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風波

第五章 風波

第五章風波

易指盤坐在小屋子裡的木床上,此時正是他每日的修習內力的時候,然而易指卻感到心煩意亂,內力勉強地運行了一個小周天,就停了下來。「唉,我卻是怎麼了。」易指心情煩悶,下了床,走出小屋,抬頭向天空望去。此時群星閃耀,微風陣陣,心情不由靜了下去。易指身形一晃,向玉水河邊走去。

再過兩個時辰便是和林白再約好一起練劍的時候,因心情煩悶,易指便先來了。易指這半年來與林白再每晚在河邊一起練劍,風雨無阻。二人都十分刻苦,很少有玩的時候,沒有幾個玩伴,相互引為知己,而二人深厚的友誼也在其中慢慢積累起來。

到了河邊,易指向河水看去,漆黑的河水中有點萬點白光,正是天上星芒倒映在水面上。易指忽然歡喜起來,覺得方才的莫明憂愁盡皆散去,「求道求道,與天爭命,我想那些有的沒的作甚,有此閑暇,當修鍊內力,突破壽命限制。」易指盤坐在河邊,慢慢把心神沉浸在經脈之中。

易指內視經脈,調集全身內力沿著玉水功第一層所注的經脈路線遊動,不知為何,今日的內力格外活潑,速度越來越快,易指心中微微一喜,然後保持平靜狀態,漸漸地易指忘記了世間一切,心神隨著內力流轉而流轉,也不知過了多久,只聽「波」的一聲,易指頓感內力急速壯大,再沿經脈運行了兩圈,忽地改變了原來的軌跡,易指一驚,從入定中醒來,隨即大喜,原來玉水功突破了第一層,自然而然的有沿著第二層所標明經脈運行的趨勢,易指腦海中玉水功第二層運行經脈圖一顯,心神立即引導內力按圖運行。初時還有點晦澀,運行了兩三周天便熟練圓潤起來。

易指此時感覺自己的靈覺越發敏銳,平時內視只能看到一條條經脈,而今自身的皮肉竟似半透明的,能模糊地看穿。此時皮肉在他眼中被分解成了一根根纖維,一塊塊脂肪,而令他震驚的是在這些纖維脂肪中分散著一粒粒的青色顆粒,而這些青色顆粒隱隱地散發著讓他感覺無比熟悉無比舒服的氣息。每當他的內力運行時,這些青色顆粒流出一縷縷氣體,散入經脈中。易指疑惑不解,也不去想它,只一遍遍的運行內力。

也不知過了多久,易指悠悠醒來。抬頭向四周看去,四周靜廖,沒有半個人影,易指微微皺眉,林白再怎麼還不來,無意向地下看去,只見他的前面躺著一封雪白的信封。易指面無表情地把撕開信封,借著天上的星輝,細細地看完了信。易指本就是一隻黃貓,視力原本就很好,如今內力大進,更是隨之提高了一層,那信紙在他看來,連上面的淡淡黃斑也能看清楚。

這信是林白再留下的,大意就是他先走一步,或是去觀覽名山勝境,或是去尋劍道大師切磋,然後到他父親閉關所在,一起尋那修真門派,最後告訴易指早上告訴他的劍訣就是那位修真者留下的書太白劍法,江湖險惡,人心難測,不要把這事告訴他人,還有槍打出頭鳥,平時莫要鋒芒畢露,低調一點。

易指失落之極,這半年來二人要好之極,都為那遙遠的修真目標努力修鍊,平時和其他人沒有多少來往,互引為知己,積累下了深深情誼。今日好友反常,對他說了一大通修鍊的事,他就有所察覺,暗暗感覺好友將離開,只是心中不願承認罷了,如今果然如此。易指向玉水河水看去,心神一晃,似乎看到一個青衣孩童踏在易指小舟之上,正微笑著看著他。

