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第二段

第十八章 第二段

眾人抬頭望去,只見有三道人影正向這邊飛來。三人之中飛在前面的是一名妖嬈少女,臉上帶着嫵媚的笑容,想必方才的嬌笑聲就是她所發出。

在嫵媚女子身後是兩名身穿紫衣的中年男子,兩人面帶笑意,隨在嫵媚少女身後。見到這三人,方才還舒暢萬分的正道眾人心中都是咯噔一下。

三人轉眼及至,落在血殺等眾魔門中人身前。見到三人,血殺等一干魔門眾人趕忙行禮道:「拜見大小姐!拜見兩位護法!」

原來這名女子正是魔王宗主的女兒、魔門大小姐詩詩。而兩名紫衣男子,就是讓正道束手無策的紫曈魔教護法。三人是聽到血殺派回的弟子稟報才趕來的。本來只有紫教兩位護法前來,但詩詩因為無聊,便也一起跟來了。

正道眾人早已知道這三人的身份,他們萬萬沒有想到事將成,這三人卻突然殺了出來。紫教護法的修為他們自然知道,在此的正道眾人中恐怕沒人會是其對手。本來想不怎麼費力便可得到山下的洞口,但如今看來恐怕是沒有多大希望了。魔門一貫的行事作風正道眾人都很清楚,如今魔門實力明顯比正道強,想要讓他們遵守賭約根本就沒有可能。而且趁現在這個機會,魔門極有可能會對他們下手。想到此處,正道眾人都不由警惕起來。

五派中很多人與這三人可以說都算相識,當初在長壽宮時,他們都曾見過。而且兩名紫衣男子中,赫然便有一掌將韓虛道人擊傷的那個「老三」,也就是紫教的三護法。所謂仇人見面分外眼紅,想到在長壽宮所受的羞辱,韓虛道人冷冷的盯着三護法,恨不得立即一雪前恥,報當日一掌之仇。

然而三護法卻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韓虛道人,這讓韓虛道人更是感到受到了輕視。但他卻沒有辦法,韓虛道人也知道,以自己的實力想找對方報仇,也只是自取其辱而已。

如今大小姐與兩位護法前來,血殺眾人便都恭敬地留在了原地,再不提離去之事。有這三人在,血殺幾人根本沒有做主的權利。血殺將方才的事詳細向詩詩三人稟告,恭敬地站在一旁,道:「屬下辦事不利,還請大小姐責罰。」

「這不怪你。」詩詩淡淡道。她似乎並不在意正道眾人,他們警惕與仇恨的眼神她似乎全部都沒有看見。詩詩嫵媚的微笑着,拿眼神瞟了瞟站在正道眾人身後的蕭錚。

誰也沒想到事情會發生這樣的變化,本來還要離去的魔門眾人現在全都恭敬地站在了原地。正道眾人更是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以此刻魔門的實力如果交戰起來他們絕對占不到便宜。正道眾人緊張的望着詩詩幾人,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

但詩詩卻似乎並不着急,笑眯眯的望着正道眾人,既不動手也不說話,看得眾人云里霧裏。

終於還是青光道人首先開了口。時候就要快到正午了,如果再耽擱下去那今天他們就無法下洞查探了。清了清嗓子,青光道人實在不知道應該用怎樣的語氣跟這樣的一個小姑娘交談。詩詩年紀雖比自己小一大截,但卻與自己一樣,是一方的決策者。

「不知詩詩小姐打算如何?我等已經在賭賽中勝出,詩詩小姐應該帶屬下退去才是。如今諸位遲遲不退,莫非是出爾反爾、想要賴賬不成?」

聽到青光道人的話,詩詩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這個老道士也真是,裝出一副有道之士的模樣,卻口口聲聲賭博。詩詩笑道:「我可沒跟你們打什麼賭,要賬你找別人要去。再說了我們也沒攔着你呀?難道我們站在這裏都不行?」

「不錯,詩詩小姐的確沒有與我等打賭,但血殺卻是與我等打過賭的。所謂君子一言駟馬難追,難道魔門中人皆是無信之輩?」青光道人一本正經道。

「你個老道士怎麼這麼喜歡打賭啊?難道正道都是好賭之輩?」詩詩打趣地望着青光道人,笑道:「看您在正道中這麼有地位,想必您老人家一定是練成了什麼『賭神**』吧?不過我可不是什麼君子,我只是一個『小女子』而已哦。」

