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尤然抱着椰子也喝了起來,「媽媽說……」沈淺一雙大又水靈的眼睛,緊迫地盯着他看,眼裏表達着強烈的慾望。

尤然半眯着眼,「淺淺。」

「什麼?」

「媽媽說,讓我們快點結婚。」

「啊……」沈淺嘴角抽了起來,不會是這個吧?她斜睨著看尤然,不大相信地問:「你沒唬我?」

「你可以打電話問,媽媽說,你睡覺總喜歡踢被子,忌口辣食,事故以後,身上烙下很多病根,半年得去醫院看一次。你腦子有點笨,夫妻之事讓我多指引點,想要孩子直接下種,不用跟你商量。」

「……」

「淺淺,媽媽怕我不要你。」

「……」

「淺淺,我知道你認為她對太冷淡,不過,你要相信,她是愛你的。」

沈淺不說話,默默低頭。想到她剛醒來以後,撲倒她身上,放聲大哭的女人;想到康復期,每天推著輪椅,帶她去醫院,無論颳風下雨,遇到天氣不好,她的頭頂總會有把紅雨傘把她遮擋得完完整整,身後的那個女人,被雨打得睜不開眼;她睡覺總會踢被,那個女人不在家的時候,早上,被子都會在床下,那個女人在家的時候,早上,被子總會掖得好好的;每年她總會忘記去複查,也是那個女人掐算好日子,給她打電話,叮囑她去趟醫院……

沈淺死死咬着牙,她抬起頭看向尤然,只見尤然說:「天下哪有母親不愛自己的孩子的?」

沈淺的嘴唇微微完成一道弧線,「是啊。」

「所以,等我們回去結婚吧。」

「……」

豪華游輪之旅終於停在港灣,上下有很多人出入,工作人員也在進貨出貨,看起來挺忙碌的。兩人剛進了船,就見李美麗在甲板的另一側招手。

沈淺走過去,見是她獨自一人,不禁愣了愣,問道:「高長豐呢?」

「下船給我買特產去了。」

「你還真是無時無刻不貪吃。」沈淺嗔了一下。

上船來的高長豐手裏提着一大袋東西,跑過來。

沈淺立即僵硬起來。李美麗忽而得意洋洋地扭動着身子往高長豐身上粘,嬌滴滴地撒嬌,「老公,有什麼好吃的?」

「你看看。」高長豐敞開塑膠袋,一臉笑眯眯遞給李美麗。

沈淺陰沉地看着這對夫妻,尤其是高長豐。

這高長豐會不會表現的太寵愛,而李美麗也似乎很沉溺在這份寵愛中?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沈淺側了下頭,「你們搞什麼啊?」

尤然細細觀察到高長豐手裏提着的袋子,是些鈣片和維生素,還有點小零食,話梅山楂,偏酸類。

而李美麗今天穿的是一件比較寬鬆的連衣裙。在尤然的記憶里,李美麗平時喜愛穿短褲配緊身背心,顯得比較中性。這些現象只能說明一件事……

尤然不禁微笑起來,把炸毛的沈淺摟在懷裏,對他們夫婦說:「我們先回去了。」說罷,硬拉着沈淺進艙口。

沈淺嘴裏嘟囔著,「你幫外不幫親。」

尤然不說話,把她扯進他的101,然後對她置之不理,自個去倒茶喝去了。

尤然端了杯水過來,坐在沈淺旁邊,不說話,好像在思考東西。沈淺很胸悶,也不說話,心裏卻有些着急,這男人到底怎麼了?

尤然微微動了下眼皮,專註地看着手上拿着的馬克杯,眯了眯眼,最後把臉轉向沈淺,說:「淺淺,我心裏難受。」

「啊?」沈淺一愣,剛才到現在,尤然一句話也不說,看起來確實是有些陰沉,但是對於他突然說起自己很難受,她確實有點消化不良。

她眨巴眨巴眼,愣愣地看着尤然,等他的下文,他怎麼難受了?

他卻沒下文了,而是把馬克杯放下,身子朝她傾了過去,清澈的眼眸里閃著一絲狡黠的金光,他問:「還記得我最嚮往的姿勢嗎?」

沈淺嘴角抽了抽,「牽着我的手,一邊走一邊下蛋。」

「一個蛋都沒有。」尤然忽而嘆息一下,右手指輕輕滑過沈淺的臉頰、嘴唇、下巴,然後盯着那隻翡翠玉兔看了幾秒,手指一路下滑至大腿,他忽而抬起眼眸,漂亮的眉毛挑了挑,意味深長地看着她。

