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傳 29節 哀侯獻舞

貓兒走出房門將門關上，他看到不遠處有幾個人向著屋子走來。貓兒連忙趁著夜色轉到屋子的背後，不一會那幾個人便到了屋前。只聽一男子說道：「你們就呆在花苑外面吧。」其他人答應了一聲。貓兒聽得出那說話的男子就是楚王，只聽到楚王推門進入房中，過了一會那楚王說道：「夫人，您這是怎麼了？」這時聽得可兒說道：「大王，我有一事想問，還請大王如實相告！」楚王說：「夫人，您，您有什麼話請直說。」可兒說道：「蔡國的國君現在是不是被囚禁在楚國？」「你，你，你是怎麼知道的？」楚王驚訝地問道。

這時，可兒的聲音變得哽咽了，說道：「我懇請大王釋放蔡侯回國吧！」楚王情緒也變得激動起來，說道：「你，你，你在說什麼？！」可兒哭泣著說道：「蔡侯也是因為我的緣故，才落得現在這般田地。所以我懇請大王看在你我夫妻的份上，釋放他回國吧！」楚王沉默不語，可兒則在放聲哭泣。過了許久，可兒說道：「只要大王釋放蔡侯，我願意起誓今生再不與他相見！」只聽楚王嘆了一口氣，說道：「好，我明天便和大臣們商議此事。夫人，您不要太傷心了，好好休息吧。」一會，楚王就走出了房門，臨走前吩咐一侍女留下照料可兒。此刻，屋子前後只留下可兒的哭泣聲。

貓兒嘆了一口氣，便潛出王宮，溜回王孫果住的莊園。他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發現有飯菜擺在几案上，這時他才想起自己連晚飯都還沒吃。他連忙把飯菜吃了，此刻他的心情已經變得很輕鬆了。貓兒一覺睡到第二天中午，這時有人把午飯送來了。貓兒伸了個懶腰，起來把午飯吃了，便走出房門出去活動活動。他忽然看見楚王帶著一群人在不遠處走過，那楚王滿臉不悅，後面跟著他的王子明和王孫果等人也是表情嚴肅。看他們這群人好像剛從蔡侯獻舞住的地方出來，正往莊園門口走去。貓兒心想：「他們是不是來把蔡侯給釋放了呢？」他連忙朝桃花樹林走去。

走進桃花樹林，遠遠看見屋子內有一人，那人靜靜地跪坐在席子之上。貓兒走近一看，那人正是蔡侯。貓兒想向他打招呼，蔡侯只是看了他一眼，便不再理會。貓兒心想：「您這人怎麼還是這般樣子？」貓兒想了想，對他說道：「國君大人，可兒姐姐讓我代她向您問好。」蔡侯一聽，馬上站了起來，說道：「你，你，你說什麼？可兒讓您來問我好？」貓兒心想：「這話還真是管用！」接著說道：「是啊！我昨晚進王宮見到了可兒姐姐，並把你的消息告訴了她。」蔡侯看著貓兒問道：「你把我被困在這裡的事情告訴可兒了？」貓兒點頭稱是。蔡侯苦笑了一下，說道：「其實你不要告訴她，還好些。至少她不用為我難過。」貓兒心想：「難道我做錯了嗎？」他對蔡侯說：「可兒姐姐知道后的確很傷心，不過她如果不知道，又怎能為你去向楚王求情？」

蔡侯聽完微微一笑，說道：「怪不得楚王今天會來找我！」貓兒心想：「您這人怎麼現在才明白！說了半天，連個『謝』字都沒有！」蔡侯對他說：「小兄弟，如果您有機會見到可兒，請替我向她說：她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我是不會離開楚國的。」「甚麼？！你說甚麼？」貓兒不解問道。蔡侯說道：「你以為楚王會憑可兒的一句話，就會放我回國嗎？他把我困在楚國好幾年，就是要逼我們蔡國依附他們而已。所以他今天來說準備放我，不過還是要我屈服於他。」貓兒問道：「那你還是拒絕了他？」蔡侯答道：「我對他說：要我屈服於他也可以，不過我要他讓可兒和我一起回蔡國。」「你，你，你瘋了，這怎麼可能！」貓兒驚呼。蔡侯哈哈大笑，說道：「是啊！我瘋了。不過剛才楚王聽到我這話，可是氣瘋了。看著他氣得發抖的樣子，我當時心裡真的很開心，幾年以來最開心就是那一刻！」

貓兒心想：「完了！這回楚王哪裡還會放你回去！」蔡侯對他說：「其實我是因為下定了決心不回蔡國了，才會這麼說的。自從得知可兒要嫁給息侯那時候起，我就再沒有當國君的心思了。啊！想不到我這一生不能給她帶來幸福，而是帶來不幸。小兄弟，請你告訴可兒，我對不起她！如今我只願呆在這裡，每天為她祈求多福就心滿意足了。」蔡侯剛才說的一番話，可能在他心裡積壓多年了，今日遇到可以傾訴之人，說完以後激動得掩面而泣。貓兒也為他感到難過，他也不知如何安慰，只有行了個禮便走出屋子了。

貓兒回到自己的房間中，陷入沉思之中。他昨晚把蔡侯的境況告訴了可兒，現在回想起來好像是「好心辦成了壞事」。可兒如果不知道這件事，現在倒可以快快樂樂地過日子。那個對可兒隱瞞事實的楚王，雖說出於私心，但他一直都善待可兒；可兒也需要像他那樣強大的依靠。最可憐的人當然是蔡侯，不過自己如果把他不願回去的意思告訴可兒，可兒豈不是更加傷心！想來想去，貓兒覺得這件事情自己越攪會越混，還是順其自然吧。

貓兒打定主意以後，就想去找王孫果聊天。可是家人告訴他，王孫果跟楚王到宮中去了。貓兒只好自己走出莊園逛逛，他抬頭看見遠處的宗廟，便想到那裡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