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坡】卷一鳳凰梧桐17/1-15

【梧桐坡】卷一鳳凰梧桐17/1-15

梧桐坡】卷一鳳凰梧桐17-1

「天怎麼熱啊!真是最熱的夏天了!」念玖坐著一根結實而又枯老的藤條,微微晃動著看一個手扯著藤葉摳卷而又不續掐摘的人。

「動一動都是一把熱汗啊!」含睇的手已掐下了一瓣古藤上的新葉,拈著向念玖動了動。

「那你可以不動嘛?」念玖微微含著腴好的笑。

「做人怎可以不動呢?」拈一拈,豎一豎,她已在手心上豎起了的一瓣新葉,比那些長在藤蔓中的新葉還更優美得飄颻。

「可惜了!」念玖看見那葉終於在她轉換著的手中飄落到了地上,一份攜動人心的美麗便在這一瞬間,消失於輕靈迭動的止息。

「可惜,」她的眼睛忍不住沖他閃了閃。「你可惜什麼呢?」

「古藤好不容易長出一瓣新葉,而你卻毀壞了它。」念玖用手撫住的枯藤都是好長好長光滑的虯結,也不知道這枯藤的新枝和新葉是從哪裡開始萌芽?哪裡開始生長?明知道自己問非所答,卻要答非所問。

「這苦藤都已枯不堪言,而你卻還在坐著它?」含睇有絲歉意,轉眼間卻現念玖坐著虯結的藤條比她晃得還更輕閑。

「這是根,不是葉。」念玖不得不訕訕然站起來,在一種心裡的明白。

「根比葉重要,還是葉比根重要?」她睜著優美的眼睛,忍不住抿住唇笑笑個不停。

梧桐坡】卷一鳳凰梧桐17-2

「根經受了那麼多年歲月,而葉卻剛剛長出來。」他訕訕地移眼時,瞥見古藤上的華葉迎著風招展,在蒼勁的枯影里是那樣充滿活力的婀娜。

「葉比根好看,可葉的華彩都從根上來!」她的手又不自覺地觸上了葉瓣,掂著了翠碧的藤葉。

「你還想摘葉啊?」他笑嘻嘻地看著她不自覺中伸出的手,掂掂枝葉又扯扯葉瓣,似是捨不得採下也忍不了放棄。

「誰摘葉了?」她不由瞪了他一眼,不自然中收回了那隻不知覺時拈著葉瓣的手。

「不摘葉就好?」一陣南風吹過蒼老的藤蔓,藤蔓新長的枝葉迎著風笑得那樣粲然。似是為了感謝他們的明白,再也不會為了自己的開心而對它做出任意的傷害。

「這南風很涼爽哪!」她的衣服都被南風吹得枝葉般的飄泊,人在炎夏中覺不出煩躁的火熱。

「還有個地方比這還涼快,」他在南風中笑笑。「要去嗎?」

「什麼地方?」好使人嚮往那南風的起源,涼爽的所在,她不由試探著心,帶著問號的眼睛。

「你忘了?」他竟滿臉的驚訝,滿眼的震驚。

「我忘了什麼?」她被他問得糊塗的心,不由得緊緊地追問自己的思想都尋找不到靈魂的至真。

「哪個好涼好涼的溪啊!」他仔仔細細地盯著她的眼睛,她在此時的美,他很想永遠的看個不停。

人生思考的美,帶著迷惘的眼睛,迷糊的心靈,陷入問號的迷惑,尋找靈魂解決的至真,此時不看個仔細,還到那裡再追尋?

