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抓鬼和過目不忘
不同於冰窟的寒冷，陰風帶來的是壓抑心靈的陰冷，莫問額頭冷汗刷的冒出來。
從對面鏡子反光中，莫問看到紅衣女鬼飄在自己後面，紅裙裹身，黑髮遮面。
陰風，正從身後徐徐吹來，那女鬼，漸漸靠近他，並從那紅衣之中，伸出一雙蒼白而虛幻的手，緩緩朝他脖頸合攏。
近了，莫問甚至可以感受到那鬼呼出的陰氣，落在自己後腦勺上。
莫問身子僵直。
「怎麼辦，怎麼辦？」
他心中慌亂，眼見那手要落下，莫問咬牙，忽然朝左側翻滾，避開女鬼，連滾帶爬的起來，三步並作兩步朝宿舍跑去。
「唳！」
眼見到手的獵物逃走，女鬼黑髮飛舞，露出半張腐爛的臉，尖嘯一聲，腳不沾地，飄忽間就出現在莫問身後，兩隻手朝著莫問抓去。
莫問回頭瞧見女鬼張牙舞爪，就在自己身後，急沖的身體猛然轉彎，朝著值班室跑去。
女鬼未料到莫問轉彎，卻是剎不住身子，飛出去一截，更是惱羞成怒，頭上髮絲迅速生長，如靈蛇般朝著莫問捲去。
莫問衝進校警值班室，猛地關上門，將女鬼髮絲擋在門外。
把門上鎖，莫問衝到睡著的校警身旁，使勁搖晃，「醒醒，醒醒……」
「別搖了，他被那女鬼**，一時半會兒醒不來。」低沉的聲音忽然出現，嚇得莫問汗毛乍起，順著聲音看去。
「秦，秦老師，你怎麼在這裡？」莫問吃驚。
角落裡，秦焦守穿著電視里殭屍道長的那種法袍，手裡拿著鈴鐺，正蹲在地上用毛筆在黃紙上畫著什麼。
「唳！」女鬼唳嘯，出現在值班室里，那腐爛的臉，空洞洞的眼窟窿直勾勾的盯著莫問，讓他心底寒氣直冒。
女鬼飄過來，莫問頓時暗罵自己太蠢，對付女鬼，關門有個毛用，現在女鬼堵門，想逃都沒地兒逃。
眼見女鬼就有撲在身上，莫問只聽得秦焦守低沉嚴厲的喝聲，「卧倒！」
莫問還未明白是什麼意思，腳下卻被校警絆一下，頓時失去平衡，往後倒去。
就見秦焦守手中拿著黃符，嘴唇念念有詞，而後那黃符「嗤」的冒出黃火，被秦焦守屈指一彈，擦著莫問臉龐飛過，正中撲下的女鬼。
噗，火焰在女鬼身上，瞬間升騰起來，女鬼尖嘯慘嚎，被火焰籠罩，在黃色火焰之中，很快燃燒殆盡，化作幾縷輕煙飄散。
而摔倒在地的莫問，卻在女鬼死去的瞬間，感覺到有股清涼的力量，流入眉心，瞬間，莫問就像吃下靈丹妙藥，神清氣爽。
這時，黑暗壓來，莫問睜眼就見到秦焦守正低頭看著自己。
「秦，秦老師！」莫問顧不得後腦勺砸起個包，急忙起來。
秦焦守兩眼有神，眉頭緊鎖，打量著莫問，帶給莫問巨大的壓力。
莫問心裡七上八下，咽口唾沫，小心翼翼的問，「秦老師，剛剛那是鬼嗎？」
「你不知道？」秦焦守聲音嚴厲，配合上他那張古板的臉，足以嚇哭小孩子。
「不，不知道，我原本要出去外面，可忽然遇上那東西，秦老師，那是什麼啊？」莫問半真半假的回答，又弱弱的問。
他不知道秦焦守在這裡多久，是否看到他溜過去，若是看到，他再撒謊說是宿舍看到女鬼，那就是自己打自己臉。
想到剛才秦焦守那起火的黃符，莫問就浮現電影里殭屍道長的畫面，暗想秦老師也一定是個殭屍道長，今天穿得如此正式，估計就是為抓這女鬼來的。
秦焦守皺著的眉頭微微舒展，他沒教書前，學過陰陽術，教習國文後，又精研易理。
最近學校陰氣較重，他猜測有邪祟作怪，今晚特來查探一二。
莫問溜過去，他也看到，卻沒有打草驚蛇，畢竟，他不敢肯定邪祟是不是莫問，之後，莫問被女鬼追著闖進來，他也沒有立即出手，是在試探莫問。
秦焦守和鬼打過交道，知道狡猾的厲鬼，會附在人身上，趁機朝他人下手，直到莫問被女鬼攻擊，他才確定女鬼便是邪祟。
「好了，今晚看到的，都別說出去，你就當作什麼也沒有看到，我也不會揭發你半夜翻牆的事情。」秦焦守並不願多做解釋，收了鈴鐺和地上的硃砂。
「好的，秦老師，我什麼也沒看見。」莫問有些尷尬，長出一口氣，以老秦往常的嚴厲，不把自己罵幾遍才怪。
「還不回去睡覺。」秦焦守收好法器，見莫問還不走，嚴厲喝道。
「哦。」
見老秦臉色陰沉，莫問連忙出了值班室，來到宿舍區，翻過牆。
