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回 這買賣划不來

第二十一回 這買賣划不來

沈亭讓兒子為下面的小輩讓讓路。

沈俊大驚失色。

沈亭冷笑道:「你們倆個都是我兒子,你二弟官位沒你高,人卻比你精明,壞就壞在在南邊呆的時間太長,再想在官場有所作為,只怕是難。」

「父親,二弟資質頗高,早早的退下來,是不是……」

沈亭冷冷看了他一眼,沈俊乖乖的閉了嘴。

「以你的資質,能走到今天這一步,已是老天爺開恩。好在,你有個好兒子。趁着我現在還能喘氣,我要幫他把路走穩當了,日後就算我兩腿一伸,只要有他在,沈家就不會敗。」

沈俊一聽到老父親要為小兒子鋪路,心中又羞又愧,忙恭敬道:「兒子一切聽從父親安排!」

沈亭滿意的看了他一眼,閉眼沉思道:「飯要一口口吃,事情得一步步做。寫信給你二弟,讓他上摺子告老還鄉。你到史部走動走動,幫你侄兒沈群尋摸尋摸位置,一旦新帝准了摺子,後面的事就順理成章。等你侄兒的事情定下來,你再上摺子換個清水衙門,權當養老吧。」

沈俊眉頭緊皺,道:「父親,那阿力……」

沈亭睜開眼睛,意味深長的笑道:「你放心,你退得越乾淨,阿力他……才能爬得越高。」

……

話說蕭府百日宴后把鄭家送來的禮,原封不動的退了回來以後。鄭家幾位爺大驚,連夜商議了半宿。

第二日一早,年過半百的鄭恆。親自去了蕭府求見欣瑤。

欣瑤正與兩個孩子逗樂,聽丫鬟回完話后,把孩子交到奶娘手裏迎到了二門外,拜見了這位老祭酒,把人引至偏廳,又親手奉上茶。

鄭恆一瞧蕭大奶奶這般以禮相待,竟有些拿捏不住是何用意。雖面上不顯,實則心裏坐立不安。甚至有幾分惶恐,虛笑着說了半天的客套話。

欣瑤何等人也,客人不說明來意,她樂得裝糊塗。

一盞茶后。鄭恆連客套話都說盡了,只得平復心緒,言歸正傳。

「大奶奶,今日老朽前來,不為別的,只想求大奶奶一句話。」

欣瑤含笑做了個擺手的姿勢,笑道:「老祭酒,何需出此言,一個求字萬萬不敢當。且不說蔣家與鄭家。連着姻親,就憑老祭酒與杜家的淵源,晚輩也應該先到府上。給老祭酒請安才是。奈何我的身子,從小就是個弱的,一年到頭吃藥調理著,大爺體量着我,也就少了走動,就這樣兩家耽誤了下來。」

鄭恆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欣瑤。當下不敢大意,忙接話道:「大奶奶身子弱。確實該仔細養著。好在老太醫醫術高明,想必是無礙的。」

欣瑤笑道:「正是這個話,祖父說我的身子,冷不得,熱不得,氣不得,怒不得,否則便會肝鬱氣滯,肝火上升,脾虛肝乘。」

鄭恆在官場上摸爬滾打過來的人,話聽得分明。

他心中又是一驚道:「哎啊,年紀輕輕的就得了這個病,可有醫治的方法,要用些什麼葯?」

欣瑤笑道:「倒也無需什麼葯,只不該聽的話不聽,不該見的人不見,心平氣就和,靜心能調氣。」

「人生不如意之事常有,大奶奶還得想開些。」鄭恆躊躇道。

欣瑤暗暗冷笑一聲。

「祖父也是這麼說的,只是……哎,老祭酒啊,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各人有各人心魔,各人有各人的難處,一時半會,又豈能是說想開就能想開的。」