「你也知道江湖險惡,你一個十歲小孩,雖然武藝高強,也不怎麼安全。」易指喃喃說道,不過心中也知道好友早熟,又有他父親日夜教導,江湖經驗也不少,還是安全,只不過心中仍如亂麻。

「你先走一步,我定不落後於你」,易指心中暗暗說道,隨後起身舞起劍來。

易指練了幾套劍法后停了下來,低聲道:「以劍悟道,何其難也,只不過比這玉水功卻好上幾十倍。靠這玉水功,何時才能進入先天之境,怕是終身都無望。」微微嘆氣,易指細細參悟太白劍法的劍訣,以及林白再連這劍法的情景,重鋒慢慢地在空中劃了起來。

太白劍法的劍訣是一首長長的詩,詩中的每一句都有深刻的含義,晦澀之極,若是不懂詩詞,不懂劍法,又無人引導,這劍訣不過只是一首長詩而已。幸虧易指常常觀看林白再練劍,倒也了解其中的一些劍招,此時對應著劍訣,倒也勉強能懂得太白劍法的大意。

自林白再走後,玉水門在谷中大肆搜索林白再,搜索未果后,蒲敏天也曾找過易指問林白再去向,和他走之前可曾給了他什麼東西,或交代了什麼。易指推說不知道,也沒得到什麼東西。他可不敢將林白再與他告別前授他太白劍法的事告訴門主,懷璧其罪的事他可是知道許多。

過了二十多天,此事慢慢平息了下來。這夜,易指剛剛修習內功結束,正想起身,忽然心猛地一跳,易指比常人強了許多的靈覺察覺到屋外多了一個人的氣息,分明潛伏著一個人。

「今夜夜色不好,漆黑得很,還是早早休息,明日再早起練劍。」易指自語道,隨即躺在床上,閉上眼睛。

四周寂靜,只剩下易指輕輕的呼吸聲。過了一個時辰,一隻黑乎乎的細管突兀地從屋子的窗縫插進,一股幾乎不可察的淡青色煙霧慢慢地瀰漫了整個屋子。等了一會兒,屋外突然出現了一個黑影,那黑影走到小屋前,輕輕地扣了扣門,聽到沒什麼反應,又朝左邊張傳學的木屋輕輕一瞥,均勻的呼吸聲從那裡傳出。黑影全身黑衣,臉蒙黑巾,也看不出他的表情,只聽他哼了一聲,只道自己的兩支迷香已把二人都迷昏了。黑影輕輕地打開房門,來到了易指床前。

黑影扯下臉上的黑巾,竟然是易指的師叔蒲竟水。蒲竟水輕輕地搖了搖易指,易指悠悠醒來,獃獃地看著蒲竟水,眼睛里一片茫然。

蒲竟水對易指輕輕道:「易指,我是白再,知道嗎?」易指獃獃地說道:「知道,你是白再。」

「上次我教你的劍訣你是否還記得,背給我聽聽。」

「劍訣,沒有啊。」易指愣愣地說。

「那我都叫了你什麼?你說說看。」蒲竟水呆了足有一盞茶的功夫,最後又問道。

「你叫我用劍時要附力氣於劍上……」易指獃獃地把這半年來林白再教他練劍時所說的話一一說出,只是省去了有關太白劍法的一切。不過他說的話有些顛三倒四,往往一段話就說了四五遍,但蒲竟水並不在意,他往張傳學房間投的是一般迷香,而在易指房間里燒的迷香名為惑心**香。這迷香在江湖裡十分罕見,功效卻是極為驚人,能迷人心智,是套取消息取得口供的好東西,中了此香的人迷迷糊糊,對問話的人毫不設防,本能地相信,但神智不清,便不能很好地記憶那件事是否在之前已說過,因此同一句話通常重複了幾遍。如果易指說話清楚,蒲竟水倒要懷疑了。

