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3 怒指罵天

223 怒指罵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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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寶寶沒用!」皇甫卿摸了摸慕容蓁的頭,心中疼惜不已,「是阿卿拖累了寶寶!」

慕容蓁搖了搖頭,無論如何,她也會幫阿卿找到解藥的,她只是會愧疚,對那些無辜的人感到愧疚,那些因為她而傷了性命的無辜,她不知該如何面對。

「寶寶,這不全是你的錯,歸根結底,是那些心懷不軌的人!」皇甫卿開解道,他不希望自己的寶寶一直低迷不振。

「咳咳咳……」慕容蓁又重重的咳了起來,連忙轉身,遠離自己的父親。

慕容卿站在她的身後,心疼的拍著她的後背。

「咳咳咳……」慕容蓁捂著心口,咳的眼淚都掉了下來,她就是難受,所有地方都難受!接著這樣的機會,一屁股坐在地上,像個孩子一樣,肆無忌憚的哭泣。

門口,站著同樣難受的其他人,最難受的莫過於小正太,嗯!他的兄弟都離開了,而他自私的為了自己無法去跟隨。他成親了,沒辦法像其他兄弟一樣,在兄弟有難的時候,拋下一切的追隨。他想象不出吃哥會有多難受,卻看到了老大難受的模樣,他想,若是吃哥知道老大為了他變成這個模樣一定會捨不得吧!可是,即便如此,他也不敢寫信告訴吃哥老大的現狀,也沒有人會寫,那樣吃哥會很為難,一方面他捨不得老大,另一方面卻要背負對自己親人族人的愧疚。

「小正!沒有事的!吃哥一定不會有事的!總有一天,吃哥會想通,黑雲山的人,尤其是他的親人們,不會怪他,反而會慶幸他能活著,好好的活著!」李煙籠,自從嫁給小正太之後就與小正太一般稱呼眾人,此時,看著小正太難受的模樣,她也同樣的難受,她知道是自己拖累了小正太,如果沒有她,或者她的肚子里沒有一條小生命,他就不會這樣難受了,至少她願意和他一同追隨他的兄弟,無所謂風餐露宿還是錦衣華服,只有跟著他她就不懼。只是,這來的不巧的孩子……

小正太抬起頭,眼淚包在眼眶,卻很堅定了搖了搖頭,「我知道的!吃哥會想讓我留下來,他不放心老大!」就像阿隱為了為慕容蓁效忠而選擇與他們浪跡天涯一樣,小正太也會為了讓吃哥放心而選擇留下來。

李煙籠背過身去,眼淚簌簌的掉落,她有時候幾乎不能理解,像這樣的主僕,如她雖是寬厚,卻不會因為一個丫頭僕人的去留日日傷心,她想,也沒有一個僕人婢女會因為離開她而日日哭泣。

院子中,那個哭的像個孩子一樣的人,似乎是終於哭累了,倒在慕容卿的身上睡著了,看著他將她打橫抱起來,走向主屋,眾人不由自主的又落了淚。

這是一道無解的題,只剩下諸多為難。

而此時,在外忙了一天的司臨淵終於趕了回來。看著那個蒙在被子里睡得不省人事的慕容蓁,只是無聲的嘆了口氣。隨即,他在她的床邊坐下,目光落在她消瘦許多的臉上,良久,方才緩緩的開了口。

「你這樣難受吃貨知道了會高興嗎?」司臨淵問,「你這樣只是讓他更為難,讓他便是離開了也不能心安,反倒趁了那些意圖不軌之人的意,他們想要的便是弄垮你,阻止你前進的路!難道你真的就這樣倒下了?那之前的那些奮鬥和犧牲你又該如何償還?還是那臨死之人的話亂了你的心神,報仇只求心安?阿蓁,你應該比誰都明白,報仇,只是讓那些無辜枉死的人得到慰藉,是,他們不能活過來,但是就因著這個,難道就讓那些作惡多端的人逍遙自在嗎?你不替吃貨的家人報仇嗎?」最後一句,司臨淵說的極為緩慢,他的聲音一直壓得很低,不知是怕打擾她的睡眠還是因為其他什麼。

然而,原本像是睡死的了的人,卻在聽到最後一句的時候驀然睜開了眼睛,眼神清明再無一絲迷惘,是啊,她怎麼能因為敵人的話而亂了心神呢!她又豈能讓那些無辜的人白白死去?她若不手刃真正的幕後黑手,將以何臉面面對吃哥?一語驚醒夢中人!

