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她一直沒結婚,身邊也沒男人,我想,沈淺就是你老公的女兒了。」

「她不是去外面了嗎?怎麼突然回來?難道是回來討債的?她是想用女兒來威脅我老公,還是想讓我老公身敗名裂?」

「這個我不清楚,女人心海底針,這也就你們這些女人才知道。」

「她說過恨他……」胡女士的臉色越來越蒼白,死死咬住牙關,「做掉他們,需要多少錢?」

「胡女士,你確定?要是查出來,你……還有你這整個家……」

「要是她說出來,我和我這個家一樣也沒了。」胡女士陰下臉來,臉上已經沒有血色,「開價吧。」

她當時一屁股坐在地上,雙腿已經毫無知覺。胡女士聽到響聲,着急走了過來,便見到她跌坐在地上,眼神痴獃地說:「媽媽,淺淺是你乾女兒啊。」

胡女士咬咬牙,「南南,這個家以前是多麼的支離破碎,你知道是誰造成的嗎?是沈淺的母親!如今她回來,是要把這個家整垮啊。」

她整個都懵了,腦子一片空白,躲在房間哭了一天。

那個時候,偏巧沈淺和尤然鬧分手,沈淺的情緒很不好。她媽媽把她軟禁起來,怕她亂說話。

直到有一次機會,她可以打電話告訴沈淺,警告她小心點。可最終,拿起電話的那刻,她想到從小到大,謾罵的家庭,耳邊充斥着父親的摔門聲、母親的哭喊聲,還有妹妹的嚎啕聲,那樣的日子,她不想再過了。好不容易,家裏開始修復啊……她最後還是自私的放下了電話。

後來知道沈淺和她媽媽離開這座城市,她常常吁了口氣,又覺得可笑。可不到一個月,便傳來噩耗,沈淺出車禍,生命危在旦夕。

她哭着去質問她的媽媽,胡女士也是一陣錯愕,「我不是讓那個男人收手的嗎?他們都離開這個城市了啊!」

胡女士連忙打電話過去,結果答案果然是他們辦的。

這些黑道,真的是想接單子想瘋了。

胡女士也很混亂,她抓住南南的手臂,緊張的口吃起來,「南南,你當這件事什麼也不知道,知道嗎?」

「媽,你是兇手,我是幫凶。」南南死死抿著嘴,不讓自己的胃翻滾得更厲害些,她現在很想吐,也發瘋地想把肚子裏的東西吐得乾乾淨淨,尤其是她所知道的一切。

胡女士煩躁地揪起頭髮,「這事你不用管,我會處理。」

她沒有說話,跌跌撞撞回了房間,悶悶呆在房間三天不出來,三天以後出來的時候,她有點不正常,去了看心理醫生,說得了嚴重的憂鬱症。

治療了大半年,她爸爸見她還是鬱鬱寡歡的樣子,便讓她去了法國學設計。

她用了那麼多年的時間去調理,回國后再見到這個女人,她真的無法釋懷,她只想不斷的遠離疏離他們。眼見沈淺快要幸福了,沒想到最後還是她和她媽媽曾經造的孽毀了她……

南南不知為何,死死盯着沈淺的身影,見她鑽進計程車離去,她完全沒有理由地跟了上去。也許是好奇看看這個該絕望的女人會幹什麼,也許是良心發現,怕她這個孕婦會做出什麼傻事?

總之,南南發動了自己的車子,跟上了那輛計程車。

沈淺去了菜市場,買了很多菜,菜式她都想好了,有尤然愛吃的,還有媽媽愛吃的,當然,她也不忘記自己。

她買完菜,想到一樣東西,這也許是她和尤然的最愛了--黃魚面。

她不由自主地去了那家店,對那位老闆說:「老闆,給我來兩碗黃魚面。」

這個老闆不是上次的那個老闆,是個六十多歲的老頭子,瘦瘦高高。那老闆先歡樂地應了一聲,把目光轉向沈淺的那刻,愣了一愣,「啊……尤小子的老婆,淺淺。」

沈淺一愣,「老闆,你認得我?」

「怎麼不認得你,當初你老公為了讓你有食慾,每次都到我這裏來,讓我試菜。那個月我長胖了四五斤呢。後來把的黃魚面學了去,還帶你來吃,說實在,你老公真寵你。」

沈淺呵呵一笑,那個時候他就這麼寵她啊?

她說:「他真是一個好老公。」沈淺抬起頭笑說:「老闆,你能現教我黃魚面怎麼做嗎?」

老闆看看時間,現在不是吃飯的時候,不會很忙,想了想,「行,不過這麼速成,也不知道你能不能行。」

「試試吧。」沈淺笑了笑。

「真是奇怪,當初你老公也向我學黃魚面,怎麼你也要學?不是一個會了就行了嗎?」老闆一邊教沈淺,一邊詫異地看向沈淺。

只見沈淺露出一口白牙,笑得很美,「我不是個好老婆。」

……老闆愣了愣,笑了起來,「我想在他心裏,你要你留在他身邊,就是一個好老婆了。」

「老闆似乎很篤定。」

「他一直吃我的黃魚面,你去外地讀書以後,這小子還是每天來吃,吃着吃着就哭了起來,一點也不像個男人。他還搞笑地跟我說,沒老婆在身邊,哪裏還是個男人?」

「呵呵。」沈淺乾笑兩下,他這話,怎麼那麼曖昧?