「卧槽，是老莫，嚇死爹了！」廁所門口，探出兩個腦袋。
人嚇人，嚇死人，才落地的莫問也被嚇一跳，定睛一看，竟是李言和楊華。
「你們幹什麼？」
李言和楊華走出來，見他們身上衣物整齊，莫問就知道兩人要幹什麼。
「別出去，老秦堵門口，出去一個死一個。」莫問說。
「卧槽，不是吧，老莫你也出去上網？」楊華吃驚。
李言打楊華一巴掌，「噓，你丫小點聲。」
又看向莫問，李言指指外面，「老秦守著？」
「是啊，我差點死，還好我跑得快。」莫問點點頭。
「卧槽，回去睡覺，幸好老莫先去探路，要不然哥倆就掛了。被老秦抓到，不死也得被罵個狗血淋頭。」楊華小聲罵著。
回到宿舍，莫問閉目，就在剛才，他的腦海多出些奇怪的東西，按照烏鴉教的方法，集中精神，心神沉入意識海，這是片灰濛濛的空間，飄著幾個小蝌蚪般的文字。
「這是？」
莫問去觸碰，有信息傳出。
「冰火小地獄，可凝練魂。」
莫問又看向另外的蝌蚪，分別觸碰后，發現每個蝌蚪文，都蘊含簡短的信息。
「鬼差，行走在黑夜之中，來往地府和人間！」
「黑衣鬼差，凡間視之為黑無常，魂力形成黑衣武裝，黑夜王者，實力在黑夜得到巨大增幅，在白天會受到削弱。」
「覺醒鬼差術，可成為鬼差。」
莫問反覆琢磨這幾個蝌蚪文傳達的情報，可惜，內容太少，疑點太多，黑衣武裝是什麼？鬼差術又是什麼？怎麼樣覺醒鬼差術？
全是問題。
當然，莫問也不是毫無收穫，至少，他可以確定，地府、鬼差的存在，而自己，很可能是獲得鬼差的傳承。
「那烏鴉會幫我，可能也和這個傳承有關，我昏迷后，究竟發生過什麼？」莫問沉思。
下午放學后，林秀秀讓莫問留下複習，許清婉收拾著文具。
「清婉，學校附近新開家咖啡廳，環境很好，要不要一起去喝杯咖啡？」陽光帥氣的高溫走過來，面帶笑容，很有親和力。
「我不太喜歡喝咖啡，你邀請別人吧！」許清婉冷淡的拒絕，起身離開，留下滿臉尷尬的高溫。
林秀秀邊指導莫問，邊嘆氣，「唉，某人就是不甘心？非要用熱臉去貼冷屁股。」
莫問低著頭笑，每次高溫被許清婉拒絕，林秀秀都會冷嘲熱諷，而莫問都會很開心，頗有點，「我得不到，你也別想得到」的感覺。
高溫臉色陰沉，冷哼出聲，要是別人，高溫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可林秀秀不同。
等同學們離開后，林秀秀指著幾個重點，對莫問說，「你先看，不懂再問我。」
林秀秀的筆記很詳細，字也如人般清秀，一些複雜的點，莫問根據筆記，自己再推敲下來，很快就會想明白。
他能做到過目不忘，可有些題還是要靈活運用，有些重難點，需要揣摩透徹。
筆記很厚，從高一到現在，都有重難點，昨天莫問就把六本筆記中他沒學的內容看完，連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總感覺，學習好簡單。
「既然如此，那我不如把以前學過的也複習一遍。」
莫問就像是開了竅，以前怎麼想都想不通的題，現在看兩遍就會。
時間到達周四，莫問把六本筆記複習完。那些死記硬背的知識點，都烙印在他的腦袋裡，隨時都能夠倒出來，而需要揣摩的地方，也被他仔細看過。
再三確認沒有遺漏的地方，莫問把筆記還給正玩手機的林秀秀，「給你！」
一中對學生玩手機處罰嚴厲，可還是有學生冒著危險，隨身攜帶，屢禁不止。
而對莫問來說，手機就是奢侈品。
「看完了？」林秀秀抬起頭，望著莫問，眼中帶著質疑，「都懂了？」
「似乎，差不多了！」莫問點頭。
「莫問，不懂就問，看著你挺實誠的，學習也算中游，怎麼還和我撒謊？」林秀秀不滿的放下手機，接過筆記。
「你要是沒學好，不是說我沒認真教你嗎？這讓秦老師怎麼看我？讓班裡面的同學怎麼想？不負責任？」
抱怨著的林秀秀翻開數學筆記，「喏，這個題怎麼解？」
莫問訕笑著，拿起筆，在草稿紙上寫出解題過程。
見莫問一字不落的把解題過程寫出來，林秀秀臉上不滿有所收斂，又翻幾個題出來遞給莫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