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再見聖醫
十日匆匆而過，鳳汐在王府里陪著馮秀妍整整十日，甚至沒有出過這王府的大門一步，為的就是想避開這凡塵一些她不想再遇見的人或事。
因為特意和歐陽洛睿交代過的原因，炫清還活著的事，整個殷國除了歐陽洛睿和馮秀妍，再沒有任何人知曉，消息果然沒有傳出去。
而這些日子以來，鳳汐都是化作另一個樣子存在這王府之中，這王府里的人也只以為她是馮秀妍的朋友，她真實的容顏再沒有顯露過，王府里的人也就以為王爺把那日擅闖王府的人都趕走了。
這王府的側妃唐婉茹這段日子卻是不太好過，總莫名的感覺有種無形的壓迫感，讓她喘不過氣來。明明她都沒有再見過那「太子妃」了，可為什麼只要她人一接近馮秀妍住的屋子，就會感覺到一股壓迫感襲來，這是以前從未有過的反應。
唐婉茹百思不得其解，又查不出是為什麼，只知道那「太子妃」人不見了以後，多出了另外一個陌生女子。她也曾旁敲側擊的問過歐陽洛睿，這女人的身份，可就連歐陽洛睿都似乎有意避開這個話題，和她顧左右而言他，繞開話題。
越是這樣得不到答案，唐婉茹的心裡就越是惴惴不安，總有種不好的感覺，讓她的心裡和貓抓一樣的煩躁難受。
相較唐婉茹的不安，鳳汐就在這王府待的安逸多了。與其說是她陪伴馮秀妍，倒不如說是她們二人互相陪伴，有了馮秀妍在身邊，鳳汐也就把那些傷心事暫且拋到了一邊不去想了，整日里只變著法的弄些東西給馮秀妍補身子，好讓她好好坐月子。
閑下來的時候，兩個人還會談談以後的路，聽馮秀妍說一些她以後想要過的生活，離開王府後想做什麼。
而且這段日子馮秀妍給她講了不少未來世界的事，種種事都讓鳳汐覺得新奇，都想要親自去馮秀妍口中的那個世界去看一看。可無奈，現在她們兩個誰也去不了。
鳳汐早就有心理準備，鳳羽和鍾研曦沒見過尹莫離，而尹莫離在凡間又一向是斂了仙跡的，找他自然是不好找，要費一番功夫。所以，十天過去了，鳳汐也並不著急，只淡定的等著，一邊不動聲色的觀察著這王府里的那位側妃。
她也想起了以前歐陽洛薰對她說過的，關於歐陽洛睿的事。她記得歐陽洛薰告訴她，歐陽洛睿早就有了心儀的姑娘，還是個兒時出宮時遇到的姑娘，只是後來就再也沒見過那姑娘。如今，鳳汐都忍不住想，莫不是唐婉茹就是當年那個讓歐陽洛睿心儀的小姑娘？不然以歐陽洛睿這怪異的性子，怎麼會隨隨便便帶個女人回來王府，還那般寵愛有加。
可偏偏她和歐陽洛睿不熟，就算曾是他的嫂子，也沒什麼來往，住在這王府的十天里，更是沒什麼交集，所以即便想問也不好開口。而歐陽洛睿至今只來看過馮秀妍兩次，兩次都是對著馮秀妍的冷臉，說了沒兩句話就走了。
都十天過去了，鳳汐也沒有看唐婉茹露出半點馬腳，這倒是讓她開始有點懷疑起自己的判斷來。莫不是，馮秀妍早產這事，真的同唐婉茹沒有干係？
可鳳汐的直覺告訴她，唐婉茹同這事脫不了關係。
只是，她還需要證據，一個可以公之於眾的證據。
終於，在第十四日清晨，鳳羽和鍾研曦帶著尹莫離來到了這齊王府，三人看起來風塵僕僕，想來是鳳羽一點也不想在這人間耽誤。
這一次，鳳羽他們並沒有直接現身在王府裡面，而是走了王府的大門。那守門的侍衛並未見過鳳羽他們，攔著不讓進，而歐陽洛睿又進宮去早朝了，侍衛只得來通報馮秀妍這個王妃。
馮秀妍自然是聽鳳汐說過這些人的，便直接讓侍衛把人帶來她這兒，又讓身邊的丫鬟憐兒去叫醒了在隔壁屋子歇著的鳳汐，讓她來自己的房間等人。
等鳳汐被憐兒從被窩裡撈起來，揉著朦朧的睡眼來到馮秀妍的房間，第一眼就看到鳳羽三人的身影，當即睜大了眼睛，這才知道憐兒怎麼一大清早就擾她清夢，原來是她家哥哥把人給她帶回來了。
看到尹莫離那張可愛的娃娃臉，鳳汐倍感親切，簡直就要情不自禁的叫出他的名字，可話到了嗓子眼，卻被她生生吞了下去，她想起來，她不能暴露自己是鳳汐的事。
理了理思緒，鳳汐才淡定的開口，語氣疏離而又有禮：「小女子見過聖醫，還有勞聖醫為王妃看看，王妃究竟為何而早產，孩子又為何一出生便是死胎。」說話的聲音也是特地換了的，讓尹莫離聽不出她原本的聲音。
