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洞庭八鬼（上）

聽到「瘦鬼」說出這三個字，眾人都是一驚，——當然也包括趴在樹上的我在內。

「鷹鉤鼻」吃完驚后，又問「瘦鬼」：「原來八位英雄跟洪子軒有過結？」「瘦鬼」冷笑了一聲，說：「這廝殺了我們的救命恩人，我們自然放不過他！一定要將他碎屍萬段，方能解我們心頭之恨！」「鷹鉤鼻」點了點頭，說：「噢，原來如此。——莫非你們的恩人是南俠江天？」「瘦鬼」咬了咬牙說：「不錯！」

這時我聽人群中有人說：「咦，怎麼來了個女的？」接著又一人說：「長得還蠻俊吶！」

我往遠處一看，果真有個女子向這邊走來。這女子大概十七八歲，一身青衣，長長的頭髮，鵝蛋形的臉龐，腰懸一把長劍。

女子不緊不慢地走到眾人面前，把在場的眾人都掃了一遍，以一副很不屑樣子說：「洞庭八鬼？我看快趕上洞庭八十鬼了。」

聽了這女子的話我才知道，這瘦瘦的八個人原來就是江湖上有名的「洞庭八鬼」。這八個人都是一個娘生的親兄弟，也許是遺傳的緣故，八個人全瘦得像鬼一樣，再加上常年在洞庭湖一帶活動，故得了個「洞庭八鬼」的綽號。他們八個平時不專門幹壞事，也不專門干好事，總之，誰給他們銀子，他們就為誰做事。

「瘦鬼」聽了那女子的話，喝道：「你這個臭丫頭，胡說八道什麼？」

女子笑道：「不過也無所謂，你們這麼多鬼一起上吧，姑奶奶雖然人少，對付你們這幫烏合之眾還是綽綽有餘。」說到這兒，把腰裡的長劍輕輕拍了兩下。

「咦！我還一直以為洪子軒是個男的，沒……沒想到……」小眼睛很吃驚地望著那青衣女子，嘴張得老大。

「鷹鉤鼻」被逗樂了，說：「洪子軒當然是男的。這位小姐不是洪子軒，不知道什麼來歷。」說著眼睛望向「瘦鬼」。

「瘦鬼」也是滿腹疑惑，看著青衣女子胸有成竹的樣子，底氣已經沒有先前那樣充沛了，他乾咳了一聲，說：「你是洪子軒什麼人？洪子軒自己為什麼不來？」青衣女子打量了一下「瘦鬼」，冷笑道：「你以為洪子軒是什麼人，是想見就能見的？你們八個臭蟲，他吐口唾沫就能淹死一半。」

「洞庭八鬼」聽了這話，一個個氣得眼珠子都快奪眶而出了。「瘦鬼」大吼一聲，身形一晃，已經來到青衣女子跟前，右手食中兩指插向青衣女子的咽喉。青衣女子身形一閃，右手倏然伸出，猛地扣住「瘦鬼」右腕，右腳踢在「瘦鬼」腋下。「瘦鬼」一聲怪叫，迅速奪回了右手，後退了四五步。

「洞庭八鬼」中的其他七個見狀，紛紛亮出了兵刃，上前迎戰。剛開始人們都沒太注意這些人的兵刃，現在一看，才發現他們八個的兵器各不相同，而且古怪之極，有的像鐵勺，有的像鍋，有的像扁擔，有的像門板，總之就是讓人叫不出名字。青衣女子見這些人一擁而上，兀自泰然自若，也不去拔劍，只以徒手相迎。只見她一邊跟那些人過招，一邊還在不慌不忙地說話：「你們這幫人太沒出息，八個人打我一個小女子。罷罷罷，就讓你們丟臉丟個徹底。姑奶奶今天代表洪子軒來收拾你們，也就學他的樣子，不用兵器，讓你們輸得心服口服。」

這時那個「瘦鬼」也已經加入了戰團。他左手拿一把掃帚模樣的東西，而右手的兵器活像一個簸箕。他一上來就拿簸箕朝青衣女子的腰間鏟去。青衣女子縱身躍起，右腳在他簸箕上踩了一下，左腳踢他面門。「瘦鬼」見狀，急忙用掃帚掃青衣女子的腳踝。青衣女子左腳倏地向上一抬，又在他掃帚上踩了一下，右腳又踢他面門。「瘦鬼」來不及躲，左臉頰中了一腳。

青衣女子躍下地來時，左邊一條板凳猛地襲來，右邊一扇門板裹挾著勁風呼嘯而至。此時躍身而起已然來不及，而如果不及時躲避，勢必被兩件硬物夾成肉泥。青衣女子命懸一線，圍觀的人群不由發出一陣驚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