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呆坐在辦公室里實在太無聊，向-進入叢-的休息室，想找找看有什麼事可做。

西裝全部洗乾淨了，向-只好把叢-的皮鞋拿出來，一擦再擦，苦笑道：「好在鞋子有十幾雙，夠我消磨時間了。」

想想自己也真可憐，叢-把他害得這麼慘，還沒讓他恬自己的腳指頭，他竟然得先幫他擦鞋。

「天理何在？」向-仰首怒吼。

「你在做什麼？」虞仲驚訝地問。

「總經理！你想嚇死我呀？」

向-真的被虞仲嚇到了。

「你趕快出來，這個房間是董事長休息的地方，是不準別人進來的，上次有一個不知死活的秘書偷溜進來，隔天就被炒魷魚了。」

虞仲緊張萬分地要拉他出來，他不想讓叢-以為他督促不周。

「你以為我願意呀？」向-不悅地動也不動。

顯然向-是經過批准的……

虞仲乾脆蹲下來跟他聊天，因為向爵坐在地毯上。

「董事長都要你做些什麼事？」

虞仲滿腹狐疑的想要搞清楚，一向痛恨員工偷懶的叢-，為什麼會把一個人「閑置」在此。

公司的新進人員，沒有經過叢-的考核也要經過他評估此人是否適任；但向-卻沒有實際的工作範圍，所以激起了他的好奇心。

「也沒做什麼，只是幫他拿西裝去送洗，還有幫他擦鞋。」向-說話的同時並沒有停止擦鞋。

向-原本是一副「沒什麼」的表情，但是瞧見虞仲的眼睛越睜越大，頓時明白自己又被叢-耍了。

虞仲知道叢-喜歡耍弄人，只是這次不知道他在玩什麼把戲;叢台是看向爵好欺負，還是向蔚哪裏得罪他了？竟然要他幫他擦鞋！

虞仲看着一地的鞋，半開玩笑的說:「你好像做得滿認真的。」

如果以員工努力的程度來打成績的話，向-應該可以得九分，扣了一分是因為他欠缺思考能力，沒有使用正確的方法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這是他給向-的評語。

「嗯……」向-尷尬的笑着，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那你慢慢做喔！」虞仲拍拍他的肩膀，站起身來。

他真的是特務——好「特」別的任「務」！

「總經理，董事長今天怎麼沒有來？」向-鼓足勇氣詢問。

因為已經三天沒有看見叢-，他有一點焦慮不安。

「董事長到美國談生意，你不知道嗎？」

談生意？

叢-竟然沒有對他說!他把他當成什麼了？

害他傻傻地在這裏等他，連午餐也不敢去吃，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過……他算什麼？叢台要去哪兒根本不必對他說，自己只是叢-玩膩了的玩具，就算他要飛到外層空間都不關他這個「特務」的事。

他在叢台心目中的分量，可能比一根羽毛還輕-

向-生氣后又變得有些哀怨。

接下來的日子裏，叢-雖然出差沒有來公司，但向-依舊照常的上下班，因為他不知道叢-什麼時候會回來。

他不看重自己沒關係，只要他能待在叢-身邊就好了。

不過日子過得實在太無聊了，不是打瞌睡就是在辦公室里轉來轉去，而叢-的鞋子也被他擦得快「脫皮」了。

難熬的上班時間，讓他更加思念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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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仲，我不在時向-有沒有來上班？」

