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正文

我們以為相見了便可相識，可為什麼如今會如陌生人般相錯而過呢？二零零零年六月份，另個時空，我們共生存在同個星球，卻也從不認識對方。繁華的街邊，小販笑著叫住每一個經過攤邊的人，告訴她們自己的物品有多麼的好。某個幽暗的角邊，「老闆，我要這個幽藍色的寶石」異可同聲，卻又不是同一個人，兩人互看了眼，都講著是自己先來的，可最終兩人終還是撇過了頭，老闆左右又各看了看，「請問這塊寶石你們究竟誰要」。「我先看到的，當然是我要了」左邊穿裙子的女生開口道，「喂，什麼叫做是你先看到的啊，拜託，能別睜眼說瞎話不」，右邊一個打扮中性的女孩不服的大喊，「搞清楚，我不叫喂，我有名字，本小姐叫夏玲」。那名穿裙子的女生開口講出了自己的名字，卻讓那名打扮中性的女孩沉默了片刻。「夏玲嗎？感覺好熟悉」。抬頭看著夏玲的臉，洛離說出了自己的名字，「洛離。我叫洛離。」盯著夏玲的眼，她緩慢的將話說出，見夏玲沒什麼反應后，她便將頭低了下去。而夏玲也在洛離低頭后的那瞬間，眼中閃過一片迷茫。看著洛離那到肩膀處的頭髮，夏玲沉思了會。洛離嗎？好熟悉的名字，可是人並沒見過不是嗎？「兩位小姐，這塊幽藍色的寶石你們究竟誰要呢」？老闆的詢問使兩人回過了神，這次兩人互看了眼。然後低頭說讓給她吧。后又再次震驚的抬頭看著對方。「呵呵，其實這寶石有兩塊的，如果你們喜歡可都一起買去的」。老闆的聲音再次響起，只是這次卻得來兩人的怒視，「有兩條你還不早點說，看我們這樣爭吵你很開心是不是，信不信我們都不買了啊」夏玲大吼著老闆，而洛離則在一旁瞪大雙眼。哇，這妞暴發力還真強呢？「呃，抱歉抱歉。是我疏忽了，請原諒啊」老闆雙手合十笑著講道，卻也讓她們兩人僵住了身。像她們這樣的買者，也許永遠不懂賣者的辛酸。而他們也許會因為賣出一件物品而開心大半天，卻也因為一件物品的置留，而放低身態去請求別人買下這件物品，咬了咬下唇。兩人在同一時刻勾起一抹笑，「老闆，幫我們打包下那塊寶石吧」再次異可同聲，這次卻沒再震驚的看像對方，似是習慣，更多的卻是慣性。布滿光燈的街邊，我們相立而站。「喂，夏玲是吧，我叫洛離，今天很幸運可以和你買上同一塊寶石，還有再見了」禮貌的告別，虛疏的微笑，我們相交而過，「嗯，我也覺得幸運，再見」說完也往相反的方向而走，再見。希望再見。「洛離你這個死丫頭，怎麼到現在才回啊」剛到家門口，便被一名婦女揪住耳朵，拖到沙發邊，「呀呀！輕，輕點」用蠻力將耳朵上的手拿下，洛離大聲的講道。「我這不是回來了嗎」？「哎呀！你還好意思頂嘴。我問你，你一個人出去是想怎樣」。婦人手插腰上。大聲訓斥著。「我一個人出去怎麼了」不服的辨解，卻也得來頭上的一擊。「呵，怎麼了，你說怎麼了，一個從小便患有臉盲症外加路痴症的人，你說怎麼了啊」終還是無法忍住，婦人用手掐著洛離的手臂，面容扭曲道。似是知道了自己的錯，洛離滿臉討好的笑，「哎呀，抱歉嗎？我這不是回來了嗎？還有你生氣的樣子真丑」。毫不猶豫的將講出，得來的卻也是習慣的揍打。狼狽的逃回房間，一躍跳到床中央，拿起那本童話故事，翻閱了起來。而窗外高掛的月光從窗檯灑落進來，照射出屋子裡的一切。眼慢慢閉上，進入夢中。我知道，因為從小患有臉盲症和路痴症的原因，你一直擔心著我。可是我卻更希望，走出你的羽翼下，去看看外面的天空。而另一邊的夏玲，拿著寶石看了一會，然後放於左手褲袋中，轉身行走，而走的方向卻和洛離走得相同。打開那扇藍色的大門，依舊是記憶中那漆黑的一幕，眨了眨眼，熟練的將燈打開，然後坐於沙發上，隨手抱起身旁的兔子抱枕，盯著電視的方向。默默發獃，看著視頻上報道的新聞，夏玲不屑的撇了撇嘴。然後苦笑漫延嘴角，何時我可以親耳聽見你們對我講你們最新的消息呢？微涼的風從窗外飄進房內，吹向桌上的紙張，散落在地。而房內正中央，睡著的是洛離的身子，此時似是夢見了什麼恐懼的事，額間的眉正緊緊皺著。而手中抓著的，正是今晚在街角邊買來的幽藍色寶石，在月光的照射下散發著淡淡的光芒，最後又消失不見。

