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迷藏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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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蘭珠突然噤了聲，武倫不覺停止動作，窺看她的表情。見她神色大異，也回頭來看，驚得翻身滾了下來。

「小琪，你——」

「我找到你了，遊戲結束了……」小琪平靜地說。轉身就要走出去。

米蘭珠被剛才的一嚇，頓時惱羞成怒，跳下床，追上去一個耳光打在小琪的臉上。

「臭婊子！嚇我兩回了，上次在我們公司偷東西也是你吧？」

小琪壓制的羞辱和憤怒徹底暴了，她怪叫着瘋似的甩著頭，左手一掄，回敬了米蘭珠一拳。嬌小的米蘭珠被打得暈頭轉向撲倒在桌子上。

武倫早已慌了手腳，褲子套上一半，忙迎上來擋住小琪再逞凶。

「什麼偷東西？」武倫沒想到兩個女人之間還有前嫌。

小琪伸出右手，握著一枚鑰匙，手指一松，掉在地毯上。

「你不該騙我！」小琪的臉因激動的情緒顯得十分難看，她盯着武倫的雙腿說這句話時那情景煞是駭人。

武倫恍然明白了，因為自己一句謊言，小琪竟認真地拿這把鑰匙去公司試鎖了。

「嗚——噢，」一聲恐怖的哀嚎。米蘭珠站起來，看着自己一隻血淋淋的手，而她的臉頰上是一道豁開的傷口，肌肉外翻，奔流的鮮血在下巴下形成跳動的珠滴。她又用手接住這些滾熱的血珠。

顯然，小琪用鑰匙劃開了米蘭珠那張光潔的臉。

「你，你，你，你……」武倫一時語無倫次，目露凶光，「滾！」

武倫慌忙去照顧米蘭珠，拾起自己的T恤幫她捂住傷口止血。

「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為什麼呀！」

小琪咆哮著撲上去，在武倫的胳膊上又抓又咬。武倫薅住她後腦勺上的頭，妻子蒼白而扭曲的臉被迫仰起來，因為狂暴雙目怒睜，瞳孔沉到眼睛的底部。她顫慄的嘴角流着武倫的血，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武倫驚懼地看着妻子變成一個陌生而又可怕的女人。

他毫不猶豫地抬腳揣在她肚子上。小琪噔噔噔噔地倒退到客廳里，跌坐在地上。而原地只留下兩隻毛拖鞋。

一陣不堪忍受的靜默，小琪坐在地上吞咽她的怨恨和淚水。而房間里又傳出哼哼唧唧的哀鳴和嘟嘟噥噥的安慰。

小琪艱難地爬起來，一步一搖、無聲無息地走出去了。

新河苑住宅區，14o2號。

小琪把一些衣物和生活用品裝進一個棕色皮箱裏。

她忽然拿起床頭柜上的相框，那是一家三口相擁在一起的照片。她靜靜地撫看着，感慨萬千。她把相框慢慢放回原處，但馬上又拿起來放進箱子裏。

她又抖開一個大膠袋到兒子房間里去裝和和挑選出來的玩具。

和和坐在客廳的地板上，面前放着養烏龜的玻璃缸，他正把裏面的彩色石子裝進薯片的紙筒里。

「我們真要去外婆家嗎？」

「是啊，寶貝。你還是出生時見的外婆呢。」小琪說。

「爸爸來嗎？」

小琪停住腳，放下膠袋。然後走到和和面前蹲下來，抓着他小小的肩膀，忽然神秘地說：「我們玩一個遊戲。不要告訴爸爸，讓他來找我們，好不好？」

和和臉上浮起會心的微笑。

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