沈淺自然是懂他的意思。她覺得禁慾很久的男人,一旦碰了葷,就上癮了。比如眼前這個男人。

還記得某個夜黑風高的晚上,幹壞事的時候,某個男人調情地說:「淺淺,為你守身如玉這麼多年,你該好好補償我。」她那時是意亂情迷,胡亂地點了頭。

眼前這位吃上癮的男人用那意味深長的眼神看她,她自然是懂,其實這事吧,她也挺喜歡的,主要是尤然對她的身體太了解。

尤然剛才那惋惜的「一個蛋都沒有」的意思很明確,而她又做不到,只好弱弱地回應他,「不能播種。沒結婚之前,我不能懷孕,我……不想我的孩子出生跟我一樣,沒有爸爸。」

這是沈淺的原則,沒有爸爸的疼愛,親情的疏遠,讓她的感情舉步維艱。她總是很恍惚地以為缺一點沒什麼,可每次見到別人提起他們爸爸對他們的好,心裏總是羨慕。

人生中三段人情,親情愛情友情……其實缺一不可。在沒遇到李美麗只有媽媽的時候,沈淺體會到了生活的相依為命,過日子的寂寞;有了友情以後,她充實了一陣,只是那心口處總覺得缺了一塊,那便是空虛。直到遇到尤然,她又充實了,心口流淌的血液,再能灌滿整個心房。

可是她心中還有一處堵塞,那便是她的相依為命的母親。她當初來這座城市,只不過想看看那個能讓媽媽甘心背其一生的負累的男人,他到底有什麼好?

她見到的不過是個普通的男人,兩隻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除了長相剛毅外,沒有一點特別之處。不過是仗着媽媽愛他罷了。只是為何不去想想值不值得?

沈淺不禁抿著唇,咬得嘴唇泛白。尤然見沈淺這模樣,以為是他的逼迫讓她為難,有些心疼地揉了揉她的發,「你想什麼時候結婚告訴我,我等你。」

沈淺愣愣地看着尤然,他的臉上泛著一絲無奈的笑意,這個男人還願意等她?她有什麼資格讓這個男人一等再等?

忽而,有人在按門鈴。尤然坐正身姿,上前去開門。沈淺也擺好姿勢,心裏五味俱全。

「然然,你這裏止頭痛的葯嗎?」來人不是別人,正是於天陽。

「有,於伯伯先進裏屋坐。」

於天陽看了看裏面沙發上,正坐着的沈淺,想了想,「不了,拿了葯就走。」

沈淺多看了他幾眼,臉上並沒表露出過多的表情。只是……

沈淺不禁站了起來,對於天陽說:「你流鼻血了。」

於天陽連忙用手巾擦了一通,尷尬一笑,「最近上火太嚴重了,常常頭痛流鼻血。」他的笑容與他的外表很不對稱,卻讓沈淺的心下沉了一寸。

這個男人……是她爸爸。

尤然從裏屋出來,手裏拿着止痛藥遞給他,「我建議於伯伯還是去看看醫生得好。」

「哎,這是老毛病了,肝火重,沒事。」於天陽又鬼鬼祟祟地對他們說:「對了,這事不要告訴你的於伯母,最怕她念叨了,要不也不找你這藥罐子借葯。」

尤然失聲笑了起來,送走於天陽,沈淺立馬問:「藥罐子?」

「沒什麼,事故後遺症而已。」沈淺一下子陰下臉來……

沈淺一直不知道,尤然有事故後遺症,他每天都會對人笑,那麼溫和淡然,可任誰又知道他常常在吃止痛藥?就連常常與他呆在一起的沈淺都不知道,他有吃藥。

他是在什麼時候去吃藥?

她如平常一般,若無其事。她終於知道自已與尤然的空擋死角。她雖然也發生過車禍,可她並沒有留下後遺症,這值得慶幸,唯一的變化就是她身體沒有以前壯實,嗜睡。也就是這嗜睡,讓她錯過了尤然不為人知的一面。

那晚,她一直沒睡,佯裝躺在他旁邊。半夜三點多,身邊有了動靜,她早就做好準備把頭對着他那一面。只見他微微蹙著眉,捏了捏額角,然後幽幽睜開眼睛,看了眼沈淺。見沈淺睡着,便站起來走出卧室。

沈淺驀然睜開眼,死死盯着他的背影看得出神。她噌地坐起來,輕手輕腳碎步跟了上去。沈淺把頭伸向外廳,只見尤然那頎長的背影略顯單薄地站在吧枱旁倒水,從吧枱右側的第三個抽屜里拿出藥罐子,倒了幾粒葯放在手上,一口放進嘴裏,滲著水喝了下去。

沈淺立即轉身竄進被窩裏,背對着他,繼續佯裝睡覺。

尤然進了卧室,上了床,身子靠了過來,從背後抱着她睡下。沈淺睜着眼睛,無神地看着前方。

她觀察了很多天,幾乎每天定點丑時左右他會因疼痛起身吃藥,然後回到房間抱着她睡覺。沈淺一直忍着,終於有一天晚上,在他回來卧室的時候,沈淺是正對着他側躺,眼睛睜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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獸男,摸哪裏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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