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坡】卷一鳳凰梧桐19/1-14

梧桐坡】卷一鳳凰梧桐19-1

「喂！接住，這一顆很甜的。」念玖在剪葡萄時，忍不住在紅紅的一串中摘下了最甜的一顆。

「怎麼接得住啊！」含睇趕忙伸手相接時，最甜的葡萄也早已掉進了草叢。

「可惜！」念玖不禁一陣惋惜，又左顧右看的去剪最甜最紅最成熟的葡萄。

「你不要剪了，我自己會采。」含睇就怕他丟過來的熱情，會一不小心將自己漂亮的衣服玷污。

「這一串保證不錯，」他從很多的成熟中又找到了一串，「這一顆是最好的了！」他從這一串中又挑出了最好的一顆，看上去是那麼血紅的晶瑩和柔和。

「你自己吃吧！」含睇忙搖手，「我不吃了。」眼睛里都是拒絕中的溫柔。

「你不過來啊！」他笑笑的舉起手來，「我可要丟到你身上了？」將手中的葡萄沖著她在高高地瞄準。

「你不要丟了，」她趕忙舉了舉剛剪到手中的一串紅紅，「我這裡也有。」光潤的手上儘是珍珠般紅瑪瑙的引誘。

「那可不同。」他矜持地一笑，眼中儘是跳。

「都是一樣的葡萄啊！」她選下了其中的一顆，「跟你的有什麼不同嗎？」用唇吹了吹，手指剝去了皮，鮮紅的唇中就含著了一顆剝去皮后多汁的葡萄。

「你真不過來啊！」他已作好了瞄準后拋出的準備，「可別怪我的葡萄汁濺上你的衣服。」看來，他這一次不能擲中她那鮮紅的唇，也肯定要讓紅紅的葡萄汁染上她那漂亮的衣服。

「不要擲，不要擲了。」她終於在葡萄架上下來，「你真討厭，」她在將籃中的葡萄放到筐里時，忍不住看著他在那邊的一舉一動，「我這就過來。」擔心他在等不了時將手中的葡萄擲過來，真的弄髒她系著圍裙的漂亮衣服。

