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 議論
「這是去仙女城的人員名單，你看一下。」這時候，管家取來了傳送回來的與會人員名單，厚厚的一沓，比較詳細，既有客人的資料，也有主人的介紹，看來金氏也做足了功夫，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能拿到詳細名單，勢力也看見一斑！
「謝謝您，金叔叔。」對於這麼詳盡的資料，李永康非常感謝，畢竟這些資料並不是隨便就能看到的，雖然對方一定有自己的打算，大約半個小時后，他才再次抬起頭來，「金叔叔，對不起，我沒有參與公司管理，對這些人大多不了解，可能要讓您失望了！」
「沒關係，說說看法就行！」金玉龍微笑著說道，年輕的反應完全在預料之內，可是這個人不簡單，肯定有自己的看法。
「家裡的情況我不清楚，這些人的情況我也不了解，不足之處，請您諒解。」李永康淡淡一笑，對方執意要自己的看法，那麼就表現一番吧，李氏雖然有些被動，但也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欺負得了的，再說這種事情家裡也不忌諱，「仙女強大，這是公認的事實，客人們也強大，這也是毋庸置疑的，不過這些人想在仙女城裡勢壓李氏，根本不可能！」
「噢，怎麼說？「金玉龍真的是有些吃驚了，雖然他也不看好氣勢洶洶的那幫人，強大的李氏家族並不是一般人能夠抗衡得了的，按照那個人的性格，什麼事情都可能發生，然而這也可能對李氏不利，畢竟對手們也太強大了；如今聽到這種斬釘截鐵的回答，不由得提起了十二分的興趣。
「李氏不會虧待客人的，來者即是客，仙女城是個好客的城市。」李永康毫不客氣的為父親辯解道，首先定下了慶祝會的基調，他也有意在對方面前顯示李氏家族的能耐，他們低調，但是不能讓人看成是軟弱可欺，「李氏明白這些人的用意，不就是想讓我們為難么，我們不在乎這些，會給他們盡情表演的機會，總會有人看不慣的！」
「你是說，會任由他們李鬧？」金玉龍實在有些不敢相信，雖然知道老同學的性格怪異，但是像如此危險的事情，應當盡量引導，可不能遂了某些人的意思，換做是自己，也只能這樣做，畢竟對手們太強大了，「那也太危險了。」
「謝謝您的關心，這種事情是阻止不了的。」李永康微笑著回答道，他看得出對方是真情流露，至少在這一時刻是真的關心，語氣也委婉的多，「阻止了一時，擋不了多久。慶祝會為他們提供了一個難得的交流平台，人家肯定不會放過這個好機會，與其被動的接受，何不主動讓他們表現？對李氏來說，場面越亂越好，不就是慶祝會么，即使辦砸了，對仙女城也沒什麼大影響，仙女強大，可不是靠一場慶祝會來表現的！該結交的擋也擋不住，再說我們也無意阻止別家的發展，一切隨緣而已！」
「真的嗎？」金玉龍不由自主地低聲說道，或許他不會在意對方的話，或許對方根本無法代表整個李氏，但是李氏家族的強大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更不是隨便什麼人就能扳倒的，可是他們真的這麼豁達嗎？真的會任由對手們發展壯大，進而威脅到自身的安全？「李氏會任由對手發展，任由對手出現？」
「在國內，李氏並不想一家獨大，歡迎公平競爭！」雖然並沒有接到明確的指示，但是李永康清楚家裡的發展原則，雖說多年來一直遊離在家族的邊緣，但是並不表示他不關心家族的未來。當然，他知道作為金氏家族的家主，對方對玉龍電子有著絕對的影響力，談話的氣氛也逐漸變得嚴肅起來。
「那麼，你們對軍工電子的狀況有什麼看法？」金玉龍提出來一個敏感問題，如果這個年輕人秉承了李氏本意的話，他倒願意從對方這裡了解老同學們對自己壟斷的軍工電子市場異變的態度，畢竟這與玉龍電子密切相關！
「軍工電子？國內軍工電子市場的變化我也有耳聞，東林電子在這幾次軍方採購中屢屢失利，國際上也有不少評論。金叔叔，人們都說是技術落後，不符合軍方的採購要求，是不是這麼一回事？」對於國內軍工電子市場的變化，李永康早就聽說過，近幾年，東林電子公司接連丟失幾批軍方訂單，在國內鬧得沸沸揚揚，在國際上也評論不斷，他能夠想得出原因，可還是說出了一般的評論來，既然想要從自己這裡得到看法，那總得拿出相應的誠意來！
「東林的技術還是領先的，關鍵是價格問題！」金玉龍的臉色微微一紅，他自是清楚其中的緣由，可是不能說出去，當然這也正是比較「合理」的說辭。
