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節 天才之路

第十節

科羅歷222年，春。

今天星期一，是艾森·霍曼魔導師為艾薇兒授課的日子。

「薇兒，老師問你，大陸上魔法師的六個階段分別是什麼？」老魔導師千篇一律的開場白。

「學徒，魔法師，魔導士，魔導師，法神，元素掌控者！艾森老師，從你第一次授課教了我這個，這一年來，你已經整整問過我三十九次這個問題了！！」艾薇兒一臉的不樂意，彷彿在說，這問題太沒技術含量了。

「哈哈，整一年了呀。老師再考考你。」艾森·霍曼魔導師臉上很慈祥：「這些職業分別是怎麼進階的？」

「魔法學徒的進階——八歲時的魔法啟蒙，只要有任何系的元素親和力上等的，當然最低限度是有任何一系元素親和中等的人，都可以成為魔法學徒的預備者。在十二歲時進行的的召喚師測試，成功的成為召喚師學徒，失敗的成為魔法學徒，當然最低限度是不變的，因為測試失敗而減低魔法親和力，以至於沒有任何系中等元素親和度的人，將無法獲得魔法學徒資格。」

「魔法師的進階是魔法學徒只要能不藉助於外物施放出任意的三個級別的魔法：一種入門級魔法，一種初級魔法，和一種中級魔法，都可以成為魔法師。」

「魔導士的進階是不藉助外物可以釋放出任何同一系的四種魔法：入門魔法，初級魔法，中級魔法，和高級魔法的魔法師，可以被授予這一系別的魔導士稱號。」

「魔導師的進階是不藉助法杖，可以釋放出兩個系的從入門魔法到高級魔法的各四種魔法，換而言之，達成兩個系的魔導士階，並可以施放混系組合魔法，就升階成為魔導師。他的標誌是可以進行魔法駁合，施放混合型魔法。」

「法神據說是要達成三個系的魔導士階，並以能釋放三系混合魔法和單系超階魔法為標準。但是目前找不到五階法神，所以無法考證。」

「元素掌控者目前沒有人清楚，因為大陸上沒有人達到過，這個最高階只是傳說。」

「不錯，全部正確！」艾森魔導師神色泰然：「把前人驗證過很多次的經驗和結論都記住，才能走的更遠。」

「未知的存在，正是我們探索的原動力！」艾薇兒學著老魔導師一貫的語氣接上，頗為抑揚頓挫，看的艾森老師老懷安慰。

「哈哈，薇兒，最近遇到什麼魔法研究的疑問沒有？」

「有的，老師。」艾薇兒露出非常認真的表情，這讓一貫要求嚴謹，嚴謹，再嚴謹的艾森魔導師非常的滿意。艾薇兒看到老師點頭，就問道：「兩位老師都是研修專門一繫到魔導士階段，然後再研修另外一系的吧。可是為什麼，兩位老師對我的教育，卻是同時讓我修習風系，水系，火系，三種元素系呢？」

「這是個好問題！」艾森魔導師眼睛一亮：「很有深度的問題，讓老師想一下怎麼說，才方便你理解。」

當然不能說主要原因是這兩位老師都看出了艾薇兒的輝煌的未來，而都不捨得讓她先學習對方的元素系的魔法，所以兩人的協議之下，達成同時教育艾薇兒三系魔法的合作意向。

「是這樣的，的確，老師就是你說的這樣修鍊魔法的，先是風系，然後是水系，現在正在修鍊土系魔法。你比亞克老師先修鍊的是火系魔法，他現在也在修鍊土系魔法。」艾森魔導師斟酌了下措辭：「但是我們都感覺到了瓶頸，就是難關的意思。」

「現在我們在感知的時候，例如你比亞克老師，他就發覺他對土系的感知度居然沒有進步，還是處於魔法學徒階段，而且這個階段他已經修鍊了五年以上的時間。每當他感知的時候，非常活躍的火系元素會佔據大部分的感知，而在火系元素這種侵略性很高的元素的壓迫下感知另外一系沒有根基的元素，非常的艱難，進步緩慢。」

「我自己也是一樣，在風水兩系魔法元素佔據絕大部分感知的情況下，冥想來同化吸收儲存到的土系魔法元素，非常的稀少。」艾森魔導師停頓了一下，語氣一轉：「所以我們決定，讓你走另外的一條路，同時修鍊三系的魔法。這樣的你也許進階要比別人慢一點，可是實力卻強上很多，而且，發展前景更為廣闊，雖然你的起步要比別人艱難十倍以上。」

