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我是流氓我怕誰

「大戰一觸即了，」蕭別離在旁邊盡心儘力地為小胖子造勢，「只見塵土飛揚，雙方拳來拳往，腳來腳往，打鬥得十分激烈。好拳法，只見西瓜一招『黑虎掏心』，就把兩個振飛三尺外。啊，不好！一個卑鄙的趁著西瓜正面迎敵的時候，偷偷地溜到他的背後伸出了一條無敵大豬腿，妄想渾水摸魚，不，是渾水摸西瓜，可是我們英勇的小西瓜怎麼會讓他的詭計得逞呢？只見西瓜忽的平地躍起三尺高，一個絕對漂亮帥氣的三百六十度旋風掃葉腿，將那個卑鄙無恥賤格下流的踢得離地飛起數十尺高，然後狼狽地摔了個狗吃屎的造型……」

「西瓜，西瓜！」隔岸觀火的「觀眾們」也不禁湊趣的為吳國棟打氣。雪中送炭稀稀者寡，錦上添花還是人人樂做的。

「哎，那邊那個小妞，別只顧著坐在地上哭呀，怎麼也要給西瓜鼓個掌，送個花什麼的，別讓咱們的小英雄覺得寂寞呀，大夥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蕭別離的講述生動有趣，配以抑揚頓挫的聲調，詼諧搞笑的表情，連場中的吳國棟都覺得自己就是那個內褲外穿的無敵人則覺得自己真是無地自容地恨爹娘把自己生了下來，如果現在地下有條縫隙，他會毫不猶豫地鑽進去。而之前被「小霸王」欺負的那個小姑娘也破涕為笑，盈盈站起來不好意思地抹著臉上的淚痕。

「好棒好棒，二師兄好棒！」小家琪也不吝嗇掌聲，雙手抓著小白的兩隻小爪子輕輕敲擊，一面興奮地為吳國棟加油打氣。

三個原本雄赳赳氣仰仰的大漢就像是鬥雞場輸了的大公雞，滿臉通紅地跌坐在地上不知所措。今天的糗可是出大了，三個高大威猛（某噁心男自認為）的大漢，竟然敵不過一個不及他們腰際的小鬼頭，以後就真的不用在這幾條街上混了。

不過他們還是很遵守流氓地痞的「潛規則」－－－欺善怕惡的，既然現在形勢比人強，對方似乎還有一個更為厲害的高手沒有出手，那自己也就認栽了，犯不著為了那個「花心蘿蔔」和這些強人結下仇怨。之前的爭鬥只不過是職責所在，如果現在還要爬起來和人家拚命，那就是頭腦熱了。

「大俠饒命呀，我等再也不敢啦！西瓜小英雄，小飛俠大英雄，就放過小人這一遭吧！」三個還是懂得察言觀色的，畢竟是「豬頭男」府中的高級下人，還是有些本事的。他們早就看出，翹腳坐在柴垛上的蕭別離，才是這兒的正主，那個拳堅腳硬的小胖子，不過是他的一個手下罷了。所以他們紛紛向著蕭別離坐著的方向拱手作揖求饒起來。

那個之前還一面囂張的「豬頭男」想不到自己的「火力部隊」一下子就被那邊隨便出來的一個小胖子就給滅了，而且泡都不冒一個，明顯是還留有餘力的。

看到那個小胖子一面「**」地朝自己走過來，還一面把手腕關節捏得「噼里啪啦」作響地示威，他不禁被嚇得退後幾步靠在一面牆上，神色驚惶地說：「你……你想幹什麼，我可是高田鎮縣官之子，這裡的孫捕頭是我的親舅舅，如果你們惹怒了我，包你們……包你們……」他是想說一些狠話嚇唬嚇唬這幾個愣小子，可是小胖子已經走到他的跟前，一拳把他身邊的石子牆打破一個大洞，然後隨意地吹去手上的塵埃，嬉笑著說：「包我們怎麼樣呀，小王八，嗯？」

本來吳國棟只有他腰際高，可是他縮在牆角，身子慢慢地向下滑，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跌坐在了地上，竟然還要用仰視四十五度角的目光抬頭望著眼前這個有著惡魔微笑和惡魔實力的小胖子，心底下一橫，悶聲說道：「如果你們傷了我，包你們不能活著走出這個高田鎮，以後也別想來高田鎮辦事……」

小胖子打架在行，對於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卻不行，他不由得撓著腦袋回頭望向蕭別離，「大師兄，那現在怎麼辦？」

「怎麼辦？涼拌！」蕭別離輕笑一聲，「西瓜呀，你小子怎麼能被他的一句話就嚇倒了呢。他是什麼人吶，那是金枝玉葉出身高貴的縣官公子嘢。而我們呢，只是遍及大宋河山的區區一介草民而已。他是青花瓷器，我們是爛缸瓦，如果他敢對我們心存不軌，那我們就和他拼了，誰怕誰呀！他是被寵大的，而我們呢，是被嚇大的。即使我們今天為民請命不小心把他打死了，也不過是環遊世界逍遙一下，你以為這個『豬頭男』能奈何得了我們嗎？」

威脅，這絕對是**裸的威脅！這就是倚強凌弱的強盜邏輯，正所謂身手好的不如膽大的，膽大的就怕不要命的，現在蕭別離正是向「豬頭男」下著通牒，要麼你整死我們，不然你一輩子都別想有好日子過，我是流氓我怕誰呀！