慕容蓁好了!這個消息傳遍了慕容府上下以及其他任何一個關心她的人耳中,倒不是說她想通了身體就好了,而是那種好似死了的精神氣又再次活了過來,終歸,她是在慢慢的恢復。

服了墨如煙替她準備的葯,她的身子一日好過一日。墨如煙還會取笑,「果然,不是我的醫術水平下降了!」

慕容蓁但笑不語,她既要手刃仇敵,又怎麼會允許自己一日墮落過一日?她需要儘快的把自己調整到最佳的狀態,她要讓傷她家人者付出代價!

「阿卿的解藥研製的怎麼樣了?」慕容蓁問,這些時日,只顧著自怨自艾,倒把這麼重要的事情給忘了!

「正在煉製!」墨如煙道,這些都是極品的藥草,煉製自然不同往常,今日得以出來,也是有慕容烈在一旁盯著,他還是要早早回去的,「過年之前定會煉好!」

慕容蓁點頭,道一句辛苦了。過年,還有十幾天的時間,沒想到,她來到這異世已經一年半了。今年是她在這裡過的第二個年頭,猶記得,年三十那晚,她的愛人忘了她,她的仇敵半夜伏殺,四人組正式出現在她的身旁。而現在,她的愛人相陪,她的兄弟被逼離散。

慕容蓁想,她能收拾百十人暗夜伏殺,就能把所有的敵人全部揪出,誰與她的家人兄弟過不去,就是與她過不去。而她對與自己過不起的人從來都不會手軟。

年三十,慕容家家宴。

墨如煙奉上了正巧煉製好的解藥,這是一大喜事,似乎微微沖淡了之前晦暗不明的氣氛。便是慕容蓁,也微微露出了笑容,嗯,明天就是新的一年,這一年,她會繼續前行,殺敵報仇尋母。

慕容卿同樣激動,雙手接過墨如煙遞過來的解藥,感激的看著自己的女兒女婿以及其他所有的人,有了解藥,他才可以細想,那背後的人,以及被他深鎖在記憶里的人。

朦朧的燭光中,喝了酒的慕容蓁醉眼微眯,看著這眼前這美滿和樂的場景,突然就想到了漂泊在外的四人,過年了,他們可吃了年夜飯?身上的錢可夠用?早知道他們要離開自己,就把錢莊的玉佩給一個給他們了!四個大男人,也不懂為自己添一件新衣裳吧?早知道就尋個姑娘跟著他們了……想著想著,眼角突然便落了淚,只是還淚痕未乾,就來了怒氣,搖搖晃晃的起身,看著夜色清明的夜空,怒指罵天:尼瑪,這樣玩我!早晚有一天我得把你捅破了!

