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第一百一十章

71_71960霍妍那一番話本是在屋中同自家人說的私密話,傳了出來自是有人刻意為之。

霍五公子書容同霍二公子書寧同為南安王霍思側妃紀氏所出,霍書容向來不喜霍妍,今次更覺其言語駁了他兄長的顏面,雖有霍書寧勸解過,仍是氣不過,領著侍從逛出院子,在人不多也不少的『僻靜處』說了一二含糊之言,留了侍從待好奇之人打探時將霍妍的話原原本本的告知。

待霍書安聽說此事,顧不上教訓那禍害自家人的蠢物,忙去告知南安太妃。

南安太妃捏著佛珠,很有些灰心,正想將霍書容叫來訓斥一回,卻見霍妍進了屋來。

霍青離開時只帶了兩個貼身侍從,餘下侍從留下護衛女眷,待聽聞流言,留一人去告知霍書安,餘下人等便開始追根溯源,將散布流言的侍從捆縛妥當,便提了人去尋霍妍。

霍妍最信她的父親和嫡親兄長,常聽人言說邊境事及當今聖上雄心,倒不似旁人心惶惶,勸慰過南安王妃,便往南安太妃處安撫。

南安王妃責問過事由經過,令侍衛去將罪仆交代的僕從皆拿了,提著人去見南安太妃。

南安太妃瞧見南安王妃來了並不意外,抬手阻了人說話,指了身邊位子讓人坐。

南安王妃深吸口氣壓住心火,在旁落坐,只待看南安太妃如何處置此事。

不多會兒霍家幾位公子皆至,南安太妃定定看了她傾心教養的少年片刻,沉沉一嘆,轉眼將諸人一一看過,肅聲道:「近日家事紛雜,我很覺身子不爽,待明日郡主生辰宴過,府中便諸事皆由王妃和郡主處置。今日我再處置一事。此行既是來祈福,總要做些實事,我城外莊子管事報說莊戶兒女因供不起束脩不得識字,你們幾個哥兒身邊的長隨多能識文斷墨,便去給人做幾年先生,也是歷練。」

眾人的貼身侍從都是心腹,這說是送去莊子教書,能不能被接回來實是未知之事,不僅是眾侍從心下驚懼,幾個少爺也不願就這麼莫名其妙的折了好容易養熟的人手,霍四公子性情最為急躁,當下出聲欲求情:「祖母——」

只是,他剛喚了一聲,南安太妃又有話說:「他們去歷練做善事,也是為你們這些主子積福。這事兒就這麼定了。叫世子帶來的侍衛將人送去,早去早回。」南安太妃言語堅定,半點兒寬裕都不許。

霍書宇上前躬身道:「孫兒謝祖母美意。只是,此時怕是不好遣人往城外去,再者,孫兒們身邊的侍從雖有規矩,卻還是該由大管家等人再規整一回,也好顯出府中氣度。」

「祖母,大哥說的有道理。只是大管家事忙,您身邊的陳嬤嬤教掌規矩多年,不知可是能勞動她老人家一回?」霍書安笑著接話,全不顧霍書守和霍書容戳在他身上的冷眼。

「老七說的有理。陳嬤嬤,這幾個小子你暫且管束兩日。」南安太妃暗嘆一聲,一語定音。

六位公子退出屋去,霍書容正欲出言,被他二哥書寧一把攥住手腕,只得忿忿咬牙。

霍書寧看著霍書宇,笑道:「今日多謝大哥出言指點,弟弟銘記在心,日後定有回報!」

「二弟客氣了,教導弟弟,本就是做兄長的職責。」霍書宇笑容和煦,好一副君子坦蕩模樣。

「大哥當真辛苦,可要好生保養身子,弟弟和書榮先告退了。」霍書寧面色誠懇,彷彿說著肺腑之言,欠身一禮,便領了霍書容離開。

霍書守用凌厲的眼神狠狠從那兄弟身上刮過,抬手扶了霍書宇欲走,卻聽霍書安低聲道:「書安希望大哥所言乃是真心,一家兄弟人,互相守望。」

霍書宇看了一眼瞳中彷彿跳著火的霍書安,哂笑道:「我自是真心,可是盼著看老七你似錦前程呢。」

待那兄弟二人離開,一直在旁默不出聲的六公子霍書宏移步到霍書安身邊,輕聲道:「本就是那些人的爭端,你又何苦摻和?快回去歇著,等回府必又是一場忙亂。」

「多謝六哥。」霍書安目送霍書宏離開,默立片刻方才抬步回房。

除了外裳,濕巾凈面,卧在床上,霍書安回思這一日事,忽的想到不久前霍青同他說的話:「你我身上有一半相同的血脈,就沖著你從未做過惡事,我就會扶持一把。」他如何不曉得在三足鼎立的爭鬥局面中保持中立,乃是保一世安康的最好法子,只是,他聽到了那句的輕飄的續言——「……不過,我挺喜歡有個弟弟可以疼,可以跟人顯擺。」