鄭恆想了想,撫須痛快道:「老朽願為大奶奶排憂解難。」

欣瑤揚了揚眉毛,輕輕「噢」了一聲,便沒了下文。

鄭恆仔細打量蔣欣瑤神色,心中略思片刻,便有了計較。

他笑道:「老朽院裏有一隻扁嘴鸚鵡,整天嘰嘰喳喳吵個不停,還會啄人,按大奶奶的意思,是把那畜生扔出府呢,還是關在籠子裏養著。」

欣瑤眨著黑亮的眼睛,笑道:「雖說是個畜生,卻也是條生命,扔出府了,即沒個去處,也找不到吃食,連我瞧著都有幾分不忍,倒不如關在籠子裏養著吧,只省得它到處啄人。」

「老朽倒也是這個意思。偏那隻畜生前些日子有了小畜生,有道是母子連心,該不該放在一處,老朽有些為難。請大奶奶示下。」

欣瑤略思片刻,笑意深深道:「還是另養著吧,別到時候帶壞了小的。聽說貴府的太太是個慈善人。」

鄭恆暗暗鬆了口氣,由衷道:「大奶奶才是真真的慈善人。」

欣瑤謙虛道:「罷了,又何必跟個畜生計較呢。」

鄭恆遂招了招手,身後的小廝上前兩步,把一直捧在手裏的錦盒送到欣瑤跟前。

鄭恆笑道:「大奶奶身子不好,老朽就不叨嘮了,這錦盒裏面,有幾張藥方,大奶奶瞧著有沒有用。」

欣瑤玉手輕撫了撫錦盒,笑道:「老祭酒太客氣了,不過即是藥方,我就大膽留下了,想必應該是對得了我這症的。」

鄭恆見欣瑤收了下錦盒,心下大喜,說了幾句客套話,起身告退。

欣瑤又恭恭敬敬的把人送到了二門外,方才止了步。

回了房,見微雲捧著錦盒跟進來,命其打開錦盒瞧瞧。

微雲一瞧,倒吸一口涼氣,裏面整齊的擺放着三張地契,正是蔣欣珊最後一點身家家當。

欣瑤冷冷瞧了一眼,嘆道:「真真是一無所有了呢。」

微雲躊躇道:「大奶奶,這……」

欣瑤笑道:「人家誠心誠意送來了。就收著吧,回頭讓孫景輝帶李君他們瞧瞧去。」

欣瑤把地契從錦盒裏拿出來,不想下頭還有東西。拿起來仔細一看,臉上的笑意越發的盛了幾分。

微雲湊過去打眼一瞧,原是一疊銀票。

欣瑤把錦盒遞到微雲手上,笑道:「數數!」

微雲點了點,驚訝道:「大奶奶,整整五萬兩啊!」

欣瑤長眉細擰,嘆道:「果然是下了血本了。他這是怕我把怨恨都撒在鄭家頭上。累及鄭家滿門。」

微雲低下頭輕聲道:「那大奶奶打算如何行事。」

欣瑤略思片刻,舒展眉梢道:「此事等大爺回來再議!」

……

稍晚。蕭寒從外頭回來,剛換了衣裳坐定,欣瑤便把此事說與他聽。

蕭寒接過淡月遞來的溫茶,一口飲盡。才冷笑道:「這鄭恆倒也會鑽營。只是把人拘著,依我看還是輕了些。你忘了當年她是如何對你的?」

忘?如何能忘?

不能忘,也不敢忘。

蔣欣瑤幽幽一嘆。

蕭寒聽這一嘆千迴百轉,默默的握緊了欣瑤的手,婆娑道:「以如今咱們的本事,想讓她生就讓她生,想讓她死就讓她死,何苦讓自己為難。你若下不去手,我來!」

蔣欣瑤心中慰貼極了。就勢靠在男人懷裏,柔柔道:「大爺有什麼好主意?」

蕭寒對着欣瑤的唇啄了兩口,低聲道:「我的主意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當初她怎麼對你的,你如今就怎麼還回去。」

欣瑤轉過臉,對上男人的眼睛,抬眉道:「蕭寒,我這心裏頭奇怪的緊。明明心裏恨得要死。真要動她,卻又動不了手。可看着她毫髮不傷。心裏頭卻又不甘心。」

「你啊,還是心太軟!有什麼下不去手的。」蕭寒輕聲埋怨。

欣瑤索性把兩條胳膊環在男人頸脖上,翹了翹唇角,笑道:「倒不是下不去手,只是我想着,萬一我真動了她,父親雖說已不待見她了,可到底還是他的親身女兒,心裏多少會有些酸澀。父親這一酸澀,母親那頭怕得不了好;母親一不好,我這頭又擔着心……如今咱們日子過得極好,何苦為了她壞了好不容易得來的順心日子。我左思右想,總覺得這買賣划不來。」

蕭寒見女人胡攪蠻纏,說得統統不在理上,不由的失笑道:「瑤瑤覺得什麼樣的買賣劃得來?」

蔣欣瑤厚著臉皮道:「我覺得,讓所有人,心下覺得都虧欠我蔣欣瑤的,這樣的買賣劃得來!你想啊,只要我忍下這口氣,父親一看到我,心中就有愧疚,心中一愧疚,就會對我和母親加倍的好……」

「然後呢?」

「然後……」蔣欣瑤有些胡縐不下去。

「瑤瑤!」

蕭寒低低的叫了一聲,正色道:「你是有丈夫可依仗的人,便是你動了她,岳父也不敢說你半個不字。我蕭寒搏了這麼些年,到頭來自己的女人還要看旁人的臉色過日子,那我豈不是白活了。」

蔣欣瑤輕聲嘀咕道:「那可是你岳父,可不是什麼旁人!」

「便是他,也不行!」

蕭寒臉色一沉,加重了聲音。

「你心裏如何想的,便去做,出了事,爺幫你頂着;爺頂不住,爺親自去求能頂得住的人。」

蔣欣瑤心裏滿滿的都是歡喜,對着男人的唇便重重親了一下,揚起笑道:「一輩子禁足,兒子養在婆婆身邊,這樣的懲罰說輕也輕,說不輕也不輕。當年周姨娘禁足了不過短短几年,人就老得不成樣。一輩子那麼長,這樣的日子最是難熬。你家媳婦我不喜歡打打殺殺,那是粗人乾的事。你媳婦我就喜歡這樣鈍刀子割肉,慢慢磨。」

蕭寒心下不願,卻也不願違了女人的心意,想想心頭又有些不甘,遂一把拉過女人,狠狠的吻了上去。

蔣欣瑤自知自己幹了件雷聲大,雨點小的蠢事,很是配合的依偎在男人懷裏。

半晌,蕭寒抬起頭,咂了咂嘴道:「「鄭家,瑤瑤打算如何。」(未完待續)

ps:包子想先吐槽一下某位書友,居然要求一更一萬八千字。昨日夜,在陽台上,望着底下車水馬龍,左思右想,一更一萬八,三更五萬四,這已不是要吐血而亡,這已經是亡了的節奏。(這位書友,請自動的到牆角蹲會)

行文很慢,一天能寫個六千字已是極限,雙休日還得陪女兒上各種的培訓班,補習班,分身乏術。所以書友們諒見!

不過發現了一個現象,一暴更,那個粉紅票票啊,紛紛砸了過來。親們,不帶這麼玩的!

(感謝的名單放下一章)

今日幾更呢,容包子賣個關子吧,因為——包子還未準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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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四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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