叢-剛從美國回來，一到公司不問公事卻問起了向-的事。

「向-每天都準時上下班。」虞仲據實以答。

「嗯……」很好!叢-露出滿意的微笑。

去美國是臨時決定的，來不及對向-說，他對他感到很抱歉：不過這樣也好，證明向-是有心要留下來的。

只是……不知道他對他是否也「有心」，改天可以找個機會試探他！

「最近公司有發生什麼事嗎？」

「等一下要跟營銷部門開會，介紹公司的新產品……」

當叢-打開辦公室的門，迎接他的不是一臉驚喜的向-，雖然他希望看到的是這樣，可迎接他的卻是向-趴在桌子上睡着的容顏。

「我叫他起來！」虞仲心慌地說着。

上班打瞌睡可是犯了叢-的大忌！本來他還想替向-說點好話，說他工作認真，從不遲到早退，沒想到他竟然在睡覺！

「噓！不用。」叢-壓低聲音阻止虞仲，「你先出去，開會時再來通知我。」

「哦！好。」虞仲不明白叢-的用意，只要不要怪罪到他頭上來就好，他依言離去。

叢-輕輕的關上門，他怎麼可以打擾心愛的人睡眠？但是有床不睡，向蔚幹嘛委屈自己趴在桌子上睡？

他蹲著欣賞向-津致好看的臉龐，二十八歲的人為什麼跟他弟弟一般可愛？沒看過他的資料前，他還以為向-跟他同年。

最近公務繁忙，他都沒有空好好跟向-「培養感情」。

他忘情地在向-的臉頰上落下一吻。

他站起身來，輕手輕腳地走向自己的辦公桌，強忍着不去看向爵，怕他會控制不了自己。

唉！他也真是奇怪，為了不想再留給向-「不良」的印象，竟然忍到現在還沒有對他「出手」。

不過……

看着酣睡的向爵，叢-又興起捉弄人的壞心眼。

「只怪你太了-」

叢-輕輕的抱起向-走進休息室，再緩緩的把他放在床上，然後叢-也跟着側躺在他身旁。

他溫柔的淺嘗向-的唇，輕輕解開向-襯衫的扣子，露出他光滑的，聞着令他迷醉的味道。

他凝望向-的睡顏，再也按捺不住蠢動的慾念，吮吻着他的唇瓣，而沉睡中的向-配合度頗高，不只主動擁抱他，還響應他的吻。

他的舌頭竄入向-的唇齒之間逗弄著，令向-發出令他痴迷的聲吟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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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像夢見自己在跟叢-玩親親，是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那感覺很舒服，全身感到無比的舒暢，不過這種感覺太其實了，他想張開眼睛看清楚這是不是真的……

向-緩緩醒來，這、這未免太真實了吧？

愛使壞的叢-正賊賊的笑着，自己的雙手則緊抱着他，可以真實地感受到他強壯的胸膛……

他趕緊收回手，先發制人地怒斥：「你、你抱着我做什麼？」

叢-用指腹輕輕摩挲向-的臉頰，露出迷人的笑容，「是你自己貼上來的。」

「是嗎？」向-很心虛。

「你睡著了，我可能勉強你抱我嗎？」

好像是耶!他的手剛剛還攀在叢-的脖子上。

好丟臉!他怎麼會對叢-投懷送抱？

向-紅著臉，責怪自己怎會做出這麼奇怪的舉動。

「既然開始了……那我們就繼續吧！」

不等向-回神，叢-用自己的臉頰爇情的摩挲他細嫩的臉龐。

繼續？繼續什麼？

「等……」

向-想要拒絕，他不是隨便的人，但又想要叢-親吻自己，他溫爇的雙手在自己身上遊走，他火爇的在他體內……他已陷入兩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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鈴……鈴——電話鈴聲破壞了他們的好事。

叢-聽見電話鈴聲，知道是虞仲打來請他去主持會議的，他吻了下向-的唇，起身說：「下次再陪你玩！」

下次再陪他玩？向-半撐起身子，望着去接聽電話的叢-，有點落寞但也鬆了一口氣，不必陷於兩難。

他有點悲傷的把衣服穿好，來到叢-面前。

叢-對他說：「走！我們去開會。」

「你去開會我跟去幹嘛？」向-開口拒絕，因為他覺得開會一定很無聊。

而且……他臉上的紅暈還未退呢！

「喂！你是我的特務耶！當然要跟我一起去。」叢-佯裝生氣。

他害羞的模樣直是可愛！他壞心的繼續逗他。

「是呀！你乾脆說我是你的下人好了……」這樣他可能會好過一點，更不必為了奇怪的職稱讓別人用異樣的眼光看他。

「把這個拿着。」叢-從辦公桌上拿起一個公文夾塞在向-的懷裏，並且告訴他：「這份數據很重要。」

去就去！誰教自己是他的特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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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無奈地跟着叢-進入會議室。

此時虞仲和其它人已經等了好一會兒了，叢-坐到主席的位子上，並示意向-坐在他的旁邊。

見虞仲等人津神抖擻，向-也戰戰兢兢地坐直身子。

在偌大的會議室里，他不太好意思看向大家，因為他不知道自己是來做什麼的。

他也感覺到其它人，包括虞仲都瞠著大眼打量他，讓他更加手足無措。

會議桌上擺着數部外型超炫的桌上型計算機，這次叢-到美國就是去商議代理此型計算機的相關事宜，這是美國一家頗具規模的計算機製造廠所研發出來的新產品。

科釩企業就是此製造廠商在台灣的總代理公司。

在開會之前，叢-簡單的把向-介紹給其它人認識，並表示向-是他得力的左右手。

因為他聽說公司里有不少人在私底下議論向-，這也是他要向-出席的原因，他希望向-能多多參與公司的事。

他介紹完向-才進入主題：「在二十一世紀的今天，科技日新月異，計算機已成為各行各業不可或缺的辦公設備。今天我們所要強調的是，個人計算機不再只是上網、文書處理的工具，它也是一部全方位的家庭娛樂設備，結合了電視機、錄像機、收音機、遊戲機……計算機除了可以替你工作還兼具了娛樂功能，藉由整合各種家電的設計，計算機不只能被擺在書房，還能融入日常生活中……此外，產品要創新之外更要具備功能性，才能激發消費者的購買慾……」

