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二)

並象瘋了一樣使盡全身的力氣踢打着。突然的爆力使楓琳就象一條被活捉在手裏的魚,在窗枱間亂蹦亂跳。即便是力氣大出幾倍的人,一時間也無法控制住她。

顯然,楓琳尖利而歇斯底里的叫喊、踢打,也嚇了對方一跳,楓琳感到握住自己的手鬆了一松。

馬上轉過身來的楓琳楞住了------。

「護-----護士長------,怎麼是------是您------?」

「你到底在幹什麼!怎麼會出現在這裏!」不難聽出護士長語氣中的震怒。

剛剛極度的緊張、恐懼使楓琳感到全身的血液湧向大腦,幾乎昏厥過去,雙膝一軟差點癱倒在地。好在護士長及時伸出強有力的大手,幾乎是腳不沾地的拉起楓琳向外走去。

「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裏?沒看見門口有『閑人免進』的字帖嗎?」護士長再次嚴肅地問,語氣中的憤怒沒有絲毫掩飾。

「我-----我弟弟病重了,在-----在燒。可我找不到值班的醫生和護士,我------我就找、找,後來就走迷路了。」楓琳結結巴巴的解釋。

怒氣沖沖的護士長象羈押犯人一樣,拽著楓琳的胳膊快的走着。

楓琳這才感到護士長有着象男人一樣的體魄。高大的身材足足高出楓琳一個腦袋,一張嚴肅的臉象雕刻成一樣稜角分明。還有那象男人一樣的大手握在楓琳的臂膀上,不難使楓琳感到她的力度。

「可是,護士長這是什麼地方?我覺得這裏到處都怪怪的-----」楓琳忍不住東張西望。

整個樓道里燈光昏暗,兩邊的房間里房門緊閉,透不出一點燈光。

橘黃色的帷幔里。

在那張懸掛着人體大腦解剖圖的下面。

裏面的醫護人員聽到外面遠去的腳步聲,都慢慢放鬆了臉上緊張的表情。主刀醫生此時更是長長出了一口氣。緊閉了下眼睛,來緩解自己剛才那緊張的情緒。一直在旁邊監看手術的另一名醫生,眼角露出一絲輕蔑的冷笑。他嘲弄的拿起毛巾在主刀醫生的額頭上擦了擦汗。主刀醫生這才回過神來,恐懼的看了一眼旁邊的醫生,趕緊低頭繼續做他的手術。

「夠了!我沒有興趣聽這些!」護士長粗暴的打斷了楓琳。「你不是說你的弟弟在燒嗎?還是多想想你的弟弟吧!難道你還想在這繼續無聊的浪費時間嗎?」

很快,她們再次來到旋轉樓梯前。

「快,下去」護士長依舊象對待犯人一樣催促着楓琳走下旋轉樓梯。

樓梯里沒有電燈,只能藉助樓上微弱的燈光摸索前行。

終於,護士長推開了那扇沉重的大鐵門。楓琳長長舒了一口氣,感到好象過了漫長的一世紀。

「你記住!這個地方決不許你來第二次!」護士長凝視着她,臉上掛着陰沉的表情。「你要知道上面有些地方有高壓電、有些儀器對人體有強的輻射,會隨時要了你的命的。」看到楓琳滿臉恐懼、驚愕的表情,護士長不得不解釋道。

「真的很對不起,下次不會了。」道過歉的楓琳轉身離開。但依舊忍不住回頭。她看到已關上鐵門的護士長正用鑰匙一圈一圈將那扇帶有閃電符號的藍色大鐵門鎖緊了。

楓琳嘆了口氣,默默的向回走去。一股莫名的痛苦湧上心頭。就是這家醫院——市第一醫院,曾經是媽媽工作的地方呀!而且聽說他們還經常邀請爸爸前來解決一些疑難雜症。六年前媽媽永遠離開的那一天,就是媽媽和爸爸兩人一起來到的這裏的。可是那天回去的卻只有爸爸一個人。聽爸爸說媽媽是在為病人做手術時由於心臟病突而倒在手術台上,病來的非常突然,連搶救的機會都沒有媽媽便在瞬間消失了所有生命體征-------。想到這裏楓琳的心被揪緊了,嗓子裏像吞了一把辣椒面,又痛、又堵。心臟病?自己以前從未聽說媽媽的心臟不好呀?對於媽媽的死爸爸從來不願意談論,也許是因為爸爸和媽媽的感情太好了,爸爸不願意再次重複失去媽媽的痛苦吧!可不知道為什麼,楓琳對與媽媽的突然去世總是覺得疑慮重重。隱隱約約感到在她所得知的答案背後一定還隱藏這什麼天大的秘密!現在,現在她就在媽媽曾經工作過的地方,就在媽媽永遠離開她的地方!楓琳感到她和媽媽的距離越來越近了。感覺到與媽媽離去的真相越來越近了。在這個既親切又陌生的二十四層大樓里,楓琳能感覺、可以清晰的感覺到隱藏着所有她想要知道的秘密。

媽媽曾經是一名優秀的腦外科醫生,六年前媽媽的辦公室在十八樓。楓琳曾經跟着媽媽去過幾次,現在六年過去了楓琳不知道腦外科病房是不是還在十八樓?她好想上去看看,看看媽媽曾經工作過的地方。回憶一下曾經與媽媽在一起的時光,可是不行,楓琳想到了躺在病床上的弟弟小然還在著燒,便閉上眼睛、將雙手手指交叉的握在胸前默默祈禱『媽媽請您保佑小然的病快點好吧!也請您保佑爸爸能早日平安回來!』一滴淚水慢慢滑落任楓琳的臉龐,任楓琳咬了咬牙,擦去腮邊的淚水快向弟弟的病房跑去,她知道,她不該再用太多的時間來自怨自憐了!

