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最後洪妍在范奕的家裏住了下來,她原本想打掃一下房間,結果發現房間很乾凈,似乎定期有人來打掃似的。

她將自己的東西擺放好之後,她就打開筆記型電腦,在網絡上找工作,她身上沒有多少錢,所以得先找工作,她在網絡上瀏覽了幾份不錯的工作又投了履歷。

等她的事情做得差不多的時候,她的肚皮發出一陣聲響,她餓了,她看了一下時間,已經下午了,她錯過了中飯。

洪妍拿起手機,原本想點外送,但她可悲地發現,自己從現在開始要省吃儉用,否則真的要窮死了,她只好拿起一旁的錢包,輕手輕腳地離開屋子。

一個小時之後,洪妍提着大包小包回來了,在外面吃飯最貴了,最實在的還是自己做飯吃,她問了樓下警衛室的值班大叔,就跑到較近的市場買了菜回來。

洪妍很少下廚,不是她的廚藝不好,相反的,從媽媽去世之後,家裏的飯菜幾乎都是她一個人包辦的,爸爸一個大男人不懂得怎麼燒菜煮飯。

她還記得第一次煮飯的時候,飯還沒完全煮熟,爸爸卻仍是給面子地吃光了,她的廚藝也是這麼一點一點練出來的。

不過田姨嫁過來之後,她最多就是打打下手,很少下廚了,現在要自力更生,她只好能省就省了。

洪妍把東西放在流理臺上,她這才發現這廚房似乎沒有被用過,還好她有先見之明買了一些調味料,否則真是不能開鍋了。

洪妍偏著腦袋想了一會,快速地決定要做什麼菜,她一個人吃也不用吃太好,就一道素菜、一個湯就好了,打定主意之後,洪妍就快速地動了起來,過了一會,一盤素炒大白菜和一鍋三鮮湯就出爐了。

洪妍盛了一碗香噴噴的米飯坐在桌邊吃着,她沒有注意到,身後有一道高大的身影正緩緩地朝她走來。

范奕補了一個眠,醒過來就先聞到了一股飯香味,他的肚子應景地發出一陣飢腸轆轆的聲音,他俐落地起身,走出卧室,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飯桌邊吃飯的人。

范奕輕輕地走了過去,看了一眼飯桌,簡單的菜餚讓他揚了揚眉,他逕自倒了一杯水,意外地聽到身後的咳嗽聲。

洪妍怎麼也沒想到身後會突然冒出一個人,她被嚇了一跳,口中的米飯哽住了喉嚨,迫使她不停地咳嗽。

范奕毫無同情心地看了她一眼,絲毫不覺得自己該出手幫忙。

洪妍沒有見過這麼壞心眼的男人,她咳得臉都紅了,他卻一點動靜也沒有,她邊咳邊起身,想要去倒一杯水,在經過他身邊的時候,惡狠狠地瞪他一眼。

她快速地喝了一大口水,等氣平順之後,她怒氣沖沖地說:「你幹嘛不出聲,嚇了……」

范奕僅僅是慢條斯理地喝完水,放下水杯,笑着看着她,「哦,這說明妳膽子不大嘛,我的屋子裏空降了一個妳,我也處變不驚呀。」貶低她的同時,他也不忘誇獎自己一番。

洪妍聽得面紅耳赤,他暗諷她偷偷摸摸的行徑給他造成了困擾,他沒有說什麼,她卻惡人先告狀了。

洪妍本就不是口齒伶俐的人,被他一說,她只會紅著臉,支吾了半天,只能放棄辯解,她嘟著嘴站在一邊,看了他一眼,也知道這個男人嘴巴壞了一點,心還算好,沒有真的見死不救,把她趕出去。

