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 第四十章 攝政

第四部 第四十章 攝政

大喜中的聖京沒輕鬆幾天,便回到了一片愁雲慘霧中。

光崇皇帝大行,僅僅滿月的皇太孫登基,為王朝歷史上,甚至是幾千歷史上最年幼的皇帝,年號孝康。

抱着小皇帝的景陽站在了寶座的面前,聽着下面群臣一連連的呼聲,皇帝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攝政長公主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心中茫然之極。

萬歲,千歲之不過是一個笑話,即便是父皇,也沒有那百歲的夢,僅僅六十便帶着微笑駕崩而去。

萬歲的呼聲更像是一種詛咒,試問在百般國事操勞的壓榨下,誰還能真的長命。

儘管早就明白有這一天,還是忍不住心中的傷悲,父皇,真的把這份重擔交到了自己的肩膀上了?

見她在那裏發獃,身邊陪侍的宮女青荷輕輕的咳嗽一聲,讓她猛然醒悟過來,清喝:「眾卿平身!」對着下面一個個失心似的大臣臉上看去,不著痕迹的嘆了一口氣,怪不得他們,皇帝的駕崩已經讓他們失去了信心,沒人認為自己一個弱女子和一個在襁褓中的小娃娃可以力挽狂瀾。

「臣有本奏……」一個老邁的大臣站了出來,稟告道。

「恩,」景陽點了點頭,漫不經心的聽他回奏葬禮的諸事項,忽然有所覺,抬眼看去,卻是青荷隱蔽的抓住了自己一隻手,頓時心中一暖,注意傾聽起來。

也沒想到一個皇帝的後事居然如此的煩瑣,讓她有點的無奈,所幸有着遺詔在手,一切從簡,現在朝廷裏面也實在是沒什麼精力再在這件事情上折騰了,所以。對這個問題,很容易就在各大臣處得到了通過。

一道道積壓已久的政務紛紛過堂,在眾人的合力下格外輕鬆。

小皇帝咿呀的拽著母親的衣襟,好象十分地興奮,用奇怪的目光打量著對他來說陌生的一切,還有那不懂的語言。外的客人。

領先的一群人在離很遠的地方便齊刷刷下馬步行。護送著中間地那位長者,年紀好象太大了點,走路都有點的費勁,儘管這樣,仍然堅持神色肅穆的捧著一個精緻木盒。

跟在他們後面的。便是一連串的馬車,深深地軌跡告訴一路上的人其中的價值,也幸好他們早就將前進的目的地傳揚了出去,要不然地話,恐怕還沒有走出幾步就被人家給搶了個一乾二淨。

他們的一舉一動皆瞞不過遼西的耳目。早就抱到了南宮孤地面前。

彷彿是想起來了童年痛苦的生活,他一臉的殺氣,倒是讓身邊的幾個人嚇了一跳。夫人趕緊撫摩下他皺起的沒有,埋怨道:「夫君你不是早就商定了計劃么,現在發火什麼緣故?」

南宮孤平靜道:「只不過是想起了一些不愉快的經歷而已,沒什麼,很快就過去了……」

南宮君劍看他的表情有趣,苦大恨深的,不知死活地接了一句,「那是。人家是送禮的,哪能一下子就把別人給打出門去,就算是要打,也得收下再說。」

話剛說完便挨了父親狠狠的一瞪,夫人馬上出來打抱不平:「你瞪什麼你。有什麼氣發在乖兒子的身上算什麼本事,兒子最善良不過。你看看,溫柔體貼的,哪裏像你一身地殺氣……」

君劍不由自主的地看看自己的雙手,不說話了。

她這一說更是火上澆油,南宮孤哼道:「還善良,他身上沒殺氣是因為殺的太多,早就膩味了,再說,他什麼時候把那些人當過同類看過。」

恩,有點了解自己的味道,君劍有點的得意。

站了起來,對二人笑道:「我先出去轉上一圈,在這裏實在是太沒意思了。」

南宮孤驚訝道:「你就不留在這裏么,見見南宮一家的人是什麼德行?」

君劍冷笑道:「那還有什麼好看的,還不是一群人互相扯皮,或者說還是想讓我也看看你威風的一天?」邊說還一邊對着母親眨着眼睛,惹的她直笑,「你們倆啊……」

「走了。」稍微的打了個招呼就想外走,也不理南宮孤的眼睛瞪的幾乎凸了出來。

到了外面的街上正好看到那些據說是南宮家族中人,儘管裝作虔誠的樣子,可還還蓋不住一身的銅臭氣,暗呸了一聲,老子也是商人,還專門做的是無本生意,比他們格調高多了。

忽然臉色一變,人群中有一股強大的氣息直襲過來,壓的他幾乎透不過氣,有點熟悉的說,難道是那老妖怪帶人來的,怎麼這麼快就找到了自己的頭上。

對那些傢伙,還是少大交道為好,身形一閃就想退走,不料另一邊也立刻頂上來一股,而且比先前的那個更為雄厚,頓時是進退不得,心中發狠,更是不服,從來都是老子玩別人的份,哪裏有別人欺負自己的說法,咬住嘴唇死死的相抗。

