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神秘的玖符

第十八章 神秘的玖符

怎麼選擇?周雲默不作聲。

一起走吧,也許都能得救,但更大的可能是斷掉兩個人的生機。

「分開走!」一直表現的不再冷漠的血舞此時又戴上了她冷靜的面具,「出了這裡,我就是崑崙圍捕的妖女!」

嫣然一笑。

她轉身毫不猶豫的走進生門,「既然是正派弟子,那麼危險的死門,當然是你們的責任了,我們邪魔,可都是貪生怕死的哦!」背影雖然和初見時一樣孤傲,但言語已經帶了幾分調笑。

周雲懷中的蝶卵又傳來一陣心痛的感覺,搖了搖頭,甩開奇怪的情緒,暗暗想到,這血舞還真是名倔強的女子!

血舞的離開讓斗室里更加空曠起來,周雲信步踏入死門,這倒不是他耍酷挑戰難度,而是在一般的仙陣中,生門和死門決不可能這麼輕易的寫出來。

而且,之前金烏的話語中已經為兩人的今後展提出了要求,如果這真是一個兇險無比的陷阱,那麼厲害如斯的金烏,不可能將他倆放到這裡來,「生」「死」這暗含玄機的兩字也許正巧妙的對兩人此時完全對立的立場暗示。

果然不出所料,走入死門,周雲只覺得周圍景色一片飄渺,已經置身在當初的枯井邊,遠處四派的弟子熙熙攘攘,擂台上熱鬧非凡,井下的經歷,已如隔世。

樹林里一隻熟悉的血蝶慢慢的向遠處飛去,原來所謂出生入死,不過殊途同歸而已。

「師弟!」遠遠的幾道人影感覺到了周雲的氣息,飛快的趕過來,「太好了,你再不出現,我們就要強行去找神龜尊者要人了!」

「好在無極子算出你此行無礙,要不然,我可真不知道怎麼向你師傅交代啊!」難得余旬收拾起了他的嬉皮笑臉,正色說到,「這兩天急死我了,你今天再不出現,明天的比賽可就瞞不住了!」

周雲這才想起來,明天便是對他參加滄海論道的資格考核。

「別緊張,你和凰歌同時比賽,輸了也不丟人,反正大家都去看美女,就哥們幾個看好你!」余旬一臉重大犧牲的表情,「那玖符真人雖然在龍虎山成名多年,但也不過元嬰前期的修為,根據比賽規定,他只是測試你的能力,要將功力壓制在金丹期和你比劃,你勝出也不是沒有可能。」

如果說在古井探險以前,面對元嬰期的強者,周雲還真有些怯場,但見過金烏完全毀滅般的實力,才知道在這浩淼的宇宙中,所謂的元嬰期強者,也不過是天地間的稍微強壯的螞蟻而已。

對於自己神秘的靈力驅使能力,周雲還是很有信心的。

撫摩著清雲劍的劍身,周雲的心情一陣激動,這把中間空心,劍身充滿細孔的寶劍鑄就以來他還從未有機會使用,雖然這把寶劍在別人眼中可能是廢柴,但對於能向劍身注入靈力,通過劍身射靈力的周雲來說,那就是最佳的武器和暗器。

至於使出的招數手段眾人有沒有見過,則完全不在他的考慮範圍內,畢竟殘缺的《清虛錄》修行起來出現變異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問題,只要能掩蓋住他能指揮大量靈力在外部活動的秘密,相信即使他通過比賽勝出獲得進入神魔洞,崑崙掌門也只會認為他是天賦凜異,不會懷疑到他的半妖身份。

在這場比斗的前一晚,半妖的少年迎著月光在廂房裡小心的擦拭著他心愛的仙劍,蓬萊仙島上一派平靜。

「山雨欲來風滿樓···」遠處正對著他的窗口的小山丘上佇立著一道灰色的身影,目光複雜的看著周雲所在的方向。

「老友,你可想清楚了?」不遠處亦站立著一名藍衣人,「他心性善良,說起來,和你的愛徒還是摯友。」

「為了人道的延續,只能看他的造化了。」灰袍老者正是天旬老人。

「龍鳳殿提供的情報若是真的,你就非要下手?他是狐妖之子你也不是今天才知道!」藍衣人追問道,「今日種下善因,或許將來他並不會毀滅人道。」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八個字雖短,卻是擲地有聲!