梧桐坡】卷一鳳凰梧桐17-3

「就是有那湖畔小屋的山溪嗎?」她閃閃忽然明白的眼睛,瞬剎里,遍身都充滿了歡迎。溪難忘,小屋難忘,小屋和靜靜的湖溪,她每一樣都很難遺忘。

「你不是說那溪好涼好涼,」他集中起了所有的眼睛和心靈,「要是夏天多好嗎?」他盯視得那麼專,那麼精,「現在夏天到了,」看得那麼仔細,「你不去嗎?」只怕她此時每一根睫毛的跳動,都要令他永久地記憶。

「我是說最熱的夏天啊!」她避開了他的眼睛,偏開了臉,她怕了他這樣盯視得仔細的眼睛,看得心靈每一根神經都要慌慌的震驚。

「現在可以去了!」他柔柔地拉住了她手,聲音很細膩很溫柔。「天已經最熱了。」

「現在嗎?」她的聲音很輕、很輕,她的手似乎微微地有一份驚動,卻又最終沒有抖動。

「還要住幾天的。」他剛笑時,便覺得手中的柔手已是剛鐵般的一掙,還沒想個明白時,那還留得住她的手。

他握住的雙掌已空空。

他的笑容開始僵住了。

「想得真美?」一條纖影早已趨出了藤蔓,「你想得可真美?」而那聲音還在環繞著藤蔓裊裊,飄動著碧葉渺渺。

「還有清美的。」他想了很多,才憶起她在離開時被他看見的一絲最羞的臉紅,忙追過去大聲喊時,那裡還來得及看見她任何的影蹤。

到處無人,他在影像里的畫面,只彷彿看見她一個依稀的回頭,隔著很遠很遠的花叢和藤條的枝葉,看得很不清楚,永久模糊。

梧桐坡】卷一鳳凰梧桐17-4

「說好了?」出門時飄雲一樣的人,落魄歸來,清美不由在疑問里小心了許多。

「說說說,說個啥!」喝乾了一個啤酒罐,隨手拋出時在身前跌下不由又加上一個腳頭,倒霉的啤酒罐便被他踢得在很遠的地方摔下,又跌跌撞撞地掉進了一條浮萍的小河,勉強掙扎了幾下,還是沉到淤泥里的河底去了。

「怎麼,鬧翻了?」剛被滿意過的心,又被撕碎了裂口,他的愛累得清美也受盡折磨。

「鬧,鬧,鬧,誰鬧翻誰了?」一瞪眼睛,好不嚇人,最圓的眼睛竟是睜得那樣的惹人眼目,直看得清美都在怕怕的震驚。

「你怎麼了,怎麼成了這個樣子的?」洒脫的人,及其翩翩,有著君子之風,這一次竟連小孩都不如。清美的聲音雖柔,都還在擔心遭受他無處泄的怒火。

她明白:

怒火總對至親的人泄,怨氣總對至愛的人生出,不順心順意的事,也總是至親至愛的人經歷得最不堪的最多。

這個世上,至親至愛的人仿似生來便要受盡火、出氣、憤恨、不順心遂意時還會百般挑剔折磨的所有。

也許:

這就是古語里的天意註定——命中注定。

不熟悉的陌生人你會見到並能感受嗎?在那種正常的不是違法犯罪的那種情景——合乎禮儀禮節的情景。

我不知道,不知你是知道呢?不知道呢?