青光道人莫名其妙的被扣上了一頂「好賭」的帽子,這只是因為他只懂得修鍊,而從來也不知道不應該了女子講道理,尤其是像詩詩這樣的女孩子。

現在他終於知道了,他知道不管自己再講什麼也一定不會有用。若是說多了,還指不定讓這小丫頭給安上個什麼罪名。

見青光道人閉上嘴不再說話,詩詩接着道:「不管怎麼說您都是老人家,既然這麼想賭的話那隨你的心愿啦!只要你們有人能勝過他們倆,我就把這裏所有的洞口都讓給你們,怎麼樣?」詩詩指了指站在自己旁邊的兩名紫衣男子。

青光道人還是默不作聲。雖然被強行安上「好賭」的帽子,但他的確不會什麼「賭神**」。若是勝過紫教中的兩名護法,他可不知道正道中誰會有這樣的本事。

兩名紫衣男子從來也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竟會成為別人賭博的工具,但既然是詩詩大小姐想要賭,他們也沒有辦法,只能一笑置之。他們毫不懷疑,跟詩詩大小姐在一塊,什麼樣的事情都有可能發生。

並非是所有人都見到過紫教護法的修為,也並非是所有人都認為自己面對的是如何強大的敵人。總是有人會堅信自己的力量會消滅那些可笑的軟弱與恐懼,就像五尊道人。他並沒有感覺在他面前的這兩個紫衣男子有多麼強大,或許是他們的強大隻是對那些軟弱與恐懼。五尊道人想要得到他想要的榮耀,在齊君健敗給展浩后,他終於找到一個機會來證明。從人群中站出,五尊道人向兩名紫衣男子道:「好,就由老夫來領教一下這魔教護法是不是像傳說的那麼厲害!」

這樣的勇氣是十分可貴的,儘管它不知道自己是否有這樣的實力。面對挑戰的時候五尊道人可以勇敢的站起來,這是其他的正道中人不能相比的。當然,如果他能在失敗后還能勇敢的回去,就更加難能可貴了。

不過詩詩卻似乎並不怎麼欣賞五尊道人的勇氣,她好像是忘記了剛才所說的話,連看也不看五尊道人一眼。將目光看向正道眾人的最後方的一個角落,詩詩笑道:「你也來了哦!」

是誰來了?能讓這嫵媚的女子停留她的目光。在正道眾人的身後,眾人看到了詩詩所說的那個「你」。

方雪柔站在正道眾人的最後,這個美麗的女子。在她的身旁,是一個男子,一個冷漠卻又多情的男子。很多人都知道,詩詩所說的那個「你」,就是蕭崢。

人們不知道詩詩為什麼單單在人群中注意到了蕭崢,儘管有些曾去過長壽宮的人知道,詩詩似乎對這個男子有着不同的目光。但他們從未相識,蕭崢更是從未對這個魔門的女子說過一句話,她為何偏偏只看到了他?魔門眾人更是不明所以,他們還從未知道他們的大小姐把哪一個男子放在心裏。

方雪柔與蕭崢可以說是五派中人盡皆知的人物,這對師徒,此刻再次成為眾人注目的焦點。儘管他們不想被人注視,儘管他們只想靜靜地站在身後。

無論是否在以前見過蕭崢的,此刻見到這個在五派會盟后名揚天下的男子,都不由浮起想像。就是他在天劍山上一劍將展浩擊敗,如今展浩的修為突飛猛進,他們是否還會有一場巔峰的對決呢?

或許是因為被孤獨所包裹,這個傳奇的男子甚至已經被人遺忘。詩詩笑嘻嘻地望着他,彷彿兩人早已是無比熟識一般,完全不理會蕭崢的漠然。

沉默就好像是他的衣服。面對詩詩嬌美的笑和眾人異樣的目光,蕭崢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見到蕭崢這個樣子,詩詩彷彿更是高興,接着道:「這麼久沒見,你有沒有想我哦?」

魔女果然就是魔女,詩詩的話讓正道眾人對魔門不由又鄙夷了幾分。

蕭崢還是沒有回答。或許換做是別人,對於詩詩的問題同樣無法回答。詩詩並不生氣,似乎對於她來說蕭崢是否回答都並不重要。這讓人們很奇怪,魔門妖女的心思不是他們能夠猜透的。

或許這根本就不值得去猜想,然而詩詩卻做了一件更讓他們奇怪的事。對着一直都沒有說話的蕭崢,詩詩道:「怎麼不說話?那一定就是想我了。嘻嘻,看在你這麼想我的份上,這裏這塊地方就讓給你們了吧!」

