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誤入幽冥

第二十三章 誤入幽冥

因元塵所修的道法是那最上一乘的無為法,所以這道心清凈,神氣清明。而他又深諳樂理。所以這天魔音對他沒有絲毫的影響。而他也使出那『分光掠影』的神通。此時院子當中,元塵和天魔畫皮好似踏舞的一對戀人,魔音聲聲中二人你來我往也不見有何接觸,但其中的驚險卻是惟有身臨其境的二人自知的。而天魔畫皮此時才知這風逸塵先前所表現出來的沉穩的確是有其道理的。自己這天魔舞根本就奈何不了人家。至此不由得有些慌了神。

三百多個回合之後,元塵以無法破有法,已經知道這天魔舞的玄妙。手上突然使出七星妙法元極拳的一式「天龍出海勢」。用了神通將這九幽靈脈之氣拘於其中化為天龍自天井當中突然竄出。

天魔畫皮只覺一條天龍出一聲龍吟突然奔自己殺來。雖然知道這非真龍,但是內里也是含著一股天地的積威,自是不敢大意。急忙一轉身形就欲躲開。

可他又怎知這元極拳的玄妙。「天龍」雖然未到,但是自其雙眼當中卻是射出一對電光瞬間就定住了她的身形。頓時,院子中的天魔曲也嘎然而止。隨之「天龍」已經奔到身前「龍爪」一扣就向其天靈蓋抓來。

要知這天靈蓋乃是萬物的靈根所在。被抓一下不死也會損了大半道行的。畫皮一急也不管那麼多,咬破舌尖念動真言,在「龍爪」即將抓住之前化做一道紅光就向屋裡遁去。原來為了自保,她竟自毀二十年的道行,用「血遁」的邪術逃了出來。這天道之下的法則之一,本就是有一失就讓你相應的有一得。所以魔門鑽了這個空子研究出這麼個自損卻又自保的法子!

再說天魔畫皮進了屋子又一下遁了出來,口中怒喝道:「傷我也就罷了,卻趁我大意不備之下毀了我的根基。我與你二人本無大仇,但從今以後咱們勢不兩立,我以天魔之名,誓來日必報此仇!」隨著最後的一句話畢,一片紅光也已消失的無有蹤跡。

元塵正對天魔畫皮的話聽得莫名所以,卻看到狐女站在自己身後一臉快意的燒著什麼。

「這是什麼?」元塵有些明白卻仍然不敢肯定的問道。

「她不是說她那畫軸是什麼天魔筆所繪畫而成,燒不了的嗎?我不信邪,就用『紫煜神火』嘗試一下了。一不小心卻還真給燒了!早知道我也不至於毀她老窩了!」狐女一臉無辜的說道。

元塵聽的又是一個頭,兩個大……

到了外面,元塵施法將單春才弄醒。這單春才被那天魔畫皮時不時的就佔了身體去,雖然有苦卻是對誰可言?只能嘆恨自己利欲熏心,引狼入室了!

也是!這天道之下雖然有那強買強賣的事兒,可那霸王行徑終究是有它的惡果的。而單春才這樣的賣身求榮,將自己身心交付給魔鬼來換取利益的卻是一等一的下流無恥,這也幸虧是巧遇元塵,否則死都無善終。

「這事兒的前因後果你也已知曉,該怎麼善後自是不必我來多說。以後行事……」元塵說到這兒用手指了指自己胸口接著說道:「要憑良心正義的好。若能迷途知返,多行善義。自可將功補過,以得全終的。」

單春纔此時熱淚盈眶,頭如磕蒜的說道:「我自是記下風公子的良言善語。事事憑這良心,不再給你邪魔外道如此這般的便利機會。」

「真能如此,我亦對我此次援手高興不已。」元塵見單春才如此誠懇,心內甚是歡喜。直道自己行了天道,順了天機。這人心還是有救的。而那狐女卻是鄙夷的看了看單春才心說:狗改不了吃屎!望你做個好人,太陽打西邊出來吧!

