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十章

「誰?」燈光有些暗,她看不清,防備地站了起來,小手握緊了高腳杯。

「呵呵,原來你的膽子這麼小。」

當薄宇言曝露在月光之下時,蔣欣晨鬆了一口氣,不知道為何,看到他就會有放心的感覺。

薄宇言走近她,「今天的宴會,蔣家小女兒沒有出席,聽說是人不舒服在房中休息。」蔣欣晨不理他,重新坐了下來。

薄宇言故作誇張地說:「難道是我出現了幻覺,你不是小晨?小晨應該在卧室里休息才對。」

蔣欣晨自顧自地端起酒杯,湊近嘴邊,一隻大掌伸了過來,從她的嘴邊搶走了她的酒,她憤然一瞪,他已經豪爽地一口乾盡。

他魅惑地朝她一笑,伸出舌尖舔了舔自己的唇,「真好喝。」

蔣欣晨不喜歡薄宇言,不過這個男人是有一張不錯的人皮,他刻意做出迷人神態時,她的臉不禁紅了,沒有節操的男人!

蔣欣晨站了起來,「薄教授這麼喜歡這裏,那我就不打擾了。」她離開總行吧。

她離開了多沒意思,蔣氏的宴會還沒有到他親自出馬的地步,不過是看在她的分上才來的,結果她要走?

薄宇言一個箭步擋在她的面前,黑眸里流波轉動着,「小晨要去哪裏玩?」

蔣欣晨肅著臉,這個男人真是無聊,「我要回我的房間休息了。」她就不信他會跟着她回房間。

她的心思都擺在臉上,薄宇言這一次沒有挽留她,做了一個「請便」的手勢。

蔣欣晨剛走沒幾步,停了下來,不悅地看着後面的男人,「你跟着幹什麼?」

「這是通往宴會的路,對嗎?」薄宇言好脾氣地說。

蔣欣晨深吸了一口氣,爸媽大肆舉行宴會的舉動刺激到了她,以至於她想在他面前裝作若無其事都難。

「不好意思。」她別過頭,繼續往前面走。

身後的男人目光一閃一閃,嘴角掛着自得的笑,緩緩地跟着,忽然她停了下來。

在後院的一個角落,一對男女深情地擁吻著,男人的大掌正用力地在女人窈窕的曲線上撫摸著,女人嬌喘著掛在他的身上。

薄宇言一臉看好戲的表情,如果他沒有看走眼的話,他記得那個男人是…他側過頭,看向了蔣欣晨,她的小臉上有着憤怒的暈紅,牙齒死死地咬着下唇,而她身體緊繃着,像個小戰士。

薄宇言明了地靠在別墅的牆邊,一雙明眸沒有停留在那一對男女身上,就這麼直直地落在蔣欣晨的身上。

奇怪的是她的憤怒,照理說她該是失望、難過、震驚…不該是憤怒,如果那男人是她的丈夫,她會憤怒是合情合理的,但那男人是她的爸爸。

蔣欣晨冷冷地看着那一對恨不得當場就上演一場活春宮的男女,羞恥感在她心口升起,她為什麼會有這樣的爸爸?

蔣欣晨扭過頭,轉身離開,薄宇言莞爾地跟在她的身後,穿着高級手工皮鞋的腳故意踩在一根樹枝上,清脆的聲音在黑夜裏格外的清晰。

「啊!」女人尖叫出聲,急急地離開了蔣父。

蔣父沉着地看向來者,他的目光掃過了薄宇言,落在背對着他的蔣欣晨,他的臉色頓時一黑。

蔣欣晨沒有停頓地直接往別墅走,薄宇言深深地看了一眼驚慌的兩人,紳士地離開了。

蔣欣晨直接往二樓的房間走,薄宇言寸步不離地跟着,她停在門口,他也停了下來。她轉過頭,像一隻受傷的小獸,低聲吠著,「跟着我做什麼?」

「嗯,不行嗎?」他坦然地承認自己跟着她。

她知道他看到了爸爸出軌的一幕,但她不覺得自己該為此說什麼,或者掩飾什麼,這就是事實,爸爸、媽媽就是天生的演員。

但她真的不想在心煩意亂的時候,還有一個她討厭的人在她的面前轉悠着,徒增心煩。

「我要進去了。」她冷聲道。

「不邀請我進去坐坐?」他笑着問。

「難道你不知道女生的房間是不能隨便進的嗎?請回!」蔣欣晨毫不客氣地拒絕。

「可是我曾經進去過欸.」薄宇言疑惑地說。

蔣欣晨不理他,逕自打開門進去,轉身要關門的時候,他突然如獵鷹般迅速地抓住她關門的手,稍稍一用力,她疼得鬆開了門把,他輕而易舉地走了進去。

「我會關好門的。」他做出一副貼心的模樣,順手關了門。

蔣欣晨當場就傻眼了,「你幹什麼?」

薄宇言怎麼說也是上流社會出身,家教素養不在話下,可他現在所為根本就和一個流氓一樣。

「我說了,我要進來坐坐。」說着,他真的走到沙發上坐了下來,拿起仍有餘溫的白瓷茶壺,替自己倒了一杯果茶。

蔣欣晨傻傻地看着他動作優雅地喝完那杯果茶,笑着對她說:「這果茶很好喝。」

她有邀請他進來、有邀請他喝茶嗎?

