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取勝
要取得三流武道練習生的稱號，必須得到武道會的認可，在市級比賽上取得好名次，並且，需要精通任意一門拳法、劍法、掌法等。
論打架經驗，莫問不輸蕭震，可在招式精妙之上，卻遠遠不如。
從六歲就開始練習拳腳軟硬功夫的蕭震，剛開始還與莫問硬碰硬，隨著莫問幾次以力量、速度壓制他，蕭震就看出莫問根本沒經過系統的訓練。
經過訓練、沒有經過訓練，這之間的差距是很大的，同樣的力道，在這兩種不同的人身上，能夠使用出不同的效果。
經過系統的練習和訓練，對力量的掌控，要比沒有經過訓練的強太多。
譬如現在，莫問的力量和速度，明顯要強於蕭震，可是，莫問卻只能被迫挨打，而蕭震不斷利用輾轉騰挪的腳步，閃開莫問的拳腳，趁機抽空反打。
這就是技巧的差距！
「不太妙！」
莫問狼狽的躲閃，心中凜然，蕭震比他預料的還要更強些，不過，這也正常，他見過蕭震和李言、楊華動手那次，已經是高一的時候。
一年過去，憑蕭震的資質，又有家庭的大力栽培，進步肯定很大。
只是，慶幸的是，蕭震速度比他慢，他雖然沒有蕭震的步伐、技巧，卻也能憑速度避開，甚至抽空反擊。
五分鐘過去，莫問和蕭震還在纏鬥，基本處於誰也奈何不了誰，卻誰都不想停手的尷尬境地。
蕭震喘著粗氣，莫問的難纏出乎他的預料，這種高強度交手，精神力的高度集中，對體力消耗極大，很容易疲勞，如果雙方實力相當，陷入纏鬥后，比拼的就是耐力。
莫問也大口喘息，汗如雨下，只是，他並未感到疲憊。
相反，高強度的對抗中，他感覺自己的身體在發熱，就像是賽車，只有達到那個速度后，才能夠體現出價值，汗水流過每寸肌膚，喚醒蘊含在其中的力量，他在進步！
「他開始放慢速度，他的腳步散亂，他的體力已經不支！」
在對拳中，莫問眼中閃過亮光。
「哈！」
蕭震提拳而上，同時大喝，以聲助勢，他也發現自己的體力在下降，他根本沒想到莫問能把他拖到這種地步。
必須在體力耗盡前，打到莫問，蕭震強提口氣，雙拳如出水的蛟龍，來勢極快，而且角度刁鑽，蘊含變化。
「給我倒！」這次，莫問也不再閃躲，他知道蕭震已經是強弩之末，這拳不過是迴光返照，打倒這拳，就能贏！
他口中怒喝，直接揮拳。
嘭嘭！
兩拳，同時打中對方胸口，反震的力量，將莫問和蕭震同時推開，倒退數步后，蕭震無力的倒地，被黑臉崇小虎提前扶住。
「咳咳！」
莫問吐出兩口血，肌肉酸痛感席捲全身，勉強支撐自己沒有倒下。
他的體力再好，耐不住身體扛不住，還好他經常挨打，要不早倒下，即使如此，他的情況也不比蕭震好。
「平手？」眾多圍觀的學生議論紛紛，在他們看來，的確是平手，似乎莫問和蕭震，誰也奈何不了誰。
可是，這樣也足夠驚人，蕭震是誰？
這屆的老大，而且，早就取得三流武道練習生的稱號，是在寧市被譽為「僅次於劉波的國術天才少年」。
而莫問呢，在這之前，屁也不是，誰知道他？
誰也沒覺得莫問會打平蕭震，就算莫問麻利的幹掉崇小虎，所有人都覺得是莫問偷襲，崇小虎太大意，即使是李言、楊華也不看好莫問！
但現在，所有人都露出難以置信、不可思議，自己眼花的表情，嘴巴里塞得下雞蛋。
蕭震鼻青臉腫，喘息著，推開崇小虎，踉蹌兩步，還是站穩，盯著莫問。
莫問也盯著蕭震，兩個人，就像是鬥雞，互相對視。
半響，蕭震咳嗽兩聲，深吸口氣，緩緩道，「我輸了！」
嘩……
滿場嘩然，所有人看向蕭震，就是崇小虎也驚訝的注視著蕭震的背影，蕭震是個自尊心極強的人，能讓他說出這三個字，太罕見！
「我沒贏！」莫問微微搖頭。
「老莫，厲害啊，能和蕭震單挑！」李言和楊華鑽進人群，扶住莫問，又看向還沒散去的同學，「散了，散了，沒事了，各回各家去。」
被扶住后，莫問微鬆口氣，他剛才不是不想動，而是不敢動，無處不在的疼痛，僵硬的肌肉，他要是亂動，很可能直接肌肉撕裂，傷得更重。
和蕭震他們擦肩而過，蕭震忽然開口，表情嚴肅而認真，「莫問，不管你和林秀秀有沒有關係，只希望你不要傷害她！」
