爭論還休

爭論還休

六、爭論還休

看到此番情況,大家一片愕然,本以為龍嘯天就這樣解決了飛火,誰知現在又出現了幫手,更沒有想到的是此人居然如此厲害,小小的一枚石子就震開了龍嘯天迅疾猛烈的攻擊,真是不可思議,難道他是?大家心裏默默想着。

智禪大師見那雄渾的內力透過小小的石子阻止了龍嘯天的攻勢,便知道是誰有如此的本事。雲遊道長也已知曉,跟智禪方丈點頭呼應,微微一笑。

那龍嘯天被震開數米之遠,全身酸麻,已是使不上什麼氣力來,就連握著由里劍也覺得很吃力,只得仗劍佇立在那裏,獃獃地看着到底是誰有此般的本領,可定神一想,莫不是?不由得背脊瑟瑟發冷,汗珠股股面流。

「飛火師兄,你沒事吧?」只聽得香柔清脆的聲音遠遠傳來,大夥兒循聲望去,那翩若驚鴻的身姿便從山道上悠悠飛來,真的是如雲之閒遊,鶴之翩舞,風之飄逸,林之清秀,輕盈婀娜,緩緩而降。大夥兒看得是目瞪口呆,似乎此刻已經完全忘卻了來這裏的目的,也許就是上天安排的這次相逢,讓大傢伙認識到了這樣的絕色天仙。龍嘯天獃獃地望着流雲,目光一動不動,忽然「哐當」的一聲,驚得龍嘯天急忙回過眼神,那由里劍已經悄悄墜落到了地上,他也是晃晃悠悠站立不住,急忙拾起由里劍顫悠悠地佇立着。對一個劍客來說,丟掉了劍就等於丟掉了活着的意義。龍嘯天深深明白這句話。

流雲聽得聲音便側頭望來,見得龍嘯天此番模樣,覺得甚是可恨又可笑,面色含嗔,略添慍色。

「你怎麼來了?師父呢?」飛火看着自己這般情景也不覺得哭笑不得,說不出心中的那份滋味。

流雲指了指身後那曲折的山道,緩緩而來的正是那盛雲霸,七門各位也是隨着那纖纖玉指望去,只見盛雲霸長袍纏身,仙風道骨,氣韻雄渾,雖然已是年歲六十,鬢染寒霜,卻還是那樣的老當益壯,器宇軒昂,霸氣猶存。

「這就是火雲教教主盛雲霸啊!」有人不禁為他的名氣所感嘆,更為了這般的骨格氣象而深深震撼,不由得自己也佩服、讚歎、崇拜起來。

「師父!」飛火、流雲齊聲叫道。

「沒受傷吧?」盛雲霸不緊不慢地說道。

「弟子不礙事的!就是···就是給師父丟臉了!」飛火有點愧色。

「人生在世,怎麼可能永遠都是贏呢?輸贏可不是單單為了面子,只要你懂得在其中尋求自己想要的東西,就是輸也值!」盛雲霸安慰著飛火,話音剛落,只聽得遠處「阿彌陀佛,善哉善哉!」的聲響,循聲而去看到智禪方丈和雲遊道長,便欠身說道:「不知方丈和道長駕臨,有失遠迎,有失遠迎!」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盛教主能如此教導弟子,真是火雲教之大幸,武林之大幸!」

「此言差矣,大師廣傳佛法、普度眾生,實在是天下蒼生之大幸也!」

「眾生皆有法,老衲只是點撥芸芸罷了。」說完兩人都付之一笑。

「二位真是老久不見面,見面就互相吹捧,這裏儘是後輩,可別讓他們笑話!」雲遊道長也是笑言道。二人聽完,三人一起哈哈而笑,大家看得是雲里霧裏、滿頭霧水。本來是來尋仇覓恨的,照這番氣氛,大家彷彿是來聆聽長輩們的教誨,修養武學之德。

盛雲霸走近飛火,略微看了看傷勢,只是給飛火使了使眼色,飛火會意地點點頭。流雲見師父半天不吭聲,以為飛火是身受重傷,急忙詢道:「師父,師兄的傷是不是很嚴重啊?」

盛雲霸看了看飛火的右臂,本也並無大礙,但心中卻喜道:想不到那位龍嘯天雖然天資愚笨,可經久磨練,如今也算得上高手中的高手了,要再加以時日,必將成為武林中一股新生的力量。現在已經是劍法嫻熟、氣力雄渾,居然能讓飛火吃力應戰,不愧是新生的浪潮,新生的力量,盛雲霸心裏是說不出的高興。

「放心吧,他沒事的,只是右臂暫時麻痹而已,吃下一粒九連丹休息一會兒就會沒事的。」流雲連忙從袖筒里拿出九連丹讓飛火吃下,焦急之色稍稍緩解一些,卻還是濃眉緊鎖,雙目含愁。

