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醐醍之言

群情沸騰。

「殺了他們給神獻祭！」

「對！將他們作為犧牲獻祭給神靈，懇請他的寬宥。」

「還是趕快給神塑尊金像，讓他享受四時香火。」

「對呀，既然是神，說不定我們的誠心感動上蒼，讓他能復活，又能護佑我們了……」

「……」

「住口！」紅衣女子大喝一聲，拔出寶劍。「嗆啷」聲起，一道孤光倏閃即逝，咔嚓一響，但見廟門前一座石獅的頭滾落塵埃。

眾人驚得面面相覷。紅衣女子柳眉倒豎，杏眼圓睜。她的目光緩緩從眾人面上掃過，大家都低下了頭，不敢與之對視。

紅衣女子慢慢地、一字一句道：「誰再敢講這些無聊的話，就和這石獅子一樣的下場！」

老者看着紅衣女子這凶煞的模樣，只氣得渾身發顫，卻說不出一句話。

青年亦怒道：「我真不知你們是怎麼想的！你們長年在田地里辛苦勞作，拿着血汗鑄成的銀子供奉什麼鬼神！為了虛妄的鬼話，竟把自己的親生骨肉送進虎口！你們知道自己供奉的是什麼嗎？是豬精啊！它在這兒興風作怪，竟也能讓你們將它奉若神明，自封王侯！你們的所作所為，本不值得同情，但長天有好生之德，憐你們受了矇騙，是以差遣我二人前來，除去一方妖孽！可笑你們竟神妖不分，恩將仇報！」

說至此，青年停了一下，環視眾人，聲音柔和下來：「其實，要分辨它是神是妖再簡單不過了。你們大家想想，神仙是行善事的，如果它是真的神仙，它就會不要你們的供奉而照樣護佑你們，那就更談不上禍害百姓的性命了！這樣的行徑，是神仙做得出來的嗎？你們相信它是神仙，豈不是對真正的神仙的莫大污辱嗎？恕我直言，你們這樣做，才是真正觸犯上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