「這是很甜的哦！」他終於開心地將那剝去了皮的葡萄，親手放進了她鮮紅的口中，見得潔白的貝齒中還有一個靈活的鮮紅，想再細看時早已失去了影蹤。

「有點酸啊！」她已一笑著跑開，「快剪吧，別人可在等著呢！」回頭時，已經相距好遠，隔著珍珠串串，葡萄和葉如碧玉瑪瑙般玉液多汁甘甜。

「這一顆也很好，」他又採到了一串，不禁俯下身在藤下四處里張了張。結果看到的都是葡萄的藤葉和葡萄的成熟，葡萄的藤葉和葡萄的成熟中竟沒有了她那漂亮和多彩的身影。

「可惜，」他忍不住伸手撫摩著那顆成熟的葡萄好一會，最後還是捨不得地將之放進了筐中又去摘下了成熟的葡萄一串又一串。

梧桐坡】卷一鳳凰梧桐19-2

一籃籃的葡萄挑進了筐，一筐筐的葡萄裝上了車，念玖終於舒直了腰，朝著含睇和清美瞅了瞅，眼中有一份思維的狡黠，瞄不勝瞄。

「看什麼？」清美立即最富意識地瞪了他一眼。

「這樣詭異？」含睇也忍不住有絲反感。

「總算有時間游泳了！」念玖不無舒暢地伸了一下懶腰，揚了一下雙手，透了一口氣，望著她們甜蜜得想笑。

「游泳就游泳嘛！有什麼……。」清美說到這裡時，忍不住頓住了，心思靈動里，不禁臉紅紅的，忍不住狠狠地瞪了念玖一個眼睛。

「你又不是沒游過，你？」含睇即刻之間也停住了，轉過身去時，還在那樣緋緋的羞臉。

「我們走，」清美已拉著含睇的手，「不跟他一塊游。」她倆已在邁動著離開的腳步。

「我是說，我是說，」念玖忙追上去解釋，「我可以游泳了，」心慌慌的急不擇言，「你們聽我解釋好不？」愛情中每一句話都耐人尋味，輕輕鬆鬆時便失去了隨隨便便。

「不要糾纏著我，」含睇忍不住對他有恨恨的一眼，決絕的眼光也沒有她這樣的堅決。

「你要游泳你去游嘛！」清美卻不理睬，也不置有無意見的可否，但明顯地，她的話裡帶著某根刺。

「跟著我們做什麼？」有句嗆白，也不知是哪個女孩的。

「我們又不去游泳！」有句解釋，也不知是哪個女孩的。

結果，兩個女孩一塊走，兩個女孩一塊說，念玖就是有千百張靈巧的嘴，千百根圓滑的舌頭，也找不到一個最好的理由搭訕；就是有千百雙堅韌有力的手，千萬種的不舍，也只能看著她們飄飄悠悠地溜走。

梧桐坡】卷一鳳凰梧桐19-3

中午後。

炎炎烈日。

依山傍水獨立於山溪的木屋也成了烤火的火爐。

偶爾來一陣南風時，才帶來酷熱的溪水沁涼、感人的吹撫。

「好熱啊！」念玖對著木板喊，「我到水裡去了。」也不知心裡是想對哪一個人說。

「不要鬼叫，死叫的，」沉靜了好一會，有一個聲音罵罵咧咧，「你要去就去，不要吵醒我們午睡。」有個女孩似同罵街的聲音透過板縫千重而過來。

「我怎麼鬼叫、死叫了？」念玖的心裡很想反唇相譏，可到了口裡，便變成了解釋的語言。「我是到溪里游泳去啊！」

「你要游，你去游啊！」有個聲音囔囔而起，清純而又極大聲音的甜美，「這樣大呼小叫的，幹什麼？」千張木板都被之圈起了清晰的紋線。

「我說這麼熱啊！」念玖搖了搖頭，「你們不來游泳真是可惜了。」有絲不可理喻，待了一會，還不見有些響動，只好晃晃悠悠顧自踩著樓板下了木梯，心中不禁好泄氣。

梧桐坡】卷一鳳凰梧桐19-4

「好涼快啊！」他將手伸進了水中，拿出來時，真想找個高音喇叭來喊個數遍。

「你們快下來哦！這裡很涼快啊！」僅僅沒有一秒鐘，他就不禁高聲喊了起來。

真是：

赤日炎炎，酷酷烈日，也沒有他這一份濃濃情意中挾著涼快的呼喚，山峰空谷給之無限的迴音相伴。

「不來算了，我自己游。」雲梯上清清淡淡，他的眼睛就是看不到理想的心人出現。「多麼美的溪，就少個人！」他看著溪水這樣沁涼可愛，真不想就一個人耽上這麼一會，讓如此的美麗，無無奈奈地在孤單中感慨。

「算了，我自己游吧！」水中有飄雲無數，水裡有藍天空幽，他終於鑽到了溪水裡面。

他在水中游，就像是在飄雲上浮，雲來雲去，都有他身體在水中時的經過，無風無波，他的身體就停在藍空之中。

「沒有她們真可惜！」自由暢快的游弋終於使他感到了孤單的寂寞，這樣的優美竟只能讓他一個人獨攬，他實在沒有趣味地站在了水中的一塊山石上，百般無聊地注，竟然現了另外一個雲天。

