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三章 破空

「你說什麽？仙土殿在半路遇到空間風暴，在對抗空間風暴的時候，失去所有動力，暫時到不了了？」韓默聽到柳定定帶給他的消息，第一時間傻掉。原本期待很久的事，突然如泡沫一般破碎掉，滋味苦苦地，不怎麽好受。就像嚐到秋天醉澀的苦桃，讓人恨不得把果實直接拋開。

見到韓默失落的表情，柳定定扭著自己手指……不是她不想扭衣角，她的衣服在強烈的磨擦系數中，已經灰飛煙滅。隨身小空間里雖然還有備用的幾件衣服，但此刻的她全身酸軟，動都不想動，只好半閉着眼睛，掩耳盜鈴。反正兩人都是如此，誰也沒比誰多掛一件。柳定定很想安慰韓默，所以開口說道：

「這個……仙土殿本身為吸聚靈氣，若是靈氣充沛的地方，它遲早能吸收到足夠進入這個碎片空間的靈動力……」

韓默將自己攤平在草地上，仰望天空繁星點點，無數個夜晚過去，他頭一次發現這個碎片空間的星空，一樣如此明亮，只不過星星的數量，比起他出生的福南仙界，少上太多。想起過往因為過度放心，而顯得有點靡爛的日子，韓默的臉不自覺變紅。他還是太依賴柳定定解決問題的能力。他本該多盡點努力。只是以他的修為和對空間的認知，想到破開這個空間，回到自己熟悉的那個空間，幾乎可以說不可能。空間之河裏。飄流着無數空間，不少空間在擠札之間生生滅滅。仙界在這之中，算是最為穩固和龐大的空間之一了吧！聽到柳定定含糊其辭的說法。他就知道完了，這個時間可能無限久，他還是忍不住問道：「多久？」語氣里沒有抱持任何期待。不知道為什麽，柳定定的失諾，竟讓他心裏微微有些竊喜。太長的時間裏，他拚命的追趕着修行速度飛快的柳定定，身為一個男人。這樣的壓力不得不說，不小。

其實。他的努力，更主要是想跟柳定定在一起。若是追不上，恐怕他將在時間的流中泯滅。唯有跟柳定定站在同樣的高度，兩人的日子才能長久。

人和人其實也是如此。站在不同高度的人，很難長久相處下去。最後只能刻意經營，才能勉強保持。有時候，變得不是人，而是環境。

「我……也不知道……」柳定定囁嚅著，實在不想說實話來刺激韓默。在沒有她的操控之下，仙土殿的恢復速度，令人髮指。而仙土殿實際上距離這個碎片空間並不遙遠。以在仙界飛行的速度，只要半日即可到達。但是。柳定定仰頭向天，這個碎片空間阻住了他們離開的腳步，空間洪流中的飛行速度。更不能以常理來判斷，那不時出現的空間裂隙，若沒有空間天賦來感應避開，可能在下一刻，你的身體一下子就分處不同的空間，併產生錯移。

韓默不再說話。只是看着天空靜靜地躺着。柳定定緩過來之後，將衣服取出穿上。至今。她對自己的身體仍然感到羞澀，就算在愛人面前，她也不習慣。韓默隨後也將衣服穿上，站了起來，在地上盤旋來回，良久之後，他說道：「是我沒能保護好你。我們以自己的力量破碎虛空回去吧！」

「……」柳定定張大了眼和嘴，看着眼前突然變得霸氣十足的男人。

「我們把身體先打理好，然後就出發，不要怕，我會保護你。」韓默見到柳定定驚訝的樣子，以為她一時之間感到害怕。兩人都經歷過一段空間洪流的旅程，知道那有多麽可怕，韓默咽了口口水，安慰道。

「其實，仙土殿在的地方不會太遠，只要我們能出了這個空間的空間障壁，渡過幾道空間湍流，就能到了……還有，要離開這個碎片空間，不一定要從空中突破，而是要找一個空間薄弱處。這個薄弱處並不一定在邊緣，空間的每一點都有可能。以我們兩人的力量，再加上增強的法器，就能夠辦到。」柳定定弱弱的解釋，極不希望韓默覺得她在出風頭。

「這樣啊？」韓默嘴上發乾地說道。心下決定回去之後一定要找方空想那個老傢伙好好惡補一下空間常識。他就想不明白，柳定定為什麽總是能夠那麽容易看透事物的本質呢！突然，他覺得自己好像忘記了什麽很重要的事情。他突然注意到柳定定一個不同於以往的動作，柳定定的雙手按住肚子……經過這一番驚險，孩子還在嗎？

