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第二節 笑活

牡丹以為是愛陽手中的書使愛陽笑。不由自主的想：『能使人不自覺笑出來的東西一定美不可言，人活在世能經常幾聲這樣的笑也就足夠了！老山羊本來是最能理解人的，現在沉浸在笑中而感覺不到小妹的悲哀，小妹就要死了！他這個混蛋老山羊，在這不應該笑的氣氛中，還笑的出口？難道小妹也真應該笑一回？』

後來牡丹什麼都知道了，其實那書上沒有什麼可笑之處，就是因為愛陽早理解她內心的消極情緒，並且知道勸說對於她毫無效果，只有自然的笑才能留住他的牡丹仙子。

愛陽私下以為，只要能挽救牡丹不去尋短，將來向世人公開她那奇妙人體光現象，也算是對人類的一個小小貢獻。

當然，愛陽那時的笑也不是強裝出來的。

只看她藍褲紅衫，神采拘謹而俏麗，聯想起七仙女下凡會牛郎，便不禁啞然失笑。

多麼誘人的笑哇！小牡丹忍受不了該笑不笑的滋味，竟迫切地要求愛陽：「老山羊，你哪怕念一句，不然讓書給我看！」

愛陽呢，也不回答，也不看她人，只管低頭佯裝看書，其實愛陽正在想：『牡丹的漂亮就不用再提了，雖說中學還沒讀完，說話也斯斯文文，即便心中有天大的煩惱，也開口若笑。素常那般安然，心地善良純真，消失了孩兒時的野性，鍍滿了今天的文明；

忙上來如畫眉鳥跳枝，靈巧利落，消閑時也如愁雲一朵，靜靜的延延伸伸，遐想無垠；

懷抱侄兒尤己出，真疼真嬌沒假心。這小丹妹將來為人媳，定孝順賢惠；

為人妻，一準能唱能隨，百般稱心如意，溫柔貼體；為人母，必定管教有方，親鄰稱許。我若真能娶她為妻，對爹媽不難報養恩，對自己呢，不怕沒有知熱知冷知疼知癢的貼心人，至於出廳堂入廚房的體面，不要說對於我一個破落的鄉巴佬，就是到大都市數一數二的人家，我認為小丹妹都是滿下的；

甚至於在過去入宮為妃，相伴天子，母儀天下，也無可厚非。』

這樣七想八念，愛陽感覺自己，竟然因為能擁有牡丹，而驟然身價萬倍，貴極人間，不禁又啞然失笑。

而愛陽的小『皇后』快要生氣了，差不多絕望到了頂點，眼裡溢滿淚花，有氣無力地懇求：「老山羊，又不是要你去做活雷鋒，你再不念幾句，要我也笑一笑，你可永遠也吃不到我的『嫩麥苗』了！」

這句話讓愛陽既高興又痛苦：自小到大，只有當他們兩人相處時，玩到開心處，牡丹就會叫他，『老山羊』，獎勵獎勵你，來，要你吃口『嫩麥苗』，實際就是親小嘴。

愛陽想，那也許就是青梅竹馬吧！在他幼小就痛苦的心靈里，自己也早就有過無數次的絕望，每每都是那『老山羊』的清脆甜蜜的呼叫，迴響在耳邊，給他增添生活的勇氣和力量，那是他生活的加油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