原本和和樂樂得眾人,突然便宛如定格了一樣,獃獃的看著那個少女,站立不穩卻一直未低下頭,直到腿軟倒下落進早已準備好的司臨淵的懷抱。

「你們先吃著,她喝醉了,我送她回去休息!」司臨淵抱著慕容蓁,對著上首的長輩們微微躬身,這才抱著懷裡的人匆匆回了風荷園。

而此時,距離慕容府遙遠的天照,一家客棧里,有四個人正在吃年夜飯,飯菜還算豐盛,氣氛也算和諧,只是,四人的手臂上皆帶著孝,在這美好的時候顯得不那麼吉利。

四人吃了飯,回到各自的房間,隨即便有敲門聲響。

第二間房的阿獃開門,見是自己的同伴阿隱,詫異了,「兄弟,有事么?」

「嘍!」阿獃將手中新買的棉衣遞了一件過去,「成衣鋪買的,質量還算上乘,希望你能喜歡!」

阿獃瞧了瞧自己身上的衣服,真真有些破舊了!滿心歡喜的接了過去,天藍色綉著銀花的袍子,正和他的心意,「謝謝你,兄弟!」

阿隱但笑不語,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去敲第三間房子。

開門的是阿懶,已經躺下的他只著中衣,看到自己的兄弟,迷惑了,「咋還不睡覺?有事么?」

「嘍,新年禮物!」阿隱將疊的整整齊齊的玄色袍子遞了過去,「新年新氣象,自然得穿新衣服了!」

阿懶驚喜了,「啊,我早就想換袍子了,以往的都太舊了,只是懶得去!」

同樣拍了拍阿懶的肩膀,看著他滿意的回去,阿隱才走到第四間房,還沒來及敲門,門已經從裡面打了開來。

「呀!吃哥,你咋還沒睡呢?」阿隱呆了。

吃貨啃著果子,漫不經心的看著他:「這不是特意等你了么?」

「你怎麼知道我要過來?難道我剛剛說話太大聲吵到你了?」阿隱呆,有點愧疚。

吃貨嗤笑,從他的手中把最後一件袍子接了過來,白色綉有暗紋的袍子,不得不說,他還算了解自己。至於為什麼會知道他要來,倒不是他說的原因,而是,前日,突然想起那人說過,過年的要穿新衣服,心血來潮,打算替每人準備一件,卻不想被這個後來的兄弟搶了先。

「謝了!」退回屋裡,關門,吃貨的臉色讓人看不出喜怒哀樂,從那一天,看到漫山遍野的屍體開始,他就有點慌了,似乎連怎麼活下去都忘了,然後,他一邊吃東西一邊收屍,如那個黑衣首領所言,他的阿爸,他的外公舅舅以及舅舅一家,死的最是凄慘,他為了集齊他們完整的屍首費了好大的力氣。

然後,他們三個人就出現了,他不想他們跟著,畢竟,她還危險重重,他們應該留在身邊保護她才是,然而,沒等他開口,他們便捲起了衣袖,幫助他一起替那些無辜枉死的人收屍。人太多,幸好天氣冷,他們用了好些天才替所有人收了屍。然後,他在偌大的墳場前跪了三天三夜,最後帶著其他三人離開了黑雲山。

對於那人病了,他也從阿隱和其他兩人的談話中明了,沒人知道他的心思,其他人也以為自己瞞的很好,他知道,他們怕他為難。而他確實進退維谷,他想領著兄弟們回到她的身邊,然而,每當這個想法出現在腦海中,那些死去的族人便會出現在他的腦海中,凶神惡煞的模樣,罵他是災星,把災難帶給無辜的他們。

他在自我放逐,只是如今多了三個……他又該怎麼辦?

他與她皆在迷惘找不到出路。卻有一個共同的目標,那就是報仇!

新年第一天,慕容卿服了墨如煙煉製的解藥,如墨如煙所言,服用解藥需要忍受常人難以忍受的痛苦。

慕容蓁以及慕容卓看的心疼不已,而這對於慕容卿而言卻是小菜一碟。甚至他全程笑對,這種身體上的疼痛與他十幾年的痴傻相比又有何懼呢?每日每夜,他強忍不去想那人又需要多大的勇氣,如今,他終於能光明正大的想念那人,即便付出多大的代價,他也不懼。

疼痛一直從初晨持續到傍晚,當最後一波疼痛襲來時,慕容卿終於承受不住昏了過去,見此情況,其他人都緊張的半死,唯有墨如煙露出了鬆一口氣的表情。

「好了,大家別擔心了!」墨如煙對著慕容蓁他們說道,「藥效已然發作,等伯父醒過來,斬情絲的毒也就解了!」

「真的嗎?阿卿沒事了?以後再也不會……」慕容卓已經是老淚四溢。他的兒子醒過來的時候,他覺著這是天下最好的事情,然而現在,有人告訴他,還有更好的事情發生了,他的兒子,再也不用飽受痛苦的折磨!