梧桐坡】卷一鳳凰梧桐17-5

「她叫你去,你去不去?」他沒有火,也沒有憤恨的挑剔,但聲音卻聽上去是那樣的不舒服,刺耳刺心刺激精神的不帶任何興奮的情由。

「我不是要去那小屋嗎?」清美詫異他的心竟是那樣的糊塗,最明白的一切還要她再說一遍。

「她叫你去別墅請她,否則,她就不去。」他的聲音總算黯氣低沉了許多,而且眼中也少不了幾分心事不遂時低聲求人的怒火。

「就為這件事,那麼大的火?」清美幾乎想笑,這樣一件小小的事,竟讓他受到這樣的折磨,產生那麼大的憤怒。

「其它的你別管,她那裡,你到底去還是不去?」求人的口氣竟是這樣逼人的語言,所有的陌生人,恐怕都會氣得火冒三丈,怒得拔劍持槍。

「你說了,我怎會不去?」清美的聲音好委屈,實是到了不可接受的邊緣。她要不是他最親的表妹,也肯定會和所有的陌生人一樣,絕不願意遭遇這樣無辜的委屈和勉強。

塵世間,只有最好的親人才會忍受這樣的語氣和帶怒的語言。否則,任何的人,聽到這樣的語氣和帶怒的語言,又有誰肯為他得不到利害關係的跑腿。

「你現在就去吧!」他總算有了一點求人的口味,眼睛里也冒出了央求希望的幫忙。

「現在就去?」清美終究拗不過他的那一顆執著於不同的愛心,雖然心中極不情願,也只能無無奈奈地應允下來,勉勉強強的在他的軟語拖拉之下走出家門。

梧桐坡】卷一鳳凰梧桐17-6

去了,又回。

時間並不迅,也已是夜色朦朧,有著半個下午之久。

「怎麼這樣遲啊!」一刻的期待便已一年,他的一個下午早已多過了人生的十年。他的心都在這十年中添了許多蒼桑和憂鬱,卻不過在清美回來時又多了一份喜悅。

「都為了你嘛!」清美偷**了一眼他,只覺得心都在一份別樣的感動,這樣的期待,她還沒見過。

「為了我?」他一個震驚,「為了我,你不應該那樣長久啊!」好不睿智的聰明。

「你不知道,害得我在她媽媽那裡受盡盤問之苦。」清美低頭中窺他一眼的飄忽,而神精卻又有那麼多無奈的勉強和委屈。

「啊!那她媽媽怎麼說?」他的心一下子被清美提到了心口,緊張、不安、擔憂,什麼味都有,佔盡了他身體內每一份感覺。

「你自己問她去?」清美扭身就走,忍不了笑容的唇角迅逃過了他的身體,跑上了樓。

「她在哪裡?」四顧中,他只看見清美的身影在急地移動。

「她明天來。」房門『乒』的一聲已在話語中關上了,只有她那聲音是那樣地關不住,不時地傳入他耳朵中。

「她明天來!」他的唇上立刻有了喜悅,他喃喃著望住了室外的夜空,綠紗窗中含有不少的星辰,縱橫交錯又幽幽閃爍。

梧桐坡】卷一鳳凰梧桐17-7

「怎麼還不來呢?」炎熱的太陽都要烤焦了房門,念玖在等人的過程中又不禁急得心燥如火。

「就來了吧!」清美提著一隻精緻的小木箱拉上了房門,套好了鎖,又加上了一把特製的大頭鎖,小心中用力推了一下,大木門紋絲未動。

「等得都冒熱汗了!」念玖用力揩了一把額頭,滿手的汗漬,在這樣炎熱的夏天,他沒有理由不去焦急。

「你就是這樣心急如火。」清美移了下凈白的明眸,有意無意地看了他一眼在最飄飄悠悠的移動。

「我怎麼心急了?」他一回頭,瞥見槐樹外有一朵輕雲飄動,輕輕淡淡,說不盡的賞心悅目,使他的心空,暗淡的心霓一下子明粲美麗了不知幾多。

「你來了,」清美早已奔過去,「他還不停地盼呢?」笑容中有多少的溫馨甜蜜和喜悅。

「快上車!」不料含睇卻拉著了她就走。

「還不上車?」清美忍不住一眼回眸,見他還立著一動不動。

「哦!就來。」他終於看見了她有一眼禁不住的注視,在清美的一份回頭和一份喜悅,總算清楚自己所應做的行動。

「不要忘了關上院門?」門口停著一輛華麗的輕車,說不盡流線型的柔和,炎炎烈日,竟也因此而顯得爽心悅目。

他總算心滿意足地關上了院門,輕輕鬆鬆地坐進了華麗的輕車。回一眼,車內說不盡的溫馨、溫情,仿似一種香車般的悠遊。

梧桐坡】卷一鳳凰梧桐17-8

葡萄熟了。

果園中有那麼僻靜的一角,串串珍珠,顆顆瑪瑙,墜下了碧葉,掛滿了藤蔓,沉甸甸的都爭著豐收的成熟。

「你嘗嘗?」一隻清秀的手挑出了一顆猩紅的成熟,清美將它遞到了含睇的手中。

「很甜!」很多滋汁,很多甜味,她紅紅的唇只吃出一種甜味,也許其它的都用不著再說。

「比梅紅時的滋味如何?」清美看著她娓娓笑,眼中有數不出的美好和寫不盡的狡黠。

「什麼?」她還沒反映過來,「你欠扁!」她明白時不禁臉色緋紅,雙手齊向清美撲去時,早溜走了一支凝滑的手和一個綢綿的人。

「哈哈,如何呢?」清美躥過了許多葡萄,隔著翠葉忍不住地訕笑。

「看我不抓住你?」含睇緊緊追蹤,「你這可惡的妮子!」追過了葡萄還是葡萄,而且扯動了一連串的碧葉,終於看見清美跑近了一個人,「抓住她,幫我抓住她。」含睇也沒十分留意,就向那一個欣賞著看得很有趣有味的人喊。

