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鎮王的殘忍

第三章 鎮王的殘忍

這邊那群龍鳳殿的修真剛剛遁入普通村民中打探消息,那邊周雲已經跟隨參軍的隊伍緩緩離開了小山村。

自那夜服下丹藥以來,他連日里排出穢物若干。

周雲現在只覺得耳清目明,身輕如燕,此時他全身肌膚光潔如玉,彷彿出塵的皎月一般,配上那雙燦如流星的眼睛,給人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若不是他身上還穿著粗俗不堪的小兵服裝,故意用塵土污面,混跡在人群中,怕是京城裡的貴公子,也是不及萬一的。

只是可惜他對那本無字天書的研究,還是毫無進展,好在周雲本性隨和,並不是什麼貪婪之人,見如此,想是機緣未到,便貼身放著,奔赴前線而去。

一路上,集結的士兵漸多,眾人之間,三五成群,因春耕剛過,戰事不緊,農事已畢,士兵半是操練,半是趕路,隊伍行進,倒也不急。

周雲並不知道自己之前服食的丹藥乃是在修真界里赫赫有名的「三元丹」。

此丹名為:三元,材料採用東海金烏之翎,極西幽水之源,北斗星辰之力,南方朱雀之火淬鍊而成,珍貴無比。

其功用有三:一可改經閥骨,片塵不染;二可調和陰陽,生生不息;三能驅邪避魔,百毒不侵。是修真者初期最為珍貴的開光靈丹,也是正因為服下如此神丹,周雲才能同時達到:築基,調和妖氣,壓制妖身變化這三種奇效。

由於三元丹用在周雲身上大部分藥力卻是作用於調和妖氣,壓抑妖身,因此,此時的周雲自身除去感覺外貌更加俊秀,身體更加輕盈,力量大過常人外,並不能明顯感覺到其他方面的變化。

但如果站在一個修真者的角度來看,之前的周雲,雖然只有滿月時分才會變化完全形態的妖身,但平時眉間三寸處,總會有一絲淡淡的妖邪之氣盤旋,現在由於有了靈丹的洗閥壓抑,從表面來看,即使是化虛境界的高手,若不出手仔細檢測他的身體,僅憑神識觀察,是定看不出端倪的。

隨著時間的推移,隊伍慢慢接近前線。

時常見到有面目全非的傷兵從前方撤下來,戰爭,逼近了!

各種各樣的戰前動員開始在軍隊中開展起來。

「兄弟們,天雄帝那邊又加賦稅了,鎮王卻準備為我們減稅,你們說,這樣的王,該不該幫?」

臨時搭建的木台上,前鋒營臨時副營長李勇正在做戰前的深入動員工作。

「該!」

「減稅好啊!

「鎮王萬歲!」

戰爭的殘酷似乎更能激起男兒的熱血,此時前鋒營中萬餘名新兵獸吼般的回應,一時間豪氣干雲。

唯有一人癟癟嘴,並不做答。

和這些每日里盲目被鼓動的士兵不同,周雲自幼熟讀史書,對這些弄權之術,十分不屑。

鎮王作為天雄王朝鎮守一方的番王,在狼煙四起的亂世拋棄天雄帝,自主勢力,意欲豪奪天下,從本質上來說,也就是一名臣子對天雄帝的背叛,但他偏偏還打著救世慈悲的嚎頭,鼓動民心,不可不謂是一代梟雄本色,需知羊毛出在羊身上,連年征戰,耗費的巨大物資,不加大賦稅,他從哪裡來資本爭雄?

周雲雖然年幼,但也深知,此時鎮王所謂的減稅一說,承諾恐怕也只是權宜之計。畢竟戰爭,要趕在秋收開始前結束,而賦稅,則是秋後的問題。

到時候,高堂之上的華服官人簡單一句:此一時,彼一時也,便足以讓這些為他賣命的農民兵打落門牙和血吞。

自古奸雄從來如此,正所謂,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但台下的新兵們大多是思想純樸,性格憨厚的農家子弟,哪裡會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這麼多奇奇怪怪的聖人說法,加上他們本身對英雄情節的盲目崇拜,自然是對軍功出身的鎮王深信不疑。

「這次會戰如果勝利,將給各位一個封官機會!」高台上的李勇趁熱打鐵,「當老爺啊!想一下,多麼榮耀啊!祖宗積德啊!」。

他一說完這句,台下的眾人頓時激動萬分,嘈雜開來,畢竟,新兵大多都是農家少年,哪裡見過什麼世面。

俗話說得好:初生牛犢不畏虎,他們還沒有來得及見識戰爭的殘酷,對於高官厚祿又充滿了希翼,正是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的典範。