她卻沒有想到這單春才有了這一次的經歷,受了這麼一次兇險,那心中是徹徹底底的看清了什麼是有所為,什麼是無所為。這正如獲得第二次生命的人知道了死去是多麼痛苦,從而珍惜再次擁有的生命一樣。也是如此,單春才竟然活了百二十歲,最終無病老死。

「哦,對了。那院子中的天井記得要找個說法給他用土給掩了。否則這靈脈宣洩無度會壞了這處運道氣機的。」元塵一邊走一邊想起這事對單春才說道。

「我立即著手去辦。」

「我欲去江西鷹潭,請問怎麼走近便?」

「鷹潭在本地東南,風公子乃是高人,我也不便多問什麼。這一路奔向隨州,經過孝感,中途再渡過長江即可入江西境內。屆時再打聽鷹潭就容易了。」

「多謝單先生,我二人就此別過。珍重!」元塵回身一抱拳領著自己的「書童」就翩然的離開了單家堡。

暫不說單家堡的鎮民們如何挽留,道謝,歡送。

且說元塵二人出得鎮來繼續前行。走了大約能有十幾里路,元塵尋了一處溪水潺潺,少人來往的大石上坐了下來。

狐女一看莫名不解,心說這才多遠他就累了。他的神通道法又怎說如此不濟,莫非有事?心下想著,嘴上說道:「公子既然勞累那就先歇息歇息好了!」

元塵靜靜的看了看四周迷人景色,半響看著溪水低聲問道:「我心中有些疑問,如若不說出來,終究是不好。」

狐女聽得一愣,隨即也低聲說道:「有何疑問你自可暢快的說了出來,如若我有個解法,自可給你十足的解答。」

「我說出來你也莫要生氣!我自半年前巧入炎界碰到了你,這也就是半年許的眨眼工夫,你怎麼卻是對這人間世態比我這十**年的認識還要通透?」一提起炎界,元塵就想到了當初兩人初次見面的情景。不由得說著說著臉上又是一紅。

狐女聽元塵這麼一說,心底不由得一驚。眼睛一轉卻是有了計較:「公子說的甚是,我出炎界本沒多久,自是不該懂得這許多的人、事。可是我靈狐一脈天生一個『玲瓏七巧心』。加之你閉關沖舉時日也是不少。我於那山前山後看遍進香的善男信女,時日一長,這一通也就十通,十通進而百通。雖然有些迅疾,卻也不是不可能的嘛!我當日幻化成這書童的模樣也跟你有曾說過。你怎地這麼善忘?話又再說,如果沒有我這智謀,公子此次卻是要被那天魔畫皮給糊弄了,誤察之下險造冤情。到時悔恨也晚矣!」

聽得狐女這麼一說,雖然元塵仍覺得情理有些牽強,但是想到這次如若沒有了她的機智,可不真就認假為真了怎地!自己打小上山,一心修道,對這世間的人心,人性有時確實搞不通。

想到這裡,元塵說道:「你也莫要多想,我是個直直的性子,有什麼就說了什麼。說過了也就不在那心底揣揣了。這次如若沒有了你,可不是真要中了那天魔畫皮的圈套怎的!不過,話又說回。這天道之下本就是一陰一陽,一柔一剛。即使陰陽相生,柔剛相摩,從而演化出那形形色色的物事來,可終歸還是不離於陰陽,不出於柔剛的。所以,大道至簡。越簡單才越接近事物的本相。算計來去,到得頭來也不過是算得空空!你要切記這些才能對你化去這本命狐身,修**身。得了人身才有證得大道之望。」

狐女一聽元塵不再計較自己的心靈巧黠自是暗喜。只要如此,她又管那什麼大道小道的做甚!

「我自是牢記公子的話語。以後再不行那玲瓏刁鑽的性子就是。」狐女垂低聲應道。

元塵看她如此模樣,暗道自己剛才似乎話說的有些重了!馬上展顏笑道:「卻是沒有你說的那般嚴重。該如何做還是要如何做的。只是別失了本心真性就好。對了,你是不是也應該有個名字呢?」

狐女聽到這兒眼前一亮抬起頭來歡呼道:「好啊,好啊!我就要有名字嘍~」

元塵看著她笑的真情流露也是高興不已,就問道:「你自己想好了叫個什麼名字不?」

「我又哪裡知道的啦!任你取個什麼名字我都是極高興的。」狐女樂呵呵的說道。

「那好吧!你出自炎界,說也奇怪。那裡的物事多是白色的。你就姓白,名暇兒。取潔白無暇,柔弱嬰兒之意。你看好嗎?」

「白-暇-兒……甚好,甚好!這個名字我喜歡。我有名字嘍~我以後就叫白暇兒嘍~」白暇兒跳到溪水當中歡呼雀躍,笑個不停。只看得元塵也是嘴含微笑。為她生生的高興。

再說又行了幾日已是陰曆四月初三。元塵和白暇兒一路無事眼看就將進了隨州的地界。忽然自身後響起幾匹快馬腳踏地面的急促聲音。

這馬來的也夠快的。轉眼就臨近兩人的身後,元塵一拉白暇兒很自然的就迴避至官道的側旁。隨即一匹高頭大馬擦過二人身邊,突然馬上之人勒住馬匹轉過身來目如巨電一般的向元塵二人看來。