艾森·霍曼魔導師好似突然腦中有了感悟，他對艾薇兒說：「薇兒你現在就在這裡冥想，感知魔法元素並且同化吸收。今天的課程就先到這裡吧。」他匆匆的走出門去，走進另外一間實驗室。

這是一個慣例，魔法師不會在另外的魔法師過於靠近的地方冥想，這是為了防止元素親和力的干擾或者紊亂，而產生非常可怕的後果，這也是為什麼大陸上所有的魔法塔，十層以上，每一層的所有房間都只會屬於同一位魔法師。同時魔法塔所有的地板和天花板，取材均混合了魔法隔絕的材料。

艾森·霍曼魔導師就這樣在他的魔法日記中寫下了魔法師歷史上的一次重大發現和變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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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羅歷222年，春。

今天在與我的學生進行的魔法探討中，她的一個問題深深的啟示了我，讓我陷入了深度的思考，是不是我們的思想一直以來都走入了一個非常極端的路線中。

在我們一直的魔法認知中，魔法的修鍊都是專註於一系魔法的提高。在一定高度后，再去從頭修鍊另外的魔法元素系。這也是目前所有魔法師修鍊的主流模式，可是這樣的模式是否是最好的呢？

經過深深地思考，我認為並不是這樣。更好地反而應該是另外的一條路徑。下面是分別得說明。

第一類魔法學徒：

對於那些有一系元素親和遠高於其他系元素親和的人來說，專修這一系，會讓他在這一系的魔法修鍊中很快的取得顯目的成果，但是他們的成就，我認為恰恰限定在了這種路線上，專精使得他體內的這一系元素完全取得了元素間的頂端優勢，從而極大地弱化甚至滅絕了其他弱勢系修鍊的機會。

他們最高的成就將止步於魔導士，我個人認為這樣對他們來說也是很好的，我們都知道一個在某一方面取得顯著成就的人，遠遠優秀過一個什麼都做卻什麼都做不好的人。

第二類魔法學徒：

對那些有兩系元素親和度很優秀的人來說，我認為專修一繫到魔導士然後再修鍊另外一系，和同時修鍊兩個元素系的人作對比，是各有利弊的。我們都知道，從魔導士開始，魔法師的生命力將大大的延長，其原因就是大量的魔力的攝入並且高度的凝鍊，然後量變引起質變，它優化了魔法師體質並且提升了人體的總的活力上限，根據魔法能量守恆定律的通俗解釋——我有更多的生命活力能量，在同樣的消耗情況下，生命力便更長久。這就會出現兩種情況：

一，先成為一系的魔導士，有更長的生命更多的修鍊時間，卻要面臨第一類情況，已有魔法元素的優勢性壓迫，成為魔導師的幾率非常低。

二，同時修鍊兩系元素，體內雙系元素的同步增長，即便兩系元素間有差距也比較小，相對少的生命和修鍊時間內，要麼止步在魔導士的門前，要麼有更多的機會成為魔導師，最大的難點是艱難而緩慢的起步和進步過程。

第三類魔法學徒：

以我天才的學生艾薇兒·法爾為例，三繫上等魔法元素親和力。我現在狂熱而堅決的認為，她就是為了同時修習三系魔法而生的。現在的我絕對的相信適合這類天才的最好路線就是同時修鍊多種魔法系別。試問創世神為什麼給他們這樣優異的天賦？這種天賦的魔法元素親和力，我認為是不能浪費的。專修一種系別的代價就是間接降低了其他兩系魔法的成長機會，這將是一種令人嘆息的短視行為。即使我清楚的知道，同時修鍊三系魔法的起步難度和進階難度，比專修一系，要難上不止十倍。可就前景來說，可以達到五階法神的幾率，一樣也要高出十倍。