「放開,不要抓我。」清美跑近他身邊時,竟被念玖抓住了,怎麼掙扎竟也掙扎不脫。

她沒想到,自己幫他費盡了心血,竟還不如含睇的一句話,她的一句話竟抵得過自己幫他的一切。

梧桐坡】卷一鳳凰梧桐17-9

「怎不?終於逮住你了!」含睇也來不及細看那個抓住清美的是個什麼人?一下子就向清美衝過去,只怕她突然之間在那人手中掙脫而功負一簣。

「還沒有!」清美一掙,她僅抓住一點衣角,卻讓自己撞上了一個硬質而堅實的人。「你還能跑!」她也沒過分在意,貼著了那人還在緊緊地揪住清美的衣服不放。

一拉一扯,她們倆就這樣圍著念玖的身體轉圈,每次的雙手就差那麼一點點。

「你快放了啊!」一個低低的聲音響起,竟令念玖不自禁的放開了手,「不害羞。」一個人溜走,也帶去了那一點緊緊被某人抓住的衣角。

「誰要害羞?」含睇微一抬頭,皙臉瞬刻間緋紅,身子如兔子般快躥過了好幾處葡萄叢。

「那你跑什麼?」遠處的葡萄葉外還可以看見她依稀的一份臉紅,透得碧碧的翠葉都染上了成熟的溫柔。

梧桐坡】卷一鳳凰梧桐17-1o

農莊,修竹,籬笆。

姑媽正在忙著指揮曬穀,不留意時一抬頭,看見籬笆外來了三個人,沿著修竹,向著田園,走進農莊。

「咦!含睇也來了啊!」她忙招呼,看見三個最熟悉的人,唯有含睇讓她覺得最親近。

自古以來,中國人的生活習俗就是:太親近了反而不親。

最親切的表現,總是留給不經常在一起的人,平常看不見的人。

「伯母,我也來幫忙哦!」含睇迎著風的臉都是笑,秀特別喜愛在藍天中飄。

「那可要將你苦死了,」姑媽理理她的,「只怕回去后連媽媽都不認識你了?」撫撫她的肩膀,只覺得她比女兒還多了許多的嬌柔,很多的纖綿。

「那清美回去時,你也不認得嗎?」含睇閃閃眼睛,都有一份可愛的美麗。

「不認得啊!」姑媽哈哈地笑,握著含睇柔嫩的手,儘是不放心的關愛。「快到裡面去,免得晒黑了!」

梧桐坡】卷一鳳凰梧桐17-11

一行人別了籬門。

一行人進了屋門。

午後的陽光照不到屋內,盡在青瓦上。

「媽,我們可以住在那間木屋嗎?」清美在調製冰茶,屋子裡充滿了暑熱里的沁涼。

「那間木屋啊!」前人種樹,後人乘涼,「可以,可以。」姑媽望著眼前的三個,就是再苦上一倍,也要為他們種出參天大樹,讓他們歲歲蔭涼。

「媽,你真好。」冰冰的涼茶,捧在清美的手上,「您也喝杯茶。」端到姑媽的面前時,竟消了暑,除了炎,沒有了酷夏難耐的熱汗。

「媽可不敢喝,這麼涼!」姑媽的手接過了冰茶,擱了一下,又把它放回了冰箱裡面。

「那就留給爹喝吧!」清美端著杯喝了口冰微咧著唇笑笑。

「你可真孝順呢?」姑媽忍不住颳了女兒的臉一下。

「誰叫媽不喝?」清美含著冰片說話,唇上冰冰的,聽在夏季中都是一份消暑的涼快。

含睇和念玖不禁互望了一眼,只覺得自己也應該有這樣的一份時間,享盡無限親情的柔美。

梧桐坡】卷一鳳凰梧桐17-12

黃昏,夕陽。

田野上一片豐收的繁忙,籬門內也是一堆收穫的緊張。

「清美,都堆起來了!」含睇熱得滿身的汗,終於幫清美將坪場里曬著的谷,堆起了好幾個谷堆。忍不住捶了捶纖腰,揩了一下流水的臉,都是黃昏前累得汗濕的水串。