墨如煙點頭,「是這樣的,慕容爺爺!」

「謝謝……謝謝你!」

喚人幫慕容卿洗浴,將他身上汗濕的衣服脫下換了身乾淨的衣服,然後便由慕容蓁和司臨淵在此陪同,熬了好些天的墨如煙則被請回去休息。其他的人也都放下了心。

「咳咳……」

「你身子還未痊癒,我在這裡守著,你到那邊軟榻上休息一會兒!」司臨淵拍了拍正在咳嗽的慕容蓁後背,然後不容反駁的將她扶到對面的軟榻上,細心的替她把被子蓋好,方才開口囑託:「你好好休息,我守著,阿卿一醒來我就叫你!」

「嗯!」慕容蓁點點頭,聽話的閉上眼睛,腦袋昏昏沉沉,不一會兒便陷入夢鄉。

司臨淵凝視她的睡顏一會兒,方才回到慕容卿的床頭坐下,剛一坐下,便對上慕容卿睜開的眼,剛開口還未發出聲音,便被慕容卿制止。

慕容卿指了指睡在軟榻上的慕容蓁,示意他別吵醒她。

司臨淵點點頭,確保不會吵醒那人,方才小聲的開口詢問:「怎麼樣?還疼嗎?用不用墨如煙來瞧瞧?」

「不用!」慕容卿開口,才發現聲音沙啞的厲害。

司臨淵也立刻察覺了,連忙起身,走到一旁的桌子上倒來茶水。「來,喝點水吧!」小心的抬起慕容卿的頭,司臨淵不是很熟練的伺候慕容卿喝了水。

「你的毒剛解,體力還未恢復,先好好休息,有什麼話等睡醒了再說!」司臨淵開口說道。

慕容卿想了想,也是,這麼久都等了還差這一時嗎?又想到自己著實疲憊,遂聽話的點了點頭,「我這裡不用守著了,你把阿蓁帶回去休息,其他的事情等明天再說!」

「好!」司臨淵點頭,叫來小八進來守著,然後才點了慕容蓁的睡穴,將她抱了出去。

第二天一早,當慕容蓁醒來時發現躺在自己的床上時,頓時明了發生了什麼事情。倒也生不起怨怪的心思,只妥當的收拾了自己,匆匆的跑去滿月樓。

「阿卿!」一進滿月樓的院子,慕容蓁便看到了站在院子里的慕容卿,他的身邊放著畫架,而司臨淵正站在他的身邊。

「你可真能睡!」司臨淵取笑道。

慕容蓁瞪了他一眼,怪誰呀?

「好了,過來吧!」慕容卿笑了笑,放下手中的畫筆,對著自己的女兒招了招手。

慕容蓁跑了過來,「這麼有雅興?一早上就畫畫!對了,你的身體……。」慕容蓁的話還未說完,在看到畫布上的人像之後呆住了。

「好看吧?」慕容卿聲音低柔的開口,「都說我是盛京第一美人,當這人出現的時候,我覺著在沒人能超越了!」

「她是……」

「諸葛滿月!」慕容卿笑容瀲灧,「你的娘親!」

「啊……」不只是慕容蓁呆,司臨淵也驚了一把,這個如仙一般的女子竟然是她娘!「阿卿,不會是你太思念娘親所以才把娘親畫的這麼仙兒的吧?」那種不食人間煙火氣的氣質,聖潔翩眇,著實不像人間凡夫。

「呵呵呵……」慕容卿低低的笑了起來,「嗯,第一眼見她,她可沒那麼仙兒!那時衣衫破舊正飢餓不堪,像小巷裡隨處可見的乞兒!」

「你是見著娘被人欺負,你就出手相救?英雄救美呀這是!」慕容蓁感嘆,「爹爹,你真有眼光,那時就看出了娘的天姿國色!」

「呵呵呵……」慕容卿又笑了,他才不會無聊到救路邊的小乞丐,只是那小乞丐餓極了把手伸到他的口袋裡那就另當別論了。

「阿卿,你笑成這樣?」慕容蓁摸下巴,疑惑。

「讓我見見陸盈吧!」突然,慕容卿轉移了話題,聲音平和的道。

「阿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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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嬈家主很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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