「豬頭男」一下子就被蕭別離的「豪言壯語」嚇呆了，我的媽呀，今天出門一定沒看黃曆，竟然遇上了這麼個小祖宗。在他十幾年的痞子生涯中，從來只有他凶人，何曾被人給嚇唬過，不過今天，他真的感覺到有點害怕了。那個坐在柴垛上的少年一副視人命為草芥，一臉滿不在乎的表情，還有那個小胖子賊兮兮地望著自己的身體，彷彿在打算從哪開始「拆卸」的表情，都給他帶來了深深的震撼，即使再愚蠢再狂妄，他亦知道眼下的情形自己討不了好處，唯有低頭認錯才是正道。

所以他連忙收斂了那副趾高氣揚的嘴臉，換上一副可憐兮兮的表情說道：「那位……那位小什麼俠，那……你想怎麼樣？」

「是小吳國棟連忙糾正他的說法，媽滴，這「豬頭男」就是欠揍，連大師兄的大號都竟敢忘記。

是，那小飛俠大俠，你究竟想怎麼樣？」

「呵呵呵，」蕭別離大笑一聲，「人孰無過嘛，聖賢也說過，知錯能改就是個好孩子嘛，只要你這隻小王八是真心改過的話……」

「豬頭男」一聽到蕭別離的話中有轉機，連忙像搗蒜似的點著頭說：「真心，絕對真心！今天在場的人士都可以作證，我『小霸王』絕對是真心改過的。那，小飛俠，我現在可以走了嗎？」

「走當然可以走，我又沒用繩子綁住你，」蕭別離還是一臉的陽光，彷彿是個鄰家男孩似的，「不過嘛，剛才你嚇到了這位姑娘，人家弱質芊芊的被你這麼一嚇，說不定回去后就一病不起了。那個什麼醫藥費、曠工費、精神損失費什麼的，是不是應該有人掏腰包呢，嗯？」

「什麼……費？」「豬頭男」睜大了雙眼，醫藥費他聽說過，可是那個什麼曠工費、精神損失費卻是聞所未聞的，不知道值多少銀子。

「所以才說你是個沒常識、沒文化、沒品味的『三無』人員！」吳國棟毫不客氣的給他的腦袋瓜子來了個暴栗，「這都不懂？大師兄，給他上一課『掃盲課』吧，不過這課程也不能白上，我們大師兄平常開壇講道什麼的都是有大把大把的善男信女捐獻豬頭貢品什麼的，豬頭，你聽明白了嗎？」他倒是活學活用，把蕭別離平時教訓他的話套在了「豬頭男」的身上，還不忘藉機敲詐一番，果然不愧是得到了蕭別離的真傳。

「明白，完全明白！」「豬頭男」很上道地朝著其中的一個嚷道：「那個誰誰誰，還不快拿點銀子出來給這位大俠買點茶水潤潤嗓子，快！」

被「小霸王」點到的那個一面的苦相，顫抖著身子走到蕭別離的跟前，從懷中取出一個錢袋，數也不數，就整個錢袋遞了過去，低眉順眼地說道：「小飛俠大人，這是給您買茶喝的銀子，千萬別嫌少……」

宋時金銀還沒有大量流通，民間使用的都是銅錢和少量新出現的紙幣－－－交子，蕭別離拋了拋手中的錢袋，聽聲音不像是零雜的銅板聲，倒像是碎銀錠的碰撞聲，看來這個「豬頭男」也是有些家底的，一出手就是一袋銀錠子，甚為闊綽。

「呵呵，那怎麼好意思呢。」蕭別離嘴裡說著客氣話，可動作卻一點兒都不客氣，順手就把那個錢袋放進了懷中。一看他們幾個就不是好貨色，這些來路不明的「賊贓」，蕭別離自然是來者不拒，權當是做做善事替他們積福吧。

蕭別離清了清嗓子，「這個曠工費嘛，人家姑娘家給你這副豬頭樣嚇壞了，如果回去一病不起，女紅針織什麼的活都做不成了，那你是不是應該補償人家的損失呢。至於精神損失費嘛，人家好好的姑娘家，如果日後在做著甜夢的時候突然想起你這副豬頭模樣，那還不嚇得半夜驚醒，說不定還會夢魘失眠什麼的，久而久之，還會容顏憔悴精神不振的，你說應不應該由你來負責？」

「我負責，我負責，」「豬頭男」無奈的點著頭，又朝另外一個嚷道：「瞎站著幹什麼，沒聽見大俠的話嗎，還不快賠償給這位姑娘！」

望著遞過來的不下於五六兩的碎銀，那個小姑娘一時慌了手腳，「我，我不能收……況且，我也沒什麼事了……大俠……」說著她抬頭望著蕭別離，一面的忐忑。

「既然人家『小霸王』賠給你的，你就收下吧。」蕭別離還是微笑著說：「我保證他以後不敢再騷擾你，如果他敢秋後算賬找你麻煩的話，別說是他，就是他的那個什麼縣官老爹，捕頭舅舅，我一樣不會讓他們有什麼好日子過！」

「不敢，不敢……」「豬頭男」一面的冷汗，只要你以後不來招惹我就阿彌陀佛了，哪敢再去惹你這尊大佛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