而且這些臨時徵調的農家子弟,家境大多清貧,不曾有機會讀書識字,當個小吏在他們心中就是天大的恩賜了,如今聽得李勇這麼一說還有當官的機會,頓時都熱論起來,士氣空前的高漲。

「這次會戰中但凡加入前鋒營的,我們的軍部上層將在表現出色的小兵中選擇部分加入特殊隊伍,一旦選中,官從十二品,餉銀每月五兩。」

瞧這話說的,好像在熱油鍋里濺了一滴水,下面原本就高昂的士氣頓時炸開了,幾品官員這些士兵是不懂的,但一個普通農家一年的消費也就十來兩銀子,因此這每月五兩的餉銀可管家裡半年的生活費,能不讓這些新兵激動嗎?

「我來!」一名彪形大漢先吼起來。

「我加入!勇哥算上我···」一個戲子出身的小夥子揮舞著手試圖引起台上負責登記的李勇的注意。

「算我一個!」

「勇哥別忘了我啊,昨天你還誇了我呢···」

人群頓時沸騰開來,新兵們爭先恐後的報名。哪裡知道鎮王這五兩銀子買的,那可是真正的萬劫不復。

聽到這裡,就連周雲也頓時眼睛一亮。

臨走前,村裡的赤腳大夫的話彷彿又浮現在眼前,「雲啊,你嬸嬸的病怕是要去京城裡的修真者開設的醫館才能治療好,這年頭,只是沒有百十兩銀子,找那些修真者治病,難啊。」

而如今,加入鎮王的特殊隊伍對服食了靈丹,力量和度遠遠過常人的周雲來說,這每月5兩的差事,可不就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好事!

但當真正面對戰場的時候,周雲才現之前自己的認知有多麼的幼稚。

遠遠望去,只見對面的地平線上塵埃漫天涌動,「轟轟」的馬蹄聲猶如雷鳴!

遮天蔽日的硃紅色旌旗火一樣翻湧,迎著初生的太陽,遠處一排玄鐵打造的戰甲和兇器閃著森森的白光。

「殺!殺!殺!」整齊的嘶吼聲中,對面的軍隊野獸般就要向他們這些新兵撲過來!

寒光閃閃中,對面士兵的刀鋒每上揚一寸,周雲就感覺到已方這些新兵的心理潰敗一分。

敵方是一隻精兵,那噴薄的殺氣是作不了假的。每一名士兵的狀態都是那麼完美,冷漠的表情,噬血的眼睛,這哪裡還是人,這是一群已經狂化野獸!

這應該是南王麾下一支難得的虎狼之師,而鎮王,卻用了一支從未上過戰場的烏合之眾來拉鋸,僅憑重賞,是絕不可能獲得此次戰爭的勝利的,那麼他,打的究竟是什麼主意?

周雲的心,猛的一沉!心中泛起一種不好的預感!

「雷火營?」旁邊已有帶隊的老兵出一聲驚呼。

極目望去,那些翻湧的旌旗上隱約看到綉著雷公的圖騰。

「天啊··」

「煞星啊··」

小聲的議論在四面悄悄響起,看清楚對方旗幟的士兵都不由得倒抽了口冷氣。

雖然是新兵,但南王麾下雷火營的大名在這個戰爭年代可謂是婦孺皆知。

天雄27年,南王雷火營於潛西王稷山一役,以區區7萬人眾絞殺2o萬潛軍;天雄28年,南王雷火營攻破長康城,俘獲4o萬趙軍,就地坑殺;天雄29年南王雷火營乘天雄王朝動亂之機洗劫商貿中心永安城,屠城3日,天雄帝2o萬守兵和8o萬來不及逃走的永安居民無一倖免遇難。

從此,神州各地,可謂是談「雷」色變,如今,面對這支傳說中的死神之師,叫他們這些三個月前還是農民的新兵怎麼不心驚膽寒?

「噯喲,我的媽呀!俺還要回家照顧俺媳婦呢!」

「,不會這麼倒霉吧···」

「要不,呆會一打起來,俺們先跑?俺家就俺一個,俺老母沒人養···」

沒有經過正規的訓練,也沒有經歷血與火的洗禮,這些僅僅在入伍前經過短期培訓的烏合之眾們立刻就顯示出了與對方的差距。

但戰場之上,哪容片刻小差。

「咚咚咚咚····」往往還來不及恐懼,死亡的鼓點便已經準時響起。

面對這樣一隻隊伍,眾人的腳步實在邁不出去,而敵人,已經如同潮水般洶湧過來!