她轉了一下眼睛,決定先釋放出好意,畢竟兩人還是要在一個屋簷下相處一段時間的,「那個……你吃過飯了嗎?」

范奕挑眉,看着她意圖示好的神情,他啼笑皆非,「這位小姐……嗯,請問妳叫什麼?」這不能怪他,他壓根沒有用心去記她的名字,所以就算她說過了,他也不記得了。

洪妍忍着心裏的不悅,盡量語氣平和地說:「我叫洪妍。」

「哦。」他應了一聲,「我叫范奕。」

不知道為什麼,洪妍總覺得她說出自己的名字時,他的神情很是漫不經心,似乎沒把她的名字放在心上。

「那范先生……」洪妍看了他一眼,試着與他成為好室友。

「不了,等等我點外送。」說完,他的目光在她的身上以及飯桌上的菜餚之間,來回了好幾趟,嘴角微微勾起。

他這是看不上她做的菜,還是什麼意思呢,洪妍摸不準他的想法,等着他再次開口替她解惑,可范奕卻沒有替她解惑,他走出廚房,打電話叫外送了。

洪妍把他的陰陽怪氣丟在一邊,坐在桌邊,乖乖地將飯菜吃得光光的。

當她洗碗的時候,范奕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等她洗好碗,他的外送才來,洪妍一看到他點的外送,當下就愣了,他點的外送可不是什麼便當,桌上的四菜一湯像是出自飯店大廚的手藝,有魚有肉有蔬菜,可謂是葷素皆有了。

范奕付了錢,走了過來,看到她時淡淡地開口,「一起嗎?」

咦,他人不賴嘛,還知道禮尚往來,洪妍一笑,兩個可愛的酒窩露了出來,「不用,謝謝。」

「哦。」范奕點點頭,補充了一句,「也對,妳現在也不會因為食物的補給再長高一點。」

咻咻,她當場被亂箭射穿,敢情這個男人一開始就是覺得她吃得太寒酸,才致使她長不高嗎?

范奕悶笑着看她當場綠了臉,這個人還挺好玩的,他這麼說她,她居然不發火。

洪妍被氣到得內傷,咬了咬唇,懶得跟他爭,頭一甩就直接走人,爸爸有一百七十五公分,媽媽也有一百六十二公分,她卻偏偏連一百六十公分都沒有。

不管小時候媽媽怎麼給她補身體,爸爸怎麼拉着她去運動,但事實證明,她真的長不高啦,這個是她內心的創傷,還被這個可惡的男人拿出來講,真的是太過分了,毒男!

看着她離開的背影,范奕的心情前所未有地好,連胃口也開了,他坐在椅子上,好心情地用餐。

認識洪妍的人都知道,她的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不是她天性如此,而是她認為沒必要因為一些矛盾而與對方嘔氣,進而把自己也弄得不開心。

所以洪妍睡了一個短暫的午覺,她便把這件事情給拋之腦後了,起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了,她進浴室裏隨便地用冷水洗了一下臉便走出卧室了。

客廳裏一片漆黑,洪妍打開燈,沒有看到范奕的身影,心想他不是在他的房間裏便是出門了。

她沒有窺探他的心情,他似乎總把她當做笑料,於是她暗暗下了決心,就把他當做不認識的人就好了,等她工作穩定下來,存到錢、找到住所就搬出去。

不過……她環繞了一圈,心裏一嘆,以後的住所大概不會比這裏好,這樣一想,洪妍覺得自己賺到了,雖然室友不太可愛,但她挺喜歡這裏的,除了樓層太高之外。

洪妍決定晚上吃蛋炒飯,她經過范奕的房間要走到廚房時候,發現他的門開着,小小的門縫裏透著淡淡的光。

她停了下來,范奕給她的感覺是這個男人很重視私隱,不然也不會一開始就打着要她搬出去的主意,要不是她真的沒有地方去,她真的會要了錢就離開。

她在門口停了一下,便又抬腳往廚房走去,忽然間一道輕微的聲音傳進她的耳裏,她揚揚眉,停了下來,像兔子似地豎着耳朵,認真地聽着。

那是很輕很輕的聲音,她抬起手想推開門,轉念想到了范奕的嘴臉,她要是不經他的同意進入他的房間,從他嘴裏說出來的話大概不會有多好聽。

她的手稍稍一縮,反手往門闆上輕輕地一敲,「范先生,你在嗎?」

沒有人回應,洪妍好奇地伸手推開了門,入目的是一張超大size的床,她看得直冒冷汗,一個人睡這麼大的床,不會太誇張了嗎?

