第九章 過錯選擇

第九章 過錯選擇

一個走投無路的人,她是不考慮生活是靠什麼吃飯的。徐嵐踏上酈紅指引的道路,心裡感到稍許的慰藉。但長期的憂鬱生活和精神上的枯燥乏味,使她失去了天生應有的天真、熱情和對娛樂的強烈興趣。她猶如一個墜入深淵的人,一旦爬出,見到陽光,便不管僅有的道德、覺悟,按照她現在所獲得的自由去報答仁慈的救世主。

酈紅正是這樣的救世主。徐嵐失去了一個公民的生存權利,去跟隨罪犯過一種新的生活。這種生活雖出於無奈,但靈魂是痛苦的,表現形式是殘暴的。懊悔、自我譴責,都襲擊過徐嵐的心裡,但回想所遭受的侮辱就顯得虛弱,無力自責。屈辱的仇恨比反省的責備更能佔據她的心靈,堅定她的犯罪決心。因此,徐嵐寧願出賣公民權,出賣黨性,去更換另一種生活——犯罪。

徐嵐加入酈紅集團是戰戰兢兢的,儘管她對自己感到不滿,但卻覺得心情比以前輕鬆了,象是釋去了壓在身上的重負,搬走了面前擋道的絆腳石。她生存的狀況就象一個溺水的人總要抓住什麼才能活著。因此,她以探索者的微謹微慎的心理來揣摩酈紅集團的思想、情操、人生哲學。她現儘管他們性格各異,但相敬如賓,互相砥礪,自強不息,非常融洽地生活在一起。他們生活的根基,就是按照酈紅的宗旨去生活——丟棄社會,無睬人類,過自己想過的生活。

當酈紅講述完徐嵐的不幸后,夥伴們立即伸過熱情信任的手,以表明他們的刎頸之交。

徐嵐通過一段時期的接觸后,驚奇地現:夥伴們都具有變色龍的本領。這種獨特的理性與真實的人性吸引了她,使她很快對酈紅集團產生了好感。

她犯罪了不承認自己在犯罪。然而她是與一群大逆不道的人生活在一起。不過她覺得:她的生活就和奼紫嫣紅的春天、百花爭艷的花園、湛藍純潔的天空一起生機勃勃,含芳吐艷了。

她想:酈紅集團都是麟角鳳嘴的人,那個人不能成為社會的棟樑之材。可社會官僚卻抹殺了那麼多的人材!這些官僚,不管科學,不管國家的富強和人民的富裕,他們只貪圖自己的享受,因為他們認為竟是幾十年的一生,過百歲,那是萬幸。你積德善行並不能在你死後跟隨靈魂上天堂。流芳百世與遺臭萬年一樣隨著死亡而毫無意義。

「你會想到嗎,犯罪?」閔毓問徐嵐。

「我並不奇怪,在我以往幻想命運的時候已留下根深蒂固的犯罪烙印。儘管那時候我提心弔膽、忐忑不安,在你我之間懸而未決,但現在是我作出決斷的時候了,我要對全世界大聲吶喊:『你必得再生!』我相信**之復活,假如一粒種子落在土中而不死,它就要芽,當鮮花綻放時,我也要露出頭來看太陽!」

徐嵐說的慷慨激昂,可事實就是如此,她也曾是一個熱愛祖國、誓把青春熱血獻祖國的人。她嚮往為社會創造財富,也憧憬從社會的美好家庭中獲得幸福,但這一切都成為泡影。她的青春非但沒有獻給祖國的事業,相反青春的光芒被社會的黑暗所吞噬。

並不是說徐嵐不熱愛自己的本職,能在中央的特別部門服務這是榮幸與幸福。色情與間諜活動歷來是密切相連的。有人說:與諜報不僅是兩種最古老的職業,而且都屬於人類那種最神秘的、暗地裡生影響的活動。這種古而有之的把****和諜取情報兩者合在一起的做法,在決定歷史和進程方面的作用,可能比好幾代政治家和將軍們的努力所起的作用還大。

那她為什麼還要脫離她自己熱愛地崗位呢?