「後退者殺!」身後及時的傳來督導隊伍的傳音!

「颼颼··」一陣箭雨過去,剛剛抱怨得最厲害的幾個新兵應聲倒下!

這時,有帶隊的老兵強忍著恐懼大喝一聲:「兄弟們沖啊,雷火營從來不留活口,拼了!」

這一來,先前那些畏縮的新兵才回過神來,士氣帶著些許悲壯重新振作起來。

但對方的騎兵來勢極快,周雲這邊的新兵畢竟是第一次上戰場,又是步兵,生疏的結陣哪裡抵得住滾滾的鐵蹄!

不少人因為畏懼,害怕等原因,丟掉護甲,向四周潰逃,甚至還有人害怕得昏了過去!

整個隊形,堅持不到一刻鐘,陣腳就已經被騎兵像切豆腐一樣被沖亂。

「啊···啊···」

「將軍饒命啊···」

後方潰逃的士兵中傳來一陣哀嚎。

周雲扭頭一看:只見無數黑壓壓的羽箭釘在隊伍的後方,不少乘亂想逃離戰場的新兵陷在其中,血肉模糊!哪裡還有人樣!

這冷血的畫面,無疑是在警告著他們:只要後退一步,那便是死罪!

「這··這··」有膽小的新兵已經嚎啕大哭起來,但更多人是向敵人撲了過去!

狹路相逢勇者勝,可有些時候,匹夫之勇固然讓人畏懼,可是遇上故意讓人送死的戰略方案,卻也無力回天!

因為用新兵對抗精兵,用步兵對抗騎兵,這一系列明顯不符合軍事運作的操作模式早已經註定了今日的戰果,雖然此時新兵中暫時還未出現崩潰,但如果此時站在制高點上觀察,可以明顯的看到周雲這一方敗象已生。

趁著騎兵們撕開的陣腳,對方的步兵匕一樣殺進陣中!雙方人馬隨即進入膠合狀態!

「老王,砍馬腳!···」

「啊!混帳,你他··」

「殺啊!殺啊!···」

這群農民兵明顯不是雷火營的對手,對戰中雖然叫罵得厲害,但實際戰力在雷火營面前,根本不足為懼。

一團團人體器官被拋灑到空中,一陣陣血雨四處灑落,一顆顆大好頭顱被相互收割,空中下起了微微的紅雨,地上早已彙集了一條腥臭的血河。

「我的手···我的手···」旁邊只剩半邊身子,扭在地上哀號的是周雲隔壁村裡的一個小夥子。

「娘啊···兒····」還沒說完,就被砍翻了頭顱的是這半年來和周雲一個帳篷的兵士小劉。

「靠,殺我兄弟,我宰了你!」紅了眼的是軍隊里平時最喜歡偷懶耍滑的小三子。

這些該死上位者!周雲心中泛起一股難以語言的恨意!年年徵兵,歲歲加賦,明明是要這些新兵送死,前頭還要打著仁義的旗幟!

這麼一楞神。

「雲兄弟,快些讓開。」還不等周雲反應過來,李勇一把大刀便橫在他的眼前,剛好替他擋住了致命的一擊。

隨著敵人越來越多,攻擊越來越犀利,儘管周雲和周圍的新兵們開始逐漸熟悉戰爭的生存法則,互相配合越來越密切,也漸漸支持不住了。

向四周看去,周雲所在隊伍的位置處在戰場左翼中部,隨著敵方的推進,兩翼的部隊逐漸向中部靠攏,儘管總體的陣腳還沒有崩潰,但從士兵們駭然的臉色來看,這場仗的失敗,已經只是時間問題。

「要合圍了!要合圍了!」

仗著眼力遠勝常人,周雲駭然現自己的隊伍在面對雷火軍的步步逼退下,逐漸縮成一團,而雷火營更仗著數量上的絕對優勢眼看就要把他們和後續隊伍切斷圍在中間。

這個時候,如果在合圍前不能衝出去,那麼憑雷火營的的一貫凶名,哪怕你武功再高,在這萬人屠殺的戰場上,怕也是逃不出生天的。

怎麼辦?後退?之前的人已經嘗試了逃跑的下場,堅持?笑話,被拋棄的隊伍只有死路一條!

難道這就是人們常說的出師未捷身先死?

周雲正在極度焦慮中。

己方後方傳來士兵興奮的大叫:「快撤退啊,鳴金了,鳴金了!」

這一刻,後方大營里傳出的鳴金聲宛如天籟!