「小子,你要是不想把這裏便成廢墟的話,就再抗試試!」一道細若絲的聲音傳到他的耳朵里,威脅之意甚濃。

君劍立刻回以顏色,破口大罵道:「你個死老雜毛,不是上體天心的么,傷害無辜算個什麼,居然在這裏給老子擺道。」要是平常他是絕對不會如此的大動肝火的,今兒被欺負狠了。

「後輩小子,留點的口德,乖乖的跟我們走,說什麼不傷害凡人的話,呵呵,你也算是一腳進了我們的門,也算理解了一些,不是一個世界,那就不是同類,簡單的說就是草芥,我們可是沒什麼顧慮。」

另一個人的聲音才隨後進了耳朵,好熟悉。應該是那天碰到的那個,冷聲道:「小子,那次你裝的很像啊,居然連我們也給瞞了過去,說實話,你拿把凡事的劍跑到哪去了,不把他給煉化了我就改姓!」

君劍回頭看了看衙門。向地上吐了一口吐沫,總算是心有忌諱,在這鬧的話,後果實在是大發,裏面有幾個自己不得不要緊地人。特別是那小女兒,根本就受不得驚嚇。

心中哀嘆道:「乖女兒,今天爹就交到你手裏了,長大后可別像你那不成器的姐姐一樣,凈給老爸惹麻煩……」念兒的下落他是一直傷腦筋的。在朝廷宮禁安插幾個探子對他來說實在是輕易的很,和公主打成一氣,更站在了議政大殿上。這不是胡鬧么,笨丫頭根本就不知道這裏面的水有多深,萬一插進去腳就別想乾淨拔出來,就為了這個,君劍這幾天還一直抓頭來着。

沒辦法,只能跟着他們死命的跑,據他們說,數百裏外有片山區特別空曠……

夫人嘆了口氣。好容易人都走了,這些人可真地是難纏,抿嘴一笑,還是夫君有辦法,這些人也真是的。夫君是心情好,今天和他們客氣了幾句。也是看在他們態度還算誠懇的份上,沒想到才忍耐了多大的工夫,就開始拐彎抹角的提出要求,其實在她看來,夫君現在既然已經接受了他們,給好處是遲早地事,可他們現在這一提,倒是把南宮孤給惹火了,幾句話就把他們給罵的抱頭鼠竄。

發了一通火,現在的南宮孤心情好的很,問到:「劍兒呢,怎麼還沒有回來,那小子,根本就沒個當父親的樣子,要是我啊……」

夫人笑眯眯地問道:「要是你會怎麼樣?」敢罵兒子,她這一關就過不了。

南宮孤尷尬笑道:「沒什麼,當年劍兒剛出生,我可是一直都沒離你三步,照顧的可算無微不至,那小子怎麼都沒學了我一點。」

「哼!」嬌媚的瞟了他一眼。

就在兩個人情誼綿綿地時候,一個人猛的推開門進來。

打斷了好事,南宮孤當然不能輕易罷休,黑著臉太起頭來,驀的張大了嘴巴,好象見了什麼特別怪異的事情,接下來驚訝哈哈大笑起來,笑久了便上氣不接下氣,劇烈的咳嗽。

南宮夫人心疼的拍了拍他的脊背,看向門外的那個人,也是一樣地驚訝,「劍兒,你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還不趕緊的過來,讓娘給你揉揉……」

也怪不得他們笑成這樣子,現在他們的寶貝兒子,哪裏還有以前風流倜儻的樣子,一身的長衫幾乎變成了布條,灰頭土臉地,面孔上也莫名其妙的多了好幾個大包,鼻青臉腫地,看起來是格外的狼狽。

他現在已經是夠鬱悶的了,在衙門的外面還好說,運起輕功來等閑人根本就看不見,可剛剛落下來的時候,幾個魔宮中的下級弟子根本就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這個人居然也有吃苦頭的時候?非的君劍將可憐的臉蛋擦乾淨一半,他們才誠惶誠恐的退下,也不知道肚子裏面已經笑翻天了。

進了門還要被這兩個不良雙親嘲笑,頓時就是氣哼哼的。

放下的開玩笑的心思,南宮孤正色問道:「遇到可什麼人,要不要現在全城戒嚴?」君劍的本事他知道的不多,反正是認定了一點,兒子一向做事情都不願意吃虧,可現在他這個樣子,明顯是沒報復回去,事情大條了。