尹莫離看起來倒還是老樣子，容光煥發，精神抖擻，似乎還比當初胖了那麼點，想來這些年在凡間是沒少吃些美食。
聽了鳳汐的話，尹莫離不由蹙眉，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這個陌生的女人，心底總感覺有種莫名的熟悉親切之感，卻說不上是為什麼，乾脆也就不再想這個問題，轉而看向馮秀妍，一本正經的讓馮秀妍坐下來，他為她把脈。
鳳羽和鳳汐等人都站著靜等尹莫離把脈的結果，卻見尹莫離原本還算輕鬆的神情漸漸又蹙起了眉頭，像是在糾結什麼一樣，鳳汐便忍不住問出口道：「聖醫為何這般神情？莫不是……」
尹莫離只皺著眉深思，舉起另一隻手示意鳳汐先不要說話，然後又看了看馮秀妍的眼睛和舌頭，半晌眉頭都沒有舒緩。
看著一向大大咧咧，神經有些粗的尹莫離都這個樣子，鳳汐心下更是不安，有些忐忑。也不好再追問下去。
鳳羽知道鳳汐心裡著急，默默把手放在了鳳汐的肩上，無聲的安撫著鳳汐的情緒。鳳汐抬頭，看到的便是鳳羽關切的眼神，心中一下平和了不少，給了鳳羽一個安心的笑容。
尹莫離咬了咬唇，放下了給馮秀妍把脈的手，自己倒了杯茶來喝。
喝了口茶，尹莫離才開口問馮秀妍，「王妃懷孕后可有什麼一直吃的東西？」
聞言，鳳汐緊張的看向馮秀妍，還不等馮秀妍說話，馮秀妍身邊的憐兒便直接道：「王妃的身子一直有太醫照料，吃的是太醫開的安胎藥，還有奴婢給王妃燉的雞湯那些補品，沒有什麼不對啊。」
尹莫離的食指一抬一落的有規律的敲擊著桌面，不動聲色的聽著憐兒的話，末了，問道：「那安胎藥可還有剩餘？」
「有的。」憐兒點了點頭，機靈道：「聖醫要的話，奴婢這就去拿。」
尹莫離點了點頭，給了小丫鬟一個讚賞的眼神，憐兒便立馬去拿葯了。
「是那葯有什麼問題？」鳳汐終是忍不住，再次問出了口。可她卻想不通，太醫是宮中之人，又怎麼會在堂堂王妃的安胎藥里做手腳？他們又怎麼敢那麼做？
尹莫離又喝了口茶，才回道：「現在我也只是猜測，要看了葯才知道。不過……」頓了頓，他抬眸看了眼馮秀妍，才繼續道：「王妃這早產，的確是不同尋常。對了，那孩子的屍體現在何處？」
鳳汐心下一沉，忍不住看了眼馮秀妍，只見馮秀妍一臉蒼白，神情說不出的凄苦，心下很是心疼，「歐陽洛睿早就叫人把孩子埋了。」嬰兒死了，是不能入祖墳的，只能找個偏僻的地埋了。
尹莫離點了點頭，也想到了那孩子的屍體可能早就埋了，只道：「等會若是有必要的話，可能我還得看看那孩子的屍體。」
「只要能查清楚我孩兒的死因，聖醫要什麼我都會全力配合。」馮秀妍垂在身下的手緊握成拳，隱忍著心底的悲憤之氣，看著尹莫離，一字一句的說出自己心中的決定。只要能讓她知道她的孩子究竟為何而死，即便是開棺驗屍，她也願意。
不一會兒，憐兒就小跑著進來了屋裡，手上拿了一包葯，一進來就把葯交到了尹莫離的手裡。
尹莫離不緊不慢的打開了藥包，把藥材放在鼻尖聞了聞，又仔細看了看，臉上的神情高深莫測，讓人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半晌，尹莫離才放下了手中的葯，一臉凝重的看著馮秀妍，斷定道：「這葯里被下了蠱，長期服用是會導致胎死腹中而早產的。」
「可、可太醫一直都有來給王妃把平安脈啊，王妃生產前兩日，太醫還來過，還說胎兒無恙呢。」憐兒有些著急的看著尹莫離，不明白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呵呵。這蠱不同於毒，一般的大夫，從脈象上是查不出下蠱的癥狀的，而一旦發作，便是要人性命！」尹莫離看向鳳羽等人，神色凝重道：「若不是你們來得及時，用法術護住了王妃的心脈，怕是就連王妃都會喪命。而事後，也只會當做是難產而死，查不出原因。」
「是何人這樣歹毒，竟這般想置王妃和孩子於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