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英倫日記(上)

1940年5月xx日天氣陰

荷蘭投降后的第六天.『發電機計劃『啟動前的第六天.我踏上了英國的土地.

滿載著鋼材,木材的8000噸貨船『；青鳥號『；放下了一支小船.把全部行李就是一個小手提箱的我扔在碼頭上,匆匆地鳴了一聲汽笛,迅速地離開了港口.它可不敢在這兒久呆,被德國飛機當著活靶子打那可不是什麼愉快的事.

『；這就是撲茨茅斯嗎?『；

我從沒有來過英國,但沒有吃過豬肉還能沒見過豬走路嗎!不管是從書中讀到的或者是道聽途說的,在我的印象中,英國人,無論是愛爾蘭人,威爾士人或者是英格蘭人都是衣冠楚楚,風度翩翩,腳蹬皮靴,手提司的克.那麼英國的城市,港口應該是乾淨,整潔,文明,衛生的.『；天!這條該死的船一定跑錯了航線,這一定是非洲某個地方!『；但港口那歪歪斜斜只剩下半堵牆壁的海關上的銅牌告訴我,這就是英國最大的港口之一『撲茨茅斯『.

眼前的破敗景象讓我大吃一驚!港口的水域內看不到一艘船,當然要除開不遠處那幾條,全身被燒得鳥黑,除了船體鋼板什麼也沒有剩下的,象雞蛋殼一樣飄浮著的東西.以及被十來根鋼纜緊緊拉著,已經半翻身的一大堆鐵皮.水面上幾公里的海水裡漂浮著大量的油跡,木頭片,破布等,隨著大西洋的海水一起一伏.長長的用石條砌成的停船碼頭被炸出了無數個缺口,還保持完好的不超過100米長.六七架起重機七歪八斜地倒在那裡,但有三架卻完好無損,約十米高的機身奇迹般地立在碼頭邊.用來堆貨的廣場上,有十餘個大彈坑.大概是本著『炸彈不會落在同一個坑裡『的原則,一冂37毫米的高炮公然把陣地建在了一個大彈坑裡,坑的四周堆滿了半米高的沙袋.圍著廣場三面建築的房屋己蕩然無存.只有殘留的牆壁高挺著在敘說它們的頑強.兩冂高射炮從南北兩邊的廢墟中爭先恐後的伸出它們的長脖子.一頂帳蓬和一間半坍的房子,在我站立的不遠處組成了一個不倫不類的辦公室,蓬布上用黑墨畫了一個巨大的鐵錨.港口通向城市的道路口,有三個品字形的彈坑,一個剛好在路口正中.路口一左一右的兩幢四層摟房,左邊一幢被炸彈直接命中,矮了一半.右邊的大樓從上到下沒有一塊完好的窗玻璃,外牆上布滿彈痕.一輛公共汽車的殘骸緊靠彈坑,一挺高射機槍架在汽車頭上,在遠處,空中飄著一排七支防空汽球.港口上人來人往,多半是軍人,也有平民.但神色都很從容,好象這一切都司空見慣,不足為奇了.

湯姆森中校說好了來接我,可人影也沒見著.管他的,先到那帳蓬去問問再說.我剛走了幾步背後就傳來了喊聲:

『；站住!站住!提箱子的人.站住!『；

我回身一看,兩個小孩,一個有14歲摸樣戴著一頂鴨舌帽,花格襯衣,一條肥大的背帶工作褲,肯定是他父親的,手中握著一把很可能打不響,看那老古董的槍托和搶管估計比他爺爺年齡還大的單菅獵槍.另一個年齡更小,估摸有12歲,拖著一把絕對是他三個身子長的草叉,跌跌撞撞地向我跑來.

『；有什麼事嗎?小朋友!『；我和氣地問道:

『；請問先生,你是德國間諜嗎?『；14歲的小孩用獵槍指著我,裝出一付老練的樣子大聲問道:

我忍不住笑了起耒:『；你看我象德國間諜嗎?『；

『；笑什麼笑!我們這是在執行公務.嗯!說不準,不過我也不認識德國人.我看你不是我們這兒的人,你從哪裡來的?『；

『；美國.『；

『；美國?據說美國很遠,很遠的!你怎麼到這兒來了?你坐的船被德國人打沉了吧!上一次『；

『；托姆!誰叫你到港口耒的!小夥子!喂!說你呢!快過來幫忙,快一點!『；小孩話沒說完,就被喊聲打斷了.我一看亍口邊開來一輛軍用貨車,貨車的後輪陷進彈坑裡,十來個軍人正在用力推車,一個40歲左右的陸軍上士正對著我們這邊喊.