她瞇起眼,大床中央躺着一個人,是范奕,范奕此刻正躺在床上,以一種詭異的姿態蜷縮在床上,洪妍不解地皺眉,「范先生,你人不舒服嗎?」

她壯著膽子,緩步地往他走去,小手放在他的肩膀上輕輕一推,這才發現他的身子似乎在顫抖,她一慌,「范先生,你有什麼難以啟齒的疾病嗎?」

這不是反擊,但聽在范奕的耳裏是確確實實的嘲笑,他咬緊牙關,狠狠地說了一字,「滾!」

他的聲音有些虛弱,可聲音裏的兇狠仍是讓洪妍縮了縮肩,這個男人的脾氣真的是太壞了,但洪妍不是一個壞心的人,她無辜地說:「范先生是不是有什麼遺傳病,哮喘、癲癇?」

她的試探只是想打開他的心扉,要他告訴她,這樣她才能幫助他,但范奕一點也不想接受她的好心,冷哼一聲:「妳才有哮喘、癲癇,外加天生智力不足。」

如果把這對話放在白天,她絕對會甩頭走人,才不要同情心氾濫地出手相助,但洪妍沒有忽略他嗓音裏的虛弱,這個人是生病也要裝強勢。

見過驕傲的男人,沒見過這麼死要面子的人,洪妍只好繞到他的前方,一雙水眸對上他犀利的黑眸。

她沒有忽略他額上的汗珠,她認真地說:「范先生,你哪裏不舒服?要不要去醫院?」

范奕閉上眼,不跟她說話。

洪妍思忖了一會,「肚子痛?」他雙手抱着腹部,似乎正在忍耐著巨痛。

范奕受不了地睜開眼,「妳出去,誰讓妳進來的?」

不理會他尖銳的言辭,洪妍繼續問:「是不是吃壞東西了?」

范奕不吭聲,肚子一陣絞痛,一把推開她往洗手間走去,他的步伐有些踉蹌,大概是腹瀉所致。

洪妍學生時代的時候腸胃不好,知道那磨人的滋味,她想了一下,走出了范奕的房間。

五分鐘之後,虛脫的范奕從洗手間裏走了出來,臉色泛白,該死的外送,他今天只吃了外送,所以除了是外送食物造成他腹瀉,他真的想不出是什麼原因了。

幸好那個聒噪、愛管事的女人已經不在他的卧室裏,不然他還真不想聽到那個女人說他是罪有應得,誰讓他嘲笑了她的身高和午餐,她吃得頭好壯壯,他吃得豐盛卻落了一個拉肚子的下場,真的很丟臉。

腹瀉之後肚子仍是一陣陣的絞痛,范奕閉上了眼睛等著疼痛過去,但是不行,肚子的疼一陣強過一陣,他難受地翻身。

在他快要疼得虛脫時,他聽到洪妍的聲音,「你起來吃藥,這葯可以止腹瀉、緩解腹痛。」

洪妍一手端著一杯熱水,一手拿着藥盒站在床頭,范奕冷著臉,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洪妍有些不耐煩,這個人的性格真的很古怪,一點也不好相處,她將水和藥盒擱在床頭柜上,「你自己看着辦吧。」說完她就離開了。

范奕嘴角一抿,坐了起來,拿起葯,仔細地讀了一下說明書,上面所述的癥狀和他現在很像,他吐了吐氣,實在熬不住鑽心的不舒服,他快速地吃了葯,最好有效果,如果沒有效果,他明天就把她趕出去。

那如果有效果呢?范奕不去想這個問題,過了好一會痛楚減退,他整個人也舒服了不少,他又躺了一會,等他覺得好一點之後,他才從床上爬了起來。

他走到客廳,發現某個女人端著一碗蛋炒飯,雙眼盯着螢幕,邊看電視邊吃飯。

「妳喜歡看無聲電視?」范奕優雅地坐在沙發上,在他的身上看不到剛才的狼狽。

洪妍差點又噎到了,她慢慢地將嘴裏的飯吞下,看了他一眼,「你不是嫌我吵?」

范奕笑了,「看不出妳這麼聽話。」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她文謅謅地回了他一句,繼續吃自己的飯。

范奕覺得她的態度有些奇怪,她絕口不提剛才的事情讓他有些意外,他以為她會抓住這件事情來笑他。

「外送食物不乾凈,我腹瀉了。」誠如她所說,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她如果是因為這個原因而不敢對他出言嘲諷的話也情有可原。

