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坡】卷一鳳凰梧桐16/1-16

【梧桐坡】卷一鳳凰梧桐16/1-16

梧桐坡】卷一鳳凰梧桐16-1

「還給你。」一隻明凈的手猶如秋天裡的湖,一雙幽馨的眼睛,卻很靜穆。

「就是這件衣服?」含睇的手上有一件飄飄的衣衫,念玖想接卻又沒有接過。

「難道還有別的?」一件衣服已教人不勝眼目,她的眼裡竟還有一份靜穆里的閃爍。

「還有你的手!」他在快的一剎中,捉住了那隻即將溜走的手——他的眼中早已盯住的那塊能夠晃動的美玉。

「這個可不能還!」她猛拉被他捉住的縴手,終算逃出被他玩賞的撫摸。

「哪你用什麼還我?」投之以木桃,報之以瓊瑤,他用的卻是心愛的衣服,不知想要她用什麼來回報?

「就是這件衣服啊!」要人還報的心,總是得不到滿足,她能還給他這件衣服,也已經是對他最好的回賜。看來他的失落,將是板上釘釘,不可改變的事情。

「你就不加點利息嗎?」他是微微含著笑,心情還算美好,而那種失落的眼睛,分明就在一份美麗的乞討。

梧桐坡】卷一鳳凰梧桐16-2

「又沒有穿壞!」她看見他那樣的眼睛,多少堅決的心,都只得低下了無限美麗的臉,在那一種想避開又不避開的眼睛。

「那也需要折舊的。」他已貼近了她的嬌靨,壓低了無數的聲音。

「就是這給你,」她的手一摔,衣服就摔到了他的胳膊上。「就穿了這麼一會,你就那麼可惡?」

「不要這樣嘛!」他見她的貝齒都已咬住了紅唇,好似一瞬間,已經生出了許多的憤恨。「我這不是開玩笑嗎?」

「你這樣也算開玩笑啊?」她咬著唇一偏,慍著也有無限的嬌柔,「我就是要這樣。」惱怒著也是那麼羞澀的溫柔。

「是啊!這樣也很好呵!」念玖已貼貼到了她的身周,再這樣刻意,亦分不出誰在誰的接觸。「這不就是我們的玩笑嗎?」趣趣的一句剛出口,他的鼻中嗅到了來自她那粉靨上親親肌膚的幽香。

「玩笑?啊!」她似察覺到了什麼,趕忙移開了貼得緊緊的身體與身體的距離好一段。「你想做什麼啊?」很明顯地,她在逃避開身體的親密接觸時有一眼嗆嗆的白眸。

「我沒做什麼啊?」他在她嗆嗆的目光中嗅著鼻,極其刻意地做作出一份好似她剛離開的空氣粉塵中還浮有她全部氣質的遺存。「我只是在嗅空氣中的衣服!

「空氣中的衣服,臭衣服?」她的眼睛忽地驚詫,飄飄地驚詫,心也陡然間緊促。「有氣味嗎?」

「有呢!」他確實嗅到了一股辨不清的香味,「有點幽幽的什麼香?」只是嘴上說得太快了點。否則,還可以看著她在一瞬間里的優美神色,在哪一種的驚疑不定,心肺交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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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說,你的衣服怎麼會有香味呢?」她在否認,她在巧笑,她很聰慧地將所有的擔憂和疑問,全都已溶進了她的否認、她的巧笑。

「那你自己去嗅嗅?」他已用手高挑起了那件她還來的衣服,在那樣令人深信的眼睛,不可置疑的語言。

極似:

人在這樣一個不可形容的環境。

芝蘭之香,鮑魚之臭。

既有芝蘭之香,又有鮑魚之臭的奇妙環境,讓你徹底地分不清究竟是臭可斷還是香可踞。

「呵呵!」面臨如此的場境,聰明的女孩亦會一樣地上當。「那隻不過是你自己的臭味吧?」當她也不由好奇地捉住了衣服的一角,情不自禁地嗅了一下時,只覺得一霎之間,那件衣服里果似有一份淡淡幽幽的異味,可再細細地再嗅時,卻再也找不到同一種氣體。