說罷詩詩便命魔門眾人從山腳下退走,竟真的將這裏的黑洞讓與了正道眾人。這讓眾人不明所以,他們所知道的魔門作風可一向不是如此。詩詩並不理會所有人的詫異,向蕭崢笑道:「我先走了,記得要想我哦!」

詩詩與兩名紫衣男子離去,只剩下滿是詫異的正道眾人。但眾人很快就反應過來了,魔門不可能無故將這些洞口讓給他們,莫非這黑洞中有什麼兇險不成?也只能這樣想了,除此之外他們想不出任何的理由。

但就算有危險眾人也不可能退避,他們的目的便是奪取洞口,比魔門早些得到黑洞中的秘密。如今黑洞已得,不管洞中有什麼,都要按照原來的打算進行。

這是眾人第一次近距離觀察黑洞,之前因為有魔門,他們未能詳細的觀察黑洞中的黑氣到底是什麼。可即便是近在眼前,眾人中卻依然沒有人能夠分辨出黑氣究竟是何物。這黑氣很是詭異,不是任何一種修者所知的力量。這種氣體極為黑暗,讓人一見首先想到的便是魔門修鍊之氣。可它卻並不會給人帶來任何不舒服的感覺,如同陰冷。這種氣體最大的特點就是純凈,儘管它腐蝕了禿頂山下大片的岩石和土地,但它卻讓人感覺比空氣還要純凈。

如果不是可以看到它的漆黑,恐怕沒有人能用法術探知到它的存在。這樣純凈的黑色氣體,它到底有什麼樣的神秘呢?或許這種神秘的能量,根本就不屬於神州?雖然感覺不到黑氣中有危險的氣息,但正道眾人卻絲毫不敢有任何的輕視。從來看不到的危險才是最可怕的,而且,他們已經目睹許多的魔門中人,永遠的被黑氣吞沒。

青光道人命弟子捉來一隻山兔置於洞中,片刻后取出,山兔已然氣絕,可見黑氣果不簡單。

沒有人願意冒險試探黑氣的力量,想來也只能如魔門那般,在正午黑氣消退的一個時辰間下洞查探。正道已經比魔門拖延數日,想早魔門一步探知黑洞中的秘密並不是件容易的事,卻也沒有辦法。

趁還有些時間,眾人便商議先由誰下洞。全部下洞查探顯然是不可能的,魔門就在不遠,若是沒有人守在洞口,恐怕正道會全部覆滅在黑洞中。

最終眾人決定由青光道人、五尊道人等二十名各派修者、散修分四隊分別四個洞口查探,其餘眾人守在洞口。未免不公,五派與散修中都有門人進入黑洞。

時至正午,洞中的黑氣果然如期退去。眾人向黑洞中望去,只見洞中幽黑一片,不見其底。直如地獄敞開了它的大門,讓恐懼和尖嘯撲向人間。

看到黑氣退去,青光道人道:「諸位道友,事不宜遲,如今黑氣已然退去,我等還是儘早下洞查探,力爭比魔門早先探知黑洞中的秘密。」

說完,青光道人率先進入黑洞,展浩等幾名天劍派門人緊隨其後,也都進入黑洞之中。黑洞中兇險未知,作為正道第一大派,遇到這樣的事情天劍派自然首當其衝。是以二十人中天劍派就佔了五人,這一隊人中,皆是天劍派門人。

儘管腳下的黑暗讓人恐懼,但此刻絕無退縮之理。太玄派從來不願在任何事情是落後於天劍派,三隊中的另一隊也全都是太玄派門人。由長老凌飛道人帶領,陸遠天等一干太玄派門人進入了另一個黑洞。

剩下的兩隊自然便是由三宗與散修組成。見兩派進入洞中,三宗與散修眾人也分別進入黑洞。

黑洞深不見底,從洞口向下望去,很快就不見了眾人的身影。沒有任何的東西能阻擋他們被黑暗吞沒,且是如此簡單。

進入黑洞,青光道人只能徐徐下落。手中的寶石並不能照亮多遠的地方,前面依舊是黑暗。黑暗中是他看不見的未知,未知或是平坦,或是兇險,他不能嘗試冒險。展浩幾人跟在青光道人身後,儘管有青光道人在前面,幾人也絲毫不敢放鬆警惕。黑暗中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稍有大意或許就會失去生命。

在寶石的光亮下,幾人已經可以看清黑洞中的景象。這彷彿就是一個深井,通往幽深的地底。洞內四周的石壁凹凸,但卻平滑,沒有絲毫的稜角,就好像經過打磨一樣。幾人在黑洞中並沒有發現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如果它真的沒有絲毫特別的話。

