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浩然天地間

一路小跑到了附近的公園裡，只見一大幫老頭老太太正在廣場上打太極拳，場面蔚為壯觀，但仔細一看，動作那叫一慘不忍睹啊，一套好好的太極拳完全讓這幫老胳膊老腿的老頭老太太給練走了樣。

找了一圈沒見到姥爺的影子，秦縱頓時有些苦惱了，沒姥爺一塊兒陪著回去，秦縱還不敢大搖大擺的回去。

「小縱，找你姥爺呢？」見到秦縱圍著一幫老頭老太太轉圈，其中一個滿頭黑的中年人從人群中走出來問道，此人是秦縱的五爺爺，也就剛四十多歲而已，不過輩分兒大。

「五爺爺好！您見到我姥爺了嗎？」除了本家的親爺爺外，其他的長輩對秦縱一家還是不錯的，搬家之初，家徒四壁，沒少受這些長輩們的接濟，所以秦縱對這些長輩們還是十分尊敬的。

「呵呵，好，來，讓五爺爺看又長了多少！」五爺爺笑呵呵的走過來把秦縱抱了起來，掂量了幾下。

兩人一番客套后，五爺爺把秦縱放下指著公園廣場右側的一座巨大的假山說道：「剛才我看見你姥爺往哪兒走了！」

謝了一聲，秦縱撒腿往假山上跑，這座假山有三十多米高，整個面積綿延十多公頃全都是由黃土堆成的，隨著年深日久長了許多的樹木，倒是頗有些山不在高有仙則名的味道。

「慢點兒別摔著！」見到秦縱一溜煙跑沒影了五爺爺還是扯著嗓子喊道。不過等回過頭來的時候卻是滿臉惋惜。

「這就是廣賢家老二的那個小神童！」這時從人群中走出一個頭花白卻身材魁梧的老頭本就赤紅的臉色加上剛才鍛煉一下更是紅的嚇人，走到五爺爺的近前指著秦縱跑開的方向問道。此人是秦縱的二爺爺，與大爺爺在早年紀一同參加國抗日，只不過大爺爺不走運戰死沙場了，而二爺爺由於為人機靈而且身體素質好最後被培養為了地下黨，前幾年的文革被人誣陷給被關進了牛棚，不過，好在有軍隊里的老哥們罩著，這老頭愣是好吃好喝好待遇誰也沒敢動一下，沒過兩三年就又給放出來了，前段日子剛剛退休回來養老。當時老爸正好出去陪著後院的大爺道外省去買車，因此秦縱一直沒有見到這個傳說中的牛人二爺爺。

「唉－－－，也不知道三哥怎麼想的，從小就看不上他家的衛國（秦縱的老爸），如今還牽連上孫子都不讓進門。這叫什麼事兒啊！」五爺爺沒有說回答，但著牢騷也算是默認剛才的問話了。

「哼，老三那混賬東西不認，咱們認，你就瞧好吧，老三早晚讓他家裡的那幾個小混蛋給氣死。」雖然干過地下黨，年歲也大了，但二爺爺依舊是火爆脾氣說出來的話絲毫不給自家兄弟留情面。

「話也不能這麼說好歹大家都是親兄弟，唉－－－以後多照應著點吧！」五爺爺還想說什麼，不過想起秦縱的那些大媽，三叔的那些過分舉動也只能作罷了，這幾塊料可是秦家出了名的禍害秧子。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對了，二哥你說這小子以後不會怪咱們這幫老東西吧！」五爺爺問道，以秦縱的所作所為早就在不大的村子里傳開了，小小年紀就沒一樣讓父母操心的，而且還寫的一手好毛筆字（在外人看來，秦縱的毛筆字的確算是不錯了），要說秦縱前生說是扶不起的阿斗一點都不過分，不過這輩子要說秦縱不弄出點動靜來，實在是對不起重生人士的頭銜。現在五爺爺擔心的是以後如果秦縱真的有了大成就，再來找秦家的麻煩。

