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悄然離京

一號首長的追悼會結束后，風行烈突然覺得自己好像失去了前進的動力，有點鬱郁寡寡歡的感覺，每天都是一種無所謂的樣子。

這種情形也使得風老爺子和華老爺子很擔心，他們知道一號首長很關切風行烈的成長，也很想看到他的輝煌歷程，可是自然規律是不可違抗的，所以，只能把這種哀思埋藏在心裡，但是對於風行烈目前的狀態，他們也無能為力了。

這天，卓依婷打電話過來，說是胡奶奶想見見他，於是風行烈給在家裡的老爺說了一聲，開著悍馬車離開了大院。

風老爺子擔任國防部長之後，生活節奏和過去截然不同，每天從早忙到晚，時不時的還有一些國務會議要參加，說實話風行烈也很擔心老爺子的身體情況，不過他自己倒是不以為然，每每還以老首長為榜樣，可是一聽到老首長的稱呼，風行烈的心裡就有一種痛。

事後回想起來也許那天晚上的悲哀是一種直覺吧，風行烈到現在還在埋怨自己為什麼當初不給卓依婷提個醒呢，為什麼不多做些準備呢，現在說起來都已經完了，一切都是徒勞的了，想到這裡，風行烈有點狠狠的砸了下方向盤。

風行烈的車一直開到了萬字廊那裡，卓依婷穿著一件黑色的連衣裙，上身套著一件黑色的薄馬甲，長發被一跟簪子插起來，雙手插在馬甲的兜里，歪著腦袋看著從車上走下來的風行烈。

風行烈走過去，輕輕的擁住自己的未婚妻，嗅了下她的發香，然後在她的額頭輕輕一吻，兩個人這才手拉手的走進了屋子。

胡奶奶正笑著看著從屋外拉著手進來的風行烈和卓依婷，笑著招呼他們坐在自己的身邊，風行烈上前喊了聲奶奶之後，和卓依婷一左一右坐在胡***身邊，看著她。

「小烈，好長時間沒來奶奶這裡了哦」，胡奶奶笑著對風行烈說到，順手將一杯卓依婷地過來的茶放到風行烈的手中，

「奶奶，主要是我現在還有點不習慣爺爺離開了的這個事實」，風行烈囁囁嚅嚅的說玩，趕緊端起茶杯掩飾了一下，

「那天晚上，爺爺來大院的時候，我就突然有種不好的感覺，可是當時我卻說不出來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風行烈看了一眼坐在自己身邊的胡奶奶悄聲的說到，看她沒有啥反應便繼續說到，「後來，當爺爺離開的時候，我看著紅旗車的尾燈在黑暗裡一閃一閃的時候，突然有種想哭的感覺」

胡奶奶聽了風行烈的話，伸出手默默的摟住風行烈，低聲的說到，「傻孩子，生老病死，是很正常的自然現象，所以你不要這樣悲傷，更不要自責了，我明白你的感受，但是你也要考慮是其他人對你的關愛呀」

胡奶奶看了一眼風行烈，放開他之後微微一笑，對著風行烈繼續說到，「你這孩子，重情重義，難怪你周爺爺嘴裡一直念叨你，雖然你周爺爺走了，但奶奶還在呀，你卓爺爺也在呀，不是還有依婷嗎？難道你都不想來看看」

風行烈點點頭對著胡奶奶說到，「奶奶，我明白了」

「明白就好了，對於亡者，最好的紀念辦法就是用我們的努力來告慰他未盡的心愿，對於你來說，不可否認你周爺爺抱有很大的期望，所以你也許會有很大的壓力，但是你要明白，你現在乾的事情，不僅僅是為了你周爺爺，更是為了廣大的人民群眾，為了我們的國家。

雖然在五中全會上，我們黨提出了『全面建設小康社會，推進和諧社會發展』的目標，但是這個目標的實現離不開全國各族人民的辛勤勞動，而你在這裡面要做的就是踏踏實實的做好本職工作，努力解決實際問題，只有這樣你才能在仕途上有所建樹，這也是你周爺爺對你最大的期望，這一點希望你能明白」