這就是純潔和自尊!

儘管。她地那些在榮華富貴面前色變地同事認為:純潔又算得了什麼!所謂地純潔不過是一種愛所依附地某種形式。到頭來。女人還不是一碼事!

這日。晚飯後。酈紅與閔毓商議幫助徐嵐脫離療養院地辦法。

「我們採用假象自殺幫助徐嵐脫離療養院。你看行嗎。酈紅?」

閔毓捻滅煙蒂。朝酈紅投過徵詢地目光。他說話地嗓門不高。但音色淳厚、優美、從容。柔中帶剛。自有一種令人折服地力量。酈紅對閔毓地尊敬、信任就象尊敬、信任自己一樣。由於他有很高地涵養、博學地雄辯、充沛地精力和高地鑒賞力。因而他在夥伴中有很高地威信。他博古通今。殫見洽聞。智足多謀。跟他打交道是極其危險地。他可以從別人手中拿過一把極鈍地武器。把它化為一柄極鋒利地刀來。

帝決不會把你應付不了的事強加給你。」酈紅笑著戲謔道。接著問:「你用什麼方法?」

「跳海自殺。」

「這可能會留下疑點,徐嵐是游泳好手。」

「離這兒三十公里處有一個海魂崖,它直落千尺,水湍浪惡,礁石密布,尖如刀鋒。從這兒跳下去,恐怕連最好的水手也難免一死,而且還不用擔心死屍問題,因為海魂崖有一股暗流,可把死屍氽入大海,或嵌在礁石縫裡,或被鯊魚吞吃。不過,我們要有縝密的安排,既要讓人看見徐嵐往下跳,又要安全脫身。」

閔毓把自殺計劃說了一遍。對閔毓兼權熟計的計劃,酈紅表示贊同,同時作了一些補充。閔毓倒出二杯葡萄酒,遞一杯給酈紅。酈紅呷了一口,放下杯子,突然轉變了話題問閔毓:「夥伴好象對徐嵐的印象很好,十分羨慕她的美貌。你說她美嗎?」

「她很美,毫不遜色於你。戚勝龍對她作過毫不誇張的讚美。」

「徐嵐對戚勝龍幽雅的談吐也很感興趣。這位美男子人的風度、洒脫的舉止令她傾倒。徐嵐需要愛情,情感正處於如火如荼之中。閔毓,戚勝龍可能馬上就能得到她的**。」

紅,他沒有這個意思。夥伴們與他開過玩笑:『勝龍,真羨慕你!對別人來說女人的**那麼神秘難得,可對你來說卻輕而易舉。如果你喜歡,徐嵐馬上會躺入你懷裡。她一定會愛你。』可他說:他臉紅了,『我不是這樣的人,徐嵐是我們的姐妹,是不幸中的人。她遭受**凌辱的千瘡百孔的靈魂已經夠傷心的啦。我們作為她的兄弟姐妹怎能有絲毫傷害她的行為呢?這不比我們與誰摟在一起都可以。她不了解我們,我們應該保持她的純潔。夥伴們,儘管我讚美她,觀察她,但我決非有那層意思。我雖是一個**女性的人,但我不是那種人……我不是那種人!那種人!只有上帝知道……』他好象很激動,夥伴們都驚呆了。酈紅,這就是他的人性,真實的人性!言為心聲。」

有世上至高無上的靈魂,靈魂養成內心的質。人的質是難以理解的。但良心的質,只有一個標準,那只有上帝知道。」

「你的靈感又了,哲學家。」

閔毓愉快的諷刺,逗得兩人放聲大笑。

這時,落日四壁,西邊天一片鑲著金邊,令人讚歎。

翌日上午,製造徐嵐跳海自殺的假象非常成功。兩位前來調查的一胖一瘦的長在獲得證人言之鑿鑿的證詞、徐嵐的一隻鞋和一封絕命書後,確信無疑徐嵐是由於對生活悲觀失望而跳海自殺。他們雖然惋惜徐嵐的死,但也慶幸:消除了後患之憂。