「他……還好嗎？」韓默的手伸了過去，剛才那一瞬間，他真的忘了這個令他欣喜的小寶貝。由此可見，此刻的他，還是愛着柳定定比孩子多一點。畢竟，有了柳定定，孩子總歸會有。尤其是他手中就掌握著特效藥。

柳定定微微點頭。韓默鬆一口氣，說道：「我們先把他生下吧？」

柳定定搖搖頭，說道：「在我肚子裏，它還能受到我全方位的保護，若是讓它獨立在外，誰來幫他遮風擋雨？空間洪流豈是一個**凡胎能夠渡過的？」

一拍自己的腦門，韓默這才想到，這個還沒成形的小傢伙，本質上與他們不同類啊。

既然已經決定，兩人就離開的事情展開了周全的討論和準備。半年之後，帶着在這個空間收集到的東西，兩人來到碎片空間最薄弱的地方。這個地方，是他們半年來全力尋找的結果。令人驚訝，又在情理之中的是，這個空間薄弱點，就在兩人洞房花燭的地方，也就是兩人在這個空間出現的地方。這個發現讓他們不捨得同時，也鬆了一口氣。畢竟這個地方，他們的實力不會受到限制，可以做出最好的發揮。

或許冥冥之中，這是早就安排好的。若是在深受限制的高空，他們兩人別說打破空間，連長時間滯留都會產生問題。

環顧四周，這裏有他們親手搭建的竹屋，綠竹環繞，小橋流水，遠處的各色花海，經過半年的時間，這裏已經深深地打上兩人生活的烙印。難得在一起，誰也沒有忙着閉關打坐。除了忙忙碌碌地尋找空間節點之外，就是過着充滿情調的兩人浪漫生活。

兩人都是好相處的人，愈是相處，愈有滋味。原本以為兩人的愛情已經很濃厚，經過一段親密相處，在無數的談話與理解中，就好像一塊破碎的玉，重新契合在一起那般完美。

「是時候了，走吧！」韓默握著柳定定的手，寵溺地說着。兩人對視一眼，從彼此眼中看到濃濃的情意。或許回到人群之中，彼此愛情的味道會因為調味料的加入，而變得更加多變。但此刻，他們相信這份愛，足以讓他們走夠千山萬水。

突破空間非小事，選定的這塊空間的強度，經過不少時間的測試，已經大致上確定。

透過兩人的默契，兩人的法力以間不容髮的差距同時抵達薄弱點……當然，只是重重的扞動了空間，不致於一系裂開。仙靈空間從來不會這麽薄弱。只見一個又一個爆裂物，豪不停歇地在同一個點炸響。除了交握在一起的那隻手以外，兩人另一隻手都在掏拿着丹藥，像丟糖豆一樣，不斷地往口中送著補充靈力的丹藥。

空間震顫著，破碎的那一刻，兩人眼前出現奇幻多姿的世界。

「走！」

機會只有一瞬，錯過了一切就要重新開始。準備了半年，攻擊了整整三天三夜，好不容易兩人才完成了這一次的破碎虛空的工作。

論起空間知識，柳定定強過韓默不知道多少里，因為她奇特的雙眼，一直沒有喪失她最引以為傲的能力之一。只要存在能量和生命的物體，都存在這波紋。空間通道也不例外。透過空間波紋，柳定定相信在絕對控制之下，她和韓默至少在精神疲憊之間，會擁有絕對安全的路徑。

相對而言，韓默對於外來，更感到未知，然而此時，他選擇全心全意地相信柳定定。這一切，他已經想不清，為何在上界時，他能夠那麽冷硬地對待眼前這麽可愛的一個女人。他又為什麽寧願傷害這麽一個可愛的女人，在意一些莫名其妙的東西。

出了碎片空間，安全成了過往，飄飄蕩蕩，處處都是危機。但是柳定定和韓默的肚子，總算不會三不五十就作怪，讓他們無法向以往那樣，盤腿一坐就是上千年的時光。一天總是要被干擾那麽幾次，誰還能專心入定修鍊呢！神奇的是，兩人的修為境界，不退反進，用一日千里來形容，都是客氣。

「我們要往哪裏去？」韓默抽空問道。在柳定定的提示下，又閃過一個突然冒出來的裂縫。

「仙界太遙遠了，我們先到仙土殿去。有我主持，仙土殿才能用最快的速度恢復。」

「仙土殿的位置一直保持不動嗎？」

「怎麽可能，失去能量的仙土殿，在空間浪濤中，四處飄移著呢！我們得快點接近它，它現在還不算太遠。」(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