也不知道對方到底來了多少人,在南宮孤的心目中,單獨的幾個人能將兒子打成了這個樣子,根本就不可能,他現在已經在考慮要不要動用軍隊了,兒子么,自己打打罵罵那是天理,儘管他從來沒達到目的,可是被外人欺負了那還得了。

看向了君劍,在他的想法中,受了如此委屈的他,應該忍不住自己的衝天怒火點齊兵馬前去報仇吧,這樣也好,還真的想瞧一瞧寶貝兒子和他的嫡繫到底隱藏了多麼深的實力,可出乎他意料的是,君劍非但沒有象他想的一樣,反而是一副難以想像的頹唐之色,好象雄心就這麼一下子就被全打壓了下去。

南宮孤頓時勃然大怒,喝道:「身為男兒。就應該頂天立地,怎麼就受不了一點的委屈,有敵人並不可怕,只要他們還是人,就總能找到對付他們地辦法,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君劍無力的搖了搖頭。哪裏有這麼的簡單,暗自嘀咕了一聲,「他們應該早就不是人了吧……」

沒理會眼睛瞪的老大的雙親,隨便打了個招呼就回到自己的房內,他需要好好的靜一靜。想一想未來怎麼走。

回憶起來剛才地那場大戰,還是心有餘悸,都是一群什麼怪物啊。

今天算是訂下了一次虧本生意,不過,好象還撈回了不少。心中還略微的有點得意。

那些人似乎已經習慣了多少年來終極力量的享受,打鬥起來全然沒有章法,往往是發了一道劍氣什麼的就獃獃的在那裏看結果如何。這正好給了君劍一個機會,象他這種有了多少次在生死邊緣掙扎經驗地人,馬上就開始了反擊,在自己身受重傷的情況下也把他們給打了個鼻青臉腫。

一陣的無奈,看樣子還是自己吃了不少的虧,可沒辦法,他們的肉體實在是太強橫了,怪不得他們不躲閃。小心翼翼地測了測他們肉體的強度,不得不有了個讓他垂頭喪氣的結論,畢竟噬魂在手,也只能劃破他們一點點表皮而已。

本來沒本錢翻本地君劍,向暴怒中的他們又拋出了威脅。「你們可以在幾天毀了我,可是我早就給屬下了密令。一旦有什麼不測,將對大地上面你們所有的子孫包括你們姓氏的人進行毀滅性打擊。」

先前被君劍騙過了的那個,好象怨念更盛,「這小子還在說謊,他根本就不知道我們是誰……」

凄慘的躺在地上的君劍一邊咬牙修補著體內的創傷,一邊又似無所謂地道:「那還不簡單,就在傳說或者記載中查一下不就知道了。」

那些人十分的驚異,相互看了看道:「傳說不盡信吧,你怎麼能把希望放在那上?」

「呵呵,反正其中肯定有吧,殺錯了幾個又有什麼大不了的……「

回想起來當時了情形,君劍不由的抹了把頭上的冷汗,要不是靈機一動用這個威脅搪塞過去,現在地自己,恐怕早就魂飛魄散了吧。

至於後面定的協議,他現在已經忘地差不多了,反正好有好幾年的時間呢,現在去陪陪倩兒,逗逗女兒才是正經。

當然,也不是什麼事情都不做,出去到花園中轉了一圈,已經有數道急令發了出去。

接到命令的各明暗堂口個個都是莫名其妙,怎麼會有這種匪夷所思的命令,宮主以前的想法已經夠古怪,可是這個……

不管怎麼樣,宮主仍然代表着最高的權威,特別是這幾年,魔宮的實力已經在原樣複製了幾十倍,更讓這些普通的弟子心中多了些崇敬,馬上執行了下去。

隱藏在民間的力量紛紛現身,到處去請那些出名的匠師,請不來,當然用綁的……

與此同時,數的著的高手們紛紛的召集,向東邊急速趕去,在半路上,和南邊來的大批高手們回合,儘管分屬不同的系統,可兩方的最高統帥下了嚴令,所以也沒鬧出多大的糾紛,他們還奇怪的發現,在殺人高手的一邊,竟然還有不少苦着臉的江湖上有名的雞鳴狗盜之徒,每一個都是幾個高手在看着,看樣子也不情願。