盛雲霸微微走向龍嘯天,龍嘯天不知他有何用意,便雙手提起由里劍準備防禦。七門弟子見狀也很吃驚,「難道你要乘人之危?」楊梵叫道。大家也是不知所措,雖然知道盛雲霸武功奇高,但是也不能眼睜睜看着七門同胞受到傷害,大家拔劍伺機而行。

「你就是龍午兄弟的兒子龍嘯天?」盛雲霸在龍嘯天的身邊停住了腳步,就像說家常話一樣問著。

「是又怎麼樣?」龍嘯天語氣還是那麼的堅硬。

「他們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我也很是遺憾!」想起七門門主,雖然不是親兄弟,卻也是情同手足,可是各位好友現在是生死不明,自己也不免徒然傷感起來。

「你還遺憾?不就是你害死他們的嗎?」龍嘯天滿肚子的火氣又重新燃燒起來,聲音也提得很高很高,彷彿是在吶喊,為死去的爹爹和各位師叔們吶喊,心底里的痛被刺得更痛。

「為門主報仇!為門主報仇!」大家順勢喊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聲音里卻夾雜着許多的猶豫和不安。

「你相信是我害的你父親嗎?」盛雲霸凝神沉重地反問道,龍嘯天半天沒有說出什麼來,本來他就對這件事很是納悶,怎麼可能火雲教要與七門結怨?更何況盛雲霸和各位門主是多年的好友,從來都是賓客相待。

「盛雲霸,你別想狡辯,我們師弟看見是你們火雲教的人殺害門主們的,還有我們來的路上也遇到了你們火雲教的埋伏。你還要怎麼解釋呢?」段天內怒吼道。

盛雲霸沒有理睬這些無聊的話語,只是看了看龍嘯天的傷勢,覺得也沒有什麼大礙才放下心來。就怪自己剛才救人心切,用力稍微過了點,導致龍嘯天全身麻痹,毫無知覺,現在還能硬撐著站起,已經是很不錯的了。「這是九連丹,你快吃下吧!」龍嘯天遲疑半晌,不知如何是好,七門弟子都在看着他,是吃下去呢?這樣的話身體就會快點痊癒,可是這樣不就等於聽信了盛雲霸的話了嗎?不吃呢,自己也無法戰鬥,倘若真的是盛雲霸害的,自己如何面對即將來臨的戰鬥?龍嘯天苦苦思索著。

「放心吧,事情會慢慢解決的。」盛雲霸聲音雄渾粗獷卻不失溫和,輕輕地拍了一下龍嘯天的肩膀,這讓龍嘯天頓時覺得心裏暖烘烘的,一股股熱流衝進了腦袋,自己已經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了,彷彿看到了自己多次在夢裏期盼的真正的父親。不覺得想起自己的過去,有點黯然神傷。

段天內剛才的質問得到的卻是無視,他更加地怒火衝天,惡狠狠地盯着盛雲霸,忽然,劍出人飛,一劍刺向盛雲霸的後背。大家看到如此情況,不由得大驚起來,各個面色如土,不知所措。流雲見狀急呼道:「師父,小心!」盛雲霸早已知曉情況,只是慢悠悠轉過身來,一閃躲過,再一把抓住段天內的右肩,用力一捏,段天內只覺得筋骨好像斷了一樣,疼痛不已,遂收起了劍氣,痛苦地看着盛雲霸。

「年輕人,別衝動!」說着就在右肩上輕輕一拍。

「到底是如何殺害門主的?你快說清楚,不然的話,休怪我們不客氣!」段天內還是不肯罷休,怒言道。

「七門與我火雲教從來都是賓客往來、以禮相待,我怎麼可能害他們呢?」盛雲霸也是滿眼的惆悵,是啊,故人已去,新人猶哀,塵土未封,自相傷害。

「怎麼會錯呢?他們都是來給你祝壽而被害的,況且有人看見是你們火雲教的人乾的。」段天內強辯道。

「是啊,我是有責任的,沒能好好保護他們平安回山,我也是後悔萬千啊!」盛雲霸不由得想起自己的過失,也後悔起來,心裏充滿了些許的愧疚之感。

「少裝了,我們還紫竹林里還遇到了你們的埋伏,難道還不是想趕盡殺絕嗎?你還不承認嗎?」幽幽子雖然剛剛受了點傷,稍做調息,便沒有什麼大礙,況且飛火當時並不想傷人,只是出於救人心急,才誤傷得頗為嚴重。