「還要將它搬到屋裡去。」清美停住了手中的耙,擦了擦被黃昏時的陽光映得紅紅的臉,滿是水珠,滿是汗滴的水串。

「念玖,你來搬。」含睇看著一粒谷、一粒谷聚集起來的大谷堆,便想到了一個頗為聰明的辦法。

「我搬?」他望了她一眼,不甘心地搬進了一谷箕,「還是一塊扛吧!」出來時卻提了一個筐,「這樣快一點。」他有一份笑,隱藏著看不見。

「不好扛啊!」含睇的肩上似擱了一重山,直壓得腿都會軟,最後還是咬緊了牙,同他一塊扛進一筐的沉重,滿筐的糧食。

「不是很好嗎?」念玖卻儘是讚許的笑,堅強的女性總是這樣咬牙挺過困難而變得更理性的偉大。

「你還是一個人擔吧!」她揉揉自己的肩膀,望著他甜甜一笑,隨手又取過了一隻筐。

「哪不是要將我壓扁嗎?」念玖拿著扁擔晃了晃,果真又平又扁,擔谷不晃。

「只怕壓不扁!」又平又扁也需要人工的心血,她已一笑著拿了兩隻筐到了外面的谷堆。

「清美,一塊扛。」他用扁擔穿了一頭筐繩,將眼睛望向了清美。

「你們不是扛得挺好的嗎?」清美看著他們笑笑,慢慢地走近了那頭堆滿了谷的籮筐。

「我是讓他一個人擔。」含睇的臉不禁一熱,彷彿似遠空中的晚霞。

「或許他不好擔吧!」清美已扛上了扁擔。

「我是更喜歡扛。」兩個人已扛起了一筐谷向屋裡走,臨走時,念玖還向含睇擠了擠眼。

梧桐坡】卷一鳳凰梧桐17-13

由谷堆起的谷堆,正在一堆堆減少。

終於,谷堆徹底地消失了,地上只存著令黃雀也能失望的清潔。

「好累啊!」清美終於舒了一口氣。

「好熱!」含睇卻拉了拉汗濕住的衣衫。

「這還是開始啊!」念玖卻閑閑地依著一根扁擔在看著她們也在看著晚霞。

「誰不知道啊!」含睇和清美同時白了念玖一眼,聯合行動說好的一切也不如她們靈犀的相連。

「我以為你們不知道?」依著扁擔的人,聲音是那樣閑閑,望著她們如望著兩朵夏日的雲幔。

「喲!你們都來了,辛苦了!」姑丈終於出現在門口,黝黑的臉龐帶來五六個田野里回來的泥腿子跟班。

「爹!我們等了你好久了。」清美還如一個小孩般,見了父親不禁哇哇然。

「是不是媽又讓你辛苦了?」姑丈笑著從清美上挑出一粒谷癟。「這次試驗田有多少斤谷呢?」

「是我讓她辛苦了。」手隨著頭偏,清美的手早已指著了含睇。「這畝田穀真多,一千多斤啊!」

「是含睇啊!」姑丈端詳了一下,「你可真把她辛苦了,」他拍了拍清美的肩,「那是你爹新試驗的稻種哦!」滿心喜悅的喜歡。

「爹,你總是拍得那樣重,」清美的肩膀不由一扭,「我擔過谷的肩膀疼死了!」手掌不知拍到了那一塊壓腫的骨頭。

「看,你爹又忘了。」姑丈笑著看了看伸開的手掌,那麼多蒼勁而又龜裂的皮膚,「那些新谷你們都搬進去了啊!」含睇和念玖都已看見,那隻手掌才是土地培育萬物的基礎。

梧桐坡】卷一鳳凰梧桐17-14

「開飯嘍!」

一聲呼喚,寂靜的農莊,頓時忙碌。

「有這麼多人啊!」三桌大宴,收穫的季節竟有這麼多的幫工。「你爹真如地主一般。」沿著小河岸走時,含睇笑笑著說。