「軍方已經與往日不同了，價格只是借口而已！一分技術一分利潤，東林的技術先進，價格當然要高一些。」李永康似乎有些生氣，這種激烈的言辭不是隨便就能說出來的，說話也顯得不留情面，似乎也感到自己有些過分了，轉口說道，「李氏不在乎同行參與競爭，市場這麼大，東林也不可能一家獨佔，有競爭才有發展，這道理李氏比誰都明白。金叔叔，玉龍也做軍工電子了，您認為玉龍軍工電子和新元素相比如何？」
「差不多吧。兩家的技術是通用的，互相支持。」金玉龍坦言相告，20多年來，新元素軍工電子被東林壓制的氣息奄奄，幾乎是寸步難行，近年來在玉龍的幫襯下，才有些起色，如今兩家公司共同做軍工電子這一塊兒，核心技術是通用的，這個情況也不是什麼秘密。
「那麼比起東林又如何呢？我聽說有三年的技術差距，不知道是不是屬實？」李永康的說辭轉為鋒利，李氏與金氏的關係還算不錯，可對方接連搶走東林的份額，逐漸引起了一些不滿。當然，最根本的原因是軍方自己放棄了東林，轉而採購低檔次的產品（這些產品在整個世界上也算不錯的），只是這些話也不能說，至少不能從他口裡說出來。
「玉龍比不上東林，三年的技術差距是存在的，部分產品甚至還有五年。」金玉龍不得不承認，這倒不是為了表示什麼，畢竟這都是事實，用不著隱瞞，一般人可能不了解，專家們可都是非常明白的，或許李氏更清楚一些。
「技術上的差距是顯而易見的，不知道軍方是怎麼考慮的，不過這輪不到李氏擔心。」既然對方都坦然承認了，李永康也只能是發發牢騷而已，當然，他不會就此放過對方，「您認為在多少年內能夠趕得上東林的水平？」
「三四年吧！」金玉龍也被對方激烈的言詞激起了火氣，在他看來，李氏明顯有些看不起他們，「如今玉龍電子得到政策上的支持！」
「這我知道！說不定軍方還把東林的產品當作樣品供作研究了吧！」李永康語氣里的不滿已經非常明顯了，這是幾乎可以肯定的事情，誰都知道數十年來中國一直在走仿造的路子，即使當年的東林也做過類似的事情，「你認為玉龍的技術人才比起當年的東林如何？」李永康明顯是言有所指，據說，當年為了提升東林電子的技術水平，在政府的默許甚至支持下，從全國各地挖來專業人才，那批人大多數都留在了公司，就是現在還有不少人仍然在繼續工作。
「應該相差不多吧！」金玉龍不由得暗吸了一口冷氣，這是他們一直刻意忽略的問題，當年的事情他們都聽說過，就是現在，東林的科研實力也是深不可測，當然如今不是示弱的時候。
「當年的東林得到了梅塞電子的全力配合，更有大批技術人員到梅塞電子接受培訓，也是用了三年時間才達到梅塞電子的正常水平，全面趕上至少是在五年後！至於玉龍電子，十年後能達到東林的水平都不一定！我知道玉龍和新元素得到了某些人的大力支持，人才實力也雄厚，可是東林的實力只強不弱！」李永康毫不客氣的打擊對方，絲毫不因為對方年長而有所示弱，也絲毫不在意自己的客人身份，「您可能也聽說了，現在東林出口產品的質量甚至高于軍方採購的某些產品，這在國外都成了笑話了！或許軍方的冷落，能夠阻止東林的發展，可真的能夠阻止得了么？雖然不能向軍方提供最先進的產品，可他們完全可以通過出口增加收入，聽說這幾年東林的出口額上翻了幾番。」
「你是說？」金玉龍掩飾不住自己的失望，他當然知道東林不是這麼容易就會被擊敗的，然而憋死東林，乃至整個李氏，正是某些人的企圖。
「仙女知道原因所在，也不會放棄軍工電子市場，生產世界上最先進的軍工電子產品裝備中國軍隊，一直是李氏家族的心愿，我們決不會放棄技術革新，即使國內訂單一個也沒有，也阻礙不了東林的發展，大不了全部用作出口好了，他們總不能不讓出口吧！即使東林公司虧損了，仙女也會一直扶植，只要公司還在，科研人員就不會離散，還會越做越大！新元素以前被壓製得死死的，現在開始有點兒起色，但也只是僅此而已，這種形勢不會無限制的持續下去，除非某些人真的出了問題！當全世界都知道東林的出口產品比軍方採購的還要好時，被動的就不僅僅是東林了！……」李永康微笑著，絲毫不理會對方緊皺著的眉頭！
「真的么？李氏就這麼不可一世！」突然間，書房外傳來輕輕的拍手聲，還有這似乎熟悉的聲音，這讓他從興奮的高峰一下子跌入低谷，而這聲音是如此熟悉，這震撼是如此之大，以至於讓他忘記了身在何處，更忘記了思索對方為何來到了附近，「真是精彩，我道是誰，原來是李家的小少爺在夸夸其談！金爺爺，對不起，英晨有些失態了。聽到這麼精彩的評論，忍不住讚歎，請您老原諒！」