「頭幾個月他還給我發短訊,說你回來,要來我這吃面呢,偏巧我摔傷了。」

「嗯,他今天有些忙,我買菜做飯給他吃。」

「順便給他做一碗愛心黃魚面?」老闆賊兮兮地笑了起來。沈淺靦腆一笑,算是默認了。

南南遠遠地看着沈淺在做面,有些莫名其妙。也不知道這個女人是由於打擊太重,傻了,還是想給自己做一份最後的晚餐?

她把車停在一旁,愣愣的看着。

她車的後面不停有人按喇叭,示意她擋道了。南南愣了一愣,此時她的車是停在馬路上。

她趕緊踩油門,打擋,想把車轉到十字路口那條大道上,也許是心不在焉,她沒有注意黃燈閃了很多下,瞬間成紅燈。她闖了紅燈,在轉方向的那刻,十字路口另一個方向的車馳向她,從她車的腰身重重撞了過去……

沈淺聽見一陣急剎車的刺耳聲還有人們的騷動聲。此時她正在切魚,抬起頭問老闆,「什麼聲音?」

「想必是撞車了。我們別管閑事了,你待會兒從小巷子走,那邊肯定很混亂。」

沈淺點點頭,確實沒必要湊熱鬧。

沈淺做了一碗東不成西不就的黃魚面,老闆蹙了蹙眉,不想打擊沈淺,只能說,「還可以。」

沈淺覺得,還可以就可以了,將就吧。

她剛提着自己的面剛準備出門,她的手機響了起來,她笑了笑,剛才一直關着手機,剛開一會兒,尤然便打了進來,想必他是瘋了吧。

她接了手機。

「你在哪裏?」那頭傳來很不悅的聲音,似乎極力掩飾自己的焦躁和不安。

沈淺撲哧一笑,第一回叫他,「老公,回家吃飯。」

「我在家。」尤然的聲音明顯軟了幾分。

「那我媽呢?」

「在醫院守着,我出來找你,回家看了看。」

沈淺一陣沉默,「那等我回去,你好好獃著。」沈淺沒等尤然回應,便掛了電話,轉身對一旁的老闆說:「老闆,下次有空再找你學,我一定會做的跟我老公一樣好吃的。」

「好的。」老闆莞爾一笑。

沈淺坐着三輪車到江夏小區的。她怕麵糊了,也怕尤然等得太久。只是她的三輪車還沒到江夏小區,便見到尤然早就在大門口守候。沈淺下了車,交了錢走到尤然面前,拉住他的手,「老公,回家老婆做飯給你吃。」

尤然任由沈淺拉着,一直保持着靜默,似乎在思考沈淺的用意,又似乎已經瞭然一切。

沈淺在廚房忙着,尤然靜靜坐在餐桌上,盯着面前的黃魚面看,盯了很久,終於拿起筷子吃了幾口。不是很好吃,根本就不是那家店的味道。

沈淺此時也來上菜,見尤然吃起黃魚面,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初學,沒達到那個味,以後一定會學好的。」

沈淺給尤然盛碗滿滿的米飯,遞給他,閃著亮晶晶的眼眸,一臉期盼地看着他,「這些都是你愛吃。本來還買了我媽媽愛吃的菜,等她下次來,再做個她吃。」

「淺淺……」尤然盈握住她的手,淺淺也緊緊握住他的,喟然笑道:「我聽你的話,把孩子打掉,然後好好去治病。我不能再讓我的老公擔憂牽掛,他是那麼的疼我。」

尤然靜靜望着她,笑了……

「不過我去美國,一定要你陪着,我要你無時無刻都呆在我身邊。」

尤然摸了摸沈淺的頭髮,「淺淺,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不離不棄。」

「那趕緊吃吧。我們一家三口最後的晚餐。」

沈淺想,她有一個始終對他不離不棄的老公,她怎能讓自己冒着離開他的風險去做任性的事。孩子固然重要,可要是有了孩子沒了她,她絕對是對不起這個男人。

這是一件重症病房,胡女士雙手扒在窗戶玻璃上,對着窗口望向裏面,斷腸寸斷。於天陽安撫著胡女士,胡女士依舊在哭。玻璃房裏,滿身插著管子,隨時有生命危險的是她的女兒,她身上的肉啊……

不眠不休幾天裏,胡女士都是瞪大眼睛看向玻璃房,害怕南南隨時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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獸男,摸哪裏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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