「沒啦,就這些?」蒲竟水失望之極地說道。「就這些。」易指獃獃地說道。

蒲竟水微微嘆氣,對易指輕輕說道,「睡吧!」。易指輕輕躺下,隨即又沉沉地睡去。

蒲竟水蒙上黑巾,出了木屋后,輕輕掩上門,隨即消失在前方眾多的房屋中。

過了一會兒,一個人影出現在易指的屋外,那人輕輕嘆道,「竟水師弟雖然對本門忠心耿耿,卻太痴迷於劍道了。也不想一想,一般人若能學得此劍訣,憑我與展水的關係,我更懂得太白劍法的奧秘,展水也不是吝嗇之人,當初我也不會不學此劍法。仙根仙根,沒有仙根怎麼修得太白劍氣,你就是得了劍訣也沒有用。」說完,身影忽地消失,四周又恢復了寂靜。

屋裡,易指臉上滿是冷汗。在蒲竟水放出迷香后,該迷香無色無味,易指假寐,為了逼真,按平常睡覺時正常呼吸,一時不察吸進了一些。待得感覺頭一暈,易指暗叫不好,忙意守靈台,保得一絲清明。然而易指也不能屏住呼吸,恐被他察覺。這個人不是一般人,瞧他潛伏在外邊竟無半點聲音,竟連心跳也似乎停止了。要不是易指五識遠超常人,隱隱約約感覺到屋外多了一個人的氣息,定然不知。然而易指只知潛伏一個人,卻不能知道那個人的動作,所以吸進了惑心**香。易指有心起床大喊,但只怕他剛張嘴,那人便能察覺出來,看他隱藏的功夫,手上功夫定然比易指強上千百倍,為殺人滅口,他隨手兩劍,易指必定死無全屍,倒不如順了他的意,拼著命再吸幾口迷香,尚有一線活命希望。

但令易指大驚的是再吸了幾口迷香,而頭腦卻漸漸清醒,竟然無事。易指強逼自己靜下心來內視,只見吸入的迷香化為黃色氣體散入經脈中,隨著內力慢慢在經脈之中運轉,竟被體內那一顆顆青色顆粒吸走,而青色顆粒吸走那迷香后也沒什麼變化。易指知道自己現在的清醒恐怕是這些青色顆粒在作怪,然而卻沒有時間細細思考其中的原因,眼前最要緊的是應付眼前這人。易指倒是希望此時已被迷暈,免得露出馬腳來。

後面,易指見到他的蒲師叔,心裡自然是大吃一驚,但臉上不得不裝作茫然獃滯,再聽得蒲竟水說他是林白再時,易指已經大概猜到了這迷香的作用,當急智應付完蒲竟水,蒲竟水走後,易指心智已經是疲憊之極,也不起身,就躺著想事情。然而忽地一個聲音傳入他的耳中,語氣極像門主蒲敏天,心中更是大驚,冷汗不由潺潺而下,對付蒲竟水,易指能夠發現他,終究有一絲希望。而門主更是厲害,悄然跟蹤蒲竟水不僅蒲竟水毫無察覺,而且自己也一無所知。若不是運氣,沒有在蒲竟水走後起身,只怕自己------嘿嘿,雖然他剛才那句話說自己沒有仙根,不能學習太白劍法,可是他不能學,可以留給他兒子孫子,說的好聽,但只不過是騙騙自己罷了。太白劍法乃是林家的家傳劍法,蒲敏天不能學,自然不好意思為他兒子孫子討要,一旦有機會得了它,便是殺了蒲竟水和自己也是有可能的,要不他跟蒲竟水是為何。

易指終於真真切切地感到了人心險惡,以前的見聞不過是紙上談兵而已,自此以後要越發地小心了,太白劍法萬萬不能在他人眼前練的,要練也是要找個無人的地方,這地方必須小心探查,萬萬不能被蒲竟水蒲敏天等人瞧見,否則他們也曾觀過太白劍法,自己擁有太白劍訣的事怕是被他們所知。「只是……」易指眼中閃過一絲疑惑,「太白劍氣是何東西,難道太白劍訣中也蘊含著鍊氣法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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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潛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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