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在生與死之間遊走(七)

第二章 在生與死之間遊走(七)

胖子趁著極具質感的金色陽光溜進房的不經意間,已經悄悄地把美味的素食放到桌子,僅說了慢用午飯就轉身離去。看著小雄一付貪婪無比的模樣,真不明白,沒有肉的食物也可以讓它產生興趣?真是少見呀,把大部分形狀同雞差不多的食物分給小雄,看著他吃東西都可以如此歡快無比。想想我們人呢?有吃的還挑三撿四的,什麼也不想地把一塊紅薯放入口中,肉香刺激著舌頭上的每一個細胞,這是肉?還是紅薯?再次舉筷嘗了嘗。憑著二十多年吃肉的經驗,敢斷定這的的確確是肉,而且還是我最愛的雞肉啊,這群不戒五穀的傢伙,真是人間敗類。但能把雞肉做到如此美味,外表看上去同紅薯沒兩樣的高境界也實屬不易。如果此人再練上幾年,大嫂都被他趕上了。對了,大嫂和李寒雪,她們人呢?不是昨日上午就上來了嗎?莫非這是一家黑觀?專做人肉的,要不怎麼會有如此變態的做法(雞肉做成紅薯狀)?回想起電視劇中常出現的荒山之上人吃人的場面。一陣后怕,連忙把小雄對食物,萬分眷戀之情打消掉,帶著他,衝出門外,見四周空無一人,偶爾路過的三三兩兩個道貌岸然的人兒,對我的問話,不加理睬並回以白眼。一下子火氣上涌。

扯開嗓子吼道:「這麼大一個道觀,怎麼沒有一個可以說話的活人在,都死了?有活著的話,過來一個。」在某些時候,人啊,都是不要臉的,標準的打著前進,推著倒退型。一下子不知從何處冒出來的二個一模一樣的人,在我前面,試圖用他們那弱弱的身軀堵住我,並一樣不把我這隻病虎放在眼睛上,繼續在那裡小聲地嘀咕些什麼,我沒空去理會他們到底在說些什麼,劈頭蓋臉地問道:「哎,你們兩個有沒有在昨天看見兩位漂亮的姑娘上山來?問你們話呢,你看其它的地方做什麼。」正打算過去讓這兩個小子長長記性,恕氣衝天地瞪著他們,一個膽小鬼擺出一幅要哭的樣子,讓我一陣子氣憤,你們裝什麼委屈,我才***委屈呢。指使小雄上去做進一步的威嚇,汪汪兩聲,不嚇破你膽,也讓你尿褲子。我得意地笑著,卻不知另一個人兒迅把手指放到口中,出一聲很脆的哨音讓我一下子清醒過來,他們叫人?來一個我打一個,來一雙我打一雙,依然自大地蹲在地上,摸摸小雄的頭,看著前面兩個小屁孩兒,正有說一句,諒你們也玩不出什麼花樣來的想法時,不知從哪些角落裡鑽出來的人,把我嚇了一跳。唉,這年頭,一個瘋子老頭神吹幾句,就可以糊弄這麼多的人來為他賣命,我混生活這麼多年,手下還沒有一個小弟,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啊。來的人數多的出我的拳頭的控制範圍和我的想像,這個破地方要七八十個人做什麼?難道真的是專幹人吃人這種事情的變態團伙?一群人把那兩個小子圍在中間,問這問那,也不知能不能從他們那裡打聽到大嫂和李寒雪的消息,不管那麼多了,一定要救她們出這個不是人應呆的地方。看著把拳頭捏得咯咯響的眾人在那裡沒完沒了的說著話,完全不把我當一回事,繼續囂張地嚷著:「我沒功夫同你們在這裡瞎耗著,我再最後問你們一遍,有沒有看到昨天上山來的兩個漂亮的姑娘在哪兒?」

「我就是知道也不告訴你,你想怎樣?四方觀還輪不到你來這裡鬧事,識相的話就馬上滾下山去。」一自認為塊頭較大的中年人比我還張狂地吼道。

「你***欺人太甚。」不等最後一個字說完,我迅地用帶傷的身體積蓄全身的力量,打出自認為還算虎虎生威的一拳,小雄看情況不對,從其後面圍住他,一口咬在他**上,死死地不鬆口,轉了兩圈掉下來的小雄被我一聲輕呼,叫了回來。我用許久不曾用的,幾年前現野雞急需增援的專用暗語對他一陣啰嗦,小雄總算明白我們這次的對手的強大是我們所無法抗衡的,必須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救兵。要不然一定掛在這裡無疑。一步一跳地轉向前門走去,只要小雄能夠在山下叫東子或大哥上來,你們這群烏合之眾還不盡數完玩。嗯,有你們好果子吃了,哈哈,完全沉浸在得勝的喜悅中的我,當看到小雄腦子短路般,不知從哪裡叼回一根乾枯的小樹枝時,幾乎暈過去,這太***還要不要人活了,連忙拿走他嘴中的木棍,又一陣嘮叨,小雄終於明白我的一片苦心,再次消失在視線中。