風行烈再次點點頭，真正切切的感受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壓力，實實在在的落在自己的肩上了，不由得也是一種振奮，當年自己剛剛離開學校，接手紅七團尖刀連代理連長的時候不也和現在一樣的情形嗎？

想到這裡，風行烈抬起頭看著胡奶奶正在注視自己的眼神，堅定的點點頭開口說到，「奶奶，我明白了，請您放心吧」

胡奶奶看著重新振作起來的風行烈，剛剛進門時的那種消沉的感覺已經蕩然無存了，心裡也是一陣欣慰，這番話是一號首長那天晚上從大院回來后說給她的，當時她沒有在意，現在想起來原來他已經有所預感了。

中午，一臉疲憊的卓主席回來了，當看見風行烈在家裡的時候，卓主席的臉上也露出了有些疲憊但卻是真心的笑容。

午飯後，卓主席和風行烈坐在沙發上聊天，卓依婷則坐在風行烈的身邊，輕輕的握住風行烈的手，看著這一幕，卓主席又是微微一笑。

卓主席問了下風行烈對於自己工作安排的想法，風行烈想了想對卓主席說自己想去西北，畢竟那裡自己比較熟悉一下，卓主席看著風行烈的面龐說了一句話，「可是西北很苦呀」

風行烈明白卓主席的意思，在看了看身邊輕輕搖晃他的手的卓依婷，堅定地說道，「就去西北吧，畢竟那裡我比較熟一些，對於老百姓的生活我也知道一些」，卓主席想了一下也就答應了。

看著卓主席點頭的樣子，風行烈知道自己的仕途之路已經慢慢的展開在自己眼前了，至於說在這條路上怎麼走就要看自己的了，想到這裡風行烈對著卓主席信心百倍的點點頭，而卓主席笑了。

「這幾天你就好好陪陪依婷吧，過段時間你們就開始忙了，估計見面的時間會很少的，現在我也就不打擾你們了」，卓主席說完，站起身來，走出了屋門。

「你為什麼要去西北呀，那裡那麼窮條件有很苦，而且我們見面又不方便」，卓依婷拉著風行烈的手，兩個人並肩走在南海邊上，一絲秋風，吹亂了卓依婷的頭髮，如同她的心情一樣，亂亂的。

「依婷，這件事我想了好久，周爺爺在的時候曾經告訴我，『要從自己熟悉的地方開始』，所以，我想了很久，我目前熟悉的地方，就只有兩個，一個在京城，一個在西北，京城這裡，雖然離你很近，可是就算是副部在這裡都是低頭行走，更何況我到了地方充其量也只是一個副處級幹部，你說，我能幹啥」

「而西北，雖然很窮，也很苦，但是那裡的空間很大，而且，吃得苦中苦，方成人上人，當然，我去那裡不是鍍金，而是踏踏實實的幹些事情去的，記得當年我們拉練的時候，路過一個小山村，那裡的老百姓日子過得很窮，一家人就只有一條褲子穿，就連喝水，都是政府在救濟，故土難離的情結很嚴重，其實那裡不是因為沒有希望，而是那裡沒有錢，所以，我想去那裡，為那裡的老百姓干點事，最起碼保證他們每人一條褲子穿吧」，風行烈拉著卓依婷的手語氣有點沉重的說到。

「行烈，我明白了，我支持你」，卓依婷靠在風行烈的肩頭低聲的說到，

「傻丫頭，我走不開，難道你也走不開嗎，說不定你還是我的財神爺呢」，風行烈環擁著卓依婷的腰輕輕的在她的耳邊說完，然後將她小巧的耳垂含在了嘴裡。

「哦，行烈，你這個大壞蛋」，卓依婷嘴裡說著，輕輕的搖動著頭，鮮艷的紅唇慢慢的找到了那張讓自己心癢的大嘴，緊緊的粘合在一起了，而兩具年輕的身體也是緊密的契合在一起，不願分開。