霍書安無聲哂笑:他這人就是放不開,總想找個人能哄他兩句。所以,傻就傻吧。

卻說騎馬歸京的三人。

霍青被山風一吹,倒是鎮定了幾分,他才不信他父親會讓西疆此時起了戰禍。且不說南安王世代在西疆練兵,他猶記得霍思往西疆前夜,同他交代過府中諸事,曾道要他同胤禔和穆誠多親近,在他詢問歸期時,更是笑言待北疆平定,亦是其從西疆歸日。

霍思走時許他用其書房看書,他在書房中的兵書上見過幾筆不同字跡辯說細論,再加上早先的些微線索串聯,想必當今東南西北四王與京華雙傑曾為知交好友,緣何今日這般疏遠,怕是與當年致使定國侯陳成隕身疆場一戰背後種種謀局相關。

想必他身邊這二人同是被糾葛其中。雖說當年此二人尚是懵懂嬰孩,可這糾葛怕是因其身份,自其出生就糾纏上了。

一行人入了城,此時街上行人甚少,水汜讓馬兒緩下步子,對水泱道:「太子,且讓南安王世子先與我到工部,點過新制兵器,再由他將錄冊送去給你。」

水泱頷首,應道:「英郡王所慮甚是,就依大哥所言。張總管,」水泱轉頭看向張寧,道,「不知父皇可還有什麼話要您傳達?」

「回太子的話,皇上說太子和英郡王只管帶人守著兵部和工部,待皇上定計,自有明旨。」張寧躬身回道。

水泱和水汜對視一眼,頷首應下。

待最後送了太子入兵部,張寧只帶了一二羽衛回宮復命。

皇城宮禁森嚴,乾元宮御書房中氣氛倒還輕鬆,張寧入內只見一人被捆縛於地,邊上跪了烏壓壓的一地人,而旁側安坐著靖王、肅王和西寧王皆面色安然,再抬頭看上首坐著的皇帝,只見人面上竟還有幾分笑意。

張寧鬆了口氣,躬身奏道:「皇上,太子已奉旨入了兵部,英郡王和南安王世子現在工部查點兵器薄冊。」

「好。」水郅合上手中折本,對張寧道,「你叫人去看看那吏部尚書怎的這般難請。」

「是。」

張寧正要退出殿門,就有黃門入內通報:「皇上,吏部尚書韓世清、禮部何宇大人求見。」

「宣。」

何宇原為右相,如今被派入禮部修大齊待屬國之規,卻是沒個正經名頭,官職確不比六部尚書之職,與吏部尚書韓世清一同入殿,便落後半步。而韓世清正是不惑之齡,意氣風發之時,倒也不相讓,入殿站定后俯身叩拜:「臣韓世清見過陛下。」

何宇瞥見邊上被縛跪地之人身形眼熟,心頭緊張,竟是愣了一愣方才行叩拜之禮。

「免禮。」水郅轉眼看向已跪地多時的眾兵部官員,喚了一人起身,「劉尚書,朕曉得你性情直爽,定不會做欺瞞之事,只是,你既居此位,便該思慮周密,下一回著人辦差,三人同行最好。這一回他們能瞞報了兵冊,下一回,也不知會不會有人膽大到截下軍報!」

聞言,兵部尚書劉凌峰再度伏地叩首,陳罪失職,心下對那助何岑瞞報名冊之人恨極。

水郅嘆一聲道:「念你此回乃是初犯,朕便罰你一年俸祿,起來吧。」

「臣劉凌峰謝皇上隆恩,日後辦差定多思多慮,以報皇恩!」劉凌峰再行叩首大禮,方才起身。

水郅又點了一人,道:「楚奇,你身為兵部右侍郎,身有輔助周全之職,失察之罪確比劉愛卿更重,你跪這一炷香便是訓誡,也罰你一年俸祿。朕記得你膝上有傷,且先起來回話。」

「謝皇上隆安,臣知罪。」楚奇叩首謝恩,起身立在劉凌峰身後。

此時,韓世清容色已是慘白,他已看清那地上跪者何人,而兵部兵冊雖不必他吏部過問,何岑何少秋卻是從四品宣威將軍,若有調動,可是要在吏部記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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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之太子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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