「師哥,那小子想用兵器,我們也要操傢伙。」

「大家操傢伙。」隨著有回聲的聲音在這個長廊上盪起的時候,周圍的眾人不知從何處拿出的專業打架用的木棍,把我嚇了一跳,對方數量之多,裝備之精良,是我現下遠遠所不能相比的,難道是我在此騙吃騙喝的事情被人揭穿了,一頓飯而已,也不用如此大的陣勢嘛。我還年輕,可不想就如此被人抬出去,隨便找一個小坑,早早地就去陪偉大的革命人士一起享受地底的無邊黑暗。忙拿出社會交際必備珍寶-嬌子牌香煙,用儘可能多堆著的笑容擠壓著的小眼睛,出萬種委屈,看著那中年人,「大哥,抽煙,抽煙。我想這是一次誤會。你聽我說。。」「誤會,誤個屁的會,你把我觀最得力的弟子嚇成這樣,還是誤會?我臉上的傷也算是誤會?***這是你自找的,不要怪我。嘿嘿。嘿嘿。」

「都住手。在四方觀打架,成何體統。」一長相極對不起觀眾,對不起社會,對不起進化數萬載的猴子祖宗的怪人隨著他的聲音飄了過來。用極帶威力的眼睛掃一遍四周,對著中年人問道,「大永,怎麼回事?」又一陣子嘀嘀咕咕。我暗自思量,看來今日我躺著,被抬出去的機會比較大,真不該把話說的這樣絕,一定不要有下次了,還有可能有下次嗎?不能死皮賴臉地活,就痛痛快快地死吧。我挽起襯衫的袖子,用看透生與死的眼光看著周圍的眾人,當與怪人的目光相遇時,說不清道不明的一種感覺漫過全身上下,好像自己已經完完全全**在大庭廣眾之下,沒有一絲的秘密可言,這種感覺讓我心中無比的恐懼,有生以來第一次感到恐懼這個詞的威力,同大哥出生入死都未曾有的感覺為何現在來襲?

小雄熟悉的蒼老聲音把我拉回現實,看著小雄一幅己儘力但不可為的無辜樣子,心知他是真的受了許多委屈呀,低著頭蹲在地上,最後一次摸著小雄的頭上已經快要脫光的金黃,事與願違的結果讓我無法接受,大嫂,李寒雪,我現在可是自身都保不住了,不要怪我呀。怪人見我一步步地向他走了過來,只是用看死去事物一樣的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我看,小雄也許預感到有危險,拖著我的褲腳不放,我回頭望望,輕抬腳,留下小雄獨自在原地喘氣,怪人還是用看怪物一樣的眼神看著我,不知不覺挪出的小段距離,讓周圍的塵土一陣飛揚。

從那雙有磁性的眼睛中,似乎看到了幾世不曾見面的朋友一樣,無限的溫馨讓我有想哭的衝動,是前世的緣分讓你我再次在茫茫大地中相遇,還是我的出生就是為了等這次見你一面呢?能見你一面,無怨無悔,此生再無憾事矣。

周圍的塵土捲起的大地精靈把思緒帶向遠方,一個老人躺在床上,伸出右手,是想等待死亡,還是想活著?姥爺在臨死前被病痛折磨的樣子,讓我一陣心絞。無數針孔漫布在乾枯的沒有一點血色的手上,高高舉著,在那裡想拉著誰?眼神中傳出的,是對世界的留戀,還是對世界的不滿?為何天道不公,一絲給人喘息的機會都不留下,就用食道癌將親人帶走。姥爺眼角淚水中晶瑩的亮點,那死去也不肯垂下的枯手,一幕幕從眼前飛過。難道這就是生命的宿命?不可改變,也不能改變?