「呵呵，收起你那副小肚雞腸吧，我跟老宋（秦縱的老爺）談過幾次話，這老頭學識淵博為人坦蕩應該不會把孩子往歪倒上教的，至於衛國這小子孝順的要命，雖然這孝順的有點愚蠢也不會給孩子帶來什麼負面影響的！」

「二哥，聽說孩子他媽為了孩子取名字的事情和衛國在醫院裡差點鬧翻了，要是她對孩子說些什麼可就不好了！」五爺爺依舊不放心。

「你老糊塗了，就老三那一家子做的事情，要是老子早就拿擀麵杖把他們全打成殘廢了，就不能讓人家小姑娘倒一下苦水了，老五，我告訴你，只此一次，要是你還想些不招四六的事情，當心老子一巴掌把你扇進棺材里！」聽到五爺爺喋喋不休的擔心這，提防那的，二爺爺頓時怒了。

五爺爺當眾被罵，臉色自然不會好看，可是想想自己剛才說的話，的確有些不是東西，不過，這老頭隨即又充滿了希望，現在自己家兒子剛上大學，以後沒準兒也能生個像秦縱這麼聰明的小孫子，想著想著這老頭神色越來越猥瑣，氣的二爺爺離得著老傢伙遠遠的表明兩人不存在任何實質上的關係。

當然上面的這些話秦縱是聽不到的，一溜小跑到山頂上，只見姥爺正站在一塊不大的水泥檯子上呆。筆直的搖桿好似標槍一般。這年紀了還有著身板兒的還真不多見。

「姥爺回家吃飯了！」見到姥爺站在水泥檯子上擺pose，夕陽如血，山下隱見一座座農家小院炊煙四起。此情此景儘管看上去的確很有范兒，不過，秦縱絲毫不介意打斷姥爺的耍酷，深秋，夜涼如水再這麼待下去老人家的身體克受不了啊。

「哦，呵呵，小縱啊，你什麼時候來的，老了，一個人呆著總是想些以前的事兒！」秦縱的話頓時打破了姥爺苦心營造出來的氣氛，乾笑著自言自語了幾句，隨即摸著秦縱的小腦袋瓜問道：「小縱，姥爺教一些很有意思的東西給你好不好啊！」此時此刻，姥爺剛剛脫離了那副世外高人的樣子的老爺轉眼間又變成了狼外婆，唉，好好的一代影帝竟然已經英雄遲暮了。秦縱私底下想到。當然秦縱也可以選擇像在家中似的沒心沒肺的說出來，不過那後果，老媽，老爸，姥爺，姥姥四個人綁在一塊兒整治自己，我靠，就咱著小身板，扛不住啊！

「好！」沒有絲毫的猶豫，儘管姥爺今天有些異樣，可秦縱絕對相信姥爺是不會害自己的。

「這個，你拿去把上面的東西背熟，記住要記在心裡，姥爺會檢查的！」見到秦縱絲毫沒有猶豫的答應了，姥爺多多少少有些感動，這就是親情的偉大。說著姥爺從懷裡掏出一本破舊的線裝本古書交到秦縱的手裡。

書很破舊，邊緣已經有些參差不齊了，紙張泛黃的厲害，摸上去脆生生的貌似經受不住幾次蹂躪了。書的表面沒有任何字跡。

當打開第一頁的時候秦縱震驚了，五個蒼勁有力的毛筆字躍入眼帘『浩然天地間』。

這五個字似乎有著無窮的魔力讓秦縱感覺到一股滂沱的氣勢。儘管這五個字只是寫在了破舊黃的紙頁上面，秦縱只要舉手之間就能毀掉，但仍然秦縱感覺到這五個大字猶如一座大山壓在自己心頭上，讓自己仰望。

這時秦縱終於明白了為什麼姥爺會對寫字有如此的狂熱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