梧桐坡】卷一鳳凰梧桐16-4

真是:

芝蘭之室,久入不覺其香。

鮑魚之肆,長耽不識其臭。

而她,卻早已一笑著,拂開了捉住衣服一角的手,使得念玖手中的衣服極是垂綿的飄拂。

「那你是說,你是我的了?」念玖看著她在顰笑之間都塞滿了嬌,擠滿了笑,只恨心總是那麼地跟不上眼睛能看得更多的長留。

「你說什麼?」她可瞪了他一眼。「我可什麼都沒說!你可不要亂想。」

「那你怎麼說衣服的香氣是我的?」他依然很過分地在思想,什麼都不管,只想辯個清白。

「就是你的嘛!你自己的嘛!」含笑悠閑,儘是最美也最開心的隨便。「你的衣服,那有我的存在。」面對他的辯白,她不由得轉過了臉,偏過了迷人的身材,好似不敢就此輕鬆地面對。

「真的,你可說的是真的?」嘆氣之美,嘆氣也美,他的嘆氣竟也如同別人的翻江倒海。「這件衣服,我也不換了!即使有百金,我也不更換。」他說得的是那麼的肯定,似是,他那件普通的衣服,真的具有價值的百金。

「什麼?」不同的人總是那麼不同,連問號的價值也抵得上別人最成功時的光彩。「你為什麼不換呢?」她似是聽到了奇迹般的語言,忍不住回過了解迷一樣的眼,而見到的卻是一張笑笑的臉。

「我只有這麼一件香衣,我怎麼捨得換,換百兩黃金呢?」念玖將襯衫抖而鋪平再摺疊,小心翼翼仔仔細細收好放上了懷,真的是將每一個細節之地,做得貴重之至心愛之極。

「那你可以多制幾件啊!」看著他的每一份動作都是那麼細緻的優美,她的眼睛也不由如語氣一樣變得了某種的抒情和舒脆。

「我一個人可、制、制不出來啊!」無奈何,望著天,他看住的是古老的天平和天平下的人。天平不美,也能吸引一份看,天平最美,也多不了幾雙眼。而天平下的人,卻能吸引他所有的看。

看什麼呢?

不是美與不美,美與不美,並不在於多少的看。而是吸引不吸引,不吸引,即使最美好,也沒有多少關愛的眼色。而能吸引,即使最不美好,亦能收到很多關愛的眼睛。

梧桐坡】卷一鳳凰梧桐16-5

「那你可以請人嘛!」自然的人生不做作,哪怕是一個最醜陋的人,亦有天才的可愛之處。而處處做作,總會有花樣玩盡的一天。含睇的臉一笑嫣然,心如花開,身體和聲音都如飄羽一樣的輕和美。

「我請的就是你,你答應嗎?」不配合的心,即使有無微不至的照顧和體貼,如果亦不能及時地施展關愛,經意的呵護,亦能使人的熱情消失殆盡,興味索然。「我只想要你多穿穿。」愛與不愛,唯在心間,念玖看住的可是真正的心與眼。

「你要請我,再用這衣服嗎?」含睇向他刻意地擠兌回一眼,含有多少的諷刺和譏嘲連她自己也難以計數,不可言說。

「我們一塊穿穿衣服,多制香衣,」念玖很想留住這樣的一眼,可它就是禁不住看,「不是很好嗎?」還沒眨眼,已如肥皂泡般飛過七彩的人間。

任何的美好,總是展現在一瞬之間。

經過了也想不出留住的辦法。

經受了也想不到留下的方法。

梧桐坡】卷一鳳凰梧桐16-6

「我穿衣服,你得百金,」她的眼在一轉之中,不知怎麼的便生出一份憂怨。「你可想得真美?」唇角之間也似含著了一份人生里難以理解的譏笑的悲哀。

「我得不得百金,你應該明白!」念玖的心中一陣洶湧的波瀾,聰明得再也不肯笨上那麼一回。

那都是心在最不堪忍受的損失啊!精神都永遠不能負載得了這麼深沉的傷害。

「一件襯衫,百兩黃金。」帶諷帶刺帶笑,所有的心,所有的眼,她將所有的心眼都放在了這裡面,「你難道不肯換?」似乎這一句話,才是她所有人生的經過,生命的時間。

「一件襯衫,百兩黃金?」念玖的手提起了護在懷裡的襯衫,「即使萬金,我也不會去換這件襯衫。」看在眼裡都似看著了稀世奇珍般的心愛,曠世奇寶般的珍貴,傾國、傾城、傾盡心血的護衛。

