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道與境

第七章 道與境

自古修真之人,學道修行,欲求得真我,實則不知天地萬物,迷失萬千世界,觀天有風雨雷電,地有山河谷海,不知其存在道理,於是便有人為參悟世間法則,創法修身,以螻蟻之軀窺視天地,或欲超脫於世,與日月共存,便誕有修真一說。

只是世人皆有不同,尋真之路各異,於是不同路線,便有不同嚮往之人。

法修者,感測天地,道世間自然,一切萬物皆有元素組成,然生五行,是為金、木、水、火、土,隨五行要素之盛衰,大自然為之變化,不僅是人之根本,更使得宇宙循環不已。因此法修者便修五行,欲感悟自然,融匯自然,取捨自然,回歸自然,而終有能人,可呼風喚雨,翻江倒海,毀天滅地。成法道極致。

道修亦有武修,以身為本,欲練體成仙,亦行兵,以體驅,持戈、矛、弓、矢、刀、劍、斧,大凶之器行大功之法,八尺渺小之軀可抗天地神威,斬狂風,斷猛流,踏步千里,瞬如閃電,行如雷鳴,然世間無可懼,傲骨錚錚,蔑視一切,成武道極致。

此兩者皆為道修,道修之外,亦存境修,是以境界,分心修、神修。

心修者,觀心境空明,似無情無義,世間已無所挂念,是乃清心寡欲,淡薄一切。實則不然,心修之人,需下凡塵,感悟萬人情愫,悲他人所悲,喜他人所喜,怒他人所怒,愁他人所愁。一朝頓悟,終得大成,頓時一切隨之心情而變,他悲,天地為之哀嚎,他喜,萬物競相爭鳴。

而神修者,卻行頭腦之路,記憶無限,過目不忘,耳聞永記,可論天地繁雜,於朝夕之間想宇宙道理。知萬物,可以無邊智慧創繁華陣法,紙中生陣可成符,石中生陣可成珠。更有甚者,悟徹空間之法,可於天地之中創天地,於虛無之中創虛無。便有一花一世界,一樹一乾坤。

四種修行路,演化出萬種修行法,可有成的卻在少數,經萬載歲月,歷千般浩劫,如今修真界門派無數,可能算得上強盛的卻只有區區四個,那便是心修之清心山,神修之乾坤谷,武修之武陵門和法修之法玄府。

此四大門派,於世間卻只存在於傳說之中,世人只知四大仙府分居四方,東南西北各有一地,卻不知其確定方位,甚是神秘。

如今,一巍峨高山的山腰處,出現一老一少兩道身影,老者白衣飄塵,鶴髮童顏,少年卻衣裳破爛,步履蹣跚,老少兩人形成強烈的反差,看上去卻成了一道奇異的風景線。

行走了數月,如今卻走到一處面崖下停住,天雲抬頭望著高高懸崖,感嘆道:「百年未歸,也不知這法玄府有多少變化。」

小絕瞪大了眼,眼前除了懸崖,便再無它物,何來法玄府之說,便不解問道:「天雲前輩,這……這便是那法玄府嗎?我怎麼什麼也沒看見。」

天雲呵呵笑了笑:「如若這法玄府這麼容易看出,那麼它又有何神秘可言。」天雲手指著懸崖峭壁對小絕問道:「你可觀出其中奧妙?」

小絕眉頭皺起,可不管怎麼看,除了懸崖還是懸崖,於是便突發奇想,喃喃道:「難道這法玄府便隱藏在壁岩之內?」

小絕轉過頭來,卻見天雲真人正皺眉緊盯著自己,便以為是自己的回答太過荒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天雲前輩,我看不出來。」

天雲搖搖頭道:「其實……我也看不出來。」

小絕一聽,頓時傻了眼,可天雲卻只是自顧自的看著岩壁,失神的眼瞳,彷彿在回憶:「我第一次來這裡的時候,師傅同樣也是這麼問我,可我觀了懸崖半天,卻始終不明所以,最後只能猜測,法玄府位於這懸崖頂部……其實不然,如若法玄府真的在這懸崖之上,那凡界習武之人,攀爬而上,這修真大派法玄府與那凡人幫派又有何區別。事實你是對的,法玄府便在這岩壁之內,它之所以稱府,也是如此由來。」

