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香初】之【觴逝】第八節

我們一起踏進***屋子裡，奶奶始終沉默，夜很深的時候，這個家庭里的人，所有的人，並排分成兩側坐在***身邊，妹妹鬆開我的手，她始終笑著。我被奶奶召喚在身旁坐下，她像個慈愛的老人，拉著我的手，那種笑容里凝聚的暴怒讓我不安。

「姥姥」我聽見妹妹輕鬆的喊著。奶奶依然滿臉笑容對著我。她總是這樣不予理會，我回過頭去看了一眼妹妹，她跪在地上，滿臉淚痕，祈求的眼神，望著這個滿臉笑顏的老人。

我拉拉***衣角：「奶奶，妹妹叫你呢。」奶奶忽然滿臉怒氣的推開我：「我還沒有老呢，你是咒我耳聾嗎？」她忽然的怒氣，讓我有一種突然來襲的感覺，我迎著她憤怒的目光，依然安定，我看見媽媽害怕的神情，她不停的搓著衣角，忽然意識到這種高貴的力量已經暗示了某種內心的渴望，我的手忽然鬆弛，然後跪下去：「奶奶，我沒有••••••」奶奶將我扶起來，她證實了她所有的威嚴：「都是這個死妮子，不幹凈，污染了空氣。」然後拍拍我的手：「別害怕，你是家庭的榮耀。你是好孩子。」然後拉我坐在一旁。

妹妹幼小的身體，跪在地上一點點的移動，靠近***腳：「姥姥，你原諒我，我已經驅走所有的罪孽，我的血液所有的罪惡已經死掉，只有你可以拯救我重新開始的生活。」

奶奶一腳踢過去，妹妹坐倒在地，姑姑跑過來攙她，妹妹沒有站起來，然後跪好，姑姑忽然哭起來，跪在***跟前：「媽，她只是個孩子。」

「起來，你這個悶著腦袋瓜的女人，這就是你的女兒，竟然抱養了一個骯髒的東西。」

妹妹去擦姑姑臉上的淚痕，然後扶起姑姑，她的臉上充滿歡笑，她試圖想平靜姑姑憂傷的情緒，她朝姑姑點頭，姑姑忽然就這樣不住的流淚，不出任何聲響。

妹妹重新跪倒在地上：「姥姥，我知道我的身體里流淌著始終污穢的血液，它將從我的身體里流走，你這樣善良的人帶著高貴的血液，只有你能帶走它。」

然後我聽見一聲清脆的聲響，妹妹整個人都倒在地上，她的臉紅腫，嘴角滲出血液，我看著她從地上緩慢的爬起來，然後微笑著：「姥姥，你讓我有乾淨的靈魂。」

奶奶一轉身便進了屋子，人群消散，姑姑抱起妹妹，她還是微笑著站起來，她望著我：「姐姐，我做到了。我所有的努力。」

我朝著她；「是的，你做的很好。如果你願意，一切都會很好的。」我和姑姑一起將她帶回家裡，她一直望著我們微笑，那種笑容慢慢倦怠，她緊閉著雙眼，然後均勻的呼吸。

姑姑坐在她的旁邊，還在抽泣。我默默退到一旁，將門悄悄帶上，然後瘋狂的奔跑在路上。

確切的說，生活時常被一種精神，力量所籠罩，對於對於每一個人的人生，所擁有的一開始被註定，禁錮，還是有些隱去的光輝，那將是脆弱的，不堪一擊，極力掩飾，喪失所有。心中高貴的氣節。

妹妹上學了。

我到市裡開始專業的舞蹈生涯。

這似乎像是一個故事的結束，每一段的結束與之而來的開始是一種起點還是延續，在每個人的心裡終會有屬於自己的解釋。而在自己生活的詮釋里，是一種意猶未盡的綿延不絕，我總是有這樣的心緒，平靜中不安分的情結，甚至開始覺得一個人舞蹈強大，在寬大的練舞房裡，我一遍一遍的練習，整個屋子裡四處的牆壁，我大汗淋漓的身影。舒展，我喜歡這個時候的自己，我的思想與身體里充斥著高貴的精靈，一種內心的自由張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