叫托姆的小孩拉了一下我的衣服,就向卡車跑去.我也跟在後面跑了過去.老上士一把抓過我的小提箱扔到公共汽車殘骸旁:

『；什麼時候了!還帶著箱子.快來!用力呀!一,二,三『；

汽車發動機吼叫著,在眾人的推動下後輪慢慢輾過彈坑爬了出去,順著亍邊轉了一個彎開走了.

我拍拍手上的灰土,向我的手提箱走去.

『；嗚!嗚!嗚!『；刺耳的警報聲響起了!『；砰!砰!砰!『；『；空襲!空襲!『；有人大聲喊叫,並對天嗚槍.碼頭上立刻混亂起來,人群四散奔走.

我不知道防空洞在哪裡,也不知道該向哪跑.我倒不怕空襲,但我也不願意德國人打中我.我靈機一動,躺倒在地,左手抓住箱子,身子一滾就到了打殘的公共汽車下.透過車尾的彈洞我觀察起來.

耒了!天邊出現了幾個黑點,我感覺到了是9架飛機.稍高一點的是3架密塞爾109,低一點的是6架斯圖卡俯衝轟炸機.這時高炮開火了,從天空中爆出的團團黑煙來著,我發現,指揮高炮的軍官一定是個相當有經驗的傢伙.高炮在天空中炸成一個圈,把碼頭牢牢地圈住,圈中間是十來挺高射機槍,高低的火力配置得十分恰當,組成立體火網.剛好擋住斯圖卡轟炸港口的俯衝路線.如果硬沖,飛機當場會被打成篩子的.我的頭頂傳來高射機槍連續地射擊聲,汽車殘骸也不停的顫動著.該死!我怎麼忘了,車頭上有一挺高射機槍呢!這下好了!成了靶子了!對空火力肯定是密塞爾109的首選目標.除非有『噴火『或『颶風『出現管他喃!反正打不死,看看再說!

斯圖卡沒有進行俯衝,而是在6000米的高空打著轉,顯然德軍的空中指揮官不是笨蛋,三架密塞爾109排成一條直線,首尾相銜沖了下來.

笫一架戰鬥機從高炮炸起的火網中側了側機身,穿透彈幕俯衝下來開火了,我甚至看見航炮的炮口閃出的火光,它的攻擊點是碼頭邊上的兩冂高炮,我只看見一團團煙塵從它飛過的地方騰起,當它改平后,一冂高炮啞火了.第二架也從第一架的線路上衝下來,一通掃射后又一冂高炮和兩挺高射機槍沉寂了.不好!第三架密塞爾109對著我們這邊沖了下來.眼看著機炮彈一溜煙地從地面成一條線伸了過來,我猛一翻身向車尾連續滾動,汽車殘骸跳了起來,車頭的機槍不響了.建在彈坑裡的那冂高炮轟然翻倒,沒有人逃出來.碼頭的防空網被撕開了一個大口子.空中的斯圖卡開始俯衝了,刺耳的尖嘯聲讓人心膽俱裂.一顆炸彈命中了碼頭上的一架起重機,在猛烈地爆炸聲中,高大的機身被連根爬起,彈片和鐵架四處飛散.我從車底爬了出來,跳上車去,兩名英軍士兵一個被打中腿部,白花花的骨頭露了出來,昏了過去.一個的肚子上炸出了一個大洞,眼看是活不成了.我幾步跨到機槍邊,用力一拉槍拴,還好機槍未打壞.此時的碼頭己成了火和煙的世界,斯圖卡和密塞爾還在此起彼落的俯衝.只有兩,三門高炮還在奮力迎戰,我也不管打得中打不中,對著俯衝的斯圖卡開火了.機槍不停地跳動,我努力地用網狀十字瞄準架去捕捉斯圖卡或密塞爾109的機影,滾燙地彈殼在腳邊跳來跳去.這時我才明白,如果不是碰巧,高速運動的飛機很難被高炮擊中的,管他媽的!打!打!打子彈打完了.德國人的飛機也不見了,我感到十分口渴,這時有一杯熱咖啡就好了.我用袖子擦了擦臉,臉上滿是火藥硝煙,不用看肯定熏黑了.我記起了我的手提箱,我沒有理睬還倒在車上的英國人,我走下更加殘破的公共汽車,鑽到車底拖出箱子.還好,沒被打壞.我抱著箱子,靠著車壁坐了下來.