「埋伏?要真是我設下的埋伏,諸位還可能站在這裏嗎?」大家一片默然,覺得也很是有理。

「不是你們還會有誰?」段天內打破了暫時的寧靜和煩惱。

「這也正是我在思考的問題,誰會冒充我火雲教來與各位為敵?」思索著卻還是沒有什麼蛛絲馬跡。

「冒充?」楊梵默默念叨著這個詞,覺得如果真有人冒充火雲教來與七門作對,從此兩相結怨,恐怕武林又會有一場血雨腥風了,這樣的話,一切都能說得通,那人是坐山觀虎鬥,自己坐收其利,真是卑鄙、卑鄙。

「盛教主真的沒有傷害七門門主嗎?有何憑證呢?」桃不斬問道。

「沒有就是沒有,如何說你們才會明白呢?」盛雲霸已經覺得心煩了,對這些無聊的問題也不想在回答了。

「可是···」楊梵還沒有說完,智禪方丈便說道:「阿彌陀佛,善哉善哉!各位施主切莫惱怒,老衲覺得此事甚為蹊蹺,大家不妨先靜下來好好想一想,再作打算,不知各位意下如何?」大家只得閉上嘴巴,不再說什麼。

「我相信!」一個極高的聲音還含有些猶豫,「我相信,他們不是被火雲教殺害的!」原來這聲音是從龍嘯天而來,大家都覺得甚為奇怪,作為七門之首的赤練門少門主居然說出這樣的話來,大家實在是詫異。

「大家仔細想想吧,從門主們被害,倘若火雲教真的想要滅了七門,還會等着我們去報仇嗎?早就已經殺上了七門山,我們也就不可能還站在這裏。況且,紫竹林里的埋伏好像不是阻礙我們的前行,而是激起我們的憤怒和仇恨,讓我們肯定就是火雲教害死了門主,不然的話我們那時就已經是身臟箭雨之中了,怎麼可能還會站在這裏。還有既然是知道我們前來複仇,為什麼守山的力量還是如此的微弱,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他們根本就不知道我們會來這裏,也就是說發生地這一切他們都不知道。」龍嘯天一下子道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現在總算可以大致地知道些情況了,不由得心情舒暢了起來。

大家覺得很是有理,都陷入了一陣沉思。

「那···那門主們是被誰害的呢?」段天內一臉的不以為然,覺得除了盛雲霸就沒有誰了。

「這個也就是現在需要解決的問題,我相信他們不會善罷甘休的,還會有所動作的,我們只要靜觀其變就行了。」段天內不再說什麼了,大家都覺得這個辦法極好,既免去了一場血刃,又可以找出幕後黑手,豈不是一舉兩得。

「你總算明白了!」飛火顫巍巍走了過來。

「什麼意思?」龍嘯天還是沒有釋懷。

「這種事情不是一眼就看出來的嗎?怎麼會現在才明白呢?」

「你!!」

「你什麼你!」

「我!!」

「我什麼我!被我說中了吧!」飛火一臉得意。

「不跟你說了,手下敗將!」龍嘯天也不以為然。

「什麼?誰是你手下敗將?要不是······」飛火急待要說,只聽見盛雲霸發話了:「飛火,輸了就是輸了!」似乎在阻撓飛火說什麼,飛火一臉沉默,兩人也就都不再說什麼了。

「盛教主,剛才真是對不起,誤會前輩了,現在可不敢在上山討擾,只在山下紮營便可。」龍嘯天轉向盛雲霸,微微欠身道。

「火雲教可不會讓自己的客人在野外宿營,既然大家都把事情弄清楚了,還是上山吧,免得以後江湖朋友在背後指指點點,說我仁心淺淡,薄待七門,那我還以後還怎麼混啊?」盛雲霸滿臉笑容,甚為高興。

「那晚輩就恭敬不如從命!」龍嘯天答應了,便向各位說道:「各位七門弟子,事已如此,盛雲霸能不計前嫌邀請我們上山,實在是我們幸事,那各位就請打點好行囊,準備上山。」

大家有的歡呼,有的驚疑,還有的不以為然。

段天內和幽幽子一窩的火氣,可是既然嘯天兄如此而言了,也就不再說什麼了,大家便隨着盛雲霸上山去了。

智禪方丈和雲遊大師也一同上山,走在盛雲霸的左右,飛火、流雲緊隨其後,而後便是七門各位。可是各自心裏都不是滋味,總覺得此事不是那麼簡單,接着而來的肯定是一場生死之戰,大家心裏忐忑不安。

在火雲山前凸起的小山堆上,佇立着一個人,他身姿俊秀、長袖廣舞、長發飛舞,眼睛卻是淡淡地看着這一切,似乎沒有什麼驚異,或許也還有些遺憾,可他只是冷冷地看着、看着,那銀色的劍在腰間閃爍著寒氣,泛著刺眼的冷冷的光芒。

預知此人到底是誰?和整個事件有何關係?請下回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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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火流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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