搖搖頭,藍衣人嘆道,「若不是這次浩劫應在此子,我也不會···罷了···原以為他雖然是狐妖孕育,血脈卻是人族之子,只要循循善導總不會鑄成大錯··可惜啊···可惜啊···他怎麼就是繼承的妖狐之血呢?」

月光下,周雲平靜的睡容一無所知。

一張針對他的大網已經展開····誰勝?誰負?

如果說往日的比斗因為同時參加賽的人員過多,觀眾分散,有些賽場不過三五好友,那麼今天這場只有兩人印證的比斗,那周圍可就是人潮湧動。

不,應該說是只有一邊的賽場人潮湧動。

另一邊門可羅雀的賽場邊。

「師弟啊,美女比試我都沒有去看,這可是做了重大的犧牲啊,你可千萬不能輸。」項烈一臉緊張。「再說了,昨天我和青嵐她們幾個打賭了,一賠十呢!」

「你對我這麼有信心,我一定不會輸的。」周雲點頭道,「難得你這麼有眼光。」

「師弟,買你贏的是張初月和凰歌···」旁邊一臉壞笑的6輝插嘴說道,「老二不過是擔心美人輸了以後不理他···」

「那你們買的是什麼?」周雲好奇問道,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

「你說呢?」6輝拍拍一臉尷尬的項烈的肩膀,狹促的沖周雲眨眨眼睛,「不過老大這次買的是你贏哦!」

驚訝的望著旁邊依然是一張撲克臉的張瓊,想到上次受傷大師兄對自己關心,周雲心中泛起了一陣暖意。

「下錯注了,老二這個混蛋不給我退!」

直到接近午時,玖符真人才和一干裁判才姍姍來遲。

「天旬老人?天算大師?」只是區區一名崑崙金丹期弟子的初次比試卻引來這些宗師級的人物關注,周雲的心中隱隱有種不妙的感覺,這種不妙的感覺,很快隨著一隊龍鳳殿修真的入場達到了極致。

一隊很普通的龍鳳殿初級弟子,看得出他們已經修真很久了,有些已經是中年人了,但卻因為資質不好還停留在鍊氣初期,按道理說,沒有金丹以上的修為是不能參加滄海論道的,那麼,龍鳳殿在這個時候,安排這樣一隊初級修真者來,是什麼意思?

周雲微不可見的皺了皺眉頭,遽然,手指的關節一緊,瞳孔猛烈的一縮!

那隊修真中赫然出現一張熟悉的面孔!

多少次,午夜夢回中,那張殺妻求榮的面孔讓他心寒!

而如今,站在那一隊低級修真中已經蒼老了臉,沒來由讓周雲感到一陣悲哀。

沒有了當初的風流倜儻,也完全喪失了儒雅的風範,打著補丁的道袍上還有煙塵沒來得及清洗,可見,他在龍鳳殿中除了修真以外,還要負責一些雜物,是地位最為低下的外圍弟子。

因為修為只有鍊氣初期,他的眼神甚至不敢向著台上的天之驕子們多看一眼,只是和其他人一樣,緊緊的低著頭,局促的挺直了僵硬的身子。

環顧四周,昨天與他約好的余旬竟然沒有到場,天旬老人平靜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端倪,周雲的心,慢慢的縮緊了。

身份暴露?

是逃跑?還是應戰?

身處滄海論道大會這個正道強者雲集的地方,逃跑,顯然是不現實的。

強自穩定下心神,周雲手提清雲劍若無其事的走上擂台,他注意到,天旬老人看似微閉的眼皮下,炯炯的目光其實一直仔細的觀察著他的表情!

看來他們並沒有現自己的妖身,周雲暗暗想到,他早已不是當初什麼都不懂的毛頭小子,對於當初嬸嬸給他服下的「三元丹」也略有所耳聞,雖然還不能肯定,但僅僅憑著和一干正派修真廝混一年也沒有被現妖身的秘密,就可以斷定,自己服下的丹藥和無字天書同屬至寶。