因為情況萬分緊急,而新兵們的心理素質已經綳到了極限,大部分人來不及保全陣腳,丟盔棄甲,個個爭先恐後,一窩蜂的搶先向後面撤退。

這樣的結果卻是半個小時的潰退,5萬大軍僅僅逃出了1萬餘人。

周雲動作機敏,緊緊跟在隊伍中間,一路向北逃去,後面雷火營的士兵緊咬不放,一路追擊2o余里。

和其他哭爹喊娘只顧逃命的士兵不同。這一仗,周雲心裡總覺得有些不安,以5萬新兵對上1o萬雷火營精兵,在平原上打陣地戰,即使周雲不懂軍事,也覺得這事情肯定有蹊蹺。

很快,周雲的不安得到了答案,當逃兵被引導逃入一個狹窄的馬蹄形的山谷時,周雲心中一動,彷彿有點明白鎮王的用心。

極目看去:此處山谷地表極怪,雖然時至夏末,滿山黑石上寸草不生,放眼望去,光禿禿一片,也看不到有什麼埋伏,若是火攻,地上也沒有草木,但如此奇特的地形,突然出現在此處,就是透著一股邪氣。

其餘逃兵哪裡顧的上觀察這許多,一隊接一隊的扎進山谷,周雲心中的不安更強烈了,但方圓數里空曠的很,確實藏不下人,且後面的追兵的馬蹄隱隱可聞,周雲雖然心中很是不安,此時也只能暗自保持警戒,飛奔進去。

果然,才入谷不到2里,就聽到前面一陣哀號之聲不絕於耳。

凝目望去,周雲大吃一驚,原來此處山谷竟然是一處絕谷,一道垂直的白色山崖擋在盡頭,此時追兵已近,看那山崖百丈有餘,宛如刀削,怕是插翅才能逃出生天。

山崖兩邊都是詭異的黑石,沒有半點掩體,也不見伏兵,眼聽著馬蹄聲漸近,這被圍困在山谷中的一萬餘人莫不悲慟欲絕!

事實告訴我們:失敗者的哭泣往往是最沒有用的。

一盞茶不到,隨後緊逼的雷火營毫無懸念的展開了大屠殺,周雲仗著自己身手高明,勉強和5名雷火營的士兵苦苦周旋。

鎮王到底是什麼意思!這場仗打得,莫不是讓他們白白送死嗎?還說什麼每月5兩銀子!

前鋒營的新兵們丟盔棄甲,哪裡是雷火營軍士們的對手,這場仗,這麼打,到底有什麼意義?

周雲心中騰起一股無名火。

正在這時,空中傳來一聲鳥鳴。

詭異,絕對的詭異!

上萬人的戰場何其的喧嘩,這一聲鳥鳴卻是叫得人人都覺得頭腦昏,直灌耳膜,震的人兩眼黑,一時間人人心驚。

這一刻變故,導致場上兩方的士兵都停手呆了呆。

就在這愣神的一瞬間,周雲心中警兆一閃,敏銳的感到腳下的大地一軟,穿著軟鞋的腳底似乎被什麼咬了,一陣劇痛從腳心傳來。

這是什麼怪物?

「不好!」

心念電轉間,他的身子已經如同離鉉的箭一樣高高跳起,這驚異間的一跳,足有7,8尺高。

若是平時,亂軍之中,周雲是斷斷不敢這樣跳躍的,試想,兩軍交戰,弓箭手掠陣,若是如此醒目的一躍,豈不成了現成的活靶子,但如今事急從權,顧不上許多。

也活該他運氣好,慌亂中正好沖著唯一不是黑石構成的山崖躍去,那山崖雖是筆直,高不可攀,但畢竟不是人工打磨之作,山崖之上,一絲半點石縫做為落腳之地還是有的。

穩住身子,周雲回頭望去,正好看見遠處山谷外,幾個將領打扮的人隱約看到有人躍得如此之高,吃了一驚,遠遠的對他指指點點。看裝扮,應該是鎮王這邊的將領。

周雲剛鬆了口氣,地面上一陣鬼哭神嚎傳入耳中。

剛剛那變故···周雲壓住心中的恐懼,凝目向下看去····

什麼叫人間地獄?

