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第十三章

容知夏神色坦然的靜立著,這種場合上還不到她說話,雖然她心裡也很疑惑,陳氏為何要送花來迷翬玉荷?

「放肆,你一再為自個兒的怠懶狡辯,先是誣陷母妃,現下又想誣指旁人,品性如此不端不正,罰你跪在祠堂里思過三日,好好反省反省。」墨瀾親自出言懲罰。

玉荷聞言滿臉驚愕。「世子……」

他厲色喝斥,「閉嘴,你還嫌不夠丟人嗎?還不快去跪著。」

見他如此疾言厲色,玉荷嚇得噤口,不敢再出聲,瞧見周遭眾人沒有一人出聲為她說話,這才不甘的跪了下來。

奉王臉色極為難看,瞟了眼陳氏,命張松將她叫來。

陳氏一到他跟前,便急忙澄清,「王爺,玉姨娘的事與妾身無關。」

先前賞花她刻意對容知夏下絆子的事,已被王爺訓斥過,此刻又發生玉姨娘被迷昏之事,一定會讓王爺以為她不顧他的警告,一再對墨瀾的妻妾下手。

奉王寒著臉斥道:「你太教我失望了!」

陳氏喊冤,「王爺,那真不是妾身所為,妾身沒道理如此陷害玉荷,這對妾身能有什麼好處呢?送花給她之人,定是假冒妾身之名,想藉此陷害妾身,望王爺明察。」

正如墨瀾所想,那天父子倆的對話,確實在奉王心裡多少造成了影響,今日之事不管真相如何、陳氏是否是被誣陷,都令他對陳氏頗為不滿。

「你若再不顧自己身為王妃的身分,為了私怨而做出陷害晚輩之事,王府的事你也用不著再管了。」他這話已是說得極重,說完便讓張松推著他離開。

陳氏臉色晦暗的目送他離去,心裡暗自怒恨玉荷,她竟敢如此大膽敢當眾誣陷她,以致讓王爺猜疑她,也許她想害的人是容知夏,但也不該拿她來當槍使。

奉王一走,祠堂里的眾人也紛紛離去。

容知夏領著菊兒和曉竹離開,墨瀾見狀快步追了上去,兩人並肩而行,並未交談。

容知夏恍惚的想起,前生她因遭玉荷陷害,而被罰跪在祠堂一天一夜,想不到今生卻是玉荷被罰跪在祠堂三天三夜。

墨瀾見她不知在想什麼有些出神,便悄悄握住她的手,這突如其來的親密接觸拉回她的心神,她扭動手腕想要掙脫,他卻沒有鬆手的打算,她不滿的朝他瞪去一眼,他卻遞給她一個邀功般的眼神,她愣了下才醒悟,莫非方才他是刻意懲罰玉荷?

顧慮到身邊還有其他人,容知夏未再掙扎,任由他牽著,心中默默思忖著他不可能知道前生她遭玉荷陷害而被奉王罰跪在祠堂一天之事,那麼他今日懲罰玉荷又是為何?

對了,是因為玉荷——騙了他。

自從他們大婚後,他便不曾再宿在玉荷那裡,對她更是眷寵有加,他似乎將先前對玉荷的寵愛,全都轉移到了她身上,即使她一再疏離他、冷待他,他也未曾因此而不悅。

這一切全是因為他得知了當年是她救了他吧,她該稱讚他是個知恩圖報之人嗎?

可為了這件事,前生她卻因此吃盡了苦頭。

她委實不知這筆帳該如何算了,是該恨他、惱他,抑或原諒他?她在心裡幽幽嘆息一聲,不願再去多想。

見她柔順的任由自己牽握著手,墨瀾眼裡滑過一抹柔光,將她的手牽得更緊。先前是他派人以陳氏的名義送花給玉荷,那花里摻了迷香,嗅之便會昏迷。

他之所以如此做,一來是想向她表明,他對玉荷已恩斷情絕,另一個原因則是想藉此來試探玉荷,若當初是陳氏暗地裡安排玉荷接近他,那麼玉荷今日定不會供出她來,但她供出了陳氏,由此可見,陳氏並非安排她進奉王府之人。