如今形勢比人強,此時被現妖身只有死路一條,在這種完全被動的情況下,他只能孤注一擲賭乾坤。

果然,周雲鎮定的表現讓端坐在上方的天旬老人和天算大師眼中閃過一絲疑惑和驚異,反覆在周雲身上勘測的神識更讓周雲更加肯定了他們並不能看穿自己妖身的秘密。

「且慢!」周雲剛剛在擂台上站穩,不遠處傳來一道阻止聲。

四名名龍鳳殿的元嬰期修真高手簇擁著一道黑色的人影走過來。

「怎麼龍鳳殿的大長老孤蛟真人也來了?」周圍項烈等幾名未央門的弟子小聲的議論起來。

沒有人知道,此時看似鎮定的周雲,背心早已冷汗泠泠,素來與妖獸打交道的龍鳳殿看來是有備而來,能不能撐過他們的檢測,這便是一個要的問題。

台下最為機警的6輝悄悄的退場,向著未央門門主玉無涯的房間跑去。

周雲心中一陣苦笑,泛起絲絲愧疚,真不知這些師兄弟們知道了自己半妖的身份還會不會對自己如此上心。

「擺陣!」四名元嬰高手一進入場內便從各個方向將周雲牢牢堵住,龍鳳殿的大長老孤蛟真人吩咐完眾人轉身施施然走向天旬老人和天算大師,「這裡有沒有妖用我門的縛妖陣一試便知,何必搞的那麼麻煩!」

此話一出,台下項烈等人就炸了窩!

「你們什麼意思?」修為最高的大師兄張瓊第一個站出來,玉無涯不在,他就是這些這裡未央門的代表。「周雲是我們崑崙未央門的弟子,什麼時候論到你們龍鳳殿來收妖了?」

「天旬啊,你看你這些小輩們···」孤蛟並不搭腔,反而用眼睛斜瞟著天旬老人,「我龍鳳殿收妖,乃是奉天行事,你們崑崙正道,該不會包庇一隻妖精吧?」

天旬老人原本半垂的眼皮一震,目光犀利的望向周雲,良久,才說出一句,「辛苦道友了,不過若是龍鳳殿認錯了····」

終究還是不信啊,周雲的神經綳到了極點,東西南北,四名元嬰期的龍鳳殿修真將他牢牢圍住,看不出任何死角!

玖符真人也在一旁虎視眈眈,這一仗,真是凶多吉少!

周雲的手捏著清雲劍微微顫抖,逃?還是不逃?

又怎麼逃得出!

「慢著!」好熟悉,好親切的聲音!

「我怎麼不知道,我們未央門的事什麼時候輪到青龍門來過問了?」匆匆趕來的正是剛剛被6輝通知而出關的玉無涯!

「師弟···你這是?」天旬老人原本並不知道玉無涯會趕來,氣氛頓時尷尬起來,「這個事情,掌門也是知道的,我們只是怕有妖人混入,並不是要針對你們未央門。」

「即使他是妖,那也是我未央門的妖!」擋在三名當時強者面前的玉無涯,第一次讓周雲從新認識了這名平日對他們疏於管教的師傅。

「無涯··你不問世事,有些東西···」天旬老人難得說話吞吐了起來,「就讓他們測上一測,若不是妖人混入,立刻還你的徒弟,你說可好?」

「不行!我們未央門人員本來就少,姦細?若是姦細要刺探崑崙機密怕是進入你們青龍門應該收穫大得多吧?」玉無涯冷笑一聲,「我就這麼幾個徒兒,手心手背都是肉,可不比你們家大業大!」

「玉無涯!你可看清楚,若是妖人,你們未央門擔得起么?」孤蛟向前一步,將玉無涯與周雲隔開,「動手!」

說時遲,那時快,玉無涯萬沒想到孤蛟竟然霸道至此,一聲令下,早有準備的四名龍鳳殿修真紛紛掏出手中的法器催動起來。

「看!是紅光!結界里有妖氣!」其中一名龍鳳殿修真在結界完成後興奮得大叫起來!

「玉無涯,看到了吧。」望著一干過於震驚的眾人,孤蛟得意的獰笑起來,「難得有補品送上門啊。」

結界中,周雲絕望的望著四周不斷散的紅光,這就是妖氣么?身份暴露了么?

「且慢!」遠處遠遠傳來一聲呼喚!兩道身影一前一後不顧蓬萊仙島上的禁令,踏著飛劍極趕過來!

