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丟」了一段記憶

第1章 「丟」了一段記憶

在那個炎熱的叢林里,一個穿着迷彩服的男子靜靜的潛伏在一片高高的蒿草里,茂密的灌木叢一點風都沒有,幾棵高大的南方特有的樹木矗立在身旁,仍無法遮擋那極度的濕熱。

夢境又在變幻著,一支狙擊步槍的槍口,從樹叢里探出,指向一個方向。陽光透過樹葉,斑斑駁駁地照射下來,渾身痒痒的,說不出的難受。自己是誰?是那個埋伏在叢林里穿迷彩服的男子?渾身燥熱難耐,就如真的進行適應性訓練一樣。可是自己早已適應了那裏的炎熱氣候,這是野戰生存的第一要務,一旦不適應,就會造成非戰鬥減員。將給戰友帶來不必要的麻煩,沒有任何一個人願意成為戰場上的累贅。他極力忍耐著,希望那個目標快點出現。隱藏,是對狙擊手最大的考驗。不知潛伏了多長時間,目標終於出現,在瞄準鏡里,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在幾個保鏢的護衛下小心地潛行,這個人就是「dT」組織的第三號人物,幹掉這個傢伙,就是此次任務的終極目標。儘管那人有幾個神情機警的專業保鏢的掩護,但這如何能逃得過他的狙擊?「砰」的一聲槍響,那個目標筆直地向後飛去,他從容地收起槍,想快撤出。可是槍聲卻暴露了他的位置,等他現這個嚴重的問題時,一切都已經晚了。狡猾的對手,從四面八方逼近,幾個高手已經鎖定了他,這些傢伙的反擊度很快,他就開始逃跑。幾天幾夜?他餓了,就吃生蛇肉,渴了,就喝一些動物的血。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他還有許多願望沒有達成,所以他不能死。就在他拚命跑着的時候,突然一腳踏空,那是一道萬丈懸崖―

呼的一下坐起來,王風被噩夢驚醒了,原來他不是趴在炎熱的叢林里,而是躺在派出所自己宿舍的床上。

天已經漸漸的亮了,他才睡了不到幾個小時。

身高1米78的王風,身材並不是很健壯,但卻十分協調,稜角分明的臉上,有一雙深沉而迷人的眼睛,這給人的印象是這個年輕人很文靜。他已經在這座城市裏生活了兩年,卻一直沒有適應這裏的環境,這裏的空氣,以及這裏的喧囂。他知道自己一定去過很多城市,只是自己已經不記得了。時而閃過的念頭裏,有些殘存的碎片,似乎跟城市有關,跟女人有關。

這座城市也一樣,它像所有的大都市一樣,拔地而起的高樓大廈,在藍天下讓人有仰望的疲憊。城市、女人,女人、城市,反覆出現,又無法抓住那一瞬間。閑暇的時候,王風就會來到這些繁華的街區,坐在為遊人和購物者準備的露天椅子上,看那些從自己身前走過的美女們,三三兩兩的走在一起,姿態優美,長迎風飛舞,絕對是這個世界上最動人的風景。他想通過這些印象,去搜索埋藏在記憶深處某些雷同的情節。因為長得帥,常有美女來找他搭訕,問他些某某公司怎麼走,某某街道在哪裏等,他也會滿臉微笑地應對幾句,甚至還能幽默地調侃幾句,這是兩年多的時間裏,在他身上生的最大變化之一。也有一些高傲的美女,目不斜視地從他身前昂而過,只留下一陣好聞的香風。這時王風的臉上就會掛着一種懶散的笑容。這也是他的記憶里時常出現的笑容。他想用這樣的微笑,勾起些許的回憶,但微笑之後,卻現一切都沒有任何改變。他知道,自己要想找回那段記憶,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我是誰?」王風經常這樣問自己。他甚至懷疑自己都不叫這個名字,只是現在他需要一個名字,所以才有了一個名字,這個名字叫王風。為這個問題,他曾經問過師父,可是師父並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師父只是說,你就是王風,從你當兵的那天起,你就是王風。可這話的反義卻是,你當兵之前,不叫王風。