哪是：

漣漣的水波里有兩朵看不盡的尤雲，模模糊糊的水紋中總有那麼一閃一閃，讓心隨著水暈不盡地折顏。

要是能寧靜多好啊？

可惜他的雙手不自覺地按住了晃動的水面，竟也不能如願以償地平息微水的波瀾。

梧桐坡】卷一鳳凰梧桐19-5

「***，真會晃動！」他在憤怒中舉起了雙手，握成了拳頭，對著水面擊去時，卻又頓住了，他的眼中不可思議地看見水裡走來兩個美麗的女孩，如天女一般在水暈里閃現。

他的眼睛不由凝注住了，似乎忘記了自己的一切，在那**鱗鱗停止不住的水線。

「原來她們在上面？」他的眼睛竟看得那樣的專，心都隨著她們移得哪樣的飄渺，哪樣的長遠。

終於下來了。

兩個如天仙一般的女孩。

沒有凌波而來，而隨雲梯移下。

彩氈裹著她，美麗上又多了重神秘的彩色，嬌艷里更是生動的雲幔。

入水的一刻。

更似蚌之開，千年的珍珠閃現。

念玖的這麼一眼，便已是永世中的永遠，人生這麼一瞬的感覺，也是天庭中那麼美麗的永恆的久遠。

梧桐坡】卷一鳳凰梧桐19-6

這是她們漾起的水線，這是她們激起漣漪的波瀾。

她們不是在游水，她們是在真正地飄雲。

溪上都是蔚藍的天空，溪里都是飄悠的雲彩，平靜的湖水竟沒因她們而改變，一樣的清澄更勝從前，十分的凝碧竟在這時出現。

曼妙、輕巧、凝潔。

她們的身體竟如水中的雲，飄飄緲緲，盡在自由的天空里水樣的迴旋。

「你怎麼不游啊！」有了這一個聲音，念玖還痴傻了好一陣。

也許，引人入勝的出神，便是：

青山、秀水、碧波、雲天。

人世間真正令心愛恨痴狂的一切。

梧桐坡】卷一鳳凰梧桐19-7

炎炎烈日晒不到溪里去，溪水裡有翠幔遮掩的一片，枝葉蔭碧，蔭靜得很難看得出半微的波瀾。

風吹去，綠浪乍起。

又是多少銀花，多少珍珠飛濺、閃現。

「不要鬧了，濺得滿身濕濕。」一陣波浪后，有個聲音終於喊出來。

「在水裡，有什麼關係啊？」念玖一掀手，又是許多波峰浪谷水珠銀花的飛濺和閃現。

「害得我眼都睜不開了。」一個女孩在水中逃，一個女孩在水裡揉眼，滿身滿手的水濕，聲音都不禁有點怨怨。

「那就不用睜開好了！」他的笑不停，他的手也不停，水浪總是一串又是一串，一個高峰又是一個高峰的飛越。

也許，此刻的他，心裡正在盼著，兩個美麗的女孩最好都別睜開眼睛，在他的面前永遠做個水樣的美人。

「哪太便宜你了？」清美、含睇一齊反擊，一陣巨浪中，有一丁水沫終於飛進了念玖的眼睛。

他剛一眨眼時，又一陣水浪滔天而來。

然後。

一切的聲音都已平息，只有兩下出水的嘩聲，好似有人偷偷地上岸。

「你們別跑！」念玖趕忙睜開水糊的眼睛，模糊的朦朧里只見到兩條彩霞披上了滿是珍珠的水影，七彩內外裹住了**的身形。

摔一摔。

竟是滿天的飛星，點點滴滴，似青天中的雨陣，淋淋漓漓，有如三月的綿雨。

「真可惜，」他的心在抱怨這樣的美不能多留一會，剛剛美好的心情又面臨著離去的失落。「你們等一下。」也不知他這麼想得出來，她們在雲梯，他剛想到上岸。

「誰願等你，這麼臭的身體。」她們有一眼回頭，也有一眼凝眸，但聲音還未吐完，便迅升上了雲端，匆忙進了木屋，再也沒有一次回的看。

「這麼臭的身體？」他忍不住看了看自己滿身結實的肌肉和有著黃金切割般健美的身形和線條，猶疑了好一會，也不知道她們所指的臭是在哪裡？

真是：

太自信了才會不明所以，太自卑了又會不明所得。他沒有在自信也沒有在自卑，他也不知道臭是在哪裡？

梧桐坡】卷一鳳凰梧桐19-8

「唔！這麼英姿颯颯啊！」念玖坐在木凳上，叉著休閑褲架著雙腿臨著門口的南風，看著兩個進來的女孩微微含笑。

「好抒情呢！坐在這？」清美笑中看了一眼走在身後的含睇。

「很浪漫吧！」他笑著看了一眼清美，「這裡有風很涼快的。」又早已將目光轉向了清美後面的含睇。

「是很浪漫，很有風情的，」含睇卻笑著給了他最調皮的一眼。「一個人在這獨佔所有的南風。」

「那就太幸運了。」他的眼中竟有收不盡的看。那一份意外的美，他想藏也藏不起來，想留也留不下來。

「真是幸運，南風都被你獨佔了？」清美譏譏諷諷地看了他和她一眼。

「你想要，我這裡給你嘛！」念玖挪了挪腳，在腳邊挪過一張凳子來，空出了門口的一塊地方。

「我哪有這一份閒情逸緻啊！」清美笑著向門口瞄了瞄，「果然好風景呢？」她向著兩人一笑。

「看什麼？」含睇也不禁伸過頭去望了望，「有什麼美嗎！」疑惑的眼睛看見：平常的青山，平常的果園，平常的溪澗。無論是留心還是不留心的看，都是一樣的平常，並不是很出彩的地方。

