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紫菱從汪展鵬的懷裡抬起滿是淚痕的臉：「媽媽，我沒說楚濂生青芷的氣了，可是，可是……青芷怎麼可以不理楚濂呢？」

青芷不屑的翻了個白眼，開口說道：「媽媽，我有點兒事要跟你談談。」

看著青芷一臉正經的樣子，舜娟笑道：「喲，看你這一臉正經的樣子，還跟媽媽談談。說吧，什麼事兒？」

「媽媽，之前你和父親大人不是想讓我學油畫嗎？」青芷想了想，決定還是后說打算自己住一個房間的事：「可是，我確實是不喜歡油畫……」

「什麼不喜歡油畫？」汪展鵬一副沒得商量的口氣，打斷了青芷的話：「畫油畫的女孩子最有氣質了，你必須學下去。」

「就是，」汪展鵬懷裡的紫菱抬起頭，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說道：「青芷，雖然你現在的畫畫得不好，但是你將來一定會畫得很好的！」

青芷沒有理會紫菱的話，只是接著對舜娟說道：「媽媽，我想學大提琴。」

「大提琴？」舜娟疑惑的反問道。

「是啊，青芷，」綠萍笑著說道：「從來都沒聽你說過你喜歡大提琴呢！這樣好了，以後啊，你拉大提琴，我跳芭蕾，我們一起公演吧！」

「得了吧，」青芷把一粒剝好皮的葡萄塞進綠萍的嘴裡，說道：「到時候再說吧，能不能學下去都不一定呢！」

「不行，我不同意！」汪展鵬把紫菱放在一邊，正色說道：「青芷，你做什麼都是半途而廢的。我堅決不同意你放棄油畫而去學什麼大提琴。」

「不同意就算了。」青芷淡淡的說道：「那我什麼都不學了行不行？」

「你什麼……」汪展鵬怒氣沖沖的說道。

「媽媽，還有一件事，」青芷不理會汪展鵬的怒火，繼續開口說道：「我可不可以參加越級考試，直接讀二年級。」

「什麼？」舜娟不可思議的叫道。

「媽媽，一年級的功課，姐姐已經都教過我了，」青芷看了看瞪大了眼睛的綠萍和紫菱：「我都已經學會了。」

看著一臉堅定的青芷，舜娟突然覺得自己實在是弄不清楚眼前這個女兒的想法，但還是很快就決定了要尊重青芷的想法：「青芷，你決定了嗎？」

青芷點了點頭，一副堅定的樣子。

「那好，這兩天你就好好準備一下，準備參加越級考試吧！」

「舜娟，」汪展鵬不悅的叫道：「你怎麼也跟著青芷胡鬧呢？」

「展鵬，青芷大了，有自己的想法，」舜娟揉了揉青芷的腦袋，笑著說道：「再說了，就是讓青芷試試罷了。行的話，我們的女兒就可以直接讀二年級，這是多好的事兒啊。如果不行的話，也沒什麼損失，反正青芷還小，即使不能直接讀二年級，也不過是和其他的孩子一樣，又不丟人。」

「你……」汪展鵬怒氣沖沖的站起身：「算了，我不管了，你們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到時候，別怪我沒提醒過你們！」說完，也不管幾個人的反應，直奔書房去了。

「爸爸！」看著汪展鵬離開的背影，紫菱喃喃的叫著。

「媽媽，還有一件事，」青芷想了想說道：「我也大了，現在也馬上就要讀小學了。我想現在我也應該有自己的房間了，所以我想搬到姐姐對面的房間里去。」

「青芷，你不願意跟我一個房間了嗎？」紫菱哭著說：「青芷，你怎麼可以這麼做呢？」

「紫菱乖，不哭哦！」舜娟趕緊抱起紫菱，低聲的哄道：「紫菱乖，不哭，不哭……」

青芷和綠萍對視一眼。

「看，我說對了吧，」綠萍含著笑，用眼神示意著青芷：「你很難自己一個房間吧！」

「放心吧，」青芷回了綠萍一個記她放心的表情：「我有辦法。」

「青芷，你……」看著紫菱哭泣的樣子，舜娟一邊安撫著紫菱，一邊猶豫的對著青芷開口說道：「你能不能……」

「媽媽，」青芷偷偷的瞪了窩在舜娟懷中正盯著自己的紫菱一眼：「我上學了，也許以後讀書會耽誤到紫菱睡覺的。」

「青芷，我不在乎的！」紫菱說道：「你讀書，我晚睡一會兒沒什麼的！」

「可是我在乎啊！」青芷嘲諷的勾起嘴角，想起那聲夢境中綠萍毫不介意的把自己的朋友都介紹給了紫菱和楚濂，可是最後卻被所有的朋友背叛的事，於是開口說道：「再說了，以後我也會有自己的朋友。到時候我帶著朋友來家裡，跟紫菱在一個房間也不方便。」