碼頭讓又忙亂起來,擔架在眼前晃來晃去.不時有人在叫救護兵.幾個士兵正努力地想把炸翻地高炮扶起來,有幾處火苗還在燃燒.一輛吉普車蹦蹦跳跳地開進碼頭.我看見了,車上穿著皇家空軍制服正在開車的,就是我在英國的唯一熟人湯姆森中校.

『；科爾!是你嗎?快,快上車,我們得趕快離開這兒.『；湯姆森抓起手提箱扔進後座,我也趕快爬上車去.中校飛快地調過車頭,吉普車又一蹦一跳地順原路開走.

吉普車開出碼頭,沒有進城,而是沿著一條小路前行,大概又開了幾分鐘,車頭一轉,開進了一條寬闊的大路.這時我才發現我們己經行駛在田野之中,港口和城市已被我們丟在了身後.5月的英格蘭遍地一片翠綠,根本沒有一點戰爭的樣子,幾條黑白花紋的乳牛,悠閑地吃著草.一匹小馬在小坡上跑耒跑去地撤著歡.不時看見幾幢農舍,星羅棋布的點綴在綠海中.一派美麗的田原風光.美麗歸美麗可我的肚子卻提出了抗議,我有點不好意思地問道:

『；中校有吃的嗎?我可是又渴又餓啊!從早上下船,到現在是一點東西沒吃,一口水沒喝啊!『；

『；對不起!科爾,我忘了!我也沒吃什麼!車上好象有一點,你等等.『；

中校把車停在路邊跳下車去,他走到車尾掀開后坐搗鼓了一陣,拿出了一個水壺和一個扁平的飯盒來對我說:

『；科爾,湊合一下,來給你.『；他遞給我半截紅腸.一塊乾麵包和水壺,我旋開水壺蓋聞了聞,沒什麼味,小心喝了一口,是冷開水.我先灌下半壺水,喘了口氣,才拿起紅腸和麵包吃了起來.

『；中校,我們這是到哪裡去?『；我邊吃邊問,把水壺遞了回去.

『；科爾,我正想問你呢?『；湯姆森喝了一口水,用力地把紅腸塞進乾麵包里,努力想把它作成一個三明治.『；你願意留在戰鬥機司令部嗎?我與道丁將軍談起過,他需要一個助手.『；

『；謝謝中校,我可不是坐辦公室的材料,我的長處是在那兒.『；我指了指頭上的天空.

蹩足的『三明治『作成了,中校美美地咬了一口

『；我就知道你會這樣!其實我這個聯絡官也不想當,我寧可去指揮一個中隊啊!科爾忘了告訴你,你已經是英國皇家空軍的上尉了.你們美國志願飛行員已編成了兩個中隊,番號是121,71戰鬥機中隊,現在正在組建第三個戰鬥單位.你去嗎?『；

『；他們駐紮在什麼地方?菲里本茨在哪個隊?『；我急於想打聽小本茨的消息.小本茨比我先到二個月.

『；本茨在71中隊,他們的機場在『；中校把剩下的三明治一口吞了下去.他拍拍手,打開公文包取出了一張地圖.

『；科爾你來看,71中隊在愛丁堡,121中隊距他們不遠在在在這兒森德蘭『；中校用指頭指給我看.

我一看地圖就明白了,媽的!邱吉爾這支老狐狸,把美國人當神仙供起來了.愛丁堡,森德蘭面對北海,離荷蘭和法國八竿子都打不著,有什麼仗可打,和北海的烏龜作戰還差不多.最激烈的空戰是發生在多佛爾海峽一帶,在朴茨茅斯,哈文特,沃辛,布賴頓,黑斯庭斯.這是倫敦的空中防線.說不定邱吉爾還會把新組建的美國中隊派到什麼阿伯丁啦,紐卡斯爾啦,米德爾伯勒啦反正沒什麼大仗打的地方.他可不願意把美國人拚光了,到羅斯福那裡不好交帳,要是沒有美援,這仗還打個屁呀!只輸不贏.權當美國人是來旅遊的,只要不損失得太慘,美國援助就能源源不斷,這些美國大兵打不打仗有什麼關係呢!想通了這點,我對湯姆森說:

『；中校,我想到英國戰鬥機中隊去,在那裡學習學習.你看,『；我指著布賴頓的一個紅圈說:『；就到這兒吧!『；

『；你真的想到布頓頓,嗯!那是45中隊的斯德爾基地,指揮官是奎因少校,他們每天都要出動,到法國上空去.你知道,科爾!我們在法國的陸軍情況很不妙,45中隊要去掩護他們撤退.我們已經在法國損失了500多架飛機.法國人還在不斷地要求我們出動飛機.我們以為他們的飛機己經打光了,其實他們的300多架飛機趴在地上動也沒動.該死的高盧公雞!原來他們不知道該怎樣使用這些飛機.真是天大的笑話!好吧!科爾,我送你去,上車.『；

下午5點左右我們趕到了布賴頓英國皇家空軍第45戰鬥機中隊駐紮地,斯德爾野戰機場,湯姆森把我交給奎因少校就告辭了.

少校有30多歲了,以前是維克斯飛機製造公司的試飛員,戰爭爆發后自願來前線作戰的.

『；上尉,你是美國人!『；

『；是的,少校!『；

『；打過仗嗎?『；

『；沒有!『；

『；沒關係,德國人很快就會教會你的!『；

說話間少校把我領到一架『噴火『式旁,他用腳踢了踢機尾說:

『；上尉,這是你的飛機,很抱欠,我無法給你一架好一點的.我們損失太大了,根本來不及補充.亨利昨天在這架飛機上負了重傷,可他堅持著把它飛

回來了.他的左肩被打穿了,左腿也斷了.唉!一個好小夥子,才剛滿20歲啊!『；

這也叫飛機?左邊尾舵全部沒有了,座艙玻璃被打得粉碎,艙內還殘留著黑色的血塊,儀錶盤被穿了兩個大洞,機身上的飛機編號不見了,代替它的是一個臉盆大的窟窿,裡面的骨架,電線都看得一清二楚,炮口上還掛著彈鏈,右機翼的翼尖也不見了.整個一堆廢鋁.

少校看出了我的疑慮他大聲喊道:『；維里!維里!你過來一下.『；

一個20來歲,滿臉油污的年青人,握著一把大板子從機翼下鑽了出來.

『；來,科爾介紹一下,這是我們的最好的技師維里,他會把你的飛機修得跟新的一樣.對嗎?維里,上尉明天可得用它去跟德國人較量啊!你可別讓他失望.『；

『；沒問題,上尉!明早你會有一架好飛機的.『；

當天晚上我躺在一張鐵床上,蓋著一張軍氈.練完『暝想『后我睡得很甜.

1940年5月21日天氣陰

大概英國是個島國的原因吧!天氣總是這樣死氣沉沉地,太陽總是躲在雲後面不肯露臉.海峽對面的弋特將軍一定會很高興,他那撤退的隊伍今天一定可以少挨許多炸彈.在這種天氣下,德國人不會大舉出動的.

早飯後,在跑道旁邊的一間約20平米的木房子里,奎因少校開始布置任務.這時我才有機會認識了隊友.亞當.科里斯,少尉,一個22歲的英格蘭人,丹尼爾.庫珀,中尉,25歲,吊兒朗當的愛爾蘭人.凱文.法因斯,上士,一個剛從快速培訓班結業的19歲菜鳥飛行員,英格蘭人.約瑟夫,福蘭克,中尉27歲,威爾士人.布拉特.福克,少尉,20歲,英格蘭人.奧里爾,歐文,上士,21歲,愛爾蘭人.外加我.這就是第45戰鬥機中隊目前的全都人馬了.

少校把我介紹給他們,當聽說我是美國人時,他們都露出驚奇但卻是友好地笑容.福蘭克中尉還親熱地拍了拍我的肩頭.本來嘛!從此以後我們將是生死與共的隊友了.有時候一個人的生死是由隊友來決定的.

今天將由少校帶領五架飛機組成編隊,到法國上空去,繼續掩護英軍撤退.而我將率領福克少尉和歐文上士組成三機編隊,到海峽上空去護航.空中掩護範圍是黑斯庭斯到普利茅斯一線.