洪妍不懂他幹嘛跟她說這件事情,她點點頭,「哦,那你自己小心。」

嗯?范奕挑眉望着她,眼裏閃爍著趣意,「妳拿了葯給我。」

「哦,不客氣啦。」洪妍很忙,她一邊要看電視,一邊要吃飯,耳朵還要聽着他的話。

「蛋炒飯好吃嗎?」他出口問道。

「好吃啊。」好累哦,洪家的飯桌上是不說話的。

范奕危險地瞇起眼睛,這個女人漫不經心的口吻讓他不悅,他輕咳了一聲,她的眼睛卻還是黏在電視螢幕上。

他等着她的嘲諷聲,哪知她什麼都不說,她是城府深呢,還是……「真是太謝謝妳了。」

他開口道謝,洪妍活生生地被嚇到了,她吃飯的動作一頓,她偏過頭,活像是看見鬼一樣,他們雖然只相處了一天,但洪妍敢拿腦袋保證,這個男人絕對不是什麼善人,她居然聽到他對她說謝謝,真的是要變天了。

「呃……我們是室友,互相照顧是應該的。」洪妍愣了半天,吐出了這麼一句話。

范奕微愣,他沒料到她是這麼想的,他壓根沒把她當做室友,只當她是進入他領地的不速之客罷了,一陣驚愕過後,他揚起迷人的微笑,不再像之前那麼粗暴,和善地對她笑了笑便回房了。

第二天早上起來,范奕打開冰箱,發現冰箱裏有一鍋粥,他正好餓了,於是他就熱好粥,吃了一小碗。

喝完第一碗的時候,他意猶未盡地舔著唇,而洪妍看見的就是他這副偷腥的模樣。

「你喝了我的粥?」沒有經過她的同意,就動了她昨晚熬好當今天早餐的粥,他怎麼可以這樣,這個男人真的很奇怪,昨天嫌棄她的食物,現在又自作主張地把她的粥給吃了。

她一本正經地說:「范先生,想必你從來沒有跟人合租的經驗,對吧?」

「是沒有。」他有錢,為什麼要委屈自己去跟別人合租。

洪妍點點頭,「我實習的時候跟同事一起合租過……」

「男的?」他支著下巴,好整以暇地問。

洪妍鄭重地搖搖頭,「我沒想過要找一個男室友。」

聞言,范奕笑了,他的笑讓洪妍害羞了,「我跟你一起住是迫不得已的。」她強調道。

他仍然笑着,洪妍欲哭無淚,只好繼續剛才的話題,「合租的時候彼此是朋友,會互相照應,有時候一起玩,在一些節日裏一起做飯吃飯,但是你不可以沒有經過我的同意就動我的食物,或者別的東西。」