「不是很美嗎？」清美卻笑著將她偏向念玖的嬌靨輕輕地一按，沒按下多少，也已使一個人很羞顏。

「我就知道你沒安好心？」含睇嬌羞中就去抓她的手，臉紅中已追開了她被溜去的腳步。「你有好心，你就別跑。」含睇吃了一個被作弄的虧，一霎的時間，忍不住對清美展開衝動的追逐。

梧桐坡】卷一鳳凰梧桐19-9

她們一前一後的，一追一逐，炎炎中竟不覺得酷熱難擋。

這邊，清美飛星般下了雲梯，哪裡，含睇也似火箭般穿越……酷酷烈日下，她們最終糾結在溪邊，拉拉扯扯了好一會，直到氣喘喘了才覺得渾身炎熱，停住拉扯了以後才覺全身都是汗漬。

「都是你，都是你，」清美笑中又扭了她哪嬌人的臉蛋一把，「追得我全身是汗。」扭過的手上竟然水珠濕濕。

「還怪我，」含睇笑中還了她一拳，「都怨你呢！」也覺得一身的暑熱。

「剛才的游泳白遊了！」清美有一句悠悠的感嘆。

「剛才的澡也白沖了！」含睇笑笑地也有惋惜。

「還是快上去吧！」清美一拉她的手就向雲梯走。

「這裡是太熱了。」含睇摔了她的手就向雲梯跑。

「好熱啊！」她們又一塊向上沖，終於一齊在木廊的檐門口摔摔頭。秀竟還是水洗后的那一份濡濕，而全身的衣服竟都是貼著肌膚的汗漬。

「誰叫你們在大太陽中追逐啊！「念玖笑笑地依著門口，不冷不熱地做著悠閑的漁翁。

「這才涼快一點！」好一陣南風吹，兩個女孩這才拉拉衣服，抖抖衣袂，開始飄飄起來。

「這裡夠舒服的吧？」念玖懶洋洋地仰著臉，而在看著她倆時卻又那樣有神地一轉。

「怪不得你這樣愜意！」

「怪不得他這樣偷懶。」

兩個女孩一頓言語，迎著南風舒舒服服的漁翁之心，也頓時被說成了皺皺摺折，曲曲坎坎。解釋也不是，不解釋也不對，念玖只能對著她們沉默地微笑，竟然沒有其它的辦法。

看來：

唯是笑能解決一切。

笑是他最好的辦法，勝過一切的表情和語言。

梧桐坡】卷一鳳凰梧桐19-1o

三個人臨著門口在南風中一頓海侃，沐浴著微風竟已到了傍晚。

夕陽好美。

溪上竟然金光燦燦，溪水斑斑斕斕，流雲聚集，彩色碧藍，有一長帶般的飄雲劃過紅日時，竟然意外地好看，留下不盡的璀璨。

「要是此時游泳多好？」念玖依著了還有些燙燙的木欄，回過頭來朝兩個女孩看看。

「像在雲里浮！」含睇抿著唇微笑。

「似在畫中飄！」清美偏著搖搖。

「還能在陽光里游一把。」念玖搔搔黑里的腦袋。

「有可能月光也能秀一回。」含睇望著他盈盈一笑，眼睛閃閃時，真有月色般溫柔的清光。