心下疑惑,到底是執行什麼任務,需要這麼多的一批人。

他們不清楚的是,在這個時候,一向在海域中神出鬼沒的那批海盜,已經帶着同樣的命令,在海岸邊靠近,等着他們的上船……

不管外面的情況怎麼的變化,君劍仍然是過着他悠閑的日子,女兒出生就是不一樣,最起碼南宮孤不會再這個時候再派他出去了,難得清凈。

一時間幾乎忘記了外面的一切,把心神放鬆下來,也就是這樣,君劍沒能發現南宮夫婦喜色下隱藏的一絲憂愁。

在南宮孤的書房中,夫婦倆相對嘆著氣,看來預先計劃好象不能實行了。

南宮孤忽然嚴肅道:「這樣可不行。要趕緊的給劍兒完婚才行,我這就去給附近的幾大貴族世家送請柬,要把這事給快點的訂下來才行。」

夫人把座位挪挪,好象不是怎麼的適應,這還是她第一次進去書房討論大事地呢,沒想到還是沾了設計兒子的光,見夫君這麼快就下了決定。不禁猶豫道:「這樣對倩兒那丫頭不公平吧,她剛生完不長的時間……」她是站在一個女性的身份發言,這樣是不是太殘酷了點。

南宮孤無奈的抓起桌子上面的毛筆胡亂畫着,好象也是有點的心浮氣躁,無奈道:「那也沒辦法。你不是覺得劍兒那次被打了回來表現有點奇怪么,我總是有種不祥地預感,前段時間我還專門的試探了他一下,說是最近放他一段時間的假,就不要處理政務了。沒想到,他的那種從內心處也透露出來輕鬆……其實說實話,我也是挺喜歡倩兒的。可是,偏偏出來地是個女孩子……」

正在心煩的夫人一聽他的這句話,頓時就火了:「你說什麼,女兒又怎麼樣,別瞧不起女人!照你這麼說,等那小孫女長大后,我親自教導她怎麼樣,你看到時候她能不能擔任重任?」

太上發火。可憐的男人馬上投降,他也知道自己剛才的說法有點地過分,把夫人也包括了進去,連忙道歉道:「夫人啊,別生氣。我剛才說那話沒經過大腦,可這也不是沒辦法么。我並不是看不起女人,別給我扣這麼大的帽子,實際上我相信絕大部分的女人都是十分聰慧地,就像夫人你一樣,」為了避免晚上再一次睡書房,只能小小的捧了夫人一把,反正這兒也沒什麼外人,果然,夫人的氣消了不少,「她們經過良好教育后可以做成功任何事情,不過……」欲言又止,惹的夫人狠狠的一瞪,不敢再耍花樣,老老實實道:「你看看劍兒身邊那個青玉就明白了?」

「啥?」夫人一下子沒明白過來,「說她幹什麼,難道你想讓她和劍兒大婚,恩,那丫頭還算本分,模樣生的也不錯,不過她外族的身份有點忌諱,也不算什麼,也能更好的控制她地族人……」

南宮孤苦笑道:「夫人你想到哪裏去了,我是說她以前的身份,你以為能真正掌控后金大權的她是這麼的好相與的,你看這麼多年一直都相安無事地,還不是兒子的計劃,夫人你真心地想一想,如果她是個男兒的話,還能如此的甘心平靜對待一切么?」

夫人細細的想一想,道:「恐怕不能,男子的話絕對不會安心的居人之下,肯定會千方百計的找機會翻盤。」

南宮孤道:「那丫頭很聰明,把自己的感情和族人綁在一起考慮,也正因為這樣,往往就得不到正確的判斷,如果是男人的話,只會考慮自己的事業……」

「可能只是一個特例而已……」夫人不死心嘟囔道。

南宮孤又道:「武林盟最近向我們頻頻示好知道吧,一切都是在劍兒南下后開始的,最近當家的都是玉大小姐,還有她的寶貝女兒,要說她們和劍兒之間沒什麼貓膩,打死我都不信……」

「現在朝廷又是由長公主景陽掌權,雖然最近朝廷的舉動十分理智,可我仍然不看好她的將來……」

夫人,已經被驚呆了。

兩個人沉默了一會,夫人嘆了口氣道:「聽你說的,劍兒他怎麼有這麼好的運氣呢,唉,不過我心裏可就為了那些女人不平了,真的劍兒走到了那一步,要是有負於她們的,看我不打斷他的腿,」說到最後,已經是惡狠狠的語氣,「這樣一說來,兒子一切得來的好象太輕易了點……不說這個,夫君,你說我們現在到底該怎麼辦?」

南宮孤搖搖腦袋:「本來還有點主意,可現在有點亂糟糟的,還是過斷時間說吧,要不,你找個時候向劍兒試探一下,如果他內心的想法真是這樣的話,按他以往的思路,肯定早就將後路給想好了,總得留下個交代不是?」

站起身來,背着手走向窗口:「也許,會有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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