「為什麼不換?」她的聲音好溫柔,帶諷帶刺的笑和所有不滿的神經除了溫柔都已不再。

「因為你穿過!」一句話,好使人流淚,感動,應該是她的一切。

「多傻的人啊!」她的眼中都是朦朧的眼淚,「換了,我可以再穿嘛!」她的手不自覺地拉住了他的手,整個身體都伏在了他的懷中,任何一滴淚水的流動,都可將他的心洗在清清的眼淚。

傻得可愛。

他是真正的傻得可愛嗎?

梧桐坡】卷一鳳凰梧桐16-7

聰明的人,都能有他這樣的傻法,才能獲得生活的至美。

大智若愚,大巧若拙,大辯若訥。

聰明的人總是最傻,最傻,才是最聰明的表現。聰明反被聰明誤,最傻的人,才沒有聰明的失誤。

因為:

只有至最的人,才能有至最的表現。

他幸好傻了這麼一回,否則,絞盡腦汁也休想追回他的心愛。

「好動人啊!」樓梯上有個人也不禁稱讚,清美笑笑著,都是人生里最羨慕的眼色。

愛情確實偉大,也夠吸引人,能有這樣的愛人,才是夢寐的戀人。

「清美看見了!」他悄悄地對他懷中的人說。

「讓她看吧!」愛能如此,還何必神秘,躲閃,公開了,才能久經考驗。

「她走下來了!」他已不安起來,情能令人喜,令人愛,亦能使人為難,使人不便,讓心感到憂患。

梧桐坡】卷一鳳凰梧桐16-8

「再待一下,」情都已經這樣,還怕愛得被人看見。「不要管她!」心身都在那麼喜歡,幸福的甜蜜里那有令人羞臊的時間。

「你來了?」她在他的懷中抬起迷淚的眼,看見清美在樓梯口正在猶豫地徘徊。

「好感人啊!」清美終於走過來,現她那張易紅的臉,在他的懷中,竟是往常的白晰透著雪裡的鮮艷。

「什麼感人,又不是真的如此?」她終於站起離開了他的懷,笑得竟是那麼歡甜。

「做不做得到,哪看今後,說已說得出,那也不可小覷了!」清美笑中溜過念玖一眼,卻是那麼的意味深長,含意深遠。

「我就只怕他說說!」情意濃濃,卻又總是那麼含蓄,笑笑的臉沒有害羞,卻比害羞時更可深究。

「還盼他做做!」清美已在一笑中用胳膊穿過了她的肘,忍不住拍拍她那纖柔的手。

女孩的心,總是相同,緊緊相系了,還是怕一份失落,相攜著手,也會擔憂。

梧桐坡】卷一鳳凰梧桐16-9

「你們盡拿我當驢啊!」念玖終於忍無可忍,多少美好的事,被她們說得那麼齷齪。禁不住對她倆揚揚拳頭,瞪瞪眼睛,甚至氣血上涌,真想衝上去揍她們一頓。哪怕是冒失的衝動,打一下她們的**也在心理被壓抑的舒服。