(二)「洛離，你小姨讓你今天去幫她那個侄女補下課呢，所以吃完飯後趕緊去吧」溫柔又不失霸氣的女聲在屋內響起，話的內容也讓洛離將剛喝入口中的牛奶噴了出來，「你，你剛說什麼？去幫誰補課來著」不確定的語氣從洛離口中說出，頭上卻也得來洛母的一擊，「你聾了嗎？讓你去幫你小姨家的侄女補課呢」洛母話剛講完，洛離便停下了手中進食的動作，「去什麼去啊，你不知道我成績也不好嗎」？大聲吼叫著，卻也還是得來被打的下場，「你還知道自己成績差啊，那還不趕緊去和小姨家的侄女交流下學習」。拍了下洛離的頭，洛母恨鐵不成鋼般的講道。「呀！什麼啊，我就不懂了，就小姨那種見錢忘本的人，你怎麼還會對她這麼好啊」埋藏在心裡的疑問因在某日生根，也終在今日長芽了。眼神放空的望向不遠處，洛母苦笑的搖了搖頭，然後將手放在洛離頭上摸了摸「你要知道，她是和我從同一個母親身體內生出來的人啊，怎麼能放任不管呢」？低頭瞬間的沉默，卻又在某一刻將頭抬起，盯著洛母的眼，她有太多的不懂。「媽，不僅僅是這樣吧，如果單隻是這麼個原因，我相信你為她做得夠多了不是嗎？她因為賭博而欠下的巨債，那次不是由你來償還，還有爸爸，如果不是因為她，爸爸怎麼會離開呢」？洛離以為時間己經讓她變得無堅不摧了，可為何越講到後面淚流得更洶湧呢？手遮捂住臉，因為洛離的話，洛母早己難過到蹲在地上哭泣了。「孩子，對不起，對不起啊，如果不是因為我，你一定會有個幸福的家啊」話至此也只剩洛母的哭泣沉默。時間暫停了幾秒，這次洛母再次開口。「你小姨她是個早產兒。當初醫生說她可能活不過五年。所以我的父母，也就是你的外公外婆，他們知道后，便決定要好好寵愛你小姨，也是在那時，他們少了對我的關注，我鬧過哭過也難受過，可最終我還是選擇了妥協。我也開始對你小姨好，即使我一直都在嫉妒著她。可是也在那時，奇迹發生了，五歲那年。醫生為你小姨檢查身體時，說她的身體素質明顯增強了很多，但還是需要多加註意。於是你外公外婆開心了，而對她的寵愛也成一種習慣了。也不知是在什麼時候，你小姨開始學壞了，我也知道這事，但也因為寵愛而沒去說些什麼，卻不想有時對別人的放任就是對自己的殘忍。你小姨在我不知不覺的時候變了，她和我同時喜歡上了你爸，從小到大我從未和她爭論過什麼，可這次我是真得喜歡你爸啊，所以我和她一起爭著你爸，最終你爸選擇了我」說到這裡，洛母一臉的幸福，可隨之臉上流露出來的卻是一片難過。「和你爸結婚後，我對你小姨的愧疚也出現了，我一直都在想著，是我對不起你小姨，所以自然我也該對你小姨更好了，但我沒想過這份對不起會讓我如今這般後悔。那天，你小姨在街上看到了我，然後拉扯著我，問我為什麼要搶走你爸爸，因為愧疚我什麼都沒說，卻不想她在大街上跪了下來，求我將你爸還給他。也在這時，你爸來了，他扯過你小姨，把我拉到他身後。他說讓你小姨別鬧了，他喜歡的是我，也許你爸的話完全刺激到了她，她跑過來推制著我，叫我去死，結果中途將你爸推了出去。這事過後我恨過，也絕望過，想要和你爸一同離開，卻也在這時，我檢查出肚中有了你。我打算將你生下，也遠離了那個家。在你五歲那年，你外公來找我，說你外婆病了，希望我回去，回去后才發現外婆的身體變差了不少。我是個不孝女啊。之所以原諒了你小姨，也是因為你外婆她的建遺願。希望這家和和美美」話己至此，洛母心中的傷也被揭開，「扯淡吧，怎麼這麼像言情劇啊，還有你確定你那時真可以養我長大」？洛離看見自己將話說出后，洛母那不解的眼神。手拍向臉面遮擋住眼，這呆萌的二貨。看著洛母的眼，「我吃了幾年的外賣了，你確定你真能養我」。忽視洛母眼中燃起的怒火，洛離繼續講著。「為什麼當初你生我時不先去學學做飯呢？看我現在瘦的，當猴子都會被人嫌棄的」。話落頭上也挨了一掌。「你還嫌棄起我來了是吧！你說我怎麼會有你這個女兒呢」憤怒的語氣，洛母抬頭無語，剛悲傷的情緒也消失了不少。「呀！為什麼每次都拍我頭啊，我要傻了以後誰養你啊」。將手放在頭上，洛離無奈了，可隨之屁股挨了下打，洛離睜大雙眼，看著洛母。「你確定我真沒抱錯嗎？不然為什麼你對我這麼狠，還有我多大了，還把屁股，丟不丟人啊」洛離突然覺得委屈了，可洛母卻沒因此而對她好，一個抱枕扔過去。「你還不敢緊去幫小姨家侄女補課」。回到房中換了件衣服。洛離看著鏡中的人兒。手抬起撫上那人的臉，吶，以後我不會再讓你受傷了，因為以後我來保護你可好。過去的就讓她過去吧，我也只想要你的未來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