黑暗中只有黑暗,至少到現在幾人還沒有遇到他們所擔心的危險。越往下行,黑洞越加開闊,行了約有一刻鐘,幾人已經如同身處石室之中。不多時向下的路程也到了盡頭,幾人終於可以踏在安穩的實地了。

儘管已經可以踏在地上,但腳下也並非像熟悉的土地那樣平整。黑洞到了這裏已經不是豎直向下,而是傾斜著通向了一方。幸好傾斜的坡度並不大,幾人完全可以站得住腳。

幾人從未試過在地下的生活,在這黑暗的地底,滿目都是漆黑一片,縱使幾人身負驚天修為,也難免恐懼。而且在這地底,幾人竟分不清方向,他們只能在沿途做下記號,以免深入黑洞,找不到來時的路。

時間有限,幾人邁步向前走去。縱使不願走進黑暗,幾人也別無選擇。手中的寶石不能著照亮多元的距離,於是一團光亮,慢慢消失在黑暗之中。

這樣的旅途實在乏味,但幾人卻並沒有感覺的到。恐怕換了誰,也無法在這樣的環境中還有心思去感受是否乏味。乏味至少要在熟悉的生活,但這地下,並非是適合人類的居所。

黑暗中一片寂靜,寂靜的可怕。其實寂靜本就應該屬於這幽深的地底,可怕只是內心的恐懼作祟。黑暗中聽不到一丁點聲音,幾人彷彿來到了一個幻想中的世界。這個世界不是他們熟知的,儘管只有熟悉的土地阻隔。

幾人行的並不快,他們必須時刻警惕有可能發生的一切意外。轉過幾條岔路,眼前的洞口更加開闊。一條條的洞口串接相連,這裏彷彿就是一座地下的迷宮。幸好幾人早已留下印記,否則定會迷失在黑洞中。

走了約莫小半個時辰,幾人毫無所獲。這裏的每一個地方好像都一樣,除了黑暗與交叉縱橫的洞口,根本就不見一點他們想要尋找的秘密的蹤跡,還有危險。

不過這也難怪,魔門經過幾天的探查都不見有什麼收穫,他們若是一下來便能揭開黑洞所隱藏的秘密,那才真的是奇怪呢。

時間已經過去了將近一半。一個時辰的時間雖不算短,但對他們來說絕對不長。無論是否有什麼發現,一個時辰之內他們都必須回到地面上,否則黑氣將會把他們吞沒。雖然不知道那會是什麼樣的一種結果,但他們並不想嘗試。

見走了這麼久也沒有遇到什麼危險,幾人不由加快了腳步。再次穿過一條岔道,幾人來到一個巨大的石洞。這個石洞非常大,就是手中寶石散發出的光也並不能將它全部照亮。像這樣的石洞幾人前面也遇見了幾個,除了比較開闊,這裏與其它地方並沒有什麼不同。

但就是在這間石洞內,幾人卻感覺到了異樣的氣息。雖然一如既往的寂靜,卻似乎有危險在石洞中蔓延。幾人不由的打起十二分精神警惕起來,這種直覺往往十分可靠。生命的本能,能看到雙眼都看不到的東西。

黑暗中彷彿仍然只有黑暗,至少沒有一絲聲息。可異樣的氣息不會無故出現,難道是幻覺?幾人不由屏住了呼吸。寂靜,只有自己的心跳聲在迴響。

彷彿有沉重的喘息聲在石洞中響起,幾人分不清這是否是幻覺。努力使自己的頭腦清醒,黑暗中仍是一片寂靜。那聲音也許根本就是由內心對恐懼的幻想所發出,幾人甚至感覺,此刻的他們正身處一頭絕世凶獸的腹中。

在這樣的氣氛中幾人開始變的緊張,緊張中他們已經開始懷疑方才的肯定。或許那異樣的氣息只是他們自己臆想出來的,或許這裏根本就什麼也沒有。可為什麼會有如此壓抑的氣氛呢?甚至都已經讓他們不能分清楚自己的判斷。

然而沒有多久幾人已經不再懷疑,因為異樣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幾人甚至感覺到,在寶石也無法照亮的黑暗裏,似乎正有無數的眼睛在盯着他們。冰冷的眼神中滿是貪婪與兇殘,讓人直感覺毛骨悚然。如是面對獵物的野獸的眼神,即便是這些有着強大修為的修者,也不禁背脊發涼。

異樣的感覺愈加強烈和清晰,幾人感到那就在他們不遠處。野獸般的眼神似乎已經將他們包圍,就在,他們的頭頂之上。

慢慢地,幾人抬起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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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歌之天若有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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