那麼當下最有嫌疑之人便只剩下一人,一個他從未懷疑過的人。

【第六章】

此刻朝堂之上,正在進行朝會廷議,在聽取眾臣的意見后,皇上下了道聖旨——

「魯金國興兵犯我邊境,殺我百姓霸我土地,著實可恨,此番朕委命容大將軍率軍出征,願愛卿剿滅犯境的敵寇,蕩平邊境,凱旋而歸。」

「末將遵旨。」容修廷滿臉豪氣的出列接旨。

皇上再派任了幾位隨行將領后,便散了朝會。

墨瀾走出明光殿,淺褐色的狹長眼眸深沉的看向正與幾位將領在商討此次出征事宜的容家父子,片刻后,見到容修廷父子豪氣干雲朗聲大笑,似是對此戰抱著必勝的信心。

靜觀須臾,他垂下眼眸,似是在思量什麼事,隨後他找來心腹手下,交代了幾件事。

接著他親自前往兵部,見了幾名相熟的官員查問屆時朝廷運往邊境的糧草會走哪一條糧道,待問明后,這才回到官署。

待到日落時分,墨瀾提著一隻籃子返回奉王府,剛踏進府里,便被剛從祠堂罰跪完三日的玉荷攔下。

她眼含淚花,神色凄楚,嚶嚀泣問,「世子,玉荷究竟做錯了什麼,求您告訴玉荷,別再這麼冷落折磨玉荷了。這些日子以來,玉荷苦苦思念著世子,一顆心想得都快擰碎了。」跪了三日,她容顏憔悴,膝蓋都跪腫了,站都站不穩,全賴婢女攙扶著。

她不能再任事情這般下去,若是她真失寵於他,他們的計劃就無法達成,她的大仇也無法得報,是以目前最要緊的是重新求得墨瀾的寵愛。

「你還不知自個兒犯了何事?」墨瀾看著她,眼神銳利如刀刃。

她被他那目光看得心頭一顫。「玉荷確實不知,求世子明示。」說著,她踉蹌了下,虛弱的倒進他懷裡。

墨瀾厭惡的將她推開,任由她摔跌在地。

她不敢置信以前萬般呵寵她的墨瀾會如此狠心待她,感到錯愕又難堪。

他垂眸俯視著她,慢悠悠的道:「你再說一次,當年在冰窖中救我之人,真是你嗎?」

他突地這麼問,玉荷心裡一駭,難道他知道她_騙了他的事?但仍力持鎮定,篤定地回道……「自然是玉荷。」

「那你說說,那日我穿的是什麼顏色的衣裳。」

「這……那日太匆促,玉荷也沒看清楚。」

墨瀾伸出長指挑起她的下巴,口氣寒如霜雪,「是沒看清楚,還是你壓根就沒見過我?」

她眼裡流露出一抹驚恐,難道他真知道她騙了他?

但即使如此,她仍死咬著不肯承認,「玉荷真是沒看清楚,世子不會因此就認為玉荷撒謊吧?」

他忽然笑了起來,但那笑容里的寒意卻讓她膽顫心驚。

「你膽子可真大。」說完這句,他沒再看她一眼,撣撣衣袖,旋身而去。

現下還不是收拾她的時候,他要先吊著她,讓她在驚惶中疑神疑鬼的度日,等辦完陳氏母子的事,再來處置她。

他走後,玉荷被婢女扶了起來,一抹輕風迎面拂來,玉荷生生打了個寒顫,背脊泛起一股冷意。

她有些亂了方寸,一時間不知該怎麼辦,隨即思及一事,她腳步匆匆地趕回自己的院子,吩咐侍婢,「你去讓廚房送份芝麻糕來。」

交代完她便躲進房裡,提筆寫了張紙箋,封進一枚蠛丸里,藏在衣袖中。

待芝麻糕送來,她草草吃了兩塊,便避開婢女,將蠟丸暗藏在食籃底下,讓婢女送回廚房。

這是她與恩人聯絡的暗號,一旦有事,便將寫好的紙箋封藏在廚房送來的食籃底下,待婢女送到廚房后,會有人將蠟丸暗中收走,再回覆訊息給她。

恩人藏身於幕後指點她,兩人無需見面,可避免讓人懷疑。

這也是墨瀾遲遲追查不到與她共謀之人的原因。

在等待迴音時,玉荷心神不寧的在屋裡來回踱步。

直到晚膳時分,她悄悄從食籃底下取出了一丸蠟丸藏於袖中,待用完晚膳,她回來時,才剝開蠟丸,取出裡頭的一方紙箋,紙箋上只寫了幾個字——

按兵不動,靜觀其變。

「來,打開看看。」回到寢屋,墨瀾將帶回來的籃子遞給容知夏,俊美的臉上噙著一抹寵笑。

「這是什麼?」望見他臉上那抹討好的笑容,容知夏狐疑的接過籃子,掀開蓋子,待看清后,她吃驚的瞠大眼,裡面居然蜷縮著一隻白色的幼犬,正睜著一雙黑亮的圓眼骨碌碌的看著她,那模樣又無辜又可愛,剎那間就融化了她的心。

他沒忽略她那又驚又喜的表情,嘴角的笑意又加深了幾分。「喜歡嗎?」

「這是……要送我的?」見那幼犬伸出爪子搭在籃子邊,濕漉源的鼻頭嗔聞著她的手,她再也忍不住抱起牠,愛不釋手的撫摸著牠細軟蓬鬆的白毛。

墨瀾點點頭笑道:「我見這狗兒可愛,特地帶回來送你。」見她將那隻幼犬抱在懷裡又寵又憐,他微微眯起眼,冷橫了那狗兒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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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良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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