郊區派出所是全市最小的派出所,只有所長、副所長、內勤、治安、刑偵五個警察。王風與大兆既負責治安又負責刑偵,是老百姓嘴裏的管片警察。忙的時候,副所長也分包一片,跟王風他們干一樣的活。所里還有兩個非編製內的僱員,負責戶籍錄入、雜工等。所里編製應該是七個警察,但這裏實在是太艱苦了,沒人願意來,一直空編。有幾個警校畢業生,在這裏工作了一段時間后,都6續調回市區去了。

兩年時間,轉眼而過。他想想起一些什麼,卻想不起來,他想忘記一些什麼,卻又難以忘記,這是一件很痛苦的事。

重新開始吧,只有新的生活才能使自己走出過去的陰影。什麼入世出世,什麼道法內功,統統見鬼去吧。我就是一個孤兒,一個被師父養大的孤兒,沒有什麼武功在身。我只是我自己,我不是任何別的什麼人。

由於離市區較遠,王風住在所里一間空房間里。有的時候剛剛值了一個夜班,又恰逢第二天是雙休日,往往因為突然接警,被打破美夢,這是住在所里的弊端。

現實生活中生的每起案件,都跟電視劇里所描寫的情節大有不同,真正第一時間趕到現場的並不是刑警,而是轄區片警。拉警戒線,維持秩序,還是片警。因為片警對當地的地形熟、居民熟,還要參加專案組外圍的調查走訪工作。如果很快確定案件的犯罪嫌疑人了,專案組會組織偵查員進行抓捕。否則,片警也將一直參加案件的偵查,直到找到犯罪嫌疑人為止。有一次他被抽調到一起特大連環盜竊案的專案組,拿着嫌疑人照片,坐在車裏盯着嫌疑人家的樓門,對出來進去的人進行甄別,一天二夜沒合眼,困的連走路都想打盹。

結果,嫌疑人根本沒回家。

片警更多的時間是用於接待與處理轄區內鄰里之間鬧的一些糾紛。另外,抓小偷片警的任務之一。

這不,又有居民反應小區丟自行車了,王風就和搭擋大兆商量,先圍繞着盜竊案件多的小區蹲守。他們一替一天,分工明確。可是輪流守候了幾天幾夜,也沒摸著小偷的影兒。兩人乾脆也不分你我了,乾脆都同時上了。幾天幾夜,還是沒有收穫。你花大力氣去蹲守被盜小區,他偏偏出現在另一個小區里。王風都懷疑這賊是不是故意跟他們作對的,連聲東擊西的計策都用上了。

昨天夜裏,大兆家裏有事,王風獨自在一個小區里守到凌晨1點,才回所里。睡着后卻被這個噩夢驚醒,擦了把冷汗,喝了一杯水,卻再也無法繼續睡覺,一看錶已經4點鐘了。他採取揉眼睛、搓面頰的辦法迅消除無法深睡眠造成的疲憊。然後,穿上練功服,出了派出所大門。

王風開始沿街慢跑,當他跑到一個小區時,現小區門前一家店鋪旁邊正有一個男人在撬一輛自行車的車鎖,動作幅度很大,撬鎖的工具十分簡陋,應該是一把螺絲刀,根據撬的動作看,顯然沒有任何的技術含量。憑藉以往的經驗,一般丟了鑰匙,都會很小心地撬動,很怕碰到自行車的其它部位。而這個人不但動作生疏,下手也狠,恨不能立即就把車鎖給撬開了。

「哥們,撬開了嗎,沒撬開的話我可以幫你?」王風邊那走邊問。

「謝謝,不用幫忙了,我自己能行。」這人也沒在意,很隨意地回道,又接着干自己的活了。心裏卻忽然感到一絲不安,便重新抬起頭打量王風。見向自己走來的年輕人臉上滿是戲謔的表情,撬車人的眼神有一瞬間的慌張。

「不會是警察吧?」撬車人有一剎那的驚慌,卻恰恰被王風捕捉到了,王風判斷:這人剛剛開始行竊,是一個生手。

見王風走到了近前,這人停下了手中的工具,故作鎮靜地跟王風打招呼:「早啊。」

「你也早啊。」王風回著話。

這是一個十分冷靜的人,在這個時候,不但沒有想跑,還很鎮定地跟人打招呼,這份定力不是一般人能有的,不簡單啊。王風在這人的肩膀上拍了一下,說道:「把車子抗上,到我那去撬吧,我那有各種各樣撬門壓鎖的工具,算得上十分的齊全,都是前階段從一個團伙那裏收繳的,比你這破螺絲刀好用多了。」