我雙手亂抓著頭,坐在地上,任隔壁鄰居的小孩子從馬路上走過,一輛不大的卡車急剎失靈,和小孩身體接觸出的一股血霧,漂灑在遲一步的我的頭上,才五歲呀,好端端的,就變成一具放在路上讓人憐惜的軀殼了,他親朋好友的撕心裂肺又能挽回些什麼呢?什麼都不能挽回的,是誰能夠主宰著一切,誰又能改變這一切。要是我當時再快一些,他生命歷程一定還可走的更長遠。

用力地拉著自己的頭,疼痛卻只能帶我進入另一個夢魘,女朋友因一點小事同我爭吵的畫面閃出,「馬子成,你天天對著電腦的時間比對著我的時間還多,難道我就不如一台沒有生命的電腦?找你說說話都不行嗎?再這樣下去我會瘋掉的,我不想一個人動不動就在那裡自言自語地說話,也不想每次都獨自去逛街,更不想每次白天出門時你才回來,晚上我回來時才看到你出去,雖然那是你的工作,但我想我受不了了,我們還是獨處一段時間,讓我們都好好想想,也許,可能我們不適合做戀人。。。」

我站起身,大吼一聲「啊」,繼續跌跌撞撞地向怪人走去,也許死亡才是最好的解脫吧,我想著,可能那才是人類惟一可以擺脫世間苦痛的方式吧,生有何歡,死又何懼?不,我還年輕,我還可以做很多有意義的事情的,不能現在就死,我死了,父母會傷心欲絕的,大嫂她們也會的,對,我不能死,不能,不能。腳下踩著的一塊石頭,帶來重心不穩,崴了一下的腳腕上傳來的痛楚讓我回到這個現實社會中,看著怪人想繼續靠近的樣子,也不知有何魔力,可以讓人迷失在自己的意識世界里,想想就一陣后怕,「你個怪物,離我遠點兒。」

「把他綁起來」不大的聲音卻讓四周聽話的眾人迅地變出一條麻繩,雙手被反綁起來的我還在想著生與死的距離到底有多遠?卻被他們報復性地向前一推,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你小子,剛剛不是很強嗎,現在不一樣被我們不費一絲力氣給綁了。哈哈,跟我們斗,有的是你好果子吃的。」我不去理會中年人惡毒的話語,眼鏡掉在地上,整個世界都變的模糊起來,「小心我的眼鏡。」話還沒有說完,輕脆的響聲,昭示著玻璃碎裂。「你夠狠。」我閉上雙眼,把頭偏向一方,任憑他們處置。

被扔進一個潮濕的地方的時候,我似乎也聽到了眼鏡一起掉地的聲音,好一陣子的尋尋覓覓,頭都快貼著地了,終於讓我看到了眼鏡所在的位置,正想趕緊帶上,卻被依舊反綁的雙手所傳過來的疼痛引起一陣惱火,「這年頭,連電視里的殺人狂抓到人質關起來時,都允許其有一定的活動能力和空間。你們***,有種,夠狠,除非我永遠都出不去,要不然你們等著怎樣死吧。」好像電視上也有過變態之人把人關個五六十年才放出去的。不會的,我運氣好,不會在這個鬼地方呆那麼長時間的。嘴腳並用,好不容易才把這個破眼鏡架到耳朵上。這個世界立馬就變得多姿多彩起來,左邊無數的重影讓我想分清哪裡是門,哪裡是牆壁,都有很大的困難,「幸好還有一塊完整,不用做睜眼瞎。」我自己安慰自己,言道,「你們這一群,生兒子沒小**,生女兒沒有**的傢伙,總有一天會召來報應的。」痛痛快快地大罵了幾句,一下子就覺得整個人輕鬆了不少,用一隻眼睛開始打量著暫時的寄居之所,期望能有什麼密洞什麼地道之類的,可以讓我成功出逃。但找來找去,除了一堆木柴,和旁邊不知是餓死還是選擇其它死法的老鼠傳來的惡臭之外,只有一塊不大的石頭可以派上用場,用腳把石頭當做那怪人,狠狠地揣了幾腳之後,氣也消了不少,石頭也爭氣地出現了稜角,找了一個好位置,坐下,雙手開始重複著機械的單調動作,前後,前後用力。試圖用鐵棒磨成針的勇氣和恆心,把這根還算結實的繩子給感化斷掉。不知時間過去了多久,雙手都已然麻木,繩子卻還是負責地履行著綁著我雙手的使命。外面的大風從通風口吹進來時,我已經在半睡半醒間徘徊了許久。「阿,阿,阿嚏」,這鬼天氣說翻臉就翻臉,好像又要下雨了吧,我一陣自言道。該死的四方觀,總有一天,會讓你們嘗嘗我,馬子成的厲害的,到那時,你們想不死都難,嘿,哈哈。手上傳來的疼痛讓我一下子認清了現實。當務之急還是想辦法把這繩索弄斷才是上策,繼續加大力氣在石頭稜角上來回地磨來磨去。有心人,天不負,苦心十載終吞吳。但我已經下了苦功夫了,但我的春天在哪裡呢?繩子依然結實地捆著雙手。

天漸漸黑下來,昏黃的白熾燈灑下的光線照著略帶濕氣的屋子,我為什麼這麼倒霉,這群不仁不義的瘋子,哪裡才是我可以出去的路呀,快來人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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詛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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