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學生會

新春年假結束了，聖輝中學又再一次恢復朝氣蓬勃。

和以往一樣，年假結束后，全校師生便開始忙著「夏季嘉年華」的籌辦。夏季嘉年華是學校各團體每年收入來源，為了讓團體可以繼續「生存」，學生們每到這個時候都會為活動的籌辦事宜東奔西跑，務必在活動中賺取最多盈利。

學生會一直以來都是嘉年華的主辦單位，其他學會團體則是協辦，因此學生會的人總是最忙碌的。不過，最奇迹的莫過於學生會的人成績從來不受影響，名列前茅的總是學生會的人。

「天陽，明天能出席會議的人數還算理想……」

「我不要『還算』。」

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舒弘宇沒有生氣，反而覺得頭疼。

「會長大人，就算你下令務必出席也無法改變結局的。」齊麟楓毫不客氣地往自己頂頭上司身上潑冷水。

方天陽微微一笑，一連無害地提議道：「那他們的事你們來做。怎樣？」

齊麟楓尷尬的笑了笑，轉頭對舒弘宇說：「你去跟那些不能出席的人說，未來的日子想過得好一些就給我出席明天的會議。」

舒弘宇無言地看著方天陽和齊麟楓，他的兩個頂頭上司，學生會會長和副會長。為什麼每次做「黑臉」的總是他呀？他不過只是個文書而已，不是只負責打報告？

「弘宇！」

在舒弘宇正為自己的遭遇感到不辛時，有人喚了他一聲。

舒弘宇聽見熟悉的聲音，自然地轉頭看向對方。方天陽和齊麟楓也不約而同地向那人看去。來者身上只是穿著和舒弘宇一樣綉有校徽和名字的白襯衫，沒有深藍色的外套，方天陽和齊麟楓猜測他是舒弘宇的同學。

「風嵐？你怎麼跑到高年級這邊來了？」

被喚作「風嵐」的人翻了個白眼，反問舒弘宇：「你能來我就不能來？」

「能、能、能。你當然能來了。」

「弘宇，你的同學嗎？長得挺俊秀的。名字是……」齊麟楓仔細看了一下對方衣服上的名字，接著說：「紀風嵐！天陽，你校草的寶座不保咯！」

「你這頭『麒麟』，男女都不會分嗎？她是女生，好不好？」

聽見方天陽的話，不是只齊麟楓，連舒弘宇和紀風嵐都愣了。紀風嵐身著的是男生制服，方天陽怎麼能那麼肯定地說出「她是女生」四個字？

「啊！」

忽然底樓的一群人的尖叫聲吸引了他們的注意力，他們不約而同地往底樓看去。

底樓的空地隔開了高年級和低年級的教學樓。兩棟樓的底樓走廊現在擠滿了圍觀的人，而空地上有兩個人正在扭打。

齊麟楓皺眉：「是楚祥。怎麼又和人起衝突了？」

「先下去再說。」方天陽下了命令轉身正要跑，卻發現紀風嵐已經一溜煙的衝下樓了。

齊麟楓當然也看到這一幕，不禁疑惑道：「他怎麼跑得比我們還快呀？他又不是學生會的人，看熱鬧也不用那麼急吧？」

在場唯一認識紀風嵐的舒弘宇連忙解釋道：「風嵐是武藝社的真正主權，他應該是要去制止楚祥。」

舒弘宇的解釋並沒有解開疑惑，反而令方天陽和齊麟楓更加搞不清狀況。但是當務之急是解決樓下的毆鬥事件，方天陽便暫時把疑惑放在一邊，下令道：「快下去，省得待會兒變成群毆。」