「我可沒說你是驢?」這樣的聞言,清美禁不住有趣地閃閃慧詰的眼睛。

「是他自己說的。」那樣的語言,含睇忍不住咬著了自己的紅唇。

「還是被你們說盡了,」念玖一掌拍過去,打在了身傍樓梯的扶手上。結果都是堅硬的木頭對著手掌柔嫩的皮肉,痛得讓人直皺眉頭。

「你看,他不是驢,是什麼?」清美在他掌風的威脅下,情不自禁地拉了拉含睇的胳膊。

「你說,他除了驢,還能是什麼?」含睇的眼睛閃著眼睛,最翩翩的人在漂亮的她們那裡還是一樣地要遭受驢一般的侮辱。

凡是人生,必定會碰上侮辱的。

一個人長長的一生,不會幸運到任何時候不會遭受到一次似是侮辱的經過。

梧桐坡】卷一鳳凰梧桐16-1o

面對侮辱,似是的侮辱。最重要的:還是如何經受住侮辱或似是的侮辱,減少一份遭遇侮辱時心理的承受。

「物以類聚,人以眾分,」承受侮辱,需要冷靜,「我是驢,你們也好不到哪裡去?」他在冷靜中理智的話,竟也是這樣的文縐縐,好似不是在莫大的生氣,而是講道理。

真正有水平,就能文質彬彬,不必大吵大鬧,似潑婦罵街般高聲狂叫,大聲喧嘩,或似亡命的羔羊、撞死樹上的白兔,慌不擇路。

化萬事於無形。

無聲無息的解決,才是心有算計的至真。

制萌芽於未生。

神手總是具有看不見的眼睛。

梧桐坡】卷一鳳凰梧桐16-11

「我們跟你不同,我們跟你是兩個世界的人!」清美對他擠著眼睛,想激他於氣憤。

「有什麼不同?都是生活中的人。」人並沒有不同,生活中的人更是基本相同。念玖微微含笑,一場罕見的侮辱僅因一句話的拐轉而消失。

真是:

人生有恨亦有怒,一切紛紛擾擾中爭得輸贏的結果,也只是讓平淡的生活多抹一重謔諧的色澤。

「男女有別嘛!」含睇娓娓含著笑,伸出的手指都是白皙得那麼的與眾不同。

「這就是不平等的起源。」念玖看著她倆相連的縴手,都感到了心靈和思維意外收穫的快樂。

「這怎麼會是不平等的起源呢?」清美的眼睛忽然睜得大大的,人生聰靈的心想、智慧的沉思都不禁迷失在了這句最平坦的語言後面。

「男女不相同嘛!」念玖輕鬆隨便,便都已是絕妙的解答的語言。「便是不相同。」

「不相同就能不平等嗎?」含睇的眼中充滿了對人生探索的求知和疑問,看著他是那麼的絕對無疵、無瑕又無純,每一份心都在反映著無垢的認真。

「不相同了還有平等嗎?」念玖笑笑,便已極是生活的巧妙。「它們能平等嗎?」他的語言,似乎挾帶著某種魅力的比擬,猶如:

一滴海水和一座山峰,它們多麼的不同,又怎麼可以齊高,齊大,齊柔,齊小。

「那麼,相同就能平等嗎?」這樣的比擬,清美的心中還是掛滿了問號,她想問出的是:

人與人之間,物之物之里,相同的有多少?平等的又有多少?

一堆雞蛋孵成小雞,也會長大成不同的雞群。何況人,還是茫茫大千世界中的主宰。

梧桐坡】卷一鳳凰梧桐16-12

「我看恰當就算均平吧!」念玖的聲音頓時黯然,他的自信也遭到了最大的考驗,平等竟找不到最佳的答案。

「斷之鶴脛,繼之鴨腿,」含睇的聲音愀然,「即使補得起來,也是一種悲哀。」人又怎可以這樣取長補短,強求不同質地及物類的對等使喚,做成一律一個模樣的標準模具。

「平等,真正的平等還是適合各自能夠適切揮的生存,能夠體現公平的環境吧?」天下沒有相同的人,天下也沒有相同的事,念玖覺得追求一律——標準的一律,才是最真正的悲哀。

他覺得:

平等只要一個公平的起跑線,只要每一個人都能擁有一個相同的起跑環境,有一個大致相等的起點,那就是平等,最廣泛的平等。至於,在開始起跑的平等後面,那個起點后跑出的腳步和度,在哪樣的距離,就看他自身素質和真正實力的揮。是騏駒、是駑馬,是名落孫山還是擁滿冠軍的光環,哪個可不能強求一律,而只能觀看他自身所具備的機遇和實力的能耐。

