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八章

花春心只覺一股陌生又酥癢濡熱的感覺自下身羞人之處竄起,她低促地急喘了聲,背脊陣陣打顫,身子不爭氣地軟如春水。

……

「關……別、別再弄了,我還不能……唔!」

「既放了火,便別想著抽身。」他額際和寬厚背脊滿布滾燙汗水,刻劃著情慾的英俊臉龐掠過一抹笑,低沉嗓音威脅地在她耳畔吹氣,胯下巨獸叫囂著再攻陷了一寸。

「至少,本將軍也該同你收三分利息……對不?」

「不——不行——」她又驚又羞又氣又顫,體內像是生生分裂開了兩個花春心,一個是意亂情迷、迫不及待想哀求他就這麼入了自己,一個是警覺大作理智翻身、心焦火燎地制止他野蠻無禮的「暴行」……她破碎地嬌喘著,「老娘的初夜破瓜……才不要在妓院!」

聞言,關陽精壯的寬背一僵,一雙黑眸惡狠狠地睜大了,不敢置信地瞪著身下的小人兒。

「一個姑娘家說那什麼淫話?」他怒斥。

見他動作停頓住,她強抑著蜜穴裡頭搔癢又濡濕泛濫的渴望,心下掠過的不知是慶幸釋然還是後悔懊惱?

唔,若是被情慾一力牽著走,她也好想像春宮畫裡頭的女角兒那般,大膽不知羞的說「倌人我想要」。

可是沒名沒分還在妓院就好上了,就算她再膽大包天視世俗如無物,也該懸崖勒一下馬,稍稍顧及一下自家列祖列宗的顔面……雖然她很是懷疑自家先祖們的荒淫無度,咳咳,是熱情奔放也半分不輸自己啦!

「我不過嘴上打打炮仗,你堂堂大將軍可是就要『提槍上陣』了。」她忙收束蕩漾到沒臉沒皮的心神,噘著嘴兒咕噥道。

「花——」他險些被氣得倒噎,想大吼卻發現自己竟只知她姓花,連她的正名小字全然不知。

連人家姑娘的名字都不曉,他居然差點就把人家給——吃了?!

關陽的理智猛地回籠,他大大一震,閃電般地推開她,大手抓起一床錦被扔到她身上。

鷹眸銳利地一掃,似察覺到了什麼,大袖驀地朝那狻猊金香籠凌空一揮,裊裊甜媚香氣霎時滅止。

關陽情知尋常小小媚香還不足以撼動自己嚴峻強硬的自製,他方才的失控,起因還在於床榻上那個豐美妖嬌如成熟蜜桃子的女人。

他眉心一抽,手掌攥握得更緊了。

「唉,輕點兒,粗手粗腳的,人家身子嫩,很疼呢!」她半裸的身子被錦被罩掩住了,既是感到釋然安心,卻又莫名地空虛失落,不禁故意軟綿綿地嬌嗔了。

「我會命人送完好的衣裳過來。」他心口一緊,隨即臉色鐵青起來,冷冷地。

呀,如果撇開他健碩身軀下方,那高高直聳地頂褲而起的「大帳篷」不提,他冷硬的神情確實令人望之生畏,寒顫不已,可花春心此時哪還顧得及他的冷臉啊?基於食色性也和職業本能,她不看則已,一看之下眼珠子不禁驚異萬分地瞪大了,直勾勾地對著他的天賦異「柄」……咳,稟,獃獃地看傻眼了。

錯了錯了,真真大錯特錯矣……

想她馳名南地的春宮畫大師在目測揣度丈量他的,嗯,尺寸時竟嚴重失准,把頭活生生的巨虎誤認為猛犬

話說……平常揣著這麼大的兵器好走路嗎?

關陽再度被她滿滿疑惑中帶著濃濃熱切、大剌剌又赤裸裸的目光看得陡然上火,渾身發燙,原想極力冷靜軟化的「兄弟」越發腫脹疼痛起來。

「你真是想迫我當場把你就地正法嗎?!」他話自齒縫中一個個迸出。

「咳!」她一驚,臉蛋兒飛也似地酡紅,忙清了清喉嚨別過視線去。

「那個……好說,好說,哈,哈哈。」

不過他玄色衣褲高高頂著的那物,隱約似是沾得深色濡濕了一片,也不知是她的還是他的……娘呀!花春心,你還能下流無恥到什麼地步啊啊啊?!

