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楊德明當了爸爸

56．楊德明當了爸爸楊秋燕是上午出的醫院，二十四號樓的老少爺們，還有大媽大嫂還在天官牌坊燃起了鞭炮，添丁進口無論如何是件好事，小丫頭被噼噼啪啪的鞭炮聲所吵醒，扁著小嘴哭起來了，楊大媽卻樂得合不攏嘴，吩咐楊德明給街坊鄰居遞煙端水，龍嘯天一揮手，請大家到耀東酒樓去坐一坐，喝杯水酒。

楊秋燕中午就被楊大爹、楊大媽叫到他們家裡去了。做了滿滿的一桌子菜，除了熱氣騰騰的火鍋，還有她最愛吃的東坡肘子和臘肉。楊大媽很喜歡那個長得和名字一樣白嫩的小丫頭，抱在手裡就不願意鬆開了：「小丫頭生下來就和我有緣，看著我就手舞足蹈的。在坐月子的這段時間裡，秋燕就在我們這裡吃飯了，洗洗涮涮的也都交給我，免得你一個人忙來忙去的。」

「別老呆在家裡。」楊大爹說得更絕：「滿月以後你就找個地方去上班吧，小雪就交給我，我那個小店反正沒什麼事，有個小丫頭陪著還挺有趣的。」

楊秋燕就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撲通一聲就給兩個老人跪下了，跪是真跪的，磕頭也是真的，說的當然更是真的：「從今以後，您們就是我的爸爸媽媽，小雪就是您們的孫女！」

她還給有些不好意思的楊德明也深深地鞠了一個躬，眼睛亮亮的：「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的哥哥，我和小雪以後都是哥哥你的了！」

楊德明聽見了也很高興，就把那個比她媽媽不知輕多少倍的小丫頭抱在了懷裡，想想也不錯，做了一回好事，有了一個被二十四號樓公認是美人的女子叫自己是哥哥還是挺愜意的，有一個白凈的小丫頭喜歡和自己玩耍還是很不錯的。從此，兩家的陽台上就開始飄揚起由小孩的尿布、嬰兒的衣服和各式各樣的女人的內衣內褲、還有各種顏色的毛巾所組成的萬國旗，楊秋燕就真的把楊家當作了自己的家，也就真的不在家裡做飯了，也就每天美滋滋的在楊家喝著香氣撲鼻的各種肉湯，吃著自己喜歡的豬肘子，就是到了小雪滿月以後，她也依然不在自己家裡開伙，索性把活蹦亂跳的小丫頭真的就放在兩個老人手裡，只是不再讓楊大媽做飯了，人家現在已經是大經理了，每天回家，總是從那輛東風標緻的後備箱里拿出許多買的東西，衣冠楚楚的白領麗人搖身就變成了家庭主婦，笑臉盈盈的和大伙兒打招呼，脫去了外面的衣服，裡面是一件淺色的羊毛衫和一條筆挺的西褲，更顯得貌美如畫、腰身勻稱、****、秀色可餐了。

她會鑽進廚房做飯，和楊大媽說些道聽途說的社會新聞，還會咯咯的笑個不停，不一會兒，「小雪，和爺爺回來吃飯」的喊聲就會全樓的人都聽得見，抱著小丫頭在樓下玩著的楊大爹就會大聲地回答，樂呵呵的上樓回家去。他根本不在乎樓下他的那家小店的貨物，二十四號樓的居民全都會各取所需，各付其款，**在這裡進入到了一個初級階段。

這樣溫馨、甜蜜的場面被偶爾回來的周寧也曾看見過，她從來就與兩個老人關係不好，楊大爹更是拒絕與她接觸，就是住在樓上樓下也沒什麼往來。她扁了扁嘴，冷笑了一聲：「姓楊的，那個小丫頭會不會是你的私生女？」

他懶得理她，跑了一天的車，本來就沉默寡言的他連話都不想對她說，本來就沒有共同語言，現在更是如此，自己在外面的一些行徑早就傳得滿城風雨，還有臉說別人，也叫恬不知恥了。有個文學家曾經說過，失去了親情和愛情的夫妻甚至連路人都不如，他相信這一點。

說來也好笑，小雪這個小丫頭除了相貌長得俊俏，白白嫩嫩，還小巧玲瓏，就像芭比娃娃似的，全棟大樓的人自然人見人愛，誰都想抱抱，誰都想親親她那粉嫩的小臉，小傢伙卻會認人，只要是大媽大嫂，大姐姐小妹妹都喜歡，誰抱她就咯咯地和誰笑；只是不喜歡男人，誰抱就哇哇亂哭，楊大爹只好向那些躍躍欲試的男人說明：「丫頭金貴，切勿動手，敬請原諒，僅供觀賞。」

在小雪小的時候，除了楊大爹以外，只有兩個人會引起小丫頭的興趣，一個是龍嘯天，小雪瞧中了他戴的那副義大利的高檔眼鏡，總是叫喊著、笑著想把眼鏡摘了下來，放在還沒長牙齒的小嘴裡咬著，張廣福知道那副眼鏡價值不菲，想另找一副眼鏡換一下，小丫頭卻偏偏看中了龍嘯天的那一副。