就在這一回間。

由於周雲所處的位置居高臨下,他可以清楚的看到自山谷三面,分別有紅黃藍三色光柱衝天而起,呈碗狀籠罩住中間的山谷。

光芒交錯其間,煞是好看,但罩在其中的山谷可就不是什麼良辰美景了。

這場所謂的倖存者封官的謊言徹底顯現出來了。

那些山體表面詭異的黑色地表開始顯露它們兇險的一幕:緩緩的開始液態化,地表彷彿是一團黑色的漿糊咕嚕咕嚕的冒著黑泡,沼澤一樣一口一口極其緩慢的吞噬著血肉,回想到剛剛腳上傳來的劇痛,周雲意識到那應該是種腐蝕性極強的液體。

是什麼能頃刻間將這些黑色山石改換成吃人惡獸?這完全顛覆常識的力量,饒是周雲飽讀詩書也是茫然莫名。

是傳說中邪惡魔人的力量?還是妖怪所為?

有士兵哭號著用鋼刀砍下去,但那液體化的地表毫無損傷,只見得地表冒出一縷縷青煙,連鋼刀都只剩下個柄,那液體卻是吞噬更加快。

有些個眼尖的士兵也現了周雲在山崖上安然無恙,掙扎著想爬上白色山崖,但地表彷彿有股巨大的吸力,好些人剛剛跳起,不到五寸,便又重重的跌落到泥濘中,顯然,為了防止他們逃脫,碗狀的罩子內還有巨大的重力!

「勇哥!」周雲忍不住嗚咽出聲,就在不遠處,曾經鐵骨錚錚的漢子,已經倒地不起,腐蝕的黑漿吞沒了他大半個身子。

無能為力!悲哀!不寒而慄,種種情緒一起湧上周雲的心頭!

他陡然想到若是自己剛剛慢了半分····

十一萬人的哀號哭天搶地,愁雲慘淡,陰氣之濃密,連原本無雲的山谷上空都開始陰暗起來。

那些士兵們此時早已不分敵我,哭號的內容只有祈求生存而已,連太陽似乎都不忍看到這一幕,躲進了厚厚的雲層中。

這樣的戰爭,哪裡還有生還者獲得那高額的獎賞?一種別樣的憤怒完全充斥著周雲的內心!這是對低級士兵們**裸的欺騙!

此刻,那些掙扎的士兵不管是鎮王一脈還是雷火營一方,此時在這奇怪的陣法中都如蟲豸般掙扎。

周雲的心,被絞一樣,這些士兵,他們年輕,他們熱血,但僅僅因為上位者們私心**的爭奪,便在此地,屍骨無存,

周雲含淚解下腰帶,想要拉起幾個靠近懸崖的兵士,奈何腰帶實在太短,而且下面詭異的沼澤吞噬的度太快,不過一會功夫,11萬士兵自膝蓋以下都被腐蝕,哪裡還有人能被他救起。

山谷中,陣陣陰風刮過,一片詭異和陰森。

又是一聲鳥鳴,周雲抬頭看去,這次看得明白,這隻巨鳥身長3尺,全身藍光閃爍,鷹爪鐵啄,金目蛇頸,長嘯一聲,黑雲蓋日,地上無數士兵幽魂浮起,被它吸入腹中,這是一場**裸連魂魄都不放過的屠殺。

「嗜魂鳥?」

周雲想起幼時在家偷看的一本《神荒記事》上對這種古老凶獸的描述:東海有鳥,名曰嗜魂,藍羽金目,聲若洪鐘,喜食人魂,其目有攝魂奪魄之能,天性兇殘,壽長3ooo年,上蒼不喜,奪其智慧,故,雖有虜魂之力,卻無驅魂之智。

想到這裡,周雲不敢再看嗜魂鳥的眼睛,但心中卻想到:此地距離東海萬里有餘,這嗜魂鳥出現在這裡必定是人為原因,且地上如此大的傷亡,絕非一頭凶獸能為,看來今日之事,乃是鎮王是以那5萬新兵為餌,計殲了南王1o萬精兵。

正想著,突然覺得胸口一暖,貼身裹著的無字天書受到這地上慘狀的呼應,其中彷彿有道熱氣湧出,周雲見幾道鬼魂飄飄蕩蕩遊離過來,突然急射入自己懷中,那暖流一顫,看來並無惡意。

這幾道鬼魂一消失,嗜魂鳥立刻就現了異樣,回頭看了眼山崖,好在十一萬大軍的魂魄對於它來說吞噬起來也有困難,於是長鳴一聲,振翅向前方飛去。

周雲長吁一口氣,放下心來,只覺得周圍數道鬼氣射入懷中,無字天書越來越燙,懷中似乎開始起了變化,不過此刻,他仍然身處在懸崖之上,不敢動彈,也不敢查看。

只等到地表大軍完全湮滅后,黑色山石恢復正常,之前遠方那群金甲將士走進谷中,毫無異常,他確定地表已經無礙,才躍下山崖,恭身參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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滅天屠神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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