「薄宇言,你給我滾出去!」蔣欣晨火大地走了過去。

薄宇言看着她裊裊的身姿,稍顯難過地說:「我以為你今天會盛裝打扮一下的。」他還滿期待她穿着小禮服高傲冷然的模樣。

「滾出去!」她根本不在乎他說了什麼,她只要他出去,「出去、出去,我讓你出去!」

看出她已經瀕臨瘋狂邊緣了,薄宇言紋絲不動,「不出去、不出去,我就是不出去。」他笑笑地說,沒有把她的話當真。

蔣欣晨真的氣瘋了,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是大姨媽來之前的情緒波動,或者是被爸媽的一舉一動給逼瘋了。

她生氣地上前,一把拉住他的手腕,扯着他起來,出乎她的意料,他很好說話地被她拉了起來,隨着她往外走。

「到底是在氣什麼?氣你爸媽嗎?這男歡女愛,沒有什麼不正常…」他弔兒郎當地說。

心中最嫩、最痛的地方被他戳到,疼得她呼吸困難,她深吸一口氣,腦袋裏一片糊塗,想都沒想,她抬起手,手腕翻飛間,指尖狠戾地劃過他的臉頰,勾出的血絲掛在他英俊的臉龐上。

他沒有震驚、沒有憤怒,倒是玩世不恭地說:「爽了嗎?」

他的話就像一個開關,她心中的委屈、憤怒決堤般傾瀉而出,她低低吼了一聲,紅著臉,雙手握成拳,一下又一下地用力捶着他的胸膛。

薄宇言揚眉,她的拳頭不足為懼,但挨久了也會令他感到疼痛,他俯首,黑眸盯着她發泄的舉動,心中一嘆。

修長的指尖輕輕地抬起,拭去她眼角的濕潤,「這有什麼好氣的?我爸當着我的面跟情婦上床,我都沒有生氣。」

他輕笑的話語讓她的動作一頓,「什麼?」

他的話讓她不知所措,「沒生氣?你什麼感覺都沒有?」他還是人嗎?

「嗯,就是兩個赤裸裸的身體糾纏成麻花,如果說有什麼糾結的話,呃,有一段時間我不想吃麻花了。」他無比認真地跟她說。

蔣欣晨想笑,但她笑不出來,要嘛是這個男人的心臟太強,要嘛就是他也是這樣的人。他溫柔地撫摸她的頭,邪惡地說:「你應該利用這種優勢才對。」孩子撞見了爸媽外遇,一般人是會難過,但他不會。

他上頭的兩個哥哥都是同父同母,但他爸爸的外遇卻是公開的秘密,他那個多情的爸爸不可能駐留在同一個女人身邊。

對他而言,為了不被一些身分不明的人吞噬掉他該有的那一部分,他從小就精打細算,利用爸爸的心虛和虛偽的父愛,把屬於自己的那一部分死死地拽在手裏,這才是現實。

不過顯然他眼前的小女人不同,她的家庭觀念不容許這樣的意外,她的哥哥們也是。所以他們最後成了不同性格的人,這種區別在於,她一開始存在於欺騙中,而他存在於現實中,他的爸爸可不會為兒女煞費心思地遮掩什麼。

她該可憐他嗎?蔣欣晨注視着他,嘴角冷冷地一笑,「我和你不一樣。」她的眼神就像在看垃圾一樣,「你會成為你爸爸那樣的人,我不會。」

她斬釘截鐵的定論讓薄宇言的眼神森冷,她的話他不愛聽,和他爸爸一樣?哼,即使他沒有反感,但絕對跟喜歡擦不上邊。

他的大掌出其不意地握住她的喉嚨,低着嗓音說:「會不會不是你說了算,知道嗎?」

喉嚨被他握住,她困難地呼吸著,桀驁不馴地說:「放開!」

她不想跟他多說什麼,「離開我的房間。離開我的家!」

她明明被他掌握在手上,卻好似抓不住一樣,第一次,薄宇言有些心慌,她的眼角有着哭過的痕迹,她的紅唇被她自己給咬破了,她就是一個固執到沒天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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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戲規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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