元塵眼若秋水,平靜不波。面對馬上之人的威壓猶若未覺。

只見馬上之人身著金色飛魚袍,單袍交領右襟,闊袖束腰,下擺寬大,腰部納大折。前胸,後背,兩肩,通袖及膝讕處都是用那五彩織繡的飛魚,海浪,江崖等等。左腰配綉春刀,右腰掛一宮禁象牙圓形腰牌。上書「錦衣衛馬順」五個大字。甚是英武不凡。

後面跟上來的四匹大馬也停了下來。馬上之人服飾皆是一樣。五匹大馬此時一字排開,頓時將官道堵了個水泄不通。

「大哥,可有什麼問題嗎?」馬上一人看著馬順問道。

馬順擺了擺手,突然對元塵笑道:「小兄弟哪裡人氏?此去可有定處?」

元塵玄元默運已知這個馬順武功不低,練的好象是金鐘罩鐵不衫。他倒對這世俗的外門武藝不放在心上,可此人一身正氣,兩袖清風卻讓他倍加好感。

見問,馬上平和的答道:「草民江西鷹潭人氏,此去正是借道隨州,歸返故里。」

語氣不卑不亢,也讓馬順再一次的多看了他一眼。馬順是深知自己這一身衣服象徵代表著什麼的。如今的錦衣衛聲震朝野,威揚天下。尋常百姓見了早就匍匐跪倒,語音顫慄了。可看此人年紀不大卻是神清氣朗,面容平靜。當非常人!

「哦!此去一路遙遙,如此走法可是歸家無期的。何不乘馬而行?莫非你有什麼隱衷?」馬順突然臉色黑沉了下來。

白暇兒知道元塵不會扯謊,搶先一步說道:「回官爺的話,我家公子乃讀書之人,你卻是莫嚇著他。這進了隨州自是買來馬匹乘坐,否則路途遙遠真的不是我家公子所能消受得了的!多謝官爺惦記。」

馬順迅的看了看白暇兒,見也沒有什麼紕漏之處。想到此行有要事待辦。還是莫要節外生枝的好。於是馬上一拱手說道:「本官也無他意。只是看公子富貴,不似尋常人家。而且前途多有坎坷,一路還需多加註意。打擾!」說完一帶馬韁駕馬絕塵而去。

元塵看著馬順離去對白暇兒說道:「這個錦衣衛倒是為人豪爽,做事利落!想必在那常人當中也是個英雄了得的人物。」

白暇兒接道;「他再是一個英雄了得,也不過一凡人而已。與你的道相去甚遠,此又有何出奇之處!」

元塵一聽笑道:「這你可是不懂了。所謂人道不全仙道難。若沒有他這等人物正本清源,則世間綱常必然散亂。這綱常散亂則天地不穩,天地不穩,則眾皆有難。我等修道之人也是屆時難道天劫地難的。所以,世間有世間的綱常,天地有天地的綱常。他行的是那世間的道義,我行的是這天地間的道義。終歸卻是沒有什麼不同!」

白暇兒用近乎膜拜的眼神看著元塵虔誠的說道:「公子的話說的真好,可是我一句也沒聽懂!」

元塵聽了一征,隨即哈哈的大笑起來。然後說道:「這不懂也是道呢!好了,天色不早,我們快些趕路吧。否則又是要在荒郊野外渡過了。」

白暇兒聽著元塵的大笑也不覺得尷尬,反而心裡美滋滋的想道:你高興就好。管它這個道,那個道呢!

兩人剛走了里許,忽然這萬里無雲的天兒也不知自哪飛過來一片烏雲,然後一陣莫名的飛沙走石過後天空已如墨染,氣壓低沉得讓人險些透不過氣來。而且雲層中伴隨著悶雷聲聲,閃電陣陣。不一時,黃豆粒兒大小的雨珠就噼里啪啦的墜了下來。

元塵心覺異樣,暗道這烏雲來的也太過有悖常理了。可又見這大雨即將傾盆而至。不待再做多想,拉起白暇兒的小手展開「梯雲縱」的功夫如一溜煙似的就消失在了朦朦煙雨之中。

忽然,奔行中的元塵現道路的左近不是很遠有一片模糊的院落,遂不假思索的在空中一個轉折,奔向那裡疾射而去。

到得近前,只見院門敞開,略一猶豫,去勢不停的縱了進去。就在他身子剛一入了院門的時候,一道閃電劃過院子的上空。瞬間的明亮照在大門之上,兩個黝黑油亮的大字躍然眼前:幽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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