許久，兩個人才慢慢的分開了，卓依婷一臉紅潤的看著抱著自己的男人，感受著那種被緊緊頂住的感覺，有點氣喘吁吁的對著風行烈說，「行烈，我想見見黃玲」

風行烈的身子僵住了，獃獃的看著自己懷裡就連脖子也紅紅的卓依婷，沒有話說。

「我想看看她，看看我家老公的眼光如何」，卓依婷低聲的說到，

「好吧」，對於黃玲的事情，一直是風行烈和卓依婷避而不談的事情，可是今天為什麼卓依婷會主動提起她呢，風行烈不知道，不過看著卓依婷看著自己一臉央求的神色，風行烈點點頭答應了。

三個人見面的地方在一個叫『福廬』的酒吧裡面，悠揚的輕音樂緩慢的在混雜著煙草和啤酒香味的空氣中蔓延著，風行烈感到一絲緊張，渾然不知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

卓依婷嘴裡噙著一根吸管，不緊不慢的啜飲著高腳杯里的藍色飲料，一陣清脆的高跟鞋的聲音傳了過來，風行烈和卓依婷兩個人抬起頭，就看見黃玲穿著一身得體的職業套裝站在他們面前。

風行烈給兩個女人分別作了介紹之後，心亂如麻的坐在一邊，不知道自己要幹什麼，

「四少，二少要見你」，黃玲對風行烈說到，風行烈有點驚奇的看著她，而黃玲則指了指不遠處不知道什麼時候來的正沖著自己和卓依婷打招呼的風行遠以及卓逸傑，苦笑了一下，對卓依婷低聲的說了兩句之後走了過去。

其實也沒啥事，就是三個人隨便聊了一會兒，不過很奇怪的是黃海卻不見了，這倒讓風行烈感到很驚奇。

當他告別風行遠和卓逸傑回來的時候，卻意外的發現卓依婷和黃玲兩個人已經是笑做一團了，從兩個人的眉目間根本看不出一絲一毫做作虛偽的表情，風行烈感覺這個世界好像亂了，後來黃玲對風行烈說自己要去英國培訓的事情風行烈也只是點點頭表示明白了。

在回家的路上，風行烈看著一臉高興神情的卓依婷實在想不通這兩個女人究竟賣的是什麼葯，倒是卓依婷看著風行烈的神情，在他的臉上輕輕一吻，笑著對他說，「行烈，我喜歡黃玲」。

風行烈的手一哆嗦，這句話如同一顆重磅炸彈一般炸響在他的身邊，巨大的氣浪讓他無法立正，稍息，可是卓依婷說完這句話之後，在沒有聲音了，不過聽著她歡快的哼著小曲，就知道她的心情真的不錯。

風行烈真的想問個為什麼，可是卻始終沒有問出來這句話，看著卓依婷開心的樣子，風行烈一腳油門，悍馬如同一條魚一般，穿行在車流中，慢慢的消失不見了。

接下來的三天時間，風行烈一直陪著胡奶奶，卓依婷她們，彷彿在彌補著什麼，也許是彌補一種不算愧疚的愧疚吧。

第四天，中組部的韓部長給風行烈打了個電話，告訴他他的組織關係已經由軍轉處轉往隴肅省了，讓他在七天之內到隴肅省報道。

風行烈看著站在大院門口的爺爺，姥爺，胡奶奶，還有風行遠，卓逸傑，卓依婷，黃莉婭他們，微笑著揮揮手，轉手坐上了車，開車的還是那個少尉，梁琿，風行烈再次揮揮手之後，奧迪離開了大院，看著後面越來越小的人影，風行烈輕聲的對自己說，「風行烈，你的路開始了」。

看著機翼底下越來越小的京城，風行烈收拾起離別的情緒，慢慢的閉上了眼睛，下一站，隴肅省省會，金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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