「平等重要,有距離感的不平等也可能少不了,我們的社會最需要的還是如何使每一個人都能獲得最恰當的揮,能將整個社會的進步實現。」清美的聲音振振,如宮商,如角羽,如黃鐘大調里的樂音,震驚了念玖的沉思。

最恰當。

才是平等和不平等的開始,平等和不平等的終結。

每一個人如此,每一顆心如此,每一個時期、每一個時機中的人和心亦是如此。而違反了恰當的原則,強求一律,哪就是最不平等的不平等……

梧桐坡】卷一鳳凰梧桐16-13

樹木森森,山色蔭蔭。

斜坡上婆娑的枝葉幽深,一座青嶺在夜光中看得也是那麼誘人。

有些微風吹過,許多碧波移過樹梢,高高時已到了低低的草坪,映著了一對依偎的戀人。

「這是什麼光?」茵綠的草坪已有著醉人的美,透進這種光,更多了一層神秘的色彩。

「這是你的目光!」念玖看著的是純潔的臉上那雙眼睛透著的幽幽清光。

「沒正經,我是說草上的光。」含睇的手已捉住了他總想移動的手,放在了夜色中青青的碧草上。

「那是螢火飛出來的。」拿走了手,他的笑臉竟又貼著了她的秀,有一種笑意,都要透進黑色掩蓋不住的白皙。

「螢火那有這麼多?」她略微摔了摔頭,更是露出了凝脂般的美玉,過了螢火蟲特有的白光。

「那你說是什麼?」他微微嗅了嗅她已靠得很近的臉龐,溫馨之氣、幽蘭之味、百合之蕙全都有。

「月色、水光、雪靈。」她抬頭,樹梢有千萬輪明月透露出的清輝,漾著水波,溶在雪河。

「好美!」他親了親,肌膚似霜、似雪、似冰,他竟含出了一份水汁來。

「美什麼?」她陡然間覺得頸上有一點點火熱,不覺用手理了理秀,更是多出一片玉、一片脂、一片雪般的肌膚。

赤日炎炎,夏夜濁熱。

她竟沒有一點汗漬。

梧桐坡】卷一鳳凰梧桐16-14

「你說的!」膚如凝脂,眸如美月,他看見的竟然放在心中欣喜而不言,開心而不語,含情而不笑,竟敢還想消炎暑來解火熱。

「我說了什麼?」她察覺了他眼神的異樣,細細盯著看,又看不清他究竟多了份什麼?

「雪靈、水真、月色。」異曲同工,殊途同歸,他在用她不同的起源找到了同她相同的切點。

人文教育出來的他們,都很公民的明白:

一條路有許多不同的走法,一座山有許多不同的看法,一個人自然也有許多不同的想法。

而終結的目的只有一個。

但達到終結目的的追求和經過,卻是無法計數。

「你真的聽清了?」她的手上不知幾時已採到了一根纖纖、嫩嫩的秀草,是那樣的油綠。她的臉就仰在他的胳膊上,靠著肩膀,她的皮膚似乎抹著一層幸福的光,平平淡淡,卻又頗接近滿意的希望。