洪妍正想給他上一堂課程,一堂關於如何和平相處的課,「我們有一個規矩,就是自己的事情自己做,范先生想吃東西得自己做。」

范奕臉上的笑更深了,「洪小姐說的是。」他看着她的小臉,「但妳剛才說互相照應,我有沒有聽錯?」

洪妍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我昨天不是給你葯吃了?」她有幫到他好不好。

范奕沒有否認這點,「但我現在身體很虛弱。」

虛弱?這個一百八十公分的大男人,對她這個小女人說他虛弱?他虛弱,他還有力氣在這裏跟她來上這麼一段長長的對話。

洪妍其實也不小氣,他只不過是吃了她一碗粥而已,但她心裏有芥蒂,他明明看不上她做的菜,幹嘛開口要吃她做的。

似是看透了她的心思,范奕緩緩地開口,「我的腸胃很虛弱,現在吃一些簡單的比較好。」

他說的也對,如果他又點外送的話,外送食物油膩又不好消化,洪妍想了片刻,心軟地說:「但……」她跟他之間還沒好到要她替他做菜、做飯的地步吧。

「妳剛剛的粥是怎麼做的?」他打斷她的話,「我不喜歡喝清粥,可剛剛的粥很好喝。」

「是肉末粥。」

「肉不是更不好消化?」范奕好學地問。

「不會呀,用肉末熬粥,因為肉是絞碎的肉,所以人體是很好消化的,也很營養。」洪妍不私藏地說。

范奕為難地看着她,「那會不會很難做?」

「不會,很簡單的。」

「那麻煩洪小姐了。」

「不麻煩。」她快速地說,話一說完就見范奕笑嘻嘻地看着她,她後知後覺地將兩人的對話回憶了一遍,臉色不好看地瞪着他。

她被拐了!被一個才認識一天的男人,三言兩語地拐了,洪妍無言地捧著飯碗,一個人暗暗懊惱著,「我又不是你的廚娘……」

當范奕自動自發地盛了一碗粥,津津有味地喝了起來,「妳熬的粥很好喝。」

她悶不吭聲地瞪着他,覺得他的行為超過了。

范奕不以為然,大剌剌地一笑,「洪妍,跟妳做個交易吧。」

聽到自己的名字從他的嘴裏跑了出來,她不屑地抿嘴,頭抬也不抬,「不要。」她不想跟這個男人做交易,他太可惡了。

范奕為所欲為慣了,他出乎意料地伸手,將她垂著的腦袋瓜子抬了起來,對上了她吃驚的雙眼。

「你幹嘛?」洪妍嚇了一跳,趕緊退了一步。

「終於抬頭看我了?」范奕雙手環胸,「我要跟妳做一個交易。」

霸道,她又沒同意,「我拒絕。」

「妳聽着。」他沒把她的話當一回事,「以後妳負責我的三餐……」

「憑什麼?」她不滿地說,似乎從她踏進他的地盤,她就被他牽制了,「我說了我不要。」他的耳朵是裝飾用的嗎?過分加無賴!

「不用交房租,如何?」他自信地說,她臉上的困頓他是熟悉的,她應該是遇到什麼困難,不得不留在他這裏。

洪妍聽得咬牙切齒,「趁人之危沒有好報。」

「有嗎?說是平等交易更恰當吧。」見她沒有立刻拒絕,范奕慵懶地伸了一個懶腰,笑着說:「那麼明天我要吃……」

「你當我是五星級飯店的大廚,你還要點餐?」洪妍見過無恥,沒有見過比他更無恥的男人了。

范奕頓悟地瞧着她,「也對,妳不是大廚。」

洪妍好後悔哦,不知道這世界上有沒有後悔葯可以買,不管多貴她都願意買。

范奕無奈地同意,「算妳運氣好,我不挑食,只要能吃我都不會拒絕。」

洪妍氣結,但腦子還沒有完全壞掉,「你說的,不收我房租,等我走的時候還要退我押金。」錢不是萬能的,沒有錢卻是無路可走呀。

范奕聳聳肩,「沒錯。」

洪妍想了想,自己現在沒有工作,他提出來的交易對她而言利大於弊,「食材費用你出。」

「可以。」他大方地贊同,又毒嘴地加了一句,「如果有剩的,妳可以廢物利用。」

意思是說她可以吃他的剩菜剩飯就是了……洪妍好想在他的食物裏灑上一把砒霜,看能不能以毒攻毒,讓他成為一個好人。

「真是謝謝你。」她的話從牙齒縫中迸出來。

「不客氣。」范奕笑着接下。

「不過我要找工作……」

「等妳找到了再說吧。」他打斷她的話。

洪妍聽了以後只想掄他一拳,他這麼看不起她是什麼意思,「我……」可惜洪妍沒有機會反駁,范奕丟下一句話就離開了。

當天晚上,洪妍氣得捧著電腦,兩眼死死地盯着螢幕,她一定要找到一份工作。

洪妍大學讀的是中文,但即使她寫得一手的好文章,卻不一定能幫她找到工作。

說起來中文系就像是一場風花雪月的愛情,風停了、雪融了,能拿出來的就是空氣了,於是她什麼工作都可以做,卻也什麼工作都不能做,學以致用的工作很難找,但其他的工作她又不會做。

爸爸希望她能當一名老師,可洪妍不喜歡,於是洪妍的雙眼發紅,誓死要在最短的時間裏找到工作,讓那個混蛋的眼珠子都掉在地上,哼,瞧不起她。

她是這麼美好地想着,卻又忍不住悲傷,工作難找,怪不得別人都說最美好的時光都在校園,她現在有了深深的體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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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惡男的房事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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