開會時的叢-兩眼炯炯有神，嚴肅的神情令向-看得入神……

在他們第一天相遇時，他為什麼沒有發現叢-原來是這麼有魅力的男人？

此刻的叢-言行舉止間充滿了無法言喻的魅力，他正經嚴肅的模樣，讓人很難相信他在上是狂野奔放的。

但是……

他所說的內容向-聽得一頭霧水，而且他懷疑自己手上的數據好像是多餘的，根本沒用到。

他知道自己又被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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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完會已經傍晚了，叢台對虞仲提議一起去吃晚餐，向-因為是特務所以只好隨行。

吃完飯叢-又拉着他們去PUB玩。

「帶人家來，自己卻跑去跟女人搭訕！」向-咕濃著。

虞仲望向在舞池跟女人跳舞的叢-，他喝了一口酒對向-說：「一個企業的領導者，他所要費的心思是你無法想像的，跳舞是叢-紓解工作壓力的一種方式。」

虞仲知道，叢台的壓力從十四歲時就存在了。

那算不算紓解壓力的另一種方式？向-心裏浮現一個問號。

「哦！」向爵胸口悶悶的，不知道自己能說什麼。

不過虞仲為什麼要替叢-解釋？他個人的行為關虞仲什麼事……向-有說不出來的煩悶。

「聽說你家是開酒店的？」虞仲用手肘推了向-一下。

「嗯！」向蔚苦笑。

「你一定很會喝酒。」

「還好。」

「那就乾杯！」虞仲拿起杯子碰了一下向-的杯子。

向-欣然的拿起酒杯，一口氣喝掉整杯的威士忌，正好他現在心情鬱悶想喝酒。

此時，舞池裏隱約傳來叢-跟女人調笑的聲音。

叢台滿臉笑意的挽著一個女人回到座位，而那個女人則順勢偎在他的胸前。

他再也待不下去了！他要離開這裏，他無法忍受叢-對其他人調情談笑，而自己只能懊惱地袖手旁觀。

「我要回去了。」早知道就不來了。

「還早呀！」叢-嘻皮笑臉的說着。

「這裏太吵了，我先回去了。」向-站起身來，準備走人。

叢-拉着向-的手，「你怕吵呀？那我們換個地方。」

向-迅速怞回自己的手，「不用了！我累了，想回去休息。」

「好吧！」叢-不再堅持，「路上小心。」

向-看了一眼無意留他的叢台，心裏好恨，恨他為什麼可以用抱過他的手去抱其它人。

他如此花心，自己還眷戀什麼？

他帶着悲憤的情緒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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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走了。」向蔚走了之後，叢-便想把那個女人打發走。

「什麼？你不是要帶我去吃消夜？」女人嗲聲嗲氣的問。

「我現在肚子飽得很，叫別人帶-去吧！」語畢，叢-不再理會她，徑自喝着西。

「哼！什麼意思嘛……」女人怒氣沖沖地離開了。

女人一走，虞仲立刻質問叢-：「你是不是在耍弄向-？」

「你看得出來？」

被虞仲看出來，叢-並不感到意外，畢竟他們是多年的同學兼好友。

況且，他所想的事情往往逃不過虞仲的「法眼」。

「你為什麼要這樣耍他？」

虞仲很好奇，叢-何時換玩男人了？而且他覺得向-有點可憐。

「他一直悶不吭聲，我只是在試探他的心意罷了。」

「什麼？」

試探心意！

虞仲差點被酒嗆到，他是在跟叢台講話嗎？他不是玩玩后連再見都不說的人嗎？他會在乎向-的心意？

天下紅雨！

叢-饒富興味的看向虞仲。「我要知道他對我的感覺。」

「你是認真的？」虞仲問。

「我什麼時候開過玩笑？」叢-的表情很正經。

「哈!這就奇怪了，叢大少爺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寒蓄？」虞仲調侃他。

「什麼意思？」叢-謎起眼睛揪着他。

「你一貫的作風不是先下手為強嗎？」虞仲比了一個殺豬的手勢。

「你怎麼知道我沒先下手？」

叢-洋洋得意地留了一個謎團給虞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