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再不想看到你離開 (九)

第二十章 再不想看到你離開 (九)

鍾裕彤轉回身來。

彭因坦說:「就在我回來之前,她還提了分手。其實姥姥顧慮的,她更有顧慮。我前些天,天天都跟她求婚,沒一次明確答應我。但是呢,我知道她不是不想,就是沒把握的事兒不敢。所以您要問我,是不是想清楚了?我早想清楚了。我是不是能承擔責任?我能承擔責任。就是這樣,我沒有別的想法。」

「有多嚴重?」鍾裕彤問。她往回走了兩步。

「我要說您以後可能沒孫子抱,您會怎麼想?」彭因坦在欄杆上坐了下來,看著他母親。「但這可能是最好的結果。」

鍾裕彤過來,坐在彭因坦身邊驁。

「這的確是很糟糕。」她說。

彭因坦看看母親,說:「您可真夠坦白的。歧」

鍾裕彤點點頭,說:「我也是很俗的一個媽媽,當然希望能抱上孫子。」

「我覺得比起失去她來,其他的都沒什麼。我也想不了那麼多。可是她吧,還是想以後能有自己的孩子。所以她是堅決不同意做徹底清除盆腔手術的,只同意保守治療,剝除腫瘤……我現在覺得還有一絲的希望,或者這是個Find-nothing手術;或者手術中冷凍切片能確定腫瘤不是惡性或不全是惡性的……只不過前一個,我們找的醫生已經是一流的婦科腫瘤專家,開了刀什麼都找不到那完全沒可能。」彭因坦低聲說。

鍾裕彤伸手過來,握住了兒子的手,問:「索鎖現在呢?精神和心理狀態怎樣?」

「沒見過這樣的女人。都這時候了,還惦記著怎麼把事兒都安排好了……這次肯跟我一起來北京,就是要見她媽媽,交代下如果她不在了,讓她照顧好姥姥。如果不是因為這個,她是不會來的。」彭因坦說。

鍾裕彤沉默片刻,說:「難怪。我想以她的性格,並不至於怕跟你見家長。她是不想讓人失望。」

「她看著倒是很勇敢。」彭因坦說。

鍾裕彤說:「那在她走之前我一定要見見她了。得讓她快點手術。人的身體新陳代謝也是每時每刻都在進行,變化都是瞬息萬變的,這個時候她的健康是第一位的,其他的都要靠後。」

「嗯。醫生已經安排了手術時間……她想好好陪姥姥過個年。我今晚聯繫過醫生,她也同意了。要求就是不能再拖延了。」彭因坦說。

「最好留下來做手術,這裡的條件畢竟還是要好一些。」鍾裕彤考慮了下,說。

「請過專家會診了。這手術的難度並不大,那邊的醫生也是很好的。不用擔心的,媽媽。」彭因坦轉而安慰母親。

鍾裕彤沉默著,卻沒有立即消除自己的擔心。

「既然這樣,你就好好照顧她。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出面,就儘管說。這個時候生病,她媽媽都未必一定顧得上她……這孩子也是,偏偏這個時候生病了。」鍾裕彤嘆了口氣。一看錶已經很晚了,坐在這冰涼的欄杆上,母子倆都快被凍僵了。她站了起來,說:「今天太晚了。明天早上我跟你一起去看看她。」

「媽,不用。有您句話,我就很感激了。我送她回去就行。」彭因坦說。

鍾裕彤看著因坦,她還沒說話,就見他重重打了個噴嚏,再開口說話已經帶了鼻音,她就說:「快回去泡個熱水澡,去去寒氣。你也是剛剛生過病,還沒完全恢復,抵抗力弱呢。」

「沒有的事。早就恢復好了。索鎖可注意我的飲食了。」彭因坦說。

鍾裕彤看著因坦,忍不住笑了笑,說:「真是逮住一切機會給索鎖說好話啊。那天在火車站那麼一會兒工夫,就跟你爸爸獻寶。你爸爸就說這坦坦跟變了個人似的。」

「連這個都跟您彙報了?」彭因坦是真有點兒吃驚。

「不是彙報,是溝通。」鍾裕彤糾正道。

「是警告吧。」彭因坦又換了個詞講。

「算了,我懶得理你們爺兒倆的公案。去去,回房間休息去。還說要照顧索鎖,自己的身體都照顧不好,怎麼照顧人?」

「知道了,媽。」彭因坦過來擁抱下母親,「謝謝。」

鍾裕彤拍拍他的肩膀,說:「謝什麼。你自己的選擇,不後悔就好。」

彭因坦放開她,說:「我今天頂撞姥姥,說她經歷複雜……她沒大耳刮子抽我真是開恩。」

鍾裕彤瞪了因坦,說:「姥姥是動口不動手。你以為她那鐵齒鋼牙的名頭是白來的?十幾歲就做學運工作,全家就出了這麼一個反叛者。她在你這個年紀,都已經什麼級別了?在家裡不是不能講策略,她是不願意跟你還得用心機。你還來勁了。明天早上跟姥姥道歉。」

