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惺惺相惜（一）
星下帳篷，燭火通明，仍見兩男漢對飲相酌。
但聽一個六十上下的男子道：「哈哈，果然是英雄年少，老夫征戰沙場無數，也識人無數，但能夠讓我敬重的，也就那麼寥寥幾人，你便是其中之一。」與那說話老者對面坐著的，是一個年約二十上下的青年男子，粗布衣裳，一臉的英俊。
男子搖頭苦笑了一下，對道：「每個人都這麼說，但縱是成為武林中人人羨慕的小浪仙又如何，我倒是想平平凡凡的——只怪每個人心中都有各自的苦楚。」他將頭一仰，把滿滿的一碗酒水倒進了肚子里。
這青年男子，便是名揚江湖的俠客小浪仙，而與他對面坐著的那個老者，竟是查國的川上君主！
川上道：「英雄也被情所困，想必——你是愛上了一個你不該愛的人！」他話語說完，兀自笑了一下，像是一個長輩對著一個固執的小孩。
小浪對他也是笑了一下，道：「想必是吧——今後不是了——」他將酒碗放置唇邊，又是飲了一小口。
川上又是笑了一下道：「看她的樣子，怎麼會不愛你呢？——」他說話時顯得有些驚疑之色。
笑了道：「她心底愛著另外一個人，而那個人已經死了，他心中放不下。」
川上疑慮大解似的，道：「哦——」「你大好年華，卻也不應該折在了情上，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小浪道：「我不想斷，但是別人卻是幫我斷了——」他看了一眼川上君主，疑疑的問道：「你有深愛過一個女子嗎？」
川上低頭笑了一下，像是略微思索一下后才道：「沒有——我，一生都在行軍打仗。」
小浪道：「你也是十分得力的軍事天才，只是可惜了，曾經打了一場敗仗！」小浪口中所說的那場敗仗，自然是曾經和神人交手那次，事關生死存亡的那一場敗仗。
川上君主衣袖一揮，大笑一聲道：「可惜什麼，那次敗在他的手上，我是心服口服，只是可惜了，他英年早逝——」
川上的這一揮袖，倒是引得了小浪對他的崇敬，目視著他那碩大的身軀，囧囧有神的雙眼，敬重的道：「想必只有你，才能配得上做神人的對手，你們才是世間真正的英雄！」
川上哈哈的笑了一下，長長的吐了一口氣，倒是不知道他是在笑還是在嘆氣，只聽他道：「我們都年老了——」
小浪目視川上，偽裝的笑了一下，道：「誰不會年老，但是，未必誰的曾經都輝煌過！」
川上沉默了一下，像是對這句話的贊同，又轉過身來對小浪道：「小子，你想不想打仗，我教你打仗！」他目射，精光的看著小浪。
小浪目視川上很是熱切的眼睛，道：「我身上本來就沒有做領袖的氣概，再說，我也不是你們查國之人。」
川上若是真的教了小浪兵法，真不知道小浪該助查國攻打原國，還是助原國反擊查國，在一個正派人的眼中，無論相助那一邊都是不仁不義的，想必是川上君主一時心熱才這般脫口而出，聽了小浪的話語，又默然的點點頭。
也不知因何原因，川上此時的臉色顯得有些陰沉，小浪繼而又道：「你的天蓋陣很是厲害，真的是那樣的嗎？」
川上道：「此話說不清楚，當年和原兵交戰時，我剛剛創了這個陣法，料理它天下無敵，無人能夠破解，但還是被神人的破晃陣打敗，如今，我雖然是將天蓋陣再做了改善，但卻再也不敢說那是天下第一陣法了！」
小浪道：「你部的陣法也算是厲害的了，區區十六個劍士，便能將白虎置之死地！」說到此處，川上的臉色突然沉了下來，又嘆氣而道：「我的劍士，也被那僧人的掌氣所傷——唉！我本來以為那劍陣是世間奇陣，想不到區區一個人之力就——也算被破了！」
小浪進過那劍陣，知道那陣法十分厲害，但能打敗一個喝了七木王汁的魔人，也算是天下奇陣了，想必是川上不知道魔人的厲害，見他臉色感傷，於心不忍，於是哈哈的笑了一下。
川上心中好奇，視小浪而去道：「你笑什麼，難道是想取笑老夫嗎！」
小浪道：「沒有沒有，我之所以覺得好笑，只是笑你不知道那魔人的厲害罷了——」
川上帶兵打仗，江湖上的事倒是少有聽說，聞他說起，心中好奇，小浪又問他道：「你有沒有聽說過原國江湖中的四大高手！」
川上道：「未有見過，但卻是早有耳聞，我一直以為我的段武師才是世間的第一大高手，但比起原國的高手來——只怕他們更是厲害。」
小浪道：「八九年前也出現過這麼一個魔人，當時原國的四大高手聯手出擊，才將他除掉，而素心派的掌門葉前輩還在除魔之中害了性命——」
川上臉上的驚疑一閃而過，道：「你是說，那魔人的功力，我的四個段武師合起來未必及得上？」
小浪乾脆的道：「有何不可！」
川上臉上的低沉剎然冰釋，但是顯得有些慶幸又自滿的道：「倒也不是我的陣法將他除害，倒是多虧了娟兒指揮將士們放火將他燒死——可不知那魔人怎麼那麼厲害！」
小浪將七木王這種天下奇樹向川上說了一遍，當年四大高手合擊魔人之事說了一遍，川上聽完，亦是目瞪口呆，心中惶惶的道：「昨晚若是場外士兵對魔人的火攻，只怕仍是傷他不了，反是讓他傷了我的十六劍士——」至今想起，川上仍是心有餘悸！
小浪道：「我既是說了魔人的事迹，你倒也說說你那劍陣，按理說來，劍陣之中除了幾個劍法一流，其他的劍士劍法平平，怎麼用起來這麼厲害！」
川上君主聽后哈哈大笑，喝了一碗桌上的酒水，這才道：「劍陣中的玄機，我自然是不能透露給你聽的，但既然你心中好奇，我倒也說說這劍陣的一些實際給你聽，這天蓋陣，乃是我行軍打仗的兵陣，而天蓋陣的核心，正是昨夜用來對付魔人的那個陣法，天蓋陣也正是圍繞著這個核心中的劍陣變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