這人對王風說的團伙的話根本沒有在意,接着低頭幹活,嘴裏不閑着:「不用了,我自己撬吧,就是慢點,實在撬不開,我就用三輪車拉家去再撬,唉,昨天喝高了,沒法騎車就放這了,回家的時候還把車鑰匙弄丟了。呵呵。」

王風看着這人,覺得很有趣。臉上的笑意更濃了:「哦,你還開着車來的啊,三輪車在哪呢?」

這人一抬頭,覺得跟自己打招呼的這個年輕人笑容似乎有點詭異,就怔住了。「你這是在考驗我的智商,呵呵。」王風放在那人肩膀的手稍稍用了點力氣,臉色也由微笑成了威嚴。然後,下一個情節想必聰明才智如各位讀者,閉着眼睛都會想到他該怎麼做。

這人突然跪下來,聲淚俱下地哭訴:「哥們,你是警察?」

「行了,起來吧,別在這裏演戲了,我看不慣你這種演法,男兒膝下有黃金,這下跪也是有說道的,古人說,上可跪天下可跪地,中間可跪父母,我想問問你突然給我下跪是為了什麼呢?只是為了單純的演一出苦肉計的戲來矇騙我,誘我的同情心,好放了你?」王風的眼神瞬間嚴厲起來,彷彿要穿透這人的心靈,一見王風如此,這人就站起了來,王風繼續說道。「萬一我不是警察呢,你這一跪是不是很吃虧?」說到這,王風又笑了。

「啊-」這人忽然驚怔住了。

「昨天幹什麼去了?」王風突然問道。

「跟朋友喝酒去了。」

「喝到幾點?」

「11點多。」

「我說昨天晚上在這個小區里蹲到半夜,沒見你出現呢,原來是喝酒去了,喝多了吧?」

「是。」這人老實地回答道。

「這不,我早上也睡不着,心裏一直惦記着你呢,所以藉著鍛煉身體的時候,順便來這裏看看,你看,你這不是來了嗎?呵呵,挺配合呀。」

「大哥,我錯了,我自行車也丟了,就想着也弄一輛得了,您就原諒我這一回吧。下次就是借我八個膽子我也不敢了。」

「你還想有下次?你自己的丟了,就去偷別人的,這是什麼邏輯?另外,我糾正一下,我才26歲,還沒有你大呢,別叫大哥了。」

「是,大哥。」這人感覺又說錯了,趕緊改口。「是是,不叫大哥了,叫警察同志行吧?警察同志,我錯了,我真的知錯了,我下次--呸呸,您瞧我這破嘴,對對對,沒有下次,絕對沒有下次了,我誓,我在也不敢偷了。大哥,不、不,警察同志,你看我上有8o老母,下有妻兒殘障,您要把我抓進去,他們可怎麼辦啊?」

「怎麼辦?涼拌。」王風滿臉冷笑地看着這個人,就像看一個聰明的猴子在表演。「對了,我怎麼越看你越像好是學過表演藝術的人,還什麼上有8o老母?這話你也能順嘴說出來,我都有點佩服你了,說你是新手,誰信啊。」

「我真的是第一次啊,不信我可以誓-」說着就舉起了手,想向天什麼毒誓。

「停。」王風制止了他的所謂誓的舉動,「我如果是一位評委,對你剛才的表演打下分的話,應該分這麼幾個階段,第一階段,見到我不驚慌失措,而且能夠應對自如,可打98分,感覺到我是警察后,突然跪倒在地,完全可以打個滿分,怎奈你的眼裏卻沒有一滴眼淚流出來,所以評定為演技不及格,高抬貴手也就值不及格的最高分59分。接下來,你指天誓,是最大的敗筆,給你打零分。用時下最流行的一句話叫:你上墳燒報紙,糊弄鬼呢吧。」

這人聽完王風的話,一下愣住了,一言不地看着王風,是滿臉的崇拜。王風拍拍這人的肩膀,笑道:「是不是還想說些景仰我有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的話?省省吧你。老套!行了,別在裝了,戲演完了,收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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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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