小絕愕然:「可是這裡只有懸崖啊,連一個洞口都沒有。」

天雲微笑不語,只是對著懸崖,突然大聲喊道:「道門童子,你以觀我多時,為何還不開門。」

小絕左看右看,可周圍一個人影都沒有,不知天雲在和誰喊話。

沒過多久,卻聽見岩壁之內有聲音傳來。

「前輩請報上名號,和前來目的,我需上秉師門長輩,方可為你打開府門。」

「這麼麻煩?以前可不是這樣的。」天雲皺眉喊道:「你去告訴翼長青,就說傅天雲來了。」

「前輩請稍等,我去去便來。」

過了一會,突聞隆隆之聲響起,只見岩壁之上現出一道長長裂縫,裂縫越來越大,現出一巨大洞口。

朝著洞口望去,正有十來人夾道兩旁,領頭一中年男子表情甚是興奮,急奔至天雲面前,躬身說道:「天雲師叔,您終於回來了。」

中年男子正是法玄府掌門翼長青,今日正忙於事務,可突聞道門童子來報,說門前有一老一少前來拜訪,老者聲稱自己叫傅天雲。

翼長青頓時一驚,甚是幸喜。自從百年前的一場由道修與境修之間的論道紛爭而引發的門派之爭后,門類師門長輩多逝於此,而存活下來的天字輩長老更是不多,傅天雲便是其中一人。

這場僅由於術理分歧,原本可以避免,卻又無法避免的浩劫,不知多少修真門派因此隕落,就連法玄府這樣的大派,卻也因此陷入低潮。

傅天雲不忍這要的噩夢再次重演,便離開了法玄府,行走於塵世間,感悟世間情感,修鍊心修之法,欲打破自古戒言,成道境同修之傳奇。

可如此百年之久,傅天雲卻依舊不得所成,難道真如戒言所說……道與境如魚與熊掌,二者不可兼得。

但翼長青並不知道這些,還以為天雲師叔以初窺心修之道,才回歸師門,臉色激動,問道:「天雲師叔,您是否以得那心修之道。」

天雲苦笑著搖了搖頭,也怪當初輕狂,曾發下話來,說不得道境同修之法,便不回師門,可如此百年來看,即使自己在苦修個千年萬年,也不能做到道境同修。

於是天雲無奈道:「百年努力,一切空談。」

「這。」翼長青驚訝道:「就連師叔如此神通也不能做到道境同修嗎?」

天雲嘆著氣道:「我這點能耐算什麼,自人類尋得修真之法,便有了這道境之爭,到現在,不知多少能者神人前赴後繼,其中比我厲害的不知凡幾,只欲尋得那道境同修之法,可卻無一人成功,就連為何道境不可同修,都無人知曉。看來我當初的想法也是幼稚了許多。」

「這……」

翼長青正要說話,卻被天雲抬手打斷。

天雲沮喪臉色一掃而空,笑道:「好久沒回師門了,也不知百年過去,師門又有多少變化,老一輩雖然去了許多,但我想這裡的新一輩必定能人輩出吧。」

翼長青連忙點頭道:「那是,那場浩劫,雖然給門派帶來了巨大的損失,可其他三派……武陵門,清心山和乾坤谷亦是如此,只是門內小輩多由於能力低微,參與術理紛爭的只在少數,所以沒多大損失。近些年我們又新招了一批門徒,其中亦有不少天資極佳者,可無人能超師叔當年風采。」

說著,翼長青一眼瞟到躲在天雲身旁的小絕,上下打量了一翻,見其衣裳破爛不堪,臉色有些憂鬱的樣子,便對著天雲問道:「師叔……這位是。」

只是剛剛見到天雲,心情激動,便沒有注意到小絕的存在。

天雲哦了一聲,指著小絕道:「我在路途之上遇到了這小娃,見其資質極佳,想收其為徒,可想到師門有訓,門內之人在外行走,未經師門允許不可擅自收徒,所以便帶他回來。」

翼長青笑道:「師叔說笑了,您想要收徒,何需師門允可,您不就代表著師門嗎?」接著翼長青又看向小絕,道:「說來能被師叔看上,更能打動師叔收徒之心,想必這位小師弟必有過人之處吧。」

小絕一聽頓時有些惶恐,與天雲相處了些日子,多少也知道點修真界的事。自己只是一個普通的小孩,就連修真者都還算不上,可今天卻被堂堂修真大派法玄府的當代掌門叫做小師弟,小絕一時承受不起。

小絕小手拉住天雲的衣袖,緩緩移動,躲到天雲身後來。

天雲看了小絕一眼,一臉苦笑:這小娃子,當初見到我的時候怎麼就這麼大膽,如今到了這裡,卻變膽怯了呢。

天雲一把拉住小絕,對著翼長青道:「好了,我們先進去吧,站在這裡被別人看到也不好。」

「師叔多慮了,這裡位處荒郊野地,荒無人煙,尋常人影難得一見。」翼長青躬身讓開,其表情甚是尊敬,一點沒有大派掌門的威嚴:「師叔,您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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