「楚祥！你給我住手！」

才到底樓，方天陽等人便聽見風嵐的怒喝。他們相互看了一眼后連忙沖入人群中，原本是想了解情況的他們卻出乎意料的看見紀風嵐擋在了楚祥和另外一個人之間。

楚祥深呼吸的幾口氣，緩緩的放鬆自己。正當他想就此罷休離去時，被打趴在地的另外一個人突然開口了。

「哈哈哈！楚祥，你堂堂一個大男人卻聽一個女人……噢，不，是一個不男不女的小輩使喚，你羞不羞啊？哈哈！」

「該死的！」

楚祥回身向在望那人身上送幾拳，紀風嵐卻及時將他的招式全擋下來，甚至將楚祥擊退了幾步。

「夠了！你想打死他不成？」

紀風嵐才把話說完，那人又想開口煽風點火。不過，他還來不及說出口就被紀風嵐一腳踢的他土黃膽水，連話都說不好。紀風嵐這一腳除了要阻止那不是想的傢伙繼續胡言亂語，同時也是對這傢伙的口不擇言作懲罰。誰讓他剛剛說紀風嵐「不男不女」？

紀風嵐看向不遠處的方天陽，問道：「會長，你不處理一下？」

「麒麟。」

方天陽叫了一聲齊麟楓，後者便開始指派人手將那口不擇言的人抬到醫護室。

所有人以為事情就這樣告一段落，正打算要解散時，楚祥的話又讓所有人留步了。

「紀風嵐！我今天要和你做個了斷！」

「什麼意思？」

「武藝社名義上是我在當社長，但社團里誰不知道真正的主事者是你。」楚祥頓了頓，接著說：「我們就在這裡做個了斷，我贏了你就退出武藝社，你贏了我退出武藝社，社長的為讓你坐。」

紀風嵐丟下「無聊」兩個字便轉身走人，可是楚祥卻惱羞成怒撲了上去。

紀風嵐利索地躲開了楚祥的攻擊。兩人就這麼一個追擊、一個閃躲，一個主攻、一個防守。

紀風嵐閃了一會兒后覺得一直躲避不是辦法，得都一方倒下才行。她知道自己的能力，也了解楚祥的能力。要真是認真起來，倒下的絕對不會是自己，但是她並不想楚祥輸……

正當紀風嵐分心思考時，楚祥逮了個機會要向紀風嵐打出分勝負的一招。

「你們這是在幹什麼！」

一聲怒吼讓現場氣氛瞬間凝固……除了打鬥中的兩人。

紀風嵐及時閃過了的楚祥的招術，而楚祥見自己打空了也急忙變招。攻擊與防守間紀風嵐的制服被楚祥扯破了……

這一切和那聲怒吼幾乎同時發生。紀風嵐閃躲楚祥的攻擊，一個勁兒往後退還撞上了人群，但是她沒有跌倒在地而是被人從后擁著。

「麒麟，你的外套。」

學生會長的聲音？

在紀風嵐還沒反應過來時，一件外套已經披在她身上了。

方天陽幫紀風嵐披好外套后，便對剛剛怒吼的訓導老師說：「老師，這件事我會給您一個詳細的報告。請交給我處理，三天內我會解決。」

學生會專屬辦公室里，除了換上學生會備用學生制服的紀風嵐，還有學生會副會長齊麟楓，至於方天陽和舒弘宇則到醫護室去向肇事的學生和楚祥了解情況。

「紀風嵐……你還真是女生啊？」收到紀風嵐的白眼，齊麟楓清了清喉嚨，正經八百地說：「因為你牽涉進了那場毆鬥事件，所以我得向你了解情況。」

「可以。你想知道什麼？」

紀風嵐一臉平靜，齊麟楓完全無法從她的面部表情讀出任何思想。

最後，齊麟楓葉只有作罷，問道：「紀風嵐，武藝社文書。但是，從剛剛的事情發展，你似乎並不只是文書？」

紀風嵐沒有即刻回答。他盯著齊麟楓好一會兒，才說：「楚祥的辦事能力不差，但絕不比他鬧事能力強。他不愛出席會議，把事情都交給副會長狄謙豪決定。謙豪為人優柔寡斷，常常是我在一邊協助才下得了決定。慢慢的，我就成了所謂的『幕後主事者』。」