「那你們可要把星星多帶幾顆來？」清美朝他們擠擠聰靈的眼睛，眨一眼、又眨一眼中全部是諷刺的含笑。

「那我就要先把你帶進去。」念玖頓一頓，轉轉眼睛，極富趣味地一笑。

「我不會跟你們游的。」清美被他說得將臉陡地緋紅，語音卻很是乾脆。

「你不是遊了？」含睇淺淺一笑，輕輕，娓娓。

「哪刻可沒月亮，太陽。」清美向著含睇狠狠地瞪了一眼，恨恨的似乎要把最好的她給吞下心間。

「月亮，太陽，本來就有。」她卻在含笑地眨眼，閃閃的眸光中還有一顆嘲諷別人不成卻被自己譏嘲的心的存在。

「怪不得，原來如此。」清美在愕住的一瞬中不由張大了口，忽在一剎那，又沖著他們無限神秘地一笑，轉身就跑。

看來：

還是驚愕的一瞬，最管用。因為：那是明白的開端。人體的思維，在那一份苦苦的思考中被突然驚愕。

梧桐坡】卷一鳳凰梧桐19-11

「別溜，看我不揍你一頓。」含睇忙跟上了一個腳步，晃了晃在夕陽中還能看得那樣秀氣的拳頭。

「別追，」有一雙強而有力的手放到了她俏巧的肩膀，「很熱。」念玖一個拉住她胳膊的箭步，炎熱的天氣也是那樣的溫柔。

「我是嚇一嚇她。」含睇放下了秀嫩的拳頭，也偏回了臉，笑顏上都是風一樣的清流。

「我以為你又要追她？」肩膀上的手在柔柔地親撫，涼風習習也沒有他手的沁人肺腑的溫存和溫和。

「現在很熱的！」她柔柔地移下了念玖擱在肩頭的手，輕輕地摁在了欄杆上。

「現在的風景很好。」念玖緩慢地拉近了她的手，輕輕的溜過欄杆也是陰涼無數。

「那就好好看看！」手還在一微一厘的移動，含睇的聲音顯得特別的親甜和柔。

「是啊！我就在看。」他已將她的手輕輕地托在了眼前，纖纖、柔柔、白白、綿綿，說不盡的悅目，說不清的勻和，還有一份微微的拗動，跳得心都在顫動，思緒都成水流。

「好了吧？」一隻手已輕輕的想抽走，纖纖、柔柔的手上又多了溪水的清流，滑得膩手。

「再等一下，」他的手不由緊了緊，「讓我親一下。」他的聲音娓娓，請求中竟也是那樣的溫存和溫柔。

「不，」她的手不禁重重地一拉，「你看，那邊風景多好？」有一支美麗的手指向了遠處的溪岸。

「這裡也很美，」他已輕輕地吻了一下，「那邊，我們等一會再看。」他微微抬頭時，看見了另一支光潤的凝手，優美地指著遠方。雪白的玉腕上都是一片酷熱中永遠不溶的冰雪，寒風裡的冰川也沒有這樣的聖美，南極里的冰峰也不會有這樣的純潔。