「什麼地主啊!」清美浮著微笑,「應是土地的主人才對,」臉上透著很多的美好。「要不還搞這些試驗的農莊和果園做啥?」

「你爹真有能耐啊!能試驗出這麼多高產美味的好品種。」含睇的臉上充滿著對各種各樣能人傑出人物領頭人表現突出的崇尚。

她明白:

美好的生活,離不開勤勞的富裕。富裕的勤勞,需要各種各樣敢於開拓試驗的領路人。

唯有這樣的領路人,各種各樣勤勞智慧而又善於開拓創造的人,才能使世間的生活變得更加富裕的美好。

「能者多勞嘛!」清美淡淡一笑。「要麼我們的農村,哪能這樣的富饒?我們怎能吃得好、住得好、生活得好呢?」在清美的眼中,一向牢牢地樹立著能者的概念。她的概念是:

能者是美好生活的開始,更加美好生活的開始。多勞的富饒是國家強盛的根源,更加強盛的根源。

「家富,國富,」念玖悠悠然。「只有富了才能強。」他們之中,只有念玖的觀點最頑固。他認為:

國家的強盛,離不開富裕的人民,只有富裕的人民,才能有強盛的國家,更強盛的國家。

梧桐坡】卷一鳳凰梧桐17-15

他的觀點,能是正確的嗎?

最正確的嗎?

未必是這樣。許多人不以為然,卻也有很多人認為是對的,譬如含睇的認識。

「是啊,富了才能強,才能有生活更加美好的明天。」在那種語意的環境,含睇不由沉吟了好一會富裕的想象。

在她的想象里:

富是一切的開始。人的好壞,國的強弱,都將因貧富而分清明顯的界線,一家一國也將因此而分出強弱的盛衰。

在她的意識里始終認為:

富,不是可恥,貧,也不能光榮。只有不仁而富,才是可恥,正義而貧,才算光榮。

因為:

一個有活力的社會,貧的人不常貧,富的人不常富,貧貧富富都是由各人的才能各人的機會、自己製造自己決定。

每一個人:

有無才能,才是生活的關鍵。

每一個國家:

有無才人,才是盛衰的主因。

而每一個國家和個人,有無創造才能和才能的根本措施,適應才人和才人工作生活的環境,才是一國強盛的動力和根本。

古諺云:

天下不憂無臣,只憂治臣的人,天下不愁無財,只愁聚財的人。

翻為現代的白話:

國家不必擔憂沒有管理者(臣),而是需要擔憂管理管理者的人(治臣的人、監督的人)。國家不愁沒有財富,而是能聚集財富的好政策(人)。

正是:

土地上有無盡的財富,人間里有不竭的財源,生活中的人如何以最少的投入和最微的損耗獲取最大的收益,便是人生天地間的關鍵,國家盛衰的主因。

欲知詳情如何,且聽下回分解,請看【梧桐坡】卷一鳳凰梧桐第18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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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一樣的小說-梧桐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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