「楚祥知道這件事？他沒做出任何反應？」

「他知道，不過他懶得理。」

「那他今天怎麼又爆發了？之前都沒有過？」

「他不是沒爆發過，只是不是對我而已。」

「所以說，之前和楚祥有關的毆鬥事件基本上都和你脫不了關係？」

齊麟楓著實受不了了。問了幾個問題，紀風嵐從頭到尾的表象幾乎可以用「面無表情」來形容，好像一切事不關己。齊麟楓故意問了這個問題，就是想看看這個「撲克臉」是不是可以繼續保持面無表情！

「錯，是絕對沒關係。」紀風嵐頓了頓，接著說：「要說我和毆鬥事件有關係，那應該就是最後都是我和狄謙豪去收拾殘局。如果想說這些事情是因我而起，我不會否認，但也決不承認。嘴巴長在別人臉上，他們愛說什麼說什麼，是楚祥自己控制不了情緒才會致使事情發生。我和這些事，毫無關係。」

最後四個字，紀風嵐特別加強的語氣。

齊麟楓愣了一愣。他懂了，紀風嵐雖然是面無表情，但是正是她的「撲克臉」，再配合上說話的語氣，就可以把別人壓倒，讓人完全服從她的話。

在辦公室的氣氛僵持不下時，方天陽和舒弘宇領著楚祥回來了。看到會長大人回來了，齊麟楓連忙奔過去求救。

「天陽，都問完了。喏，這是你要的東西。還有問題的話，就自己問吧！」

把剛剛記錄到的資料交給方天陽后，齊麟楓就轉身捉弄學弟舒弘宇去了。

方天陽坐到沙發上，大略看過資料后，轉頭對楚祥說：「你不是有話想說？」

楚祥的臉色不怎麼好，紀風嵐雖不知道楚祥想說什麼，但他卻有種「最好別聽」的想法。

「我會退出武藝社……」

「打住！」紀風嵐翻了個白眼，她就知道沒好事。

「如果是因為剛剛的是想退出的話……首先，我並沒有答應你的約定。還有，不在其位，不謀其職。是我名不正，退出的人應該是我不是你。最後，我早決定好了，明年升上高年級后，我就會退出武藝社。你有什麼補充？」

雖說紀風嵐是武藝社的文書，但是楚祥基本上並沒有真正和紀風嵐好好溝通過。對於紀風嵐斬釘截鐵、直截了當的語氣，除向顯得有些應付不來。

「沒有……但是，我還是會退出。我的存在只會為武藝社帶來麻煩。」

紀風嵐「呵」的一笑，說：「你之前是帶來不少麻煩，但是之後會不會繼續，那時看你自己的造化。你肯改過，武藝社仍舊歡迎你……我保證。」

楚祥猶豫了，他很想繼續呆在武藝社，但是自己的脾氣……

「風嵐說得沒錯。」方天陽看出了楚祥的顧慮，開口道：「未來的是沒有人知道，但是從以往的經歷看來，你的脾氣必須得改這倒是事實。」

與紀風嵐氣勢逼人不同，方天陽溫和的勸導讓楚祥安心了不少。經過一番左思右想，楚祥終於決定了。

「嗯……那我就先留下吧。」

紀風嵐總算放下心中大石，她可不想因為自己影響到別人的生活。

「沒事的話，我先走了。」

紀風嵐才剛站起來，方天陽便叫住她。

「等一下，還有件事。」

紀風嵐疑惑地看著方天陽，道：「還有事？」

方天陽從頭到腳打量了紀風嵐一遍。他真搞不懂為什麼會有一個女生會穿男生制服來學校，而且身為學生會長的他竟然完全不知道這件事。剛見到紀風嵐時，他就覺得奇怪，原以為是低年級的學弟妹之間的遊戲，但是剛剛停舒弘宇說紀風嵐從入學到現在就是這身裝扮……這點，方天陽就搞不懂了。

方天陽儘可能讓控制自己的語氣，禮貌地問道：「請解釋一下你的裝扮。」

紀風嵐聽見這四個字，心中暗自翻了無數個白眼，強忍下罵出「關你什麼事」的衝動，然後一臉無奈但是又很有禮貌地說：「請到訓導出去向訓導主任彭清霞請教。就這樣，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