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抓周

終於到了秦縱周歲了，這天清晨剛跟着後院的大爺一路把新買的黃河牌大卡車開回來的老爸起了個大早，跟着後院的大爺查看了一下車輛的耗損情況，接着就跟老媽打了聲招呼開車這個龐然大物就跑了。

老媽一大早起來就悶在廚房裏對着那些單調的蔬菜忙活着，不久，秦縱就聞到了一股煎雞蛋的香味，久違啊，沒想到重生回來一遭，連吃個雞蛋都成了可望不及的奢望。還真是夠丟臉的。

抓周這種事情要是沒有長輩主持基本上是辦不了了，為了從心裏彌補對兒子的愧疚，老媽今天可是下了血本，燉豆角都放了一大塊豬肉。當然比起一年吃不了幾回肉的家境，那薄薄的一片幾兩重的豬肉片算是很一大塊了，至少鋪開了的確占不少的面積。

時近中午，飯菜早就已經準備好了，老媽坐在電視機前心不在焉的看着。心裏不住埋怨自己老爸今天這種日子也到處瞎逛盪。

見到老媽嚴重的怨氣值越來越高秦縱可不像這個時候去觸霉頭，早就有多遠躲多遠了，要是被老媽抓住這一嘮叨非得精神崩潰不可，正在這時，外面響起了大卡車沉悶的動機聲音，老媽立馬跑了出去。秦縱雙手合什感謝漫天神佛老爸終於回來了，據秦縱觀察整個村除了老爸時不時開回來廠里的那輛破車之外，整個村子基本上沒有其他的大型車輛了，因此，能夠出這種聲音的不用問，老爸回來了。

秦縱就是那兩條小短腿?的再快，到底也比不上老媽的步伐，剛跑到門口，就見老媽靠在一個慈眉善目的老太太懷裏哭的那叫一傷心，旁邊還站着一股書生氣的老頭，留着山羊鬍，帶着一副厚厚的眼睛，穿的是後世極為流行的唐裝，一雙布鞋，腰挺的筆直，而老爸正在忙活着從車廂里大包小包的往下搬東西呢。

等一切安頓好后，秦縱也終於知道來的兩人是誰了，姥姥，姥爺，其實不用老媽吩咐秦縱也認出了在自己印象里年輕了許多的姥姥，只不過，在秦縱正式懂事之前姥爺就由於頑疾復匆匆的走了。所以秦縱對於姥爺的感覺敬畏遠遠多於親情的成分。

再次見到已經故去的親人秦縱也是激動的不得了，更重要的是由於自己的不孝使得照看自己長大的姥姥最終氣的生病撒手人寰，老天終於給了自己彌補過去過錯的機會。老媽一介紹完，秦縱一下子就撲進了姥姥的懷裏撒嬌個不停，把姥姥樂得滿臉皺紋都堆了起來，忙誇自己的外孫子聰明。

秦縱搶了老媽的位置，老媽只有不甘的望了一眼后，隨着老爸和姥爺到裏屋去了。忙着給秦縱不知抓周的儀式去了。

「臭小子甭纏着姥姥了，趕緊去抓周去！」忙活了一會兒，老媽從裏屋出來，見到依舊在姥姥懷裏撒嬌不止的秦縱頓時怒不可遏，秦縱的老媽是家中的老么，從小就是寶貝疙瘩，自從嫁過來后受苦就不說了，還被人惡言惡語的欺負了一年多，早就想找個人訴苦了，沒想到自己的位置竟然被兒子霸佔了，着實是氣的不輕。

「吼什麼吼，要是嚇着我的好外孫子，瞧我怎麼收拾你！」見到秦縱可憐巴巴的往自己懷裏鑽，姥姥頓時不幹了，訓斥了老媽兩句，接着費力的抱着秦縱走進了裏屋，而一旁的老媽甭提有多委屈了，卻也沒辦法。