「知道。媽媽晚安。」彭因坦推著母親回房。到門口他又打了個噴嚏,這下他幾乎可以確定是感冒了,不禁感覺有點糟糕。

「快回去吃藥睡覺。」鍾裕彤催促因坦。

「好。」彭因坦幫忙關好門,就往自己房間走去。

他在院子里站了一

會兒,抬頭看看灰濛濛的不見星星的夜空。重重的一個噴嚏催促他趕緊回房間去。進了門他先去放了熱水,等著的工夫他拿了手機出來。回了家他就沒得空給索鎖電話和信息。

手機里靜靜躺著一條來自索鎖的簡訊:到家了嗎?

只有這幾個字而已,她沒有再問。也沒打電話。

彭因坦回復她:安全到家。睡了嗎?

他等到浴缸里的水滿了,索鎖都沒回復。看樣子是已經睡了。他把手機放在檯子上,準備洗澡,可噴嚏一個接一個打,他這回是真感冒了……吃過葯他睡的昏昏沉沉的,不知什麼時候開始有人在他耳邊叫他,他喉頭乾澀疼痛,怎麼也說不出話來。直到有熟悉的鈴音響起來,他下意識睜眼,才發現天已大亮。

「坦坦?醒了?」鍾裕彤看到因坦醒過來,過來摸摸他額頭,「退燒了就好……你手機響了好幾次了,叫都叫不醒你。」

彭因坦爬起來,頓覺身上酸軟無力,問:「您怎麼在這?」

「昨天晚上我不放心你,過來看看,發現你發燒都開始說胡話了。給王大夫打電話,他過來給你打了一針,說早上再過來。」鍾裕彤說。

「我一點兒都不知道。」彭因坦接過母親遞過來的水,道謝。他拿著手機先翻看,果然電話簡訊都是索鎖的。他打開那幾條簡訊——「昨晚睡的跟混過去一樣,沒有聽到提示音」「你還沒起床吧」……「電話打不通。我已經到機場了,改簽了航班,馬上登機。你的東西我收拾好了,讓沈西安給你送過來。他會打電話給你的。我落地給你電話。」

他看著最後一條,猛的反應過來,正喝著水呢,急忙一大口咽下去,把杯子往母親手裡一塞,說了句壞了索鎖自己先回去了,直接撥電話過去。可索鎖的手機正在通話中……

「先回去了?」鍾裕彤被因坦這猛的一下子弄了一身的水,撫了撫裙子上的水珠子,問道。

彭因坦煩躁地下床,咬咬牙說:「又來先斬後奏!」

鍾裕彤看看因坦感冒中白的不健康的臉上因為生氣染上的胭脂色,微微皺眉。

彭因坦沒在意母親的神色,他光著腳在地板上走來走去,索鎖的手機卻還是在通話中……

……

索鎖還在跟施雲晚通電話,眼看著都跟她進了候機廳、堅持要送她回家的沈西安,又急又氣,直說不要讓他一直跟著。

沈西安倒是不在意索鎖的態度,默默跟她保持著合適的距離。

「……媽媽真的不用……您還讓不讓人好好兒過個年了,大過年的人都往家跑,您還讓人出差……我真的可以照顧好自己,再說到時候還有彭因坦呢……你要不放心……」索鎖走進候機廳里,忽然間抬頭看到一個坐在一張小圓桌后正在敲打電腦鍵盤的年輕人,愣了一下,輕聲問:「您要覺得我一個人回去不放心,跟嚴隙駒一個航班總可以了吧?」

她說著,走到了嚴隙駒身邊。

嚴隙駒頭都沒抬,繼續敲打著鍵盤。

索鎖在他旁邊的沙發上坐下來,他才轉過臉來看了她一眼。索鎖對他微笑下,他只點了點頭。然後索鎖就把手機遞給他,小聲說:「麻煩你接下電話好嗎……電話里是我媽媽。你就跟她證實下,是跟我一個航班就可以。」

嚴隙駒沒接她的手機。

索鎖見狀拿手捂住話筒,說:「她不放心我一個人回去,麻煩你告訴她……有什麼事會幫忙的。」

嚴隙駒盯了她一會兒。

索鎖覺得他可能是把她當傻瓜看了……就在她以為他不會幫忙的時候,他把手機拿了過去,說:「阿姨,我是隙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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