「余旬?」

「無極子?」

天旬老人和天算真人同時皺起了眉頭。

「這個劣徒竟然跑出了我的困龍結界!」天旬老人語氣是又愛又恨。

「師傅!周雲絕不是姦細!」余旬還沒有來得及落下黃玉葫蘆,便急得大聲嚷嚷起來,「哪裡有妖魔能通過入門前那浩然正氣的日梭測試的!」

「就是!」項烈等人頓時也反應過來,「周雲天天和我們一起,他使用的法術絕對是靈力,絕不是什麼妖力!」

「我看你們崑崙的人都是被妖魔迷了心竅!」孤蛟不屑的冷笑,反問道:「這縛妖陣可是我們龍鳳殿的絕學,就算是萬年的老妖,也休想逃過它的勘察!陣內出紅光則必然有妖,黑光必然是魔,你們還有什麼好說的?」

「等一下!」無極子上前一步,詢問道,「是否只要妖魔在此陣內,陣中便會顯示?」

「那是當然!」孤蛟傲然答道,「自先祖創出此陣,降妖伏魔,無往不利,從未失手,如今陣內紅光大作,必然有妖,你們還不懂嗎?識相的就快快讓開!」

這樣倨傲的態度,饒是一向溫潤如玉的無極子,也暗自皺起了眉頭,「那若是陣內有其他妖魔,你這陣可能測出?」

「你···這是什麼意思?此陣中如今明明只困有一人,他不是妖,哪裡來的妖氣?」孤蛟大怒,「你這樣為他開脫,強詞奪理,莫不是他的同黨?!」

「鄙人只是據實而論,你這陣法針對的只是妖氣而已,倘若不是妖人,身上懷有妖器一類,豈不是很容易被誤傷?」無極子一番就事論事,聽得眾人連連點頭。

「天算,你看看你的徒弟,竟然質疑我們龍鳳殿使用多年的降妖陣法!我倒要看看,他怎麼從這個陣法里再給我找出一隻妖怪!」孤蛟不怒反笑,譏諷說道。

「無極,休得無禮!」天算大師輕聲呵斥道,「你才多大年紀,怎知這縛妖陣當初立下的汗馬功勞!」

「蝶妖···蝶妖···」聽到無極子和孤蛟的一番爭論,余旬倒是想了起來,「當初在雲南時,周雲救了一隻小蝶妖!現在陣內的紅光,定是那蝶妖的妖氣!」

「蝶妖?」這次輪到玉無涯驚訝了,「難道是赤黎擁有的那種血蝶?」

「不是,只是小蝴蝶,最普通的那種,只有手掌大小!」余旬急忙解釋說,「那種血蝶化作的妖怪何等詭異,怎麼會讓我們輕易收服!」

「還說不是妖魔,普通人怎會去救一隻妖!再說,他上了崑崙這麼久,你們可曾看過什麼蝶妖,分明是他杜撰出來為這個妖人開脫的!」聽到自己可能差點誣害了周雲,孤蛟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

「雲兒,余旬說的可是實話?你可有收服一隻蝶妖?」玉無涯立刻站到縛妖陣邊,關切的望著周雲。

略微一沉吟,考慮到將不具備攻擊威脅的夢蝶交出反而可以保全夢蝶的性命,周雲掏出蝶卵。

「喏,就是這個!」

「不過是只弱小到無法化形的小蝴蝶,你們就要誣陷我們崑崙弟子么?還是說,收服這樣一隻蝶卵,龍鳳殿也要出動長老?」

說也奇怪,隨著夢蝶被移出陣外,縛妖陣內原本火紅的光芒逐漸暗淡下來,慢慢竟轉換為人類的藍色,這下余旬等人可就不依了,都紛紛嚷嚷起來。

「這···這···」孤蛟頓時尷尬起來,鬧了個大紅臉,「天旬兄···我這不是···為了正道嗎?」

「哼!改天我也為了正道說你的徒弟和妖魔勾結如何?」一邊的玉無涯怒道,「還不快把縛妖陣撤了,你們還想抓妖抓到什麼時候!」

「我們走!」孤蛟討了個沒趣,悻悻然帶著龍鳳殿眾人離開。

「這···今天的比斗?」在一邊看了半天熱鬧的玖符真人湊上來,一臉笑意,「你要不先調息片刻?」

此話一出,別人不知,周雲卻是聽得一陣膽戰心驚,剛剛危機時刻,無字天書突然動,自動抽取了他身體大量靈力形成了體表的結界封鎖了他的氣息,騙過了縛妖陣。

這過程,端的是兇險無比,周雲自認玉無涯,天旬,天算加上孤蛟皆沒能看出其中端倪,此時被這個剛剛悶不作聲的玖符真人一語道破關鍵,不由得怔了怔。

玖符真人沖他狹促的一笑,正色大聲說道,「下午再比試吧,現在比試你恐怕很難揮出真實的水平。」

他到底是誰?為什麼沒有揭穿自己?周雲心中一動,手中被玖符真人悄悄塞進一張紙條。

「今夜子時,蓬萊望月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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滅天屠神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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