原來老爸早就打算好了，既然自家的老爺子不答應，就把秦縱的姥姥姥爺給接來，反正都是長輩，這樣既能彌補了對孩子的愧疚，又能老婆與親人團聚。

到了裏屋，姥爺把秦縱接了過來，別看姥爺看上去瘦小枯乾的，但那兩隻手居然跟鐵鉗似的，雖然姥爺盡量保持動作的溫柔卻仍讓秦縱感覺到不怎麼好受。

秦縱被姥爺放在火炕的中間，周圍擺着一個布老虎，一方硯台，一把古色古香的寶劍，還有一方印璽和一張面值1o塊錢的人民幣。

而一旁的老爸老媽，姥姥姥爺，則緊緊地盯着秦縱接下來的動作。如果選擇布老虎的話就代表秦縱以後是個只懂得吃喝玩兒的二世祖，雖然這像極了秦縱的前身，不過此刻秦縱是絕對不會選擇的。硯台代表着文，寶劍代表武，印璽代表着權利，錢當然代表錢了。

儘管前世秦縱沒什麼古玩方面的鑒賞知識，可秦縱也算從電視網絡上見到不少好東西，一眼就看到那方硯台是上好的端硯，寶劍雖然表面上看起來平平無奇，但那股內斂的氣息也托顯的這把寶劍的不同，而那方五厘米見方的印璽沒有經過任何雕琢，僅僅是一個胚子而已，秦縱卻立馬就認出了這個印璽的材質竟然是十分珍貴的田黃石。這些東西秦縱當然知道除了玩具和那張十塊錢是自己家，其餘的估計都是姥姥姥爺帶來的。

正在大家緊張的望着秦縱接下來的表現的時候，只見身穿開襠褲的秦某人，慢慢的站了起來，一腳把布老虎給踢飛了出去，大家頓時鬆了一口氣，儘管抓周僅僅是一個習俗，但每個長輩都不願意孩子選擇一些不如自己心儀的東西，而接下來秦縱的所作所為讓大家簡直目瞪口呆。

只見秦縱慢慢的走到那張1o塊錢面前，伸手撿了起來，還對着窗外的陽光檢查了一番，確定是真的后還點了點小腦袋瓜，接着一把揣進自己的褲兜里。這個動作讓曾經收過假錢的老爸看的汗顏不已。感情自己的防範意識還不如兒子呢。

接下來，秦縱把那方田黃石的印璽拿在手裏觀察了一下，小腦袋瓜又點了點后毫不客氣的揣進了懷裏貼身保管比較穩妥。那方硯台放進上衣的大口袋裏好東西不能放過，右手費力的把那把寶劍撿了起來，嘗試了一下居然沒拔出鞘，不過秦縱依舊用兩手死死的抱在懷裏，繼承自母親的兩隻大眼睛頓時樂得眯成兩個小月牙。如果能擦掉那順着嘴角流下的哈喇子相信形象毀更好一些的。

「臭小子快放下，東西只能選一樣！」見到兒子居然貪心的把東西全收了，老爸臉上有些掛不住，這些東西除了那個布老虎和1o塊錢人民幣之外可都是秦縱姥爺多年的珍藏，文革期間就算挨批鬥也把這些東西藏的好好的，沒想到一下子都歸了秦縱的。

「呵呵，算了！」姥爺笑呵呵的撫了撫自己山羊鬍說道：「既然他想要就都歸他了，貪心也是一種動力，相信這小子以後定然潛力無窮啊！」說着姥爺過來一把把秦縱抱在懷裏仔細打量起來，越看越喜歡。雖然在姥爺懷裏感覺不好受，但東西都收了，得了便宜不得賣乖嗎，躺在姥爺的懷裏嘴巴跟摸了蜂蜜似的那叫一甜。至少四個加號。

抓周完畢，姥爺和老爸坐在外屋喝着茶聊天，而姥姥和老媽則是跑到廚房把早就準備好的飯菜都端了上來。飯菜可口，一家人其樂融融。

秦縱也再一次印證了姥爺的眼光，根本就不用老媽來喂飯，小筷子使得那叫一個溜。絲毫看不出來時剛剛斷奶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