真不敢小看約翰牛的能量,逼急了什麼事都幹得出來.昨天的一堆廢鋁現在變成了一架完好的『噴火式『,至少表面上看是架飛機了.我爬進座艙,繫上安全帶開始撿查儀錶,其實現在的戰鬥機都大同小異,其牲能上的差別主要取決於發動機和氣動外形,至於駕駛艙的儀錶等沒什麼大的區別.

確認一切正常后,我拉上座艙蓋,等待起飛命令.五分鐘后跑道上升起了兩顆綠色信號彈,奎因少校的12號機首先沖了出去,緊跟後面的是庫珀中尉的23號機,飛機一架接一架地騰空而起該我了!我鬆開剎車,加大油冂,發動機歡快地呼叫著,當我滑過近500米跑道時,我向後一拉操縱桿,飛機離開了地面,我以45度左右的迎角爬上6000米的高空,在我身後福克,歐文也跟了上來.8架飛機在空中編成了二,三,三隊形向海峽飛去.我的位子位於最後一排的最右.天空灰濛濛的,能見度不是太好.兩分鐘后海峽出現在機身下,我搖了搖機翼,蹬右舵,飛機劃了一個園孤,我脫離了編隊向南向普利茅斯方向飛去,後面兩架飛機緊跟著我.

英吉利海峽象一隻葫蘆一樣,飛機上看來更有這種感覺,最窄的部份就是正對法國的加來,以後就逐漸寬起來.一邊通向大西洋,一邊通向北海.今天海峽上沒有多少船支,我也沒感到高空有飛機.什麼護航?根本就是巡邏任務,單調啊!看樣子要無功而返了.無邊的大海,枯燥的飛行不對!剛到普利茅斯不遠,我發現了十點鐘方向有兩架『安桑『式飛機,正在作低空盤旋,海面上好象有一艘潛艇,大概『安桑『式要攻擊這艘潛艇.有好戲看了!我一壓桿沖了下去,在『安桑『式頭頂4000米處,三架『噴火式『打著圈盤旋起來.

沒想到飛機攻擊潛艇最精採的一幕,在我第一次參加戰鬥就看到了.

看見三架戰鬥機在上空保護,『安桑式『沒有了後顧之憂,攻擊開始了!

第一架『安桑『式勇敢地,毫不猶豫地超低空俯衝下去,連投兩顆100磅的炸彈.奇怪!潛艇理也不理,根本沒打算下潛逃跑.這架『安桑式『還沒有改平,炸彈一接觸水面,就象打水漂一樣跳了起來,與水面的撞擊使延時引信開關打開了,在慣牲的作用下,炸彈直追飛機,兩聲巨響,兩團火光在飛機正下方爆開,飛散的彈片擊中了『安桑式『的油箱.飛機拖著黑煙栽到海面上.但卻沒沉.我親眼看見機組人員拖出救生筏,狼狽不堪地爬了上去.第二架『安桑式『怒氣衝天地俯衝下去.又投下了兩顆100磅的炸彈,我目瞪口呆地看著情況幾乎一模一樣,炸彈追上飛機爆炸了.這架飛機更倒霉,更慘,整個尾巴炸沒了,飛機掉在海面上.機組人員落在水裡.反而這艘潛艇卻向落水的飛行員開去,似乎是要打撈他們.我一推桿飛機俯衝下去,福克和歐文緊跟著我,在1000米處我發現潛艇上幾名水兵對著我一面擺手一面喊著什麼,我再仔細一瞧,我樂了!這是一艘英國潛艇,他們手上揮動著英國的『米『字形國旗.哈!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人咬狗.自己的飛機攻擊自己的潛艇,自己的飛機被自己扔下的炸彈擊落.說出去誰信!要不是親眼所見,我真以為是誰在擺『；玄龍門陣.空了吹!『；.難怪說英國人一打仗就犯傻.此言不虛也!

返航后才知道,我們是無所事事,一炮未開.奎因少校他們在返航時被德軍偷襲,損失了3架飛機,福蘭克油箱被擊中,飛機凌空爆炸了.科里斯被擊落,生死不明.庫柏拚命掩護受傷的法因斯,飛機被擊中后跳傘,落在法國我方陣地上,也不知什麼時候能回來.法因斯的機翼和后尾翼受傷,人倒沒事.完好無損的只有奎因少校.

晚攴時若大的飛行員食堂只剩下我們五個人了!這就是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