來者是誰，是誰？李永康很清楚，然而他沒有回頭，劉英晨，他在十年前認識的女人，在九年前分手的那個女人，是她，是她，十年了，十年了，想不到又在這裡相遇，相遇，卻是在這樣的情勢下！伊人已為人婦，自己卻東奔西走，四處飄蕩……相遇，相遇……卻聽到這麼不友善的聲音，這還是她么，還是自己認識的那個女人么？他不敢回頭，如果有可能，他願意立刻消失，多年來，他已經把她給忘記了，一直希望她生活得好……他無情，可以放棄心愛的女人，可他，每一個李氏的男人都多情，希望對方，尤其是愛過的女人生活的好！能夠留下一個美好的印象，他願意把那份好印象保持一生，一直到死去，可是事實偏偏不如人願，還是得面對她！或許他們可以不必相見，可是命運註定了這次相遇，這是真的么，難道這也是他的宿命……既然躲不了，那就勇敢地面對吧！
「您好，不知道稱您劉小姐，還是朱夫人呢？」李永康很快就鎮定下來，多年的遊歷，早已使他堅強起來，歲月爬上了他的額頭，風霜切割開他的眉頭，雨雪敲打著他的身軀，世事讓他精明，各色人等的接觸使他永遠不會畏懼！即使面對著盛裝艷麗的女人，也絲毫不能引起眼睛的閃動，他有些禮貌，又有些無禮，對著這個曾經熟悉的女朋友轉守為攻！
「李少爺怎麼會有空閑到天津來呢，不會是趕不回去了吧！」可惜，對方並不回答這個問題，也是，畢竟是老朋友見面，好歹要關懷一句！
「英晨，來了也不說一聲，嚇了我一跳！」金玉龍打岔道，劉英晨氣勢洶洶的，可不適合書房裡的氣氛，畢竟李永康是他請來的客人，也不願意充作戰爭的旁觀者，他早就聽說了兩人的矛盾，更明白後者的態度，這是他不允許的，「永康恰好在天津，我就請他來敘敘舊。」
「噢，您與他認識？」劉英晨倒是吃驚不小，意識到自己不能太過分了，畢竟這是在金家府上。
「剛剛認識，不過，我與永康的父親可是大學同窗。」金玉龍回答道，他與李夢澤的同學關係，知道的人並不多，主要是平時很少聯繫，除非刻意的追根求源，否則誰能想到兩個人是同窗四年的同學呢，可能也很少有人相信吧！
這下，劉英晨無話可說了，她還不糊塗，玉龍電子在銀行團中的地位比較特殊，一直採取相對中立的政策，誰也不能責怪金氏的做法，只是沒想到還有這麼一層關係！她也是心思玲瓏的人，知道不能逼迫對方，玉龍離不開他們，可是他們也不能得罪玉龍，大家是互相合作的關係，只要玉龍繼續在銀行團的行動中保持中立，他們就心滿意足了。她原本就對李氏家族的印象不好，待聽到李永康的指桑罵槐的一番話后，更是氣憤填纓！她來的時間並不長，正好聽到後面的幾句話，而原本是聽不到這些話的，因為是將軍的女兒，朱氏家族的長孫媳婦，更與金府上下比較熟悉，這次根本沒有做通報就來到了書房，當然更沒有想到會在這裡遇見李永康，這個人據說多年來一直在外遊盪，是該家族比較特殊的一個，而對於李氏家族的每一個成員，新雲龍銀行團都有比較詳盡的持續跟蹤和分析研究，眼前的這個人也是其中的重點。她對李氏家族有著複雜的認識，確切地說是相當反感，尤其對李永康不滿意，在她看來，李氏不講理，太過霸道，整個李氏家族的框架，必須被打破，才能使得中國真正的安寧下來，所以，在銀行團內幾個有影響的家族裡面，她是最反對李氏的一個；同時，她在銀行團的身份比較特殊，將軍女兒和朱氏長孫媳婦的雙重身份，讓她成為軍方和新雲龍銀行團聯繫的直接關係人。東南亞戰爭過後，軍方的影響力大漲，尤以空軍為甚，一舉成為軍中之首，說話的分量大增！本來，四大銀行團在政府都有代言人，在軍方也同樣各有利益關係人，但是現在因為某種原因，新雲龍銀行團的影響大增，隱有超過李氏之勢。
軍方支持新雲龍銀行團已經成為公開的秘密了，這種事情本來是不允許的，可是的確發生了，這是有一定原因的，其一是空軍大力支持，在不影響某些人利益的情況下，沒有人願意去得罪正得勢的這些人，尤其在李氏似乎也默認了的情況下；其二，軍方的借口讓反對者三緘其口，一個「平衡採購」，讓幾乎所有的反對者都無話可說，先前仙女幾乎壟斷了軍方的某方面採購，漸漸形成了嚴重的依賴，引起了某些人士的擔憂。雖然也有人對某些事情表示異議，但是勢單力薄，在強權理論的事實下，東林就只好越來越遠離軍方，當然，軍方完全要脫離仙女，也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這其一是李氏不會答應，其二是一些政治對手也會藉機發難，因為仙女是公認不能割捨的。軍方和政府可以冷落李氏家族，但是決不能脫離，這一點兒，已經成為資深人士的共識，因為國內還沒有出現一個全方位替代仙女的企業團體，尤其在軍工電子方面，而除此之外，仙女還掌控了中國的能源命脈，成為影響更加深遠的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