酈紅安頓好徐嵐之後,如釋重負,好象完成了一項神聖的使命。不過此時她又為去北京買火車票過晚飯時間的陶娜擔憂。昨晚,閔毓告訴她北京在追捕一個「飛甲團伙。」「飛甲團伙」盜走國家軍事科技情報,據說頭是個女的。

「陶娜是否會卷進……」這一可怕的念頭剛一在酈紅的腦海閃現,她便嘲弄自己:神經過敏!

但不祥的意識仍然無法從酈紅的腦海驅趕出去。她不安地踱步,從窗戶朝通往樓房的卵石小道眺望。

戚勝龍用鑰匙打開白莉家的房門,立即聞到一股幽幽的玫瑰香。白莉從卧室衝出,撲向戚勝龍,雙手捶著他的胸,故作嬌嗔地責備道:「你怎麼悄無聲息地溜進?」

戚勝龍把白莉散著溫香的柔順身體緊貼著自己,盡如人意地熱烈吻她。

兩人細細地體味了好一會的甜情蜜意后,白莉移開戀戀不捨的嘴唇,睜大含情脈脈的眼睛問:「你聞到了玫瑰香嗎?你看到了我的上衣嗎?」她用的是台詞,信手拈來。

「我聞到的不是玫瑰香,而是姑娘身上特有的*看到的不是衣領開得很低的薄如蟬翼的上衣,而是胸脯上垂下的兩顆甜美的葡萄,我渴望的雙眼一吞下它們便會陶醉在理想的樂園中。」

戚勝龍的話,就象一支令人通體舒暢、動人的歌,也象一杯欲罷不能、想要拚卻一醉的芬芳的醇酒。白莉佯裝生氣往戚勝龍兩肩上象敲鼓似地捶他:「你真壞!真壞!」

戚勝龍把她抱到床上,看著她:「你又美又風流,我心愛的人兒!……但我更喜歡野蠻!」說著,一個魚躍,撲在白莉身上,痛得白莉大聲尖叫起來,但被瘋狂的親吻堵住了喊叫。戚勝龍覺得鬧夠了,便翻下身,聽著白莉氣喘吁吁的溫言:「我就喜歡你的野蠻。女人,哪怕是一個非常文弱的,也總喜歡魁梧的男子,哪怕壓死她。」

白莉在戚勝龍的臉上吻了一下,胸脯此起彼伏,美妙的身體就象一塊磁鐵吸引著戚勝龍,足以讓他心跳氣短。戚勝龍迅脫去白莉的衣服,露出一個如雪如綿的銅體:她兩乳豐滿堅挺,柳條細腰,臀部緊繃,線條極美。白莉靜靜地躺在床上,臉上洋溢著幸福甜蜜的微笑,嬌媚的眼裡還閃爍著期盼的目光。戚勝龍突然以一個粗獷的動作進入白莉的身體。他們就象一對野鴛鴦,就象一對如**的孤男寡女,一旦嘗到了雨露滋潤大地的滋味,那簡直就象瘋了一樣。

白莉感到象是失去了知覺,升到飄飄然的空中。一股精液就象鑽子似的鑽進了她子宮裡。

「你愛我嗎?」完事後,白莉拉過被單遮住一絲不掛的雪白肌膚,痴情的眼睛露出不信的天真。

「當然。」戚勝龍閉上眼睛,感到疲倦。

「你不會變卦嗎,將門之子,大學生,美男子?」

女人是自私的,被她所愛的人,她總是擔憂被拋棄、被捉弄,想完全控制他的感情。嫉妒與猜疑始終控制著她的理性。而當她去拋棄一個人時,卻毫無憐憫之心,也不講什麼道德與良心。她不會譴責自己,只會咒罵別人。