經過慎重的思考，我認為：天才就應該有天才的道路，走凡夫俗子所走的道路，那將是可恥而可悲的。

要麼就不做，要做，就做到最好。前路的未知，正是我們探索的原動力。

我推測一位五階法神，帶給我們的對於探索魔法世界的啟迪，將是五位魔導師乃至十位魔導師，都無法比擬的。

而一位頂階元素掌控者所給予我們對魔法世界的引領，將會是目前科羅大陸所有魔法研究者的所有貢獻，所不能比擬的。

我對艾薇兒有充足的信心，我的推斷等待她成長經歷的驗證。等她成為法神的時候，就是這篇日誌公諸於世的日期。

出於保護她成長的考量，我並沒有對魔法世界說出以下的實情：

艾薇兒·法爾，

水系元素親和力，上等低端。

火系元素親和力，上等頂峰。

風系元素親和力，上等頂峰。

冰系元素親和力，中等頂峰。

我相信魔法世界的同仁們，你們會諒解我和比亞克·斯澤爾火系魔導士掩蓋事實的初衷，和探索魔法世界的本意。

——艾森·霍曼，魔導師，風系，水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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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森魔導師難得的拿出了一支散發的濃濃的魔力波動的魔法杖。他大聲的詠唱咒語，奇異的是空氣中出現的是兩個同步的咒語的聲音，整個房間無比的莊嚴。

「風之精靈，遵循艾俄羅斯的法則，艾森·霍曼的意志，釋放你們的力量吧~！」

「水之精靈，遵循波塞冬的法則，艾森·霍曼的意志，釋放你們的力量吧~！」

「風水混系魔法——暴風雨之湮跡！！」

正在冥想的比亞克魔導士瞬間睜開了眼睛，抬頭看看天花板——魔法塔第十五層屬於魔導師艾森·霍曼。

艾薇兒也從冥想中被打斷，風水兩系的魔法元素突然出現了劇烈的波動，她不明所以。

整個王都艾格勒城忽然吹過一陣狂風，然而轉瞬間，猶如風吹皺了空中平靜的的湖面一樣，空氣中閃現淡淡的波紋，然後輕輕的消散了。

艾森·霍曼魔導師收起魔法杖，輕輕的一個呼吸，又回到了笑眯眯的和藹老者的形象，他打開門，走向艾薇兒冥想的房間。

房門緩緩關閉的時候，房間內書桌上魔法日誌打開的這一頁——竟是一片空白。

「老師，你剛才施放了一個風水混合超級魔法？」艾薇兒看著正從門口走進來的魔導師，神情充滿少女的幽怨：「多難得的機會啊，都不讓我看看！」

正走進來的艾森·霍曼魔導師慈祥的走出一個順拐。

這座由法爾一世傾全國之力並親自督造的魔法塔，材料用的極足，沒有任何的偷工減料，層與層之間的魔法阻隔材料，甚至同一層房間之間的牆壁的魔法阻隔材料，都是用的最好的。

理論上有了這些魔法阻隔的牆壁，即使在如此近的距離上，也應該是體驗到劇烈魔法波動才對。艾薇兒的話里如此肯定，只能說明一點，這個學生的魔法元素的親和力，哪怕在上等之中也是最頂峰的存在！艾森·霍曼魔導師回想著剛才寫的日誌內容，看向艾薇兒的眼神中全是期許。

「老師，給我講講混合魔法吧。」艾薇兒撒嬌道。

「不行，薇兒，你要記得，最最重要的東西，就是基礎的東西。能經的起時間考驗的才是真理。好高騖遠並不好，魔法世界的每一個步驟，都是精確而細微的，需要正確的咒語，精確的控制和調配，精確的引領，以及精確的釋放，魔法才可以達到你想要的效果。」

「你要繼續努力，我能感覺到，你的風系入門魔法，和水系入門魔法，很快就可以釋放出來了。」

「我會的，老師。」艾薇兒換了一個提問形式，並且極力表現出她對高階魔法世界的知識渴求：「那麼老師你是魔導師，起碼告訴我你有幾種混合魔法吧。」

艾薇兒表情的意思很明顯：你要是這也不說那也不說，我可就生氣了。

「兩種，只有兩種！」這次魔導師閣下回答的極為迅速：「薇兒，今天的課程就到這裡吧。冥想時需要集中注意力，是很費精神和體力的，你回去休息下吧。」

艾薇兒一臉不滿足的被趕出門。

走在路上的艾薇兒正遇到來接自己的兩位哥哥——大哥亞歷·法爾和二哥保爾·法爾。

「薇兒，剛才怎麼了？父王聽到宮廷里的魔法師說有劇烈的魔法波動，擔心你，讓我們來看看。」亞歷說道，看得出他臉上的關心，很真誠。

「沒什麼，艾森老師在做魔法試驗呢。」艾薇兒說得一本正經，她走到兩個哥哥中間，一手挽起一個：「好了好了，好不容易下課了。難得你們也沒上課，帶我去花園玩吧。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