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若里的到來，終止了這場戰鬥，蛇妖不除，天下必亂。

「你，是一個禍害，今日沒有誰能再幫你了。」

素晴終於和若里交上了手，因為她現在不想輕易的死去了，如果她死了，豈不是讓某人如願以償！

風塵迷亂了雙眼，迎風而立的白衣少年，絕世清冷的容顏，在素晴血色的眸中，顯得格外刺眼，佩劍隨之抽出，刀光劍影中，白衣浸透了他人的血，清冷的眸光射出，揮劍，炫了一片的嫣然。

在素晴接近休克的時候，寒光揮出，她已經閉上了眼，等待着死神的降臨。意想不到的是，這次她又沒有死成，睜開眼，看到的是熟悉而又陌生的人。

母親？為什麼？為什麼？她不該來這裏的！

「母親，不要，我不要你死！」素晴的雙眼敷上了一層迷霧。

「不，不要叫我母親，我恨你，我恨你！」母親滿臉怨恨

從因為練嗜血冥功而和母親決裂，再見面時卻是如今這種場面。

「你是一個災星，是你害死了我的夫君，凡是和你有牽連的，都沒有一個有好下場。」

災星麽？父親不是因為練嗜血冥功而死的嗎？為什麼是她害死的？母親為什麼要恨她？這其中究竟隱瞞了什麼？

「在你出生的那一刻，有一位神仙來找我，說你是犯了錯的弟子，故而賜你雷劫。」母親沉浸在痛苦的回憶中：「他又怕你太小，受不了劫難，讓你父親替代你，結果你父親因此而斃命。為什麼你犯的錯，要讓我們替你承擔，他是我一生中最愛的人。」

原來是她害死她的父親，傷了母親的心，她一直以為母親是愛她的，她一直以為和母親之間的矛盾只是嗜血冥功。

「竟然你心裏容不下我，為什麼不殺了我，為什麼還要救我」

「不是我要救你，而是他不讓你死，我一直都是按照他的話和你生活着，你知道這樣的生活讓我有多痛苦嗎？」母親此時呼吸困難，也越來越虛弱，剛剛那一劍正中要害。：「直到有一天他說是該讓你吃點苦頭了，他說叫你去雪山采千年雪蓮。我以為你會死在那裏，沒想到你卻活着回來了。我一直都容不下你，所以最後我只好透露嗜血冥功給你，想讓你自生自滅，沒想到卻因此而惹怒了他。」

這是從小陪伴她的母親嗎？原來只不過是照着別人的意願和她生活着。再怎麼說她都是她的女兒，她卻容不下自己的女兒，連自己的母親都這樣，這個世界她還可以相信誰？

素晴雙眼通紅，骨頭捏的咯吱咯吱響：「指使你的那個人是誰？」

母親回想起剛才和禦寒飛在觀看他們打鬥的時候，他說，你該去償還你犯下的錯。說完就將她拋向若里的劍下。

素晴順着母親的眼睛望過去，？穿着白色衣服的禦寒飛依舊戴着白色的羽毛面具，看不清他的表情。

素晴厲聲道：「是你？你究竟是誰？為何要干涉我的生活。」

「想要知道事情真相，隨我來。」禦寒飛說完化作一道白光消失。

母親的血浸透了素晴的手，鮮紅的顏色刺痛了她的眼，她討厭這種顏色。望了一眼后，隨即跟上了禦寒飛。白蕊見狀也立即跟去，若里也準備跟去卻被白蕊攔下讓料理素晴母親的後事。

素晴跟着禦寒飛來到了他的白色宮殿裏，禦寒飛摘下了他的面具，表情凝重。

九萬年前，他在父君的蓮花池裏見到一條黑色靈蛇，他看的甚是喜歡，便叫父君將小黑蛇送給了他。

小黑蛇的到來，給他的生活添加了色彩。他喜歡她的吵吵鬧鬧，讓他的宮殿不再冷清。他不再孤獨，從此身邊多了一個小東西，他想要一直這樣下去。

他給她取名小白，她問，明明很黑，為什麼要叫小白。他說，因為他喜歡白色。他要她穿白色衣服，她問，明明全身通黑，為什麼要穿白衣服。他說，因為他喜歡白色，所以她也要喜歡白色。每次她都會嘟著嘴，每次他都會覺得好幸福。