「你與我一樣具備美貌、職業,而且你的父親也是一名馳譽全國的音樂家。」

「別恥笑了,父親與我們並沒有關係。」

「你說得對。你有男友嗎?」

「沒有。」白莉的眉頭一蹙,一陣麻電般的驚慌掠過她的臉頰,她掩飾住內心的虛怯,回答說。

「蜜蜂雖有釀蜜的貢獻,但也有螯人的罪過;太陽雖使百花盛開,但也有傳播黃熱病和黑熱病的罪過;馬有失蹄的時候,人也有失策的時候,我不會忌恨,你就別隱瞞了。」

白莉的臉上羞過一陣愧疚的紅暈,她不知如何應付戚勝龍既尖刻、入目三分又寬恕、既往不咎的話,忙說:「可這並不是真正的愛。」

「可你們來往密切。」戚勝龍並沒有露出慍色與嫉妒,相反聲音婉轉含蓄,很有禮貌,這使白莉忐忑不安的心放下了。她並沒有現戚勝龍狡黠的臉上掠過一絲陰沉的譏諷。

戚勝龍親了白莉一下,問她:「你愛我嗎?」

「當然愛你。」

「真正的愛,對每個人來說,只有一次。既然你已經為別人獻出了愛,那我告辭了。」他開始穿衣服。

別走!勝龍,我愛你!……」白莉拉住他,眼淚沿著她的臉頰滴在他的胸脯上。「你是我心靈的歌,生命的泉水,沒有你,我活不下去……」她痴痴地說。

不管白莉講得如何好聽,戚勝龍都覺得她的口氣很不負責、很輕率、很虛偽。不管她怎樣聲淚俱下,怎樣表示要潔身自好,他都覺得她是在信口開河。他只有一個目的:復仇。

「選擇男人,只有一個。如果你真愛我,回答我一個問題:他父親是幹什麼的?」

「一所大學的黨委書記。」

「本人。」

「民族語言研究所。」

「他懂業務嗎?」

「一竅不通。」

「你們是自己認識還是介紹?」

「介紹。」

「我珍惜愛情,但愛情的甜蜜往往是和波折相隨,需要人在幸福的當兒剔除違心欺騙的障礙。如果你真愛我,請你作出義不容辭的選擇:撥動電話,當面斷交。」

「只要你愛我,我什麼都願意。」白莉噙滿淚水的眼睛閃過驚喜的光芒,忙拿起話筒,撥動號碼:

你,我晚上不來了……為什麼?那隻好問你。你以後也別來找我……為什麼?我不是早與你說過,我另有所愛。你不相信,現在他來了。」

話筒里傳過一陣吃吃的嘲笑聲和接吻的嘖嘖聲。

「卑鄙!」隨著一聲怒罵,電話擱了。

一個女人一旦被**所俘虜,那真是身不由己啊!不等白莉擱下話筒,戚勝龍就向驚異不止的白莉告別:「我告辭了,白莉。」

白莉終於從戚勝龍昭然若揭的言語和舉止中明白:他想甩掉她。愛情的悲劇給了她一個深刻的教訓:儘管她在愛情的長河中是一名游泳好手,但愛情五花八門,包羅萬象,恰如群星中的彗星,無規律地四處逃竄,游長了,也免不了要下沉的厄運。

黃昏的餘輝染紅了樹葉,折射出撲朔迷離的色彩。卵石小道仍是空蕩無人。酈紅失望了,坐回沙,翻閱《基度山伯爵》。

夥伴們圍住戚勝龍聽他講述白莉拋棄男友的趣事,對陶娜的遲遲未來並未露出擔憂之色。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傷之痛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言情穿越 傷之痛
上一章下一章

第九章 過錯選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