「哼，」紫菱跳下舜娟的腿，沖著青芷喊道：「你就是不願意跟我一個房間，我也不要跟你一個房間了。我再也不理你了。」說完，也不管眾人的反應，直接往樓上跑去。

「紫菱，紫菱……」舜娟看著跑上樓去的紫菱，無奈的叫道。

「媽媽，」綠萍站起來，說道：「我去看看紫菱吧！」

「嗯，綠萍，你上去看看紫菱吧，好好的哄哄她！」

綠萍對著舜娟點了點頭，就轉身向樓上走去。

看著綠萍的身影消失在樓梯拐角處，舜娟轉頭看向青芷，想了想說道：「青芷，你想好了嗎？」

「嗯，」青芷點了點頭：「媽媽，我已經想好了！」

「那好吧！」舜娟點了點頭：「既然你已經想好了，那就這麼辦吧！明天就叫阿秀把那個房間給你收拾出來。現在，你也上樓去哄哄紫菱吧，你們姐妹之間，別在因為這個鬧起來。至於展鵬那裡，我去說去。」

「媽媽，晚安！」青芷站起身，向樓上走去。

舜娟看著青芷向樓上走去，想了想自己這個好像突然之間長大了女兒，不由得苦笑著搖了搖頭，暗暗的叫自己不要想太多了。

「姐，」青芷在走廊上看到綠萍果然如自己預料的那樣，正站在門口敲著門叫著紫菱。

「青芷，」看到青芷，綠萍無奈的笑道：「還是你來勸勸紫菱吧！小丫頭，鬧脾氣了！」

「沒事兒，」青芷笑著拉起綠萍的手：「她一會兒就好了。姐，今天晚上我住你屋裡吧！我還從來沒有跟你一個房間過呢！正好，你也再給我講一講一、二年級的課程。我大話都說出去了，別到時候越級考試我再考不上，那多丟人啊！」

「你啊！」綠萍看著青芷一臉頑皮的樣子，無奈的笑笑，又看了一眼紫菱的緊關著的房門：「那紫菱……」

「沒事兒，沒事兒，你放心吧！」青芷一邊毫不在意的說，一邊硬拉著綠萍往房間走去。

紫菱趴在床上哭了一會兒，也沒見到青芷來勸自己，更是在門口聽到青芷與綠萍離去的聲音，不由得悲從中來：「青芷果然不再理我了。果然，醜小鴨是沒有人會喜歡的。即使同是醜小鴨的青芷，也是喜歡和白天鵝在一塊玩兒的……」

紫菱胡思亂想著躺在門口的地板上睡了一夜。而青芷則是窩在姐姐的床上，難得的沒有再做惡夢。

「姐，」青芷抻了個懶腰，拉了拉自己身上的綠萍的略顯得有些大的睡衣，揉了揉眼睛，說道：「你今天還得去學了芭蕾舞嗎？」

綠萍點了點頭：「嗯，今天只是上午需要學習，下午就不用去了。下午我陪你去買書包吧！」

「姐，你每天都要去練習芭蕾舞，不累嗎？」

綠萍想了想，才說道：「其實是挺累的。但是，我很喜歡那種站在舞台上，跕起腳尖，舒展身體的感覺……青芷，我跟你說，你別告訴媽媽啊，前兩天，我的腳尖又出血了呢！我都不敢告訴媽媽呢！」

聽著綠萍的話，青芷想起那場夢境中的自己死後，不知為何只能寸步不離的跟隨著綠萍，看到綠萍那樣刻苦的練習著芭蕾舞，想著綠萍曾經無數次的抽筋的雙腿、無數次斷裂的腳趾甲以及那一雙雙染血的舞鞋，想起紫菱那酸溜溜的話，恨恨的想著：「汪紫菱，你真應該看看姐姐是怎樣的練習的。」

「姐，」青芷伸手抱住了綠萍，真心的說道：「姐，要是練習的累了的話，你就跟我說吧！我不會告訴媽媽的！」

「嗯，」綠萍點了點頭：「好！」

在早餐桌上，青芷看著一臉不高興的紫菱，以及板著一張臉的汪展鵬，靜靜的吃著自己的早餐，心中核計著要如何布置自己即將屬於自己的房間。

「青芷，」吃過早餐以後，汪展鵬擦了擦自己的嘴角，在紫菱期盼的眼神中開口說道：「房間的事情……」

「父親大人，」青芷放下手中的食物：「房間的事情，我已經想好怎樣布置了。況且……」

「展鵬，」舜娟開口說道：「昨天我們已經說好了的。現在，三個孩子都已經長大了，都需要有自己的空間了。而且紫菱也很快就要讀小學了，不能再讓她跟青芷呆在一個房間了。」

「舜娟，」汪展鵬不悅的說道：「聽說青芷不再跟自己一個房間了，紫菱都那麼難過了，你怎麼還是那麼縱容青芷呢！紫菱跟青芷一個房間又能怎麼樣？青芷都是你給慣壞的！」

「我怎麼慣青芷了？」舜娟高聲說道：「你把話說清楚？孩子要一個自己的房間怎麼就不行了？」

「行了行了，」汪展鵬不耐煩的打斷舜娟的話：「我不管了，你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說完，就站起身來，不顧紫菱含淚的眼神，拿起一旁的公文包，直接向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