「你以為我沒聽清啊?」念玖的臉微微含笑,手已漸漸撫近了她手上正在不知覺間摺疊的鮮草。

「地上有啊!」含睇已將他伸向鮮草的手輕輕擋開,摁在了地上一大片又一大片數也數不清的青草。

「這一株不同啊!」綠草好嬌嫩,有人竟願為了它而捨棄地上數也數不清的青翠。都是同樣的青,同樣的翠,同樣的綠,同樣的鮮,同樣地染著靜靜的月光在兩人的身旁。

梧桐坡】卷一鳳凰梧桐16-15

「沒有不同啊!」含睇不免對它凝視了好一會,禁不住對它吹了一口氣。她手上的鮮草頓時楚楚可憐,亂搖亂晃,纖弱的草身竟是抵不住口風的吹拂。

「這便是不同!」他的手已攥緊了她的手,纖纖之草已在他們含滿情意的手掌,他的唇已近到了她鮮明的唇旁,他的俊目都已觸上了她的睫毛。

「很熱的!」她一掙,睫毛沒有相觸,唇卻不免被碰了一下。

「你很涼嘛!幹麼怕熱?」他忍不住舔了舔唇,望著她有無盡的微笑。

「你不怕熱,明天我把你放到火上烤。」她抿住唇,真有忍不住的笑。

「你怕熱,我現在就把你抱到冰池裡去。」他對著她的笑,盡在一種奇妙的擠眼。

「可惜你冰池找不到!」她移開抿唇的手,使心花在無遮的盛放。

「怎會找不到?」他又看中了那臉、那眼、那花、那唇,沒有一樣透在草地不美的身影。

「那你怎麼不去找啊?」她儘是一種嬌得不能再嬌的笑,擠擠眼、皺皺眉、嘎嘎嘴的也都在無盡的巧妙。

「我用不著找!」他隨便笑笑,輕輕鬆鬆的游目轉睛,四顧瞭望,都在心花甜美的收藏。

「你不願找,是嗎?」她的聲音很輕,很溫存,望向他的眼睛更是水樣的柔情,星月般的幽暈。

「是的,我就是冰池。」他一把摟住了還坐在草地在不斷凝望著的她,擁在懷裡才說那句話。

「你不是冰池,你是火源。」很可惜,她的聲音掙扎著出了喉嚨,而人卻沒有跑出他火熱的懷抱。

那樣的聲音,在草坪上、樹林里、青嶺中,輕微得有如夏夜呢喃的小蟲,低沉得連寂靜的連山都聽不清楚。

梧桐坡】卷一鳳凰梧桐16-16

「表哥,你農莊去不去?」飯桌上,清美悠悠閑閑地看著正在吃飯的念玖。

「不是去過了嗎?」念玖停住了筷子,不解地望著清美。

「以前是梅紅,現在可是葡萄熟了。」清美狡黠地閃著明亮的大眼睛。

「不知她去不去?」念玖心中一動,想到了那一條在夏日中被她稱讚得很涼很涼的山溪。

「她不去,你就不吃葡萄嗎?」清美淺淺含笑,機靈靈的眼珠一轉,便全是令他難以回答的語言。

「只怕不是這份原因吧?」他一怔時,便已有了份明白,知道清美這狡黠的眼睛為何在不敢接觸的閃爍。

「不是這個原因,還有什麼?」清美雖是笑,但已有了心底的隱藏即將被人揭開時的虛弱。

「農忙到了!」他也狡猾地眨著眼,特別地刻意。

「難道你不想幫忙嗎?」揭穿了心底,反而坦然,清美坦坦然便已消失了那份心底不夠踏實時所存在的虛弱。

神秘。

是因為裹著一層霧。

吹開了霧,也就消失了那份神秘的色彩,揭穿了神秘,怎麼再會有神秘的存在。

「你去,我也去嘛!」念玖放下了吃好的瓷碗,還拿著湯匙舀著一口湯在作最美的回味。

「她不去,你也去嗎?」清美含著一絲小小的譏諷融在試探的笑容裡面。

「你又沒提過,怎知她不去?」他一笑著放下湯匙,嘴裡漬漬地在回味。

「你也沒說過,怎知她會去?」清美看著他那自信的樣子,心裡禁不住有一份滿意。

「我這就告訴她去。」他洗完臉就走向門含住的白雲裡面,欲入萬里天空的飄泊。

「不要忘了告訴她葡萄熟了!」清美連忙在他身後打了一個優美的手勢,唯是念玖沒有留意。

「不會的。」他是急匆匆的去奔赴著一個約會,也許收穫的季節,真的會給他帶來很多特別的喜悅。

欲知詳情如何,且聽下回分解,請看【梧桐坡】卷一鳳凰梧桐第17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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