一天，他帶着她雲遊四海，路過一個山谷。她看驚奇的發現山谷上空有七彩祥雲飄浮，他說，這是潭谷。谷中有一處閃著亮光，好奇心驅使她想要看個究竟。他說，這是潭谷的守護神。

守護神？好像很強大的樣子唉！他能聽到我們說話嗎？他說，前一任的守護神和擾亂人間的風魔同歸於寂了，他是剛剛誕生的守護神，可能還沒醒過來。

他催促她快點離開，她卻對這個還沒醒過來的守護神戀戀不捨。

往後的日子，她都會千里迢迢的來到潭谷，和他聊天，不過每次都是她一個人在說。

「嗨，我叫小白，你一個人在這裏一定很孤單吧！我每天都來陪你說說話好嗎？不過我離這裏好遠的喔！你什麼時候才能和我說話呢？」此時的她仰著一張笑臉，天真無邪。

他是被她的聲音吵醒的，她說她叫小白，她的聲音就像她的名字一樣乾脆。當若里睜開眼睛看到的是一張瓷娃娃般的笑臉，她的笑容如一縷陽光照進了他沉睡已久的心。

她真的很吵，吵到他無心修鍊。他的心臟慢慢復甦，潭谷的守護神降臨了，卻不見她的身影了。

他醒了，她卻死了。

小黑蛇每天早出晚歸，禦寒飛找不到她的身影，弄得怒氣沖沖。最後在他的逼問下，她道出了所有。禦寒飛一氣之下將她禁足。

禁足的是她，痛苦的卻是他，他一日見不到她，就好難受好難受。最終還是將她放出來了，只要她認錯，一切都可以不算數。只是她卻說讓他放她自由，他問何為自由不自由。她說，潭谷就是她所嚮往的自由。

原來他的宮殿變成了牢籠，他的寵愛變成了枷鎖。他氣。他如此寵愛她，她的心卻從不在他的身上。他怒。她是他的，他的東西誰也別想搶走。就算潭谷的那個是天命的神，也別想將她從他身邊搶走。

他又將她關進了黑暗中，她卻自殺在黑暗中。他得知后，眼睛一黑，便氣暈了，，她就這麼迫不及待的想要離開他。他哭的撕心裂肺，後悔自己的自私害死了她。將她的魂魄封印在一個紫色水晶盒裏，放置在她曾經的屋裏。

從那次后，他就將自己關閉起來，極力的剋制自己不去想，不去念。

然而，他的宮殿沒有了她，變的死靜死靜了，夜深人靜，獨守若大的宮殿，只有孤燈相伴，就再怎麼克制自己，也總會想起那個屋裏的她，心跳伴着思念一起飛向那方。念起，心是暖暖的；想起，心是甜甜的；憶起，心是美美的。總想輕輕的對她說今生遇見你真好。他的人、他的心、他的情，從此都因她而再生，靈魂因她而有了寄託。只是這一切都因若里的出現而讓他的寄託沒有了方向。他一直徘徊在痛苦與思念的邊緣，就這樣過了九萬年，他實在是受不了這無盡的思念和空虛。

他開始後悔，倘若自己能將那顆不羈的心稍稍地勒緊一下韁繩，它便不至於那麼浮躁；倘若時時都能以一種平和的心態面對一切不甘，自己的心便不會失衡，也不會和她陰陽兩相隔。

他決定賭一把，要讓她知道她死也要愛的神，心裏究竟有幾分她的存在。

他送她去投胎后，收回了她的容貌，廢了她休仙的靈力。用雷術將她的父親劈死了，告訴她的母親，她是一個災星，只會給身邊的人帶來痛苦。他的目的就是為了讓所有人遠離她，讓她知道只有他對她不離不棄。