花春心再是厚顏如城牆也忍不住紅透了臉,關陽似有所覺,冷硬的神情也有一剎的不自在,迅速背過身去,負著手,喉音僵硬地道:「總之,往後,別再到這骯髒地頭來了。」

「憑什麼你能來,我就來不得呀?惡霸。」她咚咚咚的心跳還在耳際跳得歡,不由小小聲嘀咕道。

「嗯?」一縷殺氣飄來。

她連忙噤聲,陽奉陰違地陪笑道:「知道了知道了。」

下次她會先找龜公打聽清楚的。

「嗯。」某人總算略微滿意地哼了聲。

花春心滿肚子腹誹,趁這時候在錦被裡整理起春光大露的自己,想起方才的擦槍走火,險險肉搏,臉蛋不禁紅成了猴兒屁股似的。

正胡思亂想間,渾然未覺那高大頎長身影已默然離去,直到仆娘恭恭敬敬地送了套衣裙來,她這才悵然若失地望了外頭一眼。

他,他還真的這就走了?

「哎呀,忘了問他來青樓做什麼了?!」她啊了一聲,唬地睜大了眼睛。

可惡!他該不會也是來尋歡的吧?

不對不對,這世上恐怕再也沒有人比她更了解一向潔身自愛、嚴峻自製到近乎苛刻變態的關陽了,他要是會到青樓尋花問柳,她家老薑都能枯木開花了!

「嘖嘖!」她餘悸猶存地拍了拍胸口,「我是吃撐了,幹啥沒事自己嚇自己呀?他安南大將軍,京城貴胄關侯世子,若真是狼性大發,何用到青樓發泄?」

話說,大將軍府裡頭可還不正有個珠圓玉潤粉妝玉琢冰清玉潔的表、小、姐呢!

這世上哪個男人不愛嬌?不愛俏?不愛小?

想到自己活生生大了人家快四歲,比嬌嫩這點是九條街都比不上了,花春心面上笑得越發猙獰,心底一翻就是大桶山西老醋……

大清早。

老薑慢騰騰地下了床,穿了鞋,一番梳洗過後,拖著略有些駝背的乾癟癟老菜擁子身段,晃悠悠地到了大堂。

「喲?」他老人家還以為自己未睡醒,眼花了這是……

自阿圓來了后,擦得乾乾凈凈的桌上,早飯便慣常是擺著鍋老米粥配鹹菜和清水煮花生,無論他和小姐如何抗議,堅持為他們勤儉持家攢銀兩的阿圓死都不肯再多加一個菜。

可今兒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這頓早飯上竟然還攤了三個煎得油黃噴香的雞蛋子,並著一盤黃油燜筍?

「姜爺爺起了?」阿圓小臉被灶火烘得通紅,滿頭大汗地端著只小沙鍋跨入門來,一見他忙招呼,「姜爺爺坐,奴婢這就去喚小姐起床。」

老薑那句「我去看店,外頭隨便吃吃就好」都到嘴邊了,一瞄見那沸滾飄香的小沙鍋里竟是土豆燒羊肉,不禁咽了口口水,脫口而出:「今兒過大年啦?」

「小姐說平常的伙食不養人,說嘴淡。」阿圓嘆了一口氣,小臉苦巴巴,顯然還是在心疼肉痛銀錢不該是這般花用法。

「還要奴婢日後天天桌上都得見葷腥,沒魚也得有肉,小姐說她要好好把自己養得粉光——光——」

「粉光緻緻。」

「欸,對對對,就是這個!」阿圓猛點頭,「小姐還說熬夜是女子膚容的大忌,所以要奴婢平時多多燉些銀耳給她補一補。姜爺爺,我聽人說這銀耳很貴的吧?」

「瞧我平常跟你說什麼來著?」老薑一時樂了,笑嘻嘻地一屁股坐下,摶起袖子便興沖沖地擦起碗來,迫不及待要大吃一場的架勢。

「咱家裡誰都能委屈,就是不可委屈了小姐。你看,小姐這下生氣了吧?看你往後還好不好省那三五滴油的。」

「可是這胡吃海吃的,花的都是小姐和您老人家辛辛苦苦掙來的銀子,往後小姐的嫁妝,您老的送終,可都還指望這些錢呢!」阿圓一張臉憂心忡忡地揪成了苦菜花。

「呸呸呸!什麼送終不送終,大清早的晦不晦氣啊?」老薑一口心頭老血險些噴出來,氣咻咻地道:「我還要活個百八十歲,服侍小姐還有小小姐和小少爺呢,死什麼死?」

阿圓瑟縮了下,「姜爺爺對、對不起……奴婢又說錯話了,對對對,您一定會像我們村子里老人說的那種千年鱉萬年龜,怎麼都不會死的。」

「……」

不成,一大早翻桌有失體統,而且難得有這麼好菜色,統統給掀了,等會兒該乾啃饅頭了。老薑臉上老皮直抽搐,硬生生地吞忍了下來。

「姜爺爺,您臉好紅啊,」阿圓看得心驚,慌張張地扶住他「顫抖」的身子。

「是不是早上起得太急血往腦門子沖了?我阿媽說上了年紀的老人家最怕這癥候了,得戳指頭放放血才行——」

「你少咒老夫幾頓,老夫就長命百歲阿彌陀佛了。」老薑哼哧哼哺直噴氣。

「噢。」阿圓縮縮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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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賣將軍春無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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