「有眼力，知道什麼是好東西。」龍嘯天滿不在乎的逗著小雪玩：「就沖小丫頭喜歡，值！」

另一個男人自然就是楊德明了，只要他出現，只要被她看見，小丫頭就會手舞足蹈、兩眼瞪得大大的，高興的咿咿呀呀的叫著什麼，沒等他走近，兩隻小手就已經伸過去了，一旦到了楊德明的懷裡，就會甜甜的、咯咯的笑著，把粉嫩的小臉輕輕地貼在他的臉上，王大力就羨慕得要命：「德明，小雪真的就像是你的一樣。」

楊秋燕就會紅著臉走開，「就算是吧、」楊德明笑了笑：「愣頭，有本事，讓弟妹給小豬再生一個不就行了？」

「知道了。」王大力毫不害羞：「可不是的，正在努力呢！」

韓國美人就也會紅著臉走開的。

那是一個冬日的下午，楊秋艷和楊大媽還有楊大爹三個人在大樓下的小廣場上一人站一邊，彼此也就兩米多一點，鼓勵著剛滿周歲的小雪學習走路。小丫頭咿咿呀呀的抗議了半天也沒有引起他們任何人的同情，甚至假心假意的哭了幾聲也無濟於事，只好站在空地上不動，撅著小嘴表示自己的不滿，周圍站了一大幫二十四號樓的街坊鄰居，笑眯眯的望著小丫頭在陽光下撒嬌，就在那個時候，楊德明出現了。他已經在這棟大雜院的大樓里失蹤了兩天，他是帶著好幾個司機開了幾輛平板車到省城給楊秋艷的汽車店提車去了。有些黑黑的胡茬、眼圈都是紅的、頭亂蓬蓬的，看見了小雪，有了些高興，拍了拍手：「丫頭，到這兒來！」

小丫頭一下子就轉啼為笑了，就手舞足蹈了，她本來已經走到距離楊秋艷只有一步之遙的地方，卻笨拙的扭轉著因為穿了過多的衣服而顯得臃腫的腰身，搖搖擺擺的扭著**向還站在遠處的楊德明走了過來，跌跌撞撞的越走越快，還非常清晰的對楊德明叫了一聲：「爸爸！」

在這以前，小雪除了一些含混不清的單字，從未開口說過話，就連「媽媽」也沒有叫過，這是小丫頭平生第一次開口，而且是把楊德明叫作「爸爸」，當時在場的所有的人都聽見了，全都感到驚訝，也都感到好笑，還有些感動，張廣福在點著頭：「德明，這個爸爸做得。」

「聽見了嗎？」朴順珠在拍著手：「小雪會說話呢！」

那個時候，當時在場的汪雯雯也有了一些感動，居然悄悄的拉住了舒雲翔的手，後來她完全否認了這一事實：「荒唐，我會拉你這個傢伙的手？你想得美，要不就是得了臆想症！」

當時的真實情況是這樣的，因為那聲「爸爸」，有些尷尬又有些不好意思的楊德明還是蹲了下來，張開雙臂，把迎面撲過來的小傢伙給抱住了，小丫頭感到安全了，也就更高興了，就又清清楚楚地叫了楊德明一聲「爸爸。」

大家也都被逗樂了，也都笑了起來，還有人在為小雪的第一次開口說話而鼓掌，楊德明卻看見了楊秋燕已經淚流滿面了。

之後很長的一段時間，楊德明就一直致力於糾正小丫頭的錯誤，「小雪乖，叫我伯伯。」楊德明在努力啟她：「要不，叔叔也行。」

可那個小丫頭卻有自己的判斷能力和原則，所有的人都可以是她的叔叔伯伯，爸爸可就是他一個，隨著小丫頭跟著春風、夏日、秋月、冬雪一起長大，她逐漸明白爸爸不和她們住在一起，也不和爺爺奶奶住在一起，她就會在人們的注視下扶著樓梯的扶手爬上樓去，用小手去敲楊德明的房門：「爸爸，媽媽叫你下去吃飯！」

大家都知道了小丫頭的這個稱謂，也都坦然地接受了，楊德明的臉面卻掛不住了，就去哀求父母：「讓小雪改口吧，她媽媽現在還年輕，以後還要重組家庭的呢。小雪這樣叫會引起人家誤會的。」

楊大爹不說話，楊大媽就答應了，卻沒有半點效果；他就去求楊秋燕，漂亮的香車美人一下子就變了臉，連一句話也沒對他說就把自己關在房裡又哭了起來，而且哭得十分悲痛，最後還是他來向她陪不是才行。

小丫頭慢慢地長大了，成了四大天王中的一員，卻依然我行我素的「爸爸」叫個不停，二十四號樓的人都聽成習慣了，偶爾沒有聽見小雪那奶聲奶氣的叫「爸爸」還有些不習慣呢，想一想，對了，車神肯定是去上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