莫問不置可否，走兩步停住，「那你為什麼不去追她？」
「你不懂！」蕭震苦澀地笑，林秀秀那麼優秀，怎麼會看上他，她喜歡的是高溫，自己如何與高溫爭？
「哦，同病相憐啊！」
莫問低聲自語，隨即被李言、楊華扶往醫務室。
「老大，不好意思。」
黑臉男生低下頭，他是蕭震的左膀右臂，也是蕭震的好友，他知道蕭震暗戀林秀秀，也知道蕭震為林秀秀，坐上這個位置，只為能夠離她更近。
按理而言，本屆老大應該是極其耀眼的存在，事實也是如此，寧市一中的歷屆老大，都在同屆學生中出類拔萃，他們有的進入武道會，有的成為軍界俊傑，能夠被認可，且坐上這個位置，本身就是一種能力。
但他們這屆不同，蕭震的光芒，完全被高溫、許清婉遮蓋，連李言、楊華也穩壓他，可以說，蕭震算是寧市一中默認「老大」存在以來，最憋屈的那個。
不是他不強，而是他面對的人，光環太耀眼，他的家庭三代從軍，但和盤踞寧市的四大家族相比，還是太弱。
蕭震也明白這點，即便被推選為「老大」，行事也很低調，沒做什麼很驚天動地的大事，學校的搗亂份子也被他製得服服帖帖，讓學校極其滿意。
只是，在聽到林秀秀和莫問走得很近后，蕭震有些不淡定了。
英雄難過美人關，蕭震在初中就開始暗戀林秀秀，他知道林秀秀喜歡高溫，他不介意，比家室、相貌，他都比不上高溫，他們才是郎才女貌，門當戶對，而自己，就要做那個守護著她的使者，哪怕默默無聞，只要遠遠看著她就可以。
可莫問是怎麼回事？
蕭震在得到消息后，開始還不相信，後來幾次看到林秀秀和莫問在教室獨處，還有說有笑，蕭震那壓抑在心中數年的憤怒就噴湧出來。
他比不上高溫，還比不過莫問嗎？
就像最心愛的玩具被搶走，蕭震氣急敗壞的帶著小弟，來找莫問理論，他要讓莫問知道，林秀秀是他守護的女神，你這個不能給她幸福的，有多遠滾多遠！
結果，反倒是蕭震栽了。
作為兄弟，他也嘲笑過蕭震，可是，誰讓他們是兄弟，現在他居然半點忙也幫不上，看到蕭震如此狼狽，崇小虎心裡也是難受。
「嘿嘿，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勝敗乃兵家常事，不是還有你們這幫兄弟嗎？」蕭震拍拍崇小虎肩膀，露出微笑。
學校如此大動靜，自然有老師關注，很快，就有教務處的老師找到莫問和蕭震，分別問話后，又替兩人調解，最後握手言和。
基本就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在這方面，只要不違法犯罪，學校睜隻眼閉隻眼。
和蕭震這架，對莫問的生活沒有太大影響，繁重的學習任務，讓風波很快過去。
當然，也不是沒有影響，以前學校里愛找莫問麻煩的，現在基本看不到，就是遇上，也是客客氣氣的。
除此之外，開始和他說話的許清婉，忽然又變得冷淡起來，取而代之的，是林秀秀變得很熱情。
每次下課，林秀秀必定到他旁邊，和他討論數學，就是放學，林秀秀也會把他叫住，研究錯題。
這種學習機會，莫問肯定不會錯過，他想出人頭地，必須考上大學，不僅如此，要是能考上名校，特別那幾所名院，就能申請市裡、省里的助學金，能省下一大筆錢。
林秀秀的各科均衡，數學突出，對他而言，是最好的補習老師。
毫無疑問，林秀秀和莫問的「親密」被宣揚、扭曲后，學校里已經出現「情侶版本」，李言、楊華每次看到莫問，都是擠眉弄眼，問啥時候請吃飯，畢竟，在他們看來，莫問和林秀秀能走在一起，他們居功至偉！
莫問對此很無奈，人言可畏，他算是見識了，事實根本不是校園流傳的那樣。
他也很清楚，林秀秀並不喜歡自己。
林秀秀追求完美，在解題、學習上，一絲不苟，討論題就是討論題，絕不會說別的內容，不摻雜私人感情。
有很明顯的完美主義者傾向，她要的愛情，也是完美的，她選擇的對象，也要完美，毫無疑問，莫問不符合她的選擇。
當然，現在沒人敢找莫問麻煩，蕭震作為這屆老大，都被他幹掉，足以警告那些不懷好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