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見4

他睜著朦朧的眸子，起初是有些驚愕，然後又是醉態，他說道：「你個小丫頭知道什麼。何以解憂，唯有杜康。快點，給本王拿酒來……否則，本王……饒不了你……」

他說著便掙扎著起來，一把拽住我的胳膊，緊閉唇瓣，露出酡紅之顏。

他抓住的地方正是今天被打紫的傷處，我因為吃痛，情不自禁地哼了一聲，他望著我被捋起的衣袖，舌頭打顫說道：「再不去……擰斷你的胳膊……」然後一頭栽在我的肩上。

他的頭埋在我的肩膀上，眼眸閉起，我小小的身體承受不住，便向外推他，好不容易讓他趴在桌旁，正要鬆口氣，他伸手一把把我摟在懷裡，他的鼻息散著酒香瀰漫在我的臉畔。

這麼近，他閉緊雙目，眸子時而快速轉動，帶起眼皮的褶皺，濃黑的眉一蹙一蹙。

我咧著嘴說道：「你可別睡啊，醒醒……」

「喂喂……」

「醒來啊……」

他終於從我的大呼小叫中，探起頭來，他一臉不悅：「不讓本王睡覺，那你去拿酒……」

又來了。我在心裡暗叫，突然靈機一動，對他說：「我不知道你是因為什麼事而煩惱，但是我倒有個辦法讓你不用買醉解愁。」

他輕哼了一聲，唇角上揚出一個美麗的弧線。他嗤了一下：「天底下有什麼比酒還要好的良藥……」

我想起曾經在九娘山，子墨為我採的咖啡豆。咖啡豆有興奮提神的功效，讓這個古人喝喝咖啡，也許會比喝酒麻醉更好。

「可是我這良藥不能與酒同飲，需你酒醒后口服。」我說道。

他斜了下眼眸，鳳眸里閃出不屑的光芒：「你就是為了不讓本王喝酒，說出誆本王的話，你要知道，欺騙本王，如同死罪。」

我不慌不忙，應對：「王爺不信，等服了良藥后，再治罪也不遲。」

「好，那本王就等著明日酒醒后喝你的良藥……允子……扶本王回府……」他顫顫巍巍站起，一直站在大堂的小個子男人趕緊跑過來，攙扶著他準備出去。

那個被叫做允子的下人，朝我忘了一眼，帶著感激和擔憂的複雜眼神。

我沖著他笑了一下，目睹著他們消失在彩堂門口。

綠蘿跑了過來，她攙著我的手，擔心地說：「煙姐姐，你真的有辦法，你可知道他是因何事兒煩惱？」

我故作輕鬆地一笑：「我不知道他因為什麼事，但是不管什麼事都有放下的時候吧。」

「煙姐姐，你真是闖了大禍了。如果欺騙他，他真的會殺你的，他可是壽王爺啊。」綠蘿一臉憂慮。

「壽王？」我在腦海里搜索，「可是皇帝的十七子，武惠妃的兒子壽王李瑁？」

「噓，小點聲，直呼王爺名諱也是要殺頭的。」綠蘿提醒我。

壽王李瑁？不就是歷史上最倒霉、最窩氣的王爺么？他跟我想象中的不一樣，我以為那個被老爸搶去老婆的王爺是個膽小怕事的娘娘腔。

今日一見，完全顛覆我的想象。他的臉堅毅而稜角分明，外表威嚴。

我吐了下舌頭：「綠蘿，你這也要殺頭那也要殺頭，還讓不讓人活了。」

「反正，非煙，你好自為之吧。」不知什麼時候司教習已經站在我們的身後。

我和綠蘿低低叫了聲：「司教習。」

看不出司教習面上的神態，一副冷漠的樣子，只點了點頭，我們便散了，繼續在彩堂幹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