躺在病床上的楓然一邊打着點滴一邊聽着姐姐的訴說。

「除了你自己所感到的恐怖外,我覺得那一切都很正常。醫院裏有處沒有對外開放的地方,很正常。你見到的血,更可能是出於各種正常的原因。」小然聳著肩膀不以為然的說。「至於醫生的眼睛象狼,怎麼可能?恐怕是你太緊張而產生的幻覺吧。還有護士長,她是那麼的高大,如果她要真想把你推下樓,恐怕你現在就不會坐在這裏了吧」。小然精闢的分析使楓琳啞口無言。

一切除了自己強的心理感應所能感到的罪惡、恐怖外,都可以被合理的解釋。

看到楓琳像受到驚嚇的小兔一樣,驚恐的瞪着眼睛。全身的神經都被綳得緊緊的,楓然不由在心中暗暗嘆了口氣。

「姐,你會不會是近來太緊張了?這一切也許都是因為近來的壓力太大了而使你產生的幻覺。」對姐姐的訴說楓然得出了結論。「爸爸只不過比平時出差的時間長了些,而且我的腿傷醫生也說過了『沒什麼大礙』你不要總是這麼緊張兮兮的好不好。」

任楓琳瞟了一眼弟弟冷冷的說:「不用給我面子,你可以直接用『神經兮兮』這個詞!」

任楓然笑着像哄小孩一樣安慰姐姐道:「放鬆點姐,別太緊張了。好好的睡一覺。」

只有十二歲的楓然雖然個子很小,躺在床上看上去就象一個八、九歲的小孩子。但說起話來卻老成穩重,給人一種安全感。

回到了安全的世界,身邊又有了弟弟的陪伴。楓琳也開始懷疑起自己剛剛的恐懼了。『也許那種恐懼只是來源於深夜在陌生的環境裏空無一人吧!』楓琳自嘲的想。

「還有,姐姐。拜託你別總是提你的什麼常感應力好不好,你還記得爸爸一再告戒我們的話嗎?」楓然問。

「記住,你們倆個。永遠也不要對任何人提起你們的於常人的能力!千萬千萬要記住,我要你們對我誓!絕對不說出去!也不要讓任何人感覺到你們的能力。那會要了你們的命的。相反,如果你們保守住秘密,也許有一天,當你們遇到危難時,會因此而得救。」

爸爸的告誡,說話時的神態,楓琳永遠也不會忘記。

楓琳慚愧的看了看弟弟,沉思中的小然越象個小大人。弟弟平時最崇拜的偶像是日本動畫片中的柯南。所以每遇到問題他那沉穩的思維方式,就會無形中給楓琳很大的安全感。然而那模仿柯南的酷酷表情,卻讓楓琳感到又可愛又好笑。

拔下輸液的小然睡了,疲憊的楓琳躺在陪護床上,思索著剛剛生的一幕幕。隱蔽的『樓中樓』、陰森的走廊、衛生間的血跡、長著象狼一樣兇狠眼睛的大夫、護士長有力的大手------。

朦朧中,護士長走來。臉上帶着怪異的微笑;「孩子,睡吧.你的確需要好好的休息一下。祝你做個好夢。」

楓琳已分不清這是夢境還是現實。

橘黃色的帷幔拉開。

在一幅人體大腦的解刨圖下。

一位醫生手中舉著一支巨型針劑,在俯視他的病人。而手術台上,一個有着一頭黃色長卷的外國男人正躺在手術台上。四肢已分別被鐵環固定在四個床角。

「不、不,求求你,求求你。」外國男人用生澀的漢語祈求着,藍色的眼睛充滿恐懼。

醫生象獵人在欣賞著自己剛剛捕貨的獵物。充分享受着獵物的恐懼。「不要怕,查理。這一切很快就會結束的,我向你保證。」醫生的眼角掛着冷冷的嘲弄說道。

藍眼睛的一張臉變得更蒼白了,乾裂的嘴唇不住的顫抖著。聽到醫生的話他立即象瘋似的拚命的扭動着自己的身體。「救命,救命,看在上帝的份上,請來人救救我。」外國人絕望的喊。

「沒有用的,查理。你知道這是隔音室,沒有人會聽到你的聲音。」

「該死的,你這個混蛋!你這個魔鬼!你不會有好下場的,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被叫做查理的男人詛咒著。

醫生似乎聽到了一個很有趣的笑話「哈哈,放心查理。我並不想給你做鬼糾纏我的機會。你不會死的。我只想讓你做個聽話的好孩子!」

醫生慢慢舉起針頭,似笑非笑的眼睛突然變得冷酷。「不過!你要先準備着哀號!」說着猛地將針劑狠狠地扎進查理的脖子裏。

「啊------」

一聲撕心裂肺的嚎叫。

楓琳、楓然同時猛的從床上坐起。

楓琳還未從剛才的從惡夢中完全清醒過來。不停的用手撫摸著自己的胸口,喘著粗氣。頭上的冷汗已將額前的劉海打濕。她分不清剛才的一聲慘叫是在夢中聽到的,還是自己在尖叫!

楓然坐在那裏,也是一臉驚魂未定的表情!

「姐,我聽到了慘叫聲。很慘很慘的叫聲。」楓然瞪着恐懼的眼睛望着楓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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嗜血手術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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