梧桐坡】卷一鳳凰梧桐19-12

夕陽之下。

晚霓薄霧，水光幽隱。

靠溪的那一方有一片草坡，一處深林。

「你看，遠方還有一片桑林！」含睇的手指著了暮色中依然青色的桑林。

「我們過去看看？」翠翠的桑樹林，暮色中還是那樣的誘人，念玖拉一拉含睇的手，就想走入那份美麗的畫圖。

「明早再去吧！」含睇卻也拉住了拉她的手，纖纖的身體，在有些時候，也能顯示力量的無窮。

「怎麼了？」念玖頓住了，他竟然也有拉她不動的時候。

「不要一下子感受得太多。」她指了指溪邊的草坡，碧碧、幽幽、翠翠、綠綠。

彷彿她要明白地告訴他一種生活的真謗：

感受得太多了得不到最真，侵佔得太多了更容易失落。

「哦！」他似恍然大悟，看著了足下的溪雲，也已是格外的天工，勻稱卻又粗獷的分佈。

「怎麼了？」她淺淺含笑，有幾多人生明白的問號。

「其實就是這裡，也已很好。」看山、看溪、看林，看人，他對著她微笑，笑得看得都是美好。

「好在什麼地方？」聲音輕輕淡淡，似在身邊又似在遠方。

「只要能有心欣賞，」他望著她會心一笑。「隨處都有美好風光。」

「哪我留你在這裡風光，好嗎？」她莞爾一笑就跑，唇邊、嘴角、臉上，都是花開中的微妙。

「這，這怎麼可能呢？」他一驚時就追，她已去了好多的路途，他一個慌張中踩腳，竟然差點跌倒。

梧桐坡】卷一鳳凰梧桐19-13

最終。

在溪水的邊緣，最初的草坡，他追上了淡淡的衣衫即將融進深碧的色彩。

「你還要跑啊！」他已扳住了她的俏肩。

「啊！」她忽然一個趔趨，一下子撲在了草坡上，幾個翻滾的起落，最後跌在了深碧的綠草裡面。

「小心了，」他忙驚呼時，已來不及，「摔傷了沒有？」他在趕到她身邊愛憐時的心疼時，俯下身去有很多的揪心。

「還好吧！」她坐在了鬆鬆的草皮上，檢看著自己的衣服。現淡淡的衣衫，有幾處已被無端地雜碎染上了可恥的草綠青黃。

「可惜了這身衣服！」他已笑著坐在了她身旁，拉了拉她那染著草汁的皺衣服。

「都被你害的？」她翻看了他一眼，那麼的白白的而又意味深長。

「我，我，我？」念玖的語言，一下子失去了能詼諧的邏輯，措辭竟會是那樣的入謔的艱難。

「你不知道？」她卻『蹼』地一笑，忙用手掩時，早已將嚴嚴的貝齒裝詐出來的惱怒全部跑光。

「我沒有想到！」他將她摟進了自己的肩膀，不知不覺就將手貼到了她的嬌靨，紅紅的唇邊。「我真的沒有想到！」

「你應該想到的。」她不由伸手拉下了他那觸動的手，眼睛上抬著看他時，竟是這樣的澄澈有深光。

「以後會想到吧！」他微微盯住了眼，也看到了嗡動的唇。「我會舉一反三。」情眸深深，唇泊紅紅，他真不應該想不到，他真不應該看不明白。可惜，他卻說出了一句最煞風景的語言。

「沒有以後了。」她卻乾脆閉上了唇，睜大了鮮亮的眼睛。使紅的更紅，深的更深，亮的更亮，有情的更加有情。「你想把這樣的問題都要留到以後啊？」畫出一般，畫出的又沒有像她這樣的美麗和鮮艷，這樣的誘導人心。

「那麼，」他俯下唇去低低地笑，盡讓低低的聲音在她的耳邊環繞。「現在開始呢？」

「開始就是結束。」睫毛纖纖，分外的明，靈眸純純，竟還有個人影。

「結束也是開始。」他想再看一下她眼中的人影，竟已是那樣的不能再得。對著她的美麗，細找了千回萬遍，都被纖纖濃濃的睫毛遮住了所有的眼帘。

梧桐坡】卷一鳳凰梧桐19-14

「你找什麼？」靜靜了好一會，她現了他的心在她的臉上尋尋覓覓，分明有著一種失落的尋求。

「我看見你眼中有人。」他不假思索地便脫口而出，竟沒有半丁的修飾，一分的宛轉。

「你啊！」她的笑意竟是那樣的美，「你要讓我目中無人嗎？」青青的草坡也在抬起關愛的眼睛。

「哪裡？我是說你瞳孔里有人。」他的聲音好認真，編輯部里的校對和糾偏也沒有他這一次的真誠。

「有嗎？」睫毛不動，「你看看！」眼光不閃，她眼睛的瞳孔里好烏好黑好靈。

「有！」眼睛即是心靈，「很美！」他看到了她心靈里的那個人。「你心中的哪個人好英俊好優美哦！」

「哪是誰呢？」她閃閃謎一樣的眼睛，有霧、有雲，霜露齊全。「哪不會是你吧？」

這時，當她問出這句話時，所有的青草都已在她的身邊，豎起了耳朵在仔細地諦聽。

「看的人啊！」他濃濃一笑，有多少雲，有多少霧，有多少水汽都化生成了幻幻的霜和露。

點點晶瑩，滴滴純凈。

匯聚起人間的情意，是那樣無盡的令人愛戀痴狂的多情。

欲知詳